奇麟异凤-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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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君芳心一动,顿时认出三个老人正是“雪天三友”。
於是,立即轻摇怀中的娴华,急声说:“华妹,华妹,快看,你的三位老哥哥来了。”
娴华听了,强自睁开杏目,看了一眼如飞而来的雪天三友,杏目接著又合上了。
这时,银龙目力已经恢复,已看清飞来的雪天三友,正越过群豪,如飞驰来,於是立即
大声焦急的说:“两位老哥哥快来!”
说著,举臂翻腕,立将赤晶收入鞘内。
盎多鹏,疯癫叟,两人一见银龙,立即愉快的哈哈笑了。
但,看到娴华倒身在摩天玉女的怀里,面色顿时大变,掠空扑了过来。
三友来至近前,慌忙蹲身察看,只见娴华柳眉紧蹙,杏目紧闭,粉脸显得异常苍白。
盎多鹏一脸焦急,不停轻呼著娴华,同时,发现娴华的右小臂已经肿了,分明是中了有
毒的暗器。
银龙立在一侧,看了娴华痛苦的情形,内心顿时涌起一阵愧意!
疯癫叟看罢,倏然立起,环眼一瞪,大声怒喝问:“是谁?是谁发的歹毒暗器。”
银龙望著疯癫叟,还没说话,牟娴华已强自睁开杏目,左手忍痛指了指马睑老道。
疯癫叟,顺势一看,蓬发飞张,顿时大怒,大喝一声:“那里来的老杂毛,暗招子胆敢
喂毒!”
大喝声中,双手高举紫竹杖,向著坐在地上的马脸老道,如飞奔去。
醉仙翁睁开眯忪醉眼一看,大吃一惊,不觉脱口疾呼:“疯子,打不得,那是邛崃派的
‘宇尘’长老。”
疯癫叟疯性大发,那里肯听,怒哼一声,不屑的说:“管他什麽派的长老,先打了再
说!”
说著,高举紫竹杖,依然直奔宇尘老道。
盎多鹏听了,心头也是一震,立即转首,大声阻止说:“疯子……”
疯子两字刚刚出口,呼的一声,叭的一响,接著暴起一声惨叫,脑浆四射,盖骨横飞,
疯癫叟的紫竹杖,已打在宇尘的脑袋上。
盎多鹏、醉仙翁,面色同时一变,觉得这个祸闯大了,如此一来,邛崃派势必纠众北来,
大兴问罪之师。
银龙看了老哥哥的面色,心中甚是不服,星目扫了一眼地上横陈竖卧,死在四个老道手
中的十几具尸体,正待说什麽……
蓦见疯癫叟,双目圆睁,大喝一声说:“这里还有一个老杂毛。”
说著,双手高举紫竹杖,再向与黑衣大汉死拚死缠的瘦削老道奔去。
盎多鹏倏然立起,怒声大喝说:“疯子,那是崆峒派的静真长老……”
话声未落,打斗中的瘦削老道,顿时惊觉,大喝一声,跨步闪身,转首一看,大惊失色,
手中银丝拂尘,反臂挥了出去。
疯癫叟哈哈一笑,大声喝“好”,紫竹杖招式不变,依然是打狗的架子,直向静真老道
的头上打下。
静真老道,见是疯癫叟,面色早已大变,知道疯癫叟这招“棒打莲花”,变化无穷,神
奥诡异,大喝一声,一式“就地十八滚”,直向三丈以外滚去。
疯癫叟没有再追,转首又对著有些发楞的黑衣劲装大汉,怒声说:“你在此打架死拚,
定也不是什麽好东西!”
说著,手中紫竹杖,顺势一扫,向著黑衣大汉拦腰打去。
黑衣大汉一定神,仓促间,挥刀封了过去。
银龙一见,顿时大惊,不觉脱口急呼:“疯哥哥,他不是……”
银龙的呼声未落,当的一声,大汉手中的大砍刀,应声飞向半空。
疯癫叟听了银龙的急呼,立即停身收杖,望著大汉,无可奈何的嘿嘿两声,转身掠至娴
华倒身之处,立即蹲下身去,神色间,充满了关切,焦急。
这时,醉仙翁已在马脸老道宇尘的尸体上,搜来一个白玉小瓶,立即倒出一粒蓝汪汪的
小九,放进娴华的嘴里。
这时,小温侯已将伤势控住,缓缓起身走了过来,但精神仍有些不振。
盎多鹏命银龙见过醉仙翁,银龙也将摩天玉女,小温侯介绍给雪天三友,并将与娴华离
开老哥哥的经过说了一遍。
相谈之下,才知雪天三友,与银龙是同一天早晨上船,三友的船先开,但因人多船重,
航行较慢,因此,晚到了半个时辰。
这时,各路群豪越集越多了,俱都立在二十丈外,暗暗指点,窃窃私议,有了雪天三友
在场,更没人敢向前了。
盎多鹏,游目看了现场一眼,霜眉一皱,望著银龙问:“那位老人呢?为何不见在此?”
银龙望了一眼潭中滚浪中的宝镜,也不解的说:“我们来时,也没看到那位老人!”
疯癫叟扫了一眼附近横陈竖卧的尸体,不觉也奇怪的问:“这些人是谁杀的?”
银龙剑眉一蹙,顿时想起马大刚的死因,立即说:“可能是死在那四个老道手里!”
雪天三友一听,似乎颇感意外,不觉脱口“噢”了一声,俱都转首去找静真。
只见静真老道,抱著静玄尸体,神色慌急,向著谷外,如飞驰去。
疯癫叟立即怒哼一声说:“今天便宜了这个老杂毛。”
话声甫落,娴华已由丽君怀里站起来。
雪天三友,顿现笑容,三人几乎是同声关切的问:“怎麽样?小臂还痛吗?”
娴华见三位老哥哥都到了,顿时展颜笑了,立即摇摇头说:“一丝也不痛了!”
说著,举手翻开衣袖,露出一段白如凝脂,洁似玉藕的皓腕。
众人趋前一看,只见一根细如牛毛的银丝,长约八公分,已有一半进入娴华的雪肤中。
醉仙翁立即拉过背後酒葫芦,滴在银丝上一滴酒,两指一夹,银丝立被取出。
摩天玉女立在娴华身侧,似有所悟的说:“所幸宇尘老道,内腑已被震伤,真力已经不
足,否则,这根银丝,一定深入骨内了。”
盎多鹏立即拂髯点首道:
“赵姑娘说得极是!”
醉仙翁眯眼一睁,也似有所悟的问:“宇尘老道是谁震伤的?”
说著,眯忪醉眼望了丽君、银龙、和小温侯一眼。
银龙立即接口道:“是小弟震伤的,因为他出掌震伤了德俊扮。”
说著,指了指面色仍有些苍白的小温侯。
醉仙翁听了,立即“噢”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太相信银龙会有如此高的功力,於是霜眉
一蹙,又问:“静玄老道是谁震毙的?”
银龙依然毫不迟疑的说:“也是小弟震毙的,因为他向人发掌偷袭。”
醉仙翁听得心头一震,一双眯忪醉眼一直望著银龙,神色显得极严肃的说:“小兄弟,
你初离师门,即已树下两派强敌,你今後行道江湖,恐怕要危机步步,劫难重重了。”
银龙听了,神色自若,淡淡一笑,说:“小弟跻身武林,只知除恶务尽,见义勇为,济
弱扶危,消灭强梁,自身安危得失,小弟从未想过。”
醉仙翁听得一楞,醉脸又增加了些许红晕,心中暗暗赞佩银龙的豪气。
疯癫叟,蓬头一晃,连声喝好,伸出满手油泥的瘦手,重重拍著银龙的肩头,连连赞声
说:“好好好,不愧是我疯子的小兄弟,有胆识,有志气,不畏强,不欺弱,做事顺天,於
心无愧,我疯子有了同志人!”
说罢,高兴得仰面一阵哈哈大笑。
银龙被他拍得肩头微微酸痛,剑眉只皱。
摩天玉女,小温侯听了疯癫叟的这套话,觉得他宛如常人一般,但看了他这时的神态,
觉得又有些疯疯癫癫。
牟娴华见银龙剑眉微蹙,芳心微痛,立即有些不高兴的说:“疯哥哥,你一高兴,手拍
的就那麽重,也不管人家痛不痛。”
疯癫叟一听,顿时大悟,立即望著娴华,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
盎多鹏,一拂银髯,也快意的哈哈笑了。
就在富多鹏,快意大笑之际……
一声清越长啸,由远处群峰间响起。
银龙几人,心头一震,富多鹏立停笑声,谷内群豪,俱都面现惊容,转首望著啸声传来
的天空,每个人心中,都在轻呼,又来了高人。
啸声不高,清越悠扬,直达宵汉,响彻长空,全山满谷,到处响著嗡嗡不绝的震耳回声。
啸声,愈来愈近了,似是向著狭谷飞来。
这时,二十丈外,蓦然响起一声惊呼:“快跑,带镜老人来了!”
这声惊呼甫落,谷内群豪,顿时大乱,个个面现惶急,纷纷夺路狂奔,争先恐後,宛如
大难临头。
萧银龙看得剑眉一皱,心说:这些人千里迢迢,翻山渡海,不是来看带镜老人的吗?如
今带镜老人来了,反而逃命般的跑了。
心念间,啸声渐渐停了。
跑到前面峰角转弯处的群豪,有不少人又停身止步,转首望著潭边,在惶急的神色间,
显得有些犹疑……
蓦地——一声沙哑怪诞的厉啸,在银龙的耳边响起。
银龙心头一震,转首一看——只见疯癫叟,蓬发竖立,环眼微合,仰面张著大嘴,伸著
脖子,正发著凄厉刺耳的怪啸。
小温侯伤势刚刚控住,听了这声怪啸,俊面愈显苍白,冷汗顿时流下来。
银龙,丽君,身形一闪,已至小温侯身边,两人几乎是同时将手抚在小温侯的左右“命
门穴”上。
盎多鹏,醉仙翁,俱都神色凝重,仰面望著方才清啸的空中,似乎在等待对方的回应。
银龙游目一看,停身峰角处的群豪,一个也不见了,想是听了疯癫叟的怪啸,吓跑了。
疯癫叟一声啸毕,环眼睁开了,寒光闪闪的望著前面峰顶……
突然——清啸再起,就在前面数百丈高的峰巅之後。
紧接著——两道相并灰白人影,宛如两颗弹丸,在前面数百丈高的峰顶上,掠空一闪,
向著峰下如风驰来。
雪天三友,萧银龙几人,看了来人这种炉火纯青,已达化境的轻功,俱都心头一震,面
色微变。
清啸一停,两道相并的灰白人影,已到达半峰,但那声清啸馀音,仍飘荡在群峰之间,
直上苍空!
这时,银龙已能看清灰白人影,是并肩飞来的一男一女。
於是,心中一动,不觉脱口说:“来人并肩飞驰,是一男一女!”
雪天三友,听得心头一震,因为他们还没看清来人是男是女。
尤其醉仙翁,不觉脱口“噢”了一声,他一直想不透这位小兄弟,为何有如此强的目力。
这时——如风飘下的两道灰白人影,已达峰底,向著谷中缓缓驰来。
雪天三友看得出,这种轻功,看似缓,实则疾!
突然——萧银龙星目冷电一闪,接著脱口惊呼:“师妹,仙长——”
呼声中,黄影一闪,势如脱箭般,向著飞来的灰白人影,电射扑去。
摩天玉女听了,粉面一变,心情不禁有些紧张焦急,她深知仙长到来,必然会道破为自
己秘密授艺的恩师是谁!
小温侯听了精神一震,心情异常兴奋,觉得今天一日之间,得遇“宇内七奇”之中的四
位高人,真是幸运已极。
牟娴华听到龙弟弟那声惊喜欢呼,看到那点如行云流水般飘来的白影,不觉芳心黯然,
粉面上顿时掠上一丝幽怨!
雪天三友,这时看清了来人面目,正是隆鼻丰硕,美髯飘飘,一身灰布道袍的“云鹤仙
长”。
仙长的身边,是一个清丽恬静,年约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女,正挽著他的右手并肩驰来。
白衣少女,一双剪水双瞳,正惊喜的望著如飞扑去的银龙,三人知道,这个白衣少女可
能就是银龙的师妹裘若兰了。
三友看罢,俱都爽朗的哈哈笑了。
这时,银龙已扑至距云鹤仙长七丈处,停住身形,躬身等候。
若兰一见银龙,悲喜交集,飘飞中轻挥纤手,立即凄婉的急声说:“龙哥哥……”
话未说完,凤目中,已是珠泪滚滚,顺腮而落。
银龙强抑激动,正待向仙长躬身行礼,仙长与若兰已经到了。
云鹤仙长,来至近前,立即含笑祥和的说:“小施主免礼,请至潭边谈话吧!”
说著,身形未停,伸手将银龙右臂扶住,立有一股巨大潜力,将银龙扶起,直向三友立
身之处飘去。
银龙只觉本身,宛如被风吹般,身不由主的向前飘去。
转首一看仙长,美髯飘飘,面含微笑,神色间,令人望之生敬。
再看兰妹,神色戚婉,凤目蕴泪,娇靥已显得有些憔悴了。
飘驰中,蓦闻身边云鹤仙长,哈哈一笑,朗声说:“数年不见,三位道兄丰采依然如
旧。”
话落停身,已至三友及丽君三人面前,仙长立将银龙,若兰两人松开。
盎多鹏,醉仙翁,同时笑声说:“牛鼻子,是什麽风把你吹到狭谷来了……”
疯癫叟未待富多鹏说完,一晃蓬头,瞪著环眼笑声说:“什麽风吹来的,还不是老杂毛
动了贪念,不然怎会悄悄跑到冰天雪地的长白山去!”
云鹤仙长上拂美髯,朗声哈哈一笑说:“疯道兄又开玩笑了,上次去长白山,实因去采
‘冰果’配药,适逢其会,巧遇带镜老人,决不是专程前去……”
疯癫叟环眼一翻,仍有些不服的问:“这次呢?莫非又是来此采药?”
云鹤仙长,立即笑著说:“这次如非听到疯道兄那声破锣似的啸声,贫道恐怕早出福山
了。”
仙长的话声甫落,三友和银龙几人,都忍不住炳哈笑了。
这时,丽君,娴华小温侯同时趋前向云鹤仙长见礼。
云鹤仙长一见丽君,立即抚髯含笑问:“赵姑娘,令师清云师太近来可好?”
丽君粉面一红,芳心暗暗著急,这时知道不能再隐瞒了,立即恭声说:“托仙长的福,
家师一向很好。”
雪天三友,听得一楞,心说:久闻摩天玉女,武功居赵氏七雄之首,原来这丫头竟是武
林四异蒙山老尼的秘传弟子。
三人互看一眼,似乎在说,这件事连我们三人都不知道,武林中当更无人知了。
立在一傍的小温侯完全傻了,他身为六哥,尚不知七妹的恩师是蒙山老尼,一直认为妹
妹是跟著老妈妈学艺。
银龙、娴华和若兰三人,并不觉得过分惊奇,因为他们从没问过丽君的恩师是谁。
雪天三友和云鹤仙长久别重逢,立即畅谈起来。
银龙乘机将若兰介绍给丽君,娴华和小温侯三人。
小温侯一见若兰,惊为天人,他确没想到龙弟常常谈起的师妹,竟是这麽一位亲切,圣
洁、娇憨、憩美的少女。
一身素装白衣,配著娇憨无邪的笑靥,直疑是西天瑶池玉女。
小温侯游目看了一眼七妹和娴华,看到他们三个少女人相互谈得极亲热,极投合,极愉
快。
但,他看得出,在七妹的粉面上,笼罩著一丝幽怨,在娴华的娇靥上,显示著心情失意,
在若兰娇憨的面庞上,洋溢著纯真,无邪。
在他心理,对面前的三个少女,很快的作了个比较……
裘若兰,清丽恬静,透逸绝俗,粉面上,一直挂著娇憨无邪的微笑,令人一看,便知是
个心地纯诚,毫无城府的小泵娘。
牟娴华、明媚、艳丽,容光照人,粉面上,始终闪著青春绚烂的光辉,有时英气凌威得
令人不敢亲近,但却是个极端热情的少女。
七妹丽君,虽也秀丽出尘,如花似玉,但风姿中,却含有一股凛然风韵,既多情又善感,
既高傲又妒情。
娴华、丽君、与若兰,三人站在一起,总被若兰一种无形风仪,掩没了两人的既有光辉。
小温侯一阵沉思之後,顿时为七妹耽起心来,如果她不能委屈求全,再不能慧剑斩情,
後果实在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