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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玄幽禅功-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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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来人呀……快来人救救我……”
  白斌快步跟上了一段,提高嗓子厉吼道:“姓白的这就过来与你们一清新仇旧恨,我也不怕你们放箭,你们堂主先挡在前面,这就叫‘投鼠忌器’!”
  白斌的吼叫声清晰得传到十丈开外的龙虎帮众人耳中,他们已成惊弓之鸟,眼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已逼到了跟前,而他们深深明白,只要让对方插了进来,则又是一场血染黄沙的悲剧重演无疑。
  青面阎王罗小成眼皮跳得很厉害,嘴角也抽搐不停,他心脏在一阵强似一阵的痉挛着,拿不定主意如何是好,整个形态的组成,代表着一种深沉的颓落与绝望,他踉跄的向这边奔跑着,喉头不停窒息般的吼声……。
  他猛一咬牙。手臂往下一挥:“放箭!”
  甚至他这两字还在嘴里打滚,一片强劲的弓弦机括之声已“夺夺”响起,千万支尖锐箭矢闪泛着晶莹的蓝芒,呼啸着蓬射而去。
  白斌的嘴唇抿起一道优美的半弧,寒骨令“呼”的带起一道彩虹似的光芒,一层层的、一重重的,无形的澎湃气流在光芒涌气的同时已啸叫着廻荡涌激,飞来的箭矢像是萤虫撞着巨瀑,无声无息的消弭失踪,或是四散崩曳。这情景是美妙而罕见的,似是一蓬蓬正月的火炮射在空中,却又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一丁一点也不剩下。
  在这些蓬飞混乱的箭雨中,周尚义甚至连闪避的念头还没有兴起,身上已被射中七、八箭,他嚎叫着跌倒在地,凄厉的翻倒哀叫道:“罗……小……成……你……你……好狠啊………你……好没良心啊……”
  青面阎王直楞楞的站在那里发呆,他目注着自己的伙伴在箭伤之下作垂死的哀嚎,心里有如刀割,但是,此刻,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一个瘦削尖脸的小个子奔到他的面前,惶急的道:“执法,箭已快用完了,弟子看,还是速召埋伏丘陵另一边的人马前来助阵才是,否则只凭我们是挺不住了……”
  青面阎王心里哆嗦,脸上也沉不住了,他急切的道:“各堂好手还有几人?”
  那瘦小汉子左右一看,忙道:“铁马堂与上隆堂合起来尚有十一人,加上红旗之下的‘五条鞭’,共有十六名撑得起场面的……”
  罗小成一跺脚,吼道:“快通知鲁护法来援!”
  瘦小汉子答应一声,嘴里尖锐的打了个唿哨,箭手中的一个已迅速弓上弦按搭支烟硝火箭,猝溜溜的射上高空。
  一声狂笑起处,白斌已在一片红芒闪耀中,带着四溅分射的满身红霞电般掠进,这情景真是令人目眩神迷,他已能将体外的光辉融沾於本身的躯体上,这虽是刹那之间的幻象,却也够得上匪夷所思了。
  前面的弓箭手还没来得及退后,寒骨令已幻起一道光影,一阵连串的骨骼碎裂声加杂在凄厉的嘶嚎里传来,热血迸溅中,已似狂风扫叶般栽倒了二十几名大汉。
  青面阎王罗小成大叫一声,舞着手中短铲直掠而上,惨怖的大吼道:“姓白的,老夫与你拼了!”
  白斌倏忽落向地下,上身微弯,寒骨令一抖猝扫,七名大汉打着转子摔了出去,他脚踵突旋,寒骨令上下交舞,翻滚有如长江大浪般浩浩而去,在这阵翻滚之中,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此起彼落,连续不断的传来,马刀、弓箭满天飞舞,鲜血、人头凌空跳掷,瞬息之间,地上已躺下了四十多具新添的尸体。
  一个大翻身,白斌狂笑着追上了青面阎王罗小成,寒骨令闪晃起千百条匹练也似光带暴卷而去,照面之间,已将罗小成逼得左抬右拦,狼狈退后。
  两条人影厉叱声中,自两侧扑来,一条倒须鞭和一条蟒皮,在空中打着唿哨分缠白斌的上下盘,白斌哼了哼,寒骨令一扬直捣,左掌却划过一道飘忽的点线颤抖着劈去,攻击者“嘿”了一声,迅速后退。
  白斌身形蓦地腾空,在空中一个急旋,寒骨令洒出万千晶点,“呜呜”的嚎叫声响宛如冤鬼夜哭,那两名使鞭者还没来得及再退,已像突然喝醉酒似的双双摇晃着倒下,他们身上,俱皆布满了拇指粗细的窟窿。
  一咬牙,白斌左掌闪电般朝再度扑上的罗小成劈出七掌,寒骨令已自一名掩到身后的高大敌人胸膛内插进又拔出,合尖映着烈日一晃,斜偏着左右砸飞了两个手执短戟的壮汉,手肘猛缩之下,寒骨令硬磕飞了一把三环大砍刀,令身一擦忽起,那名大砍刀主人的脸上五官已被擦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了。
  白斌发狂了似的一挫身,寒骨令呼啸着急攻青面阎王罗小成,在一片汪洋般盖下的银光里,罗小威素以擅长的“万宗铲法”竟已丝毫施展不开,七招之下,他的短柄月牙铲已被震飞!
  一个满嘴蓄着大胡子的大汉拼死扑来相救,他肌肉突虬的双臂一圈猛推,劲风旋舞中,双腿倏扫白斌。
  白斌闪电般侧身斜转,寒骨令飞点敌人双目,银光浩荡中,他的左掌一平倏斜“鬼索魂”,猝斩那大胡子踢来的双腿。
  “克嚓”一声刺耳的折骨之响传来,大胡子厉吼一声,重重摔倒,白斌低沉的道:“大胡子,抱歉了!”
  “了”字出口,寒骨令的尖端已插进了大胡子的小腹,此刻的罗小成面色全变乌紫的在地下连连翻滚而去,他的双手虎口全已震裂,鲜血淋漓中,他的目光震骇的发觉己方之人皆已在这瞬息之间奔逃一空。
  心惊胆裂之下,他急忙挺身跃起,当他尚未及回头注视,一阵巨大的痛苦已令他几乎倒了下去,他低下头,一只尖锐的红玉前端正透出在他胸腔之外,令尖上,一滴浓稠的血正缓缓的淌下……
  罗小成面色惨白如纸,他还硬的侧转过头,嘴角抽搐着道:“白……白……斌……”
  白斌目光澄澈,但是,却澄澈得那么寒森而不带一抹暖意,他生涩的道:“如何?”
  罗小成眼睛翻了翻,低哑的道:“我……我……不能……不能活了么?”
  白斌抿抿唇,冷冷的道:“我想是如此。”
  罗小成喉头咕噜了一阵,声如游丝道:“本……本帮……帮……的援兵……呢?”
  白斌哼了一声,道:“至今未见。”
  全身蓦地痉挛了一下,罗小成瘦削的身子软软倒向尘埃,寒骨令白他背心滑出,沾满了厚厚的血迹。
  白斌怔怔地注视着自己手中的寒骨令,好半晌,目光再在这片丑恶的丘陵上移动,四处都是些形状惨怖的尸体,都是滩滩点点的鲜血,兵刃、弓刃丢置一地,甚至连马匹的遗尸皆是那么凄厉古怪。
  人生下来目的乃是活着,但是,却又往往为了一些形势上的争斗而放弃了生命,这种争斗,有的在於必行,有的却应可避晃,难得言的,却是在於参加争斗的人们是否分辩得清楚,人类是最聪明的动物,人又何尝不是最愚蠢的呢?
  烈阳下,白斌转过身来,一步一步朝前面走,前面,老化子已由浅沟踏上了道路,他显然已为眼前这一片活生生的地狱景象震慑住了,张着大口,双眼直楞楞的瞧着,连眨全不会眨了。
  白斌慢慢行到他面前站住,老化子艰涩的咽了口唾沬,道:“这……这都是小兄弟你一个人干的?”
  白斌没有表情的点点头,老化子觉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低沉的道:“有没有活口?”
  白斌的脸色忽地古怪的一变,没有回答他的话,自管转过身去搜索。吓!在通往九华山的那一道路上,一个高大魁梧,年约二十九岁左右的青年,英俊爽飒,正缓缓向这边走来。
  老化子也看见了,他吸了口气,低低的道:“此人像是十面人妖之子阴阳童宗居平?”
  白斌略现疲倦的露出一丝微笑,道:“不错!”
  阳光越发炙热了,显得有些令人眼睛发花,从那路边走过来的宗居平,却是显得如此安祥而冷沉的一步步走近,黄土路上,有一层厚厚的黄尘,在这人举步落足之间,却连一点灰沙也没有带起。
  宗居平安闲的走着,一步一步的,终於,他隔着白斌与老化子两人已不足五丈的距离了。
  白斌懒懒的抹拭着寒骨令上的血迹,懒散的道:“宗兄,现在,你可以止步了。”
  宗居平果然停止了前进,一双星目宛如鹰眸般犀利而尖锐的凝注着白斌,那双炯然而冰冷的目光,像是能穿透人们的肺腑。
  白斌用手抹了一下汗,轻轻弹洒於地下,疲乏的道:“宗居平,你要什么?或者,你想要什么?”
  宗居平静静的瞧着白斌,好一阵子,他语声平淡的就像一抹薄薄烟云,道:“白贤弟,一别数年,想不到贤弟武艺精进如许神速,可喜可贺!”
  白斌笑了笑,道:“宗兄是否嫌白某命长了些?”
  宗居平未答腔,岔开话题道:“地上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白斌道:“不错,没有任何帮手。”
  宗居平目光闪了闪,冷峻的道:“你不觉得狠了一些?”
  白斌望着对方,道:“我不愿如此,但是,只要开始,结果便成为这样。”
  沉默了片刻,宗居平道:“方才,有本帮帮众三十余骑士惶然北遁,我心知有异,加步赶来,却已不及阻止这场悲剧。”
  白斌轻蔑的勾勾唇角,道:“你想阻止,就该‘快’步奔来,否则,你便来不及,因为我的出手与动作都颇讲究时效。”
  宗居平冷厉的盯着白斌,楞楞的道:“为天下苍生,为替死者伸寃,本不该要你这等狂人继续跋扈下去,但是,本人却因奉命前来,八月十五日本帮帮主要亲会你,与你单独决斗,以为本帮弟子伸寃。”
  白斌用舌尖顶顶嘴唇,淡淡的道:“於苍生之间,名字该不算是一件有意义的东西,像你这种青红皂白也不分,疯狗过街乱咬人的行动举止,白某就该给你一点惩处,一来我们总算右过一段交往,再则你是衔命信使,本人不为已甚,你走吧!寄语贵帮主,白某会依时赴约。”
  白斌与老化子雪地飘风宋允平,自离开丘陵地带,就一路直奔怀宁,过怀宁到贵池,迳赴九华山。
  这一条路,白斌还是第一次走,老化子可是轻车熟路,也不知走过多少遍了,这条路上的江湖、绿林人物,老化子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白斌和老化子同行,沿途上耳闻目睹,再加上老化子的指点解说,当然获益匪浅,增加了不少的江湖阅历和见识。
  两人一路谈谈说说,按程前进,也不过十天工夫,已经到了九华山麓。
  神医客洪尚贤一见白斌到来,亲热的拉着手儿,两眼精光闪闪的望着白斌,上下看个不停,一年不见,但见白斌神光内蕴,含而不露,不禁眼眶含泪,道:“苍天有眼,我洪尚贤今日能重睹少侠风仪……”
  白斌突然以手比唇,示意噤声,边低悄的道:“洪前辈,有三个人,向这边来了。”
  刚刚说到这里,房屋外面,靠那头一个粗厉的语声已传了过来,道:“洪尚贤,你给大爷滚出来回话!”
  这声音,有如夜枭,凄厉冷峻,令人心悸神晃,说不出的难受。
  神医客洪尚贤脸色严肃,声发丹田,道:“外面是谁,是那位高朋贵友,这就请现身解决。”
  声气充沛,清晰嘹亮,余音缭绕,源源不绝!
  这时,外面那粗厉的嗓音又响起道:“洪尚贤,不要来这一套王二麻子,大爷们不受这个调调,把你的‘再生爪’拿出十枚来孝敬本帮,咱们即时拍拍屁股走路,两不相扰。”
  洪尚贤离座向屋外边行边说:“说的轻松话,放着灯草屁,老夫一生钻研医学,制成‘再生爪’,旨在济世人,如今你们强词夺理,老夫岂是如此轻易受人威胁。”
  粗厉的嗓子冷冷一笑,刹时狠了下来,道:“没有关系,拿不着再生爪就拿你的狗头,再放把火将你这破屋烧个精光,两条路你任选一条!”
  神医客洪尚贤大笑这:“好好好!老夫两条路都不想走,这里就领教你们这些邪魔,究竟具备些什么绝学?”
  说完,步出大厅,老化子与白斌鱼贯随后迳走出厅门口处。
  大厅左边十丈远处,有一片广阔平地,这是农家平日晒谷之处,今日却作了风云际会之场所。
  这时,日正当中,阳光匝地,白斌背负着手,慢慢走进晒场。嗯!情景可够瞧的,三个又黑又粗,斜斜吊着眼睛的中年大汉,分立成三角形围着洪尚贤,其中一个蓄着大把黑胡子的大汉,似是三人之首。
  这时候,洪尚贤被三人围在中间,白斌素知神医客洪尚贤的艺业,虽是当今螳螂派仅存的高手,但若以一敌三,则绝难讨好。於是,淡悠悠地,微一拱手道:“三位,这出戏,该可以停了吧?”
  那三个大汉六只眼瞎I投注在白斌身上,好一阵,中间一个嘴边生颗红毛痣的大汉踏上来一步,以他那粗厉的嗓子吼道:“干什么?好朋友,你是来帮场的?”
  白斌摇摇头,道:“不敢,只是来做个调停。”
  另一个大汉一扯他那满脸朝横生长的粗肉,要死不活地道:“调停?你睁开你那双狗眼看看,这里是什么人?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这混小子能开口的所在么?”
  生着颗红毛痣的朋友冷冷一哼,道:“我看朋友你约莫出道不久,江湖上的风浪你可能经历得不够,你还是少惹麻烦的好,也见得为你家大人丢丑。”
  白斌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在下出道之初,即蒙家师训诲,是非全因强出头,不干自己的事,最好还是不要多管。”
  红毛痣仁兄“嗳”了一声,面色稍霁的道:“这样才对,你师父总算还懂点事……”
  微微一笑,白斌又道:“不过,家师在这两句话后面,还补述了一句,不干自己的事,最好不要多管,但若为了一个‘义’字,一个‘理’字,事虽不干自己,便是豁出了性命也得插手接下,为江湖留存一点好名声。”
  三个大汉不禁俱呆了一会,红毛痣仁兄脸色一沉,阴骛地道:“朋友,你是把大爷做耍子来了?”
  白斌又摇摇头,道:“不敢,只是奉告各位一些最为粗浅的道理。”
  蓄着黑胡子大汉向自己手心打了一拳,怒叫道:“什么?大爷闯了这多年天下还来听你这儿崽子教训?你他妈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红口白牙在这里满嘴胡扯,放他妈的狗臭屁呢!”
  白斌不愠不怒的笑笑,道:“忠言素来逆耳,不过,可以利於行哩!”
  红毛痣仁兄寒着面孔,阴沉沉的道:“朋友,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也用不着兜圈子来逗引人,说吧!你想干什么?”
  仍然背着手,白斌淡淡地道:“很简单,各位走你的人,咱们也只当没有发生过这档子事。”
  黑胡子蓦地跳了起来大吼道:“什么?走人?”
  白斌点点头,说道:“而且,那再生爪也不能再要,从今以后,更不准来此地找麻烦了!”
  红毛痣仁兄气得一口气接不上来,他喘了两声,用手指着白斌,火暴地道:“你你你,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说这些话?凭什么胆敢如此强横霸道?”
  轻轻一抛衣袖,白斌洒脱的道:“凭着什么?与各位相同,霸力而已!”
  三条大汉全是气得脸色黑青,浑身直抖,生着红毛痣的汉子霍然自背后拔出一柄重逾四十余斤的“双环刀”,暴吼道:“好,好!老子便试试你这霸力到底霸到什么程度。”
  摆摆手,白斌道:“朋友,还是不试为妙,你们正值壮年,应该还有很长时光可以快乐,又何苦为了人生旅途上的一点小小挫折便要以命相拼呢?”
  生着红毛痣的仁兄喉咙里低噑着,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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