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幽禅功-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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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嫔玉双目毫不移转,静默了一刻,缓缓说道:“我相信你的话,但是,我更相信自己的情感,当我将自己的心,默默交付於一个人的时候,不论他是否接受,不论他是否值得我爱,我都会永生不渝的爱着他,即使我错了,我也永远不会后悔的……白斌,我再说一遍,既使我错了,我也永远不会后悔……”
白斌意味深长的问这:“詹姑娘,你的确永远不会后悔么?”
詹嫔玉坚定的点了点头,神态中,含有一股凛然的圣洁……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白斌低沉的道:“那么你的哥哥呢?”
詹嫔玉心中一震,但是,她随即莞尔一笑,轻轻地道:“但愿哥哥能与你化解这场仇怨……”
白斌断然道:“这是绝不可能之事,詹姑娘,纵使在下不记仇赚,但是,你哥哥则是‘龙虎帮’的工具,龙虎帮独霸武林的企图已在武林沸腾了,令兄即使想放弃也不可能,那样一来,司徒辕又岂能饶过他……”
詹嫔玉略微犹豫了一刻,终於地低下头来,细声道:“但愿不至於这么严重……但是,假如哥哥定然坚持己见,那……我只有……”
白斌紧接着问道:“只有如何?只有将在下送到他面前么?”
詹嫔玉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毅然道:“我只有请哥哥饶恕他这不义的妹妹了……”
她此言之意,已不啻说明了她在面临最后抉择时,将会选择与白斌的这一方面。
白斌内心在欣慰中,又带着一丝惆怅与忧戚,“自古为情两偕难”,正是他此刻心情的写照。
此时,詹嫔玉又低声道:“白……你饿么?现在你体内的迷魂乡毒气尚未除尽,我还要用点心机,查问一下解药在那里,我虽然给你服下堡中清神祛毒的丹药,但是,却只能治标,要根本除毒,只怕还须得寻那‘迷魂乡’毒物的解药。”
白斌本来想告诉她,他与姚碧的事,但不忍在这时候伤了一颗少女的心,给她浇一头冷水,微微一笑,道:“詹姑娘,你对我太好了,难怪原先我在晕迷中,不舍得将我送交出……”
詹嫔玉粉面一熟,娇嗔道:“你这人真……真不正经,人家才对你……你就这样调侃人家,讽刺我这么久了,难道还不够么?”
白斌不由双手连拱,笑道:“小生出言无状,尚请姑娘恕之……”
两人语锋一转,适寸弥漫在秘道的沉闷气氛,已一扫而空,转而变得十分欢愉。
口口 口
入夜了。
今夜,月黑风高,白斌绕着那高大围墙,行了约莫百十步,已可见到那边矗立堡前的一根高约五丈的旗斗,一条黑底白字绣着“风云堡”三个大字的旗幡,正随风飘拂,猎猎作响着。
此时堡前广场上灯火通明,好一片热闹景象,只见一些身着黑衣的大汉,来往穿行,另有两个灰衣汉子,正在指手划脚的,谈论不休。
白斌趋前,向那两个汉子一拱手道:“二位好汉请了,今天贵堡不知有何喜事,如此热闹?”
两人中,那个年轻的,朝白斌一瞪眼道:“你是干什么的?打听这些事是何意?”
敢情好,这几人当中没有一个认识白斌,也难怪,再世牢那一战,都是堡中有分量的人参加,这些小角色根本挨不上边。
白斌一转念头,故意陪笑道:“小可乃一介书生,喜游览名山大川,久闻‘风云堡’威镇一方,詹当家神勇无敌,顺道特来拜谒,一瞻堡主风采!”
那人一脸不耐烦道:“咱们当家今天有贵宾上门,无暇见客,你过两天再来吧!”
说罢,也不理白斌,将身子转了过去。
白斌再向那年轻灰衣人,陪笑问道:“在下再请问好汉一句,来的贵宾,不知是那些江湖知名人物?”
年纪较大的那个一摆手,爱理不理的答道:“你这酸丁真罗嗦,这些人你听到会吓得屁滚尿流,告诉你吧!来的人是本帮副舵——三尺毒君呼廷猴老爷子和大力鎚煞褚坤褚堂主……”
这人正滔滔不绝的,还待讲下去,那年轻汉子已回头对他一皱眉头:“陆大哥,和这穷酸有什么好说的,走吧!”
白斌冷冷一笑,狂声道:“齐了,齐了,多一个来多消减一份阻力,免得以后麻烦!”
二人闻言一怔,正待开口叱责,白斌却探怀摸出一块红光耀目的东西,也不待二人看清,疾一抖手,“呜”的一声啸响,竟闪电般钉在那坚硬的大门上,深嵌到底,只露出一段红玉柄来。
待他二人看清了,不禁猛觉全身一凉,竟不由一哆嗦,齐声惊叫道:“啊……你……你是……金剑修罗……”
白斌闻言一愕,正待问明谁是“金剑修罗”,这两人已吓得彷佛见了鬼一样,掉头就跑,一面口中大叫:“来人哪!快通……报……堡主……金剑修罗,白斌,回来了……”
白斌此时恍然失笑,暗忖道:“江湖上竟给我取了个‘金剑修罗’这个绰号,可笑自己一点也不知道。”
继之,他想道:“是了,自己也应该有个响亮的外号才对,‘金剑修罗’,嗯!不错,不错。”
他正在自思自想,风云堡这时却已乱得一团糟,只见一批批的黑衣人,紧张迅速的都隐蔽了起来,刚才热烘烘的场面,此时却显得静悄悄鸦雀无声。
白斌此时对着堡门大喝一声,道:“詹天伦,如此便算待客之道么?”
语声甫住,一个狂厉的口昔接道:“姓白的,前两天你侥幸逃出生天,今朝,只怕你有来无回。”
回字刚说完,大门口已出现高矮不等十余人来,白斌细一打量,大部分的都已照过面,詹天伦后面跟着个年约六旬的矮老儿,穿着一身杭绣福字长袍,穿着颇似生意人的模样,但那身材却令人不敢恭维,十足的武大郎,三寸丁。
白斌顿时俊眼含威,心忖道:“大概就是‘三尺毒君’呼廷猴了。”
特别引起他注意的,尚有一个四旬的魁梧汉子,手执一对八角鎚,怒目站在那里,充满愤怒,另外几名彪形大汉,都横眉怒目的向自己瞪着。
白斌长笑一声道:“詹堡主,别来可好?”
一语方罢,面色倏变,如罩寒霜般,厉声喝道:“詹天伦,前夜那笔血债,今天该是了结之时,你们还有什么夺代没有?”
众人默不作声,但内心却在怦然跳动,白斌扫灭安家堡——桐城分舵,独歼铁马堂一百余骑,红旗执法及堂主无一生还,这些事实,已在江湖上绘影绘形的流传开来,他们焉有不明之理?前夜,再世牢中,身中毒雾,犹且掌震岑家四凶老大——岑志、飞燕铁笔穆和,这种种都表现了他心狠手迹,因为他生得俊俏,又武功高强,一些好事之徒就送了他一个“金剑修罗”的绰号。
目前各人在江湖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强敌当前,内心有些畏怯,但系於“宁可人亡,但留名在”的心理,再加上帮规的限制,只有硬着头皮一拼。
那手握八角鎚的魁梧大汉,首先哈哈一笑道:“姓白的,你今天不找上门来送死,本帮也要寻你,桐城外丘陵岗之事,你总不会健忘吧?”
那一旁的几名彪形大汉,也齐声狂吼道:“今天咱们留下这小子项上人头,为咱们红旗执法和铁马堂堂主报仇!”
白斌只冷笑一声,一言不发。
此时詹天伦才阴森奔的开口道:“姓白的,昔年绝冰崖那段公案,谁是谁非,且不管他,你於前夜叉伤我风云堡的人,击毙飞燕铁笔穆和,却未免心黑手辣了一点吧!”
白斌朗笑一声:“詹天伦,你是癞蛤蟆打呵欠,也不衡量你自己,你除了依靠鬼蜮技俩,还能拿出什么真凭实学跟白某比个高下呢?”
三尺毒君呼廷猴道:“詹堡主,和这等小子,说什么废话,手底下见真章就是了!”
众人闻言,齐声叱喝助威,金环瘟君詹天伦微微颔首,一摆手道:“白少侠,里请!”
白斌傲然点头,昂首向堡门内行去。
来到一片细沙铺地广场,各人皆一齐停住,原来此广场除了四周为无数小土堡围住外,唯一出入就是这条黄泥大道,唯有一座较高大,用青石砌成的房屋,却在数十丈之外。
白斌双目倏张,沉声喝道:“时已不早,詹大堡主,就在此处动手如何?”
詹天伦慨然应道:“如此甚奸。”
说罢,一脱长衫,一个身躯粗犷的黄衣人已抢前一步,霹雳般喝道:“白斌,你少卖狂,你以为你在什么地方?”
大袖一拂,白斌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冷森的道:“滚下去,这里没有你插咀之处!”
那黄衣人一怔之下顿时神色大变,他额上青筋暴起,喘息粗急,涨红着脸,愤怒至极的将两条又粗又短的手臂发缓提起……
嘲弄的一笑,白斌向詹天伦道:“詹大堡主,你风云堡平素的礼教便是如此么?”
詹天伦目光不斜,严峻的道:“车亮,你身为总管,应该明白现在不是翻睑的时候!”
叫车亮的粗犷汉子怒目瞪视着白斌,却不得不硬生生将一口乌气憋了下来,空自在一旁烧着心火。
这时,金环瘟君詹天伦缓缓地道:“白斌,当今两道武林趋势,如今明显的摆在眼前,因为武林江山不能统一,便冲突时起,经常发生流血纷争,已经拖延了许多年,自你稚童年代时起,便是如此了……”
顿了顿,他看看白斌,又道:“自从绝冰崖那一次决战之后,表面上看来武林形势渐趋平和,但暗中却仍在蕴酿着,家师为了江湖同道能协同一致,永仰有依,更为了未来的纷争平息,步调一致,不惜千方百计,甚至降尊纡贵,将武林武奇网罗於本帮之内,便是定得一个统制的盟主,推定一个发号施令的人物,老实说……”
他踏上一步,深沉而有力的道:“这些不用其他杂帮小派来推举,江湖一脉流传,力量的雄厚便代表一切,放眼当今武林,七大门派人才凋谢,武当、少林门户之见太深,闭关自守,不肯挺身而出以担大任,放眼武林,除了本帮能当此大任之外,其他莫属了……”
直挺挺的站立着,有一股宛能撑起苍天的意味,詹天伦又缓缓的道:“但是,眼看即将实现的祥和,却被你破坏了,你先挑本帮桐城分舵,再截杀本帮铁马堂弟兄,造成一片血腥,这些都是本帮所不甘忍受的。”
白斌微微一笑,道:“说下去!”
詹天伦冷沉的道:“因此,放在眼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和平协商,一条嘛,便是诉诸武力!”
双目暴张,詹天伦又道:“现在,便看你选择那一条路了!”
白斌缓缓的道:“如若是协商,詹天伦,你能作得了主么?”
詹天伦冷笑一声,道:“你这是多此一问,白斌,你明白我们要求是什么?但我再赘述一次也无妨,我们要求的是你投效本帮!”
豁然大笑起来,白斌摇着头道:“你,詹天伦,你不知道你正面对谁说话么?果报神的义子骥随人后,供人驱策,对整个武林江湖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呢!”
詹天伦冷森的道:“那么,只有诉诸武力了!”
神色一沉,白斌含蓄的道:“詹天伦,你听着,这混沌的江湖,说穿了,原本就是一个宠大的竞技场,也是一个用各种方法谋求生存的大圆环。人,自出生到老死,除非他不愿活下去,否则,就必须谋求生存之道,要活下去的方法很多,而谋生之道便各有不同,每一种方式皆适异,但结果却相同,都是为了过完这长短不一的一生。义父他老人家从不想以流血及暴力统领一切,也不愿节制他人行动,他只依武林生存传统做下去,我承袭了老人家的衣钵,也承袭了老人家的传统,我不愿受束缚,不愿在头上顶起牌子,就像义父他老人家不想对别人这样相同,詹大堡主,这就是我要说的了。”
阴沉着面容,詹天伦道:“如此说来,你是不答应了?”
白斌冷静而镇定的道:“当然。”
詹天伦徐徐的道:“你忖虑妥了?”
点点头,白斌再次道:“当然。”
於是,詹天伦退后一步,侧首向身边三尺毒君呼廷猴道:“呼廷叔,果然不出所料。”
三尺毒君长袖微挥,看看白斌,徐徐的道:“可惜你了,白斌,英年夭折。”
白斌笑了笑,道:“你是三尺毒君呼廷猴?”
呼廷猴缓缓道:“老夫正是。”
白斌点点头,温柔的道:“呼廷猴,我们尚不知是谁要可惜谁,对么?”
呼廷猴双手背负,不再回答,而詹天伦突然右手伸起,就在他伸起右手的当儿,一阵低沉的,动人心悸的沉缓皮鼓声已有节奏、有规律的响起,那推着人肝肠的“咚”“咚”“咚”朝四面播敞。
目光张移,白斌看目十名黄衣彪形大汉正站在那边三根旗斗之下,每人身前都挂着一面黑漆描金的人皮圆鼓,双手起落下停,徐急有致的拍打着。另外六人,则发力拉着杆索,分别将三幅巨大的、长条形的黄色幡旗徐徐升起,那三幅幡旗俱皆宽有三尺,长逾两丈,尾部呈燕叉形,上面凸綉着风云图案,但是,与众不同的是,三个图案上綉着亮光闪闪的骷髅头,全都成为赤红色,这在风云堡的规矩来说,是表示有惨烈的流血场面即将展开了。
白斌卓立不动,双目微闭,渊沉如一片幽谷,一座大山,像是天变地动也丝毫摇动不了他,威猛极了,也高傲极了。
詹天伦四周巡视了一遍,两排黄衣大汉已迅速编成了无数小队,他们纷纷峙立在广场的有利出击位置,摆成了互相支援的扑袭阵势,只要是一个久经战阵的人,看一眼便可明白,若是斗杀开始,这些极快组成的小队人马,立即能以穿流不息的廻旋之速轮番攻击。而如今,他们面对的敌人只是一个焦点,这焦点,便是白斌!
沉静不移的挺立着,目注这一切的变化与声势,白斌早巳成竹在胸,此次孤身犯险风云堡,他原本以为只是龙虎帮的一个分舵,纵然强,也仅不过比桐城安家堡强上一筹而已,料不到为了救吸血鬼,险险的栽进了再世牢,如今,卷土重来,便未打算侥幸回去。
多少血债,多少怨隙,多少仇恨,是的,也应该结算一次了。
安祥的,白斌道:“詹天伦,这些排场已经见过了,该是正式上菜的时候了。”
一旁,百月弯刀傅泉冷冷一哼,沉厉的道:“年轻人,张狂过分了。”
看了傅泉一眼,白斌哈哈笑了起来,笑声里含着极度的讽刺与嘲弄,便像一把把锋芒洒到百月弯刀的肌肤上,扎得他浑身起粟,愤怒得连连发抖。
詹天伦、呼廷猴与傅泉一起朝侧方退出了五步,站定了,詹天伦转过身来,冷冰冰的道:“白斌,势到如今,我自然佩服你的胆气与英魄,但遗憾的是我们无法两立,现在,我们已到了用我们传统的方式解决纷争的时候了。”
雍容而镇定的,白斌道:“那一位先上,用什么形式?兵刃?拳掌?”
詹天伦冷酷的道:“由本帮护领先来,以一对一,兵刃任便,而且,前后两场,都是至死方休!”
白斌带着悲悯的目光横扫周围,低沉的道:“好,但愿我有领教你詹大堡主神技的机会!”
詹天伦冷冷一哼,回头对大力鎚煞褚坤点点头,自己与身后的呼廷猴、傅泉二人快步退出七尺之外。
一切声音俱已静止了,宛如大地在一刹那间归向沉寂,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移动,甚至连呼吸也是那么小心的抑止着,许许多多的眼睛紧张的注视场中,而场中,大力鎚煞褚坤徐徐脱下外罩的黄色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