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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失魂引-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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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这本已阴沉沉的天色,仿佛变得更加阴沉了”这鹊衣,乱发,满面悲抢愤恚之色,但却
仰首狂笑不绝的跛足丐者倏一现身,不但管宁惊悟不已,武当四雁”惶然失色,便是那在武
当四雁的四道有如惊虹掣电的剑光中,犹能镇静如常的少林罗汉堂首座大师“木珠”上人,
冷削森严的面目之上,也不禁为之变了一下颜色。
  蓝雁道人目光一转,和他的师弟们,暗中交换了个眼色,四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暗呼一
声:“君山双残!”
  木珠大师袍袖微拂,掌中佛珠,轻轻一扬,落到腕上。
  管宁轻咳一声,目光缓缓从这狂笑着的跛足丐者面上移开,缓缓在“武当四雁”和这木
珠上人的面上移动一遍,见着他们面上的惊骇之色,便也知道这跛足丐者,必定是他们心中
畏惧之人,不禁又怀疑地一瞟这跛足丐者,心中难以明了这鹊衣乱发的跛丐,究竟有什么地
方竞自使得这些名重天下的“武当”、“少林”两派的高手,生出这种惊惶之态来。
  却见木珠大师眼险一垂,口中高宣一声佛号,朗声说道:“老衲还当谁?原来是掌天下
污衣弟子的公孙左足施主到了,失敬得很,失敬得很。”
  他一字一字地连说了两句“失敬得很”,语声清朗高昂,尾声却拖得很长,在这震耳的
狂笑声中,更显得声如金石,字字铿然。
  管宁心中一凛:“难道此人便是丐帮帮主。”他虽不识武林中事,却也知道百十年来
“君山丐帮”在江湖中的声名显赫,可说是妇孺皆知,又何独武林中人。目光转处,却见这
“君山双残,丐帮帮主,公孙左足”笑声犹自未绝,满头的乱发,随着起伏的胸膛不住飞
舞,但脚下的单足铁拐,却是稳如磐石,心中不禁又一动。
  “君山双残……公孙左足……”他把心中断续概念极快地整理一遍,便接着寻思道:
“难道我亲手埋葬的另一跛丐是‘君山双残’中的另一残?难道他便叫做公孙右足?难道我
竞亲自埋葬了一位丐帮帮主?”
  他本是心思极为灵敏之人,否则又怎能在冠盖如云的京华大都享有“才子”之誉,此刻
心念转处,不禁又是感叹,又是惊异,因为他此刻已自更清楚地了解到自己半日前所埋葬的
死者,身份都绝非寻常,那么,能使这些身份地位都极不寻常的武林高人都一起死去的人,
其身份岂非更加不可思议了吗?
  木珠大师双掌合十,默然良久,却见这公孙左足,狂笑之声,虽已渐弱,但仍未绝,口
中亦犹自不住地喃喃地说道:“可叹呀可叹,可笑呀可笑。”竟生像是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一
样。
  面对着名倾天下的“丐帮帮主”他虽然暗存三分敬畏之心,但“少林三珠”在武林中又
何尝不是显赫无比的角色。
  此刻“木珠’’大师目光抬处,面色不禁又为之一变,沉声道:“十年不见,公孙施主
风采如昔,故人无惹,真是可喜可贺,却不知公孙施主可叹的是什么?可笑的是什么?例教
老韵有些奇怪了。”
  语声方住,笑声亦突地虽然而止。
  于是,天地间便只剩下满林风声,统统不绝。
  只见这公孙左足缓缓回转头,火赤的双目,微合又开,有如厉电般地在“武当四雁”面
上一扫而过,便凛然停留在“木珠大师”身上凝注良久,突又狂笑道:“老和尚坐关十年,
怎地还是满脸江湖气,做起事来,也像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似的,这才教人奇怪得很,奇怪
得很。”
  他也将尾音施得长长的,语声神态,竟和这木珠上人一模一样。
  管宁不禁暗中失笑,暗暗付道:“人道江湖异人,多喜游戏风尘,这公孙左足此时此
刻,竟然还有心情说笑,其人平时的倜傥不羁,脱略形迹就可想而知了。”
  却见木珠大师面色更加难看,而这公孙左足却浑如不觉地接着又说道:“武当剑派,名
门下宗,自律一向极严,今日竟会不惜与少林高僧动起手来,这个……哈哈,也都奇怪得
很。”
  他语声徽顿,双目一张,突地厉声喝道:“只是你们可知道,你们动手争夺的东西,是
属于什么人的吗?”
  木珠大师冷“哼”一声,接口道:“天下之物,本都无主,你自别人手中得来,人自你
手中取去,有何不可?”
  公孙左足目光一垂,竟又大笑起来,一面笑着说:“好好,老和尚竟然和穷花子打起禅
机来了,身外之物,本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老叫化又怎能说是我的——”这“丐帮”
主人楼而狂笑,倏而厉色,此刻又说出这样的话来,管宁不禁为之一楞,却见他突又转过身
来,望向自已,道:把公孙老二的一副臭皮囊葬在四明山庄里的,想必就是你这娃娃了?”
  此语一出“武当四雁”,本珠上人,亦不禁齐地一惊。
  “公孙右足竟然死了。”
  管宁暗叹一声,黯然点了点头,见这公孙左足虽仍笑容满面,但却掩不住他目光中的悲
愤之色。
  他深深地了解人们强自掩饰着自己的情感是件多么困难而痛苦的事,因之他不禁对这狂
放的跛丐大起同情之心,长叹一声,接口道:“小可适逢其时,因之稍尽绵薄之力,公孙二
先生的遗物,小可亦斗胆取出,还请老前辈恕罪!”
  公孙左足目光凝注在他身上,突地连连颔首道:“好,好。”
  手掌一伸:那你就把他囊中那串铜钱交给我吧。”
  管宁常听人说,这类风尘异人,必多异征,此刻只望他伸出的手掌,莹白如玉,哪知目
光动处,却见这名满天’百的异人所伸出的一双手掌,黝黑枯瘦,和别的丐者毫无二致,心
中不知怎地,竟似淡淡掠过一丝失望的感觉,但随即又不禁暗笑自己的幼稚,一面从怀中小
心地取出那锦囊来。
  刹那之间,“武当四雁”,木珠大师面上的神色,突又齐地一变,十只眼睛,不约而同
地瞪在这锦囊上,只见管宁的手缓缓伸入锦囊,又缓缓自锦囊中取出,手中已多了一串青钱
“武当四雁”不约而同地脱口惊呼道:“如意青钱!”
  管宁微唱一声,仔细望了望自已从囊中取出的这串青铜制钱,但看来看去,却也看不出
这串育铜制钱有什么特异之处。
  他心中不禁惊异交集,缓缓伸出子将这串青钱交到公孙左足手上,一面说道:“不知是
否就是这串制钱——请老前辈过目一下语声未了,只见那木珠大师一双眼睛,瞬也不瞬地望
在这串制钱上,就生像是一双眼馋的饿猫见着鱼腥一样,一步一步地向公孙左足走了过来,
哪里还有半分得道高僧的样子。
  而此刻公孙左足的——双眼睛,亦自望在这串制钱上,一时之间,他看来又似悲抢,又
似感概,又似鄙夷,又似愤怒,心中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缓缓接着这串青钱,失神地呆立
了良久,就连那木珠大师的一步一步逼近他的脚步,他都生像根本没有看到。
  “武当四雁”握在剑柄上的手掌,也不自觉地握得更紧了。
  这四个看来丰神冲淡的道人,此刻目光之中,像是要喷出火来,望着这串青钱,移动着
脚步,他们虽然明知自己的武功,不是这公孙帮主的敌手,但面对着这串武林中人人垂涎的
“如意青钱”,他们的心中虽有畏惧之心,却已远远不及贪心之盛了。
  管宁游目四顾,只见木珠大师已自走到公孙左足身前,“武当四雁”掌中微微颤动着的
剑尖,距离越来越近。
  他知道这转瞬之问,便又将发生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斗,心胸之间不觉也随之紧张起来。
  哪知——公孙左足一旋身躯,突又纵声狂笑起来,笑声之中,满含讥嘲之意。
  木珠大师,武当四雁,管宁俱都为之一愕,齐地停住脚步,只听公孙左足的笑声越来越
大,突地一伸手掌,竟将掌中的一串“如意青钱”笔直地送到木珠大师面前,一面狂笑:
“这就是你们拼命争夺之物吗?好,好,拿去,拿去。”
  手腕一翻,竞将这串“如意青钱”脱手掷出,忽地,劈面向木珠打去。
  这一突来的变故,使得木珠,四雁,管宁,惊异得几乎再也说不出话来。
  木珠大师跟望着这串青钱笔直地击向自己面门,竟亦不避不闪,浑如未觉,直到这串青
钱已堪堪击在他脸上,他方自手腕一抄抓在手里,但面上的茫然之色,却未因之稍减。
  在场之人,谁也万万不会想到,这公孙左足会将这串“如意青钱”当做废物般地抛出,
此刻都愕然地望着他,几乎以为他发了疯。
  管宁眼睁睁地望着这一切,心中更是大惑不解,他亲眼看到那些“罗浮彩衣”的门下弟
子,为着这串青钱,几乎丧生在“武当四雁”的剑下,又亲眼看到武当四雁为着这串青钱,
被“木珠大师”打得透不过气来,但此刻公孙左足却叫别人拿去,他暗叹自己这一日之间所
遇之事,所遇之人,俱非自己所能理解,猜测得到的,而此刻之后,又不知还有多少奇诡难
测之事将要发生,这一切事本都与自已毫无关系,而此刻自己想脱身事外却也不行了。
  他心中方自暗中感叹,却听公孙左足又已狂笑着道:“可叹呀可叹,武当四雁,少林一
珠,闯荡江湖数十年,竞没有听道:‘如意青钱,九伪一真’这句话。”
  他语声一顿,狂笑数声,接口又说:可笑呀可笑,武当四雁,少林一珠,竟会当着这一
串一文不值的破铜烂铁,争得面红耳赤,打得你死我活,——哈哈,这串青钱若是真的,又
怎会等到公孙老二死了之后,还留在他身上,又怎会让这恁事都不懂得娃娃得到手中,我老
叫花久闻少林一珠不但武功超群,而且机智深沉,想不到却也是个糊涂虫。”
  他边说边笑,边笑边说,言词固是辛辣无比,笑声之中更是满含讥嘲之意。
  只见木珠大师面色阵青,阵自,阵红,他话一说完,木珠大师突地右手手腕—翻,伸出
右手食、中两指,将左手的青钱摘下一枚,两指如剪,轻轻一夹,管宁只听“唰”地一声轻
晌,这枚制钱便已中分为二,制钱之中,竟飘飘落下一方淡青色轻柔丝绢来。
  “武当四雁”一起轻呼一声,冲上三步,伸手去接这方软绢。
  哪知木珠大师突地冷晚一声,右手袍袖,“呼”地拐出,带起一阵激风,向‘‘武当四
雁”扫去,左手却已将这方轻绢接在手里。
  这其间的一切变化,都快如闪电,你只要稍微眨动两下眼睛,场中便立时换了一副景
象,管宁凝目望去,只见木珠大师身形随着袍袖的一拂,退后五尺,武当四雁满面跃跃欲动
之色,八道目光,一起望在本珠手上的那方轻绢之上。
  只有公孙左足仍是满面带着鄙夷的笑容,冷睛旁观,似乎是任何一件事的结果,他都早
就预料到了,是以根本毋庸去为任何事担心。
  只是木珠大师右手紧紧握着那窜青钱,左手举着那方丝绸,凝目良久,突地长叹一声,
双手齐松,青钱,丝绸,俱都落到地上。
  公孙左足狂笑之声,又复大响,蓝白双雁,对瞥一眼,齐地抢上一步,剑光乍起,
“刷”地,竟将地上的一串青钱,一方轻绢挑了起来。
  而木珠大师却在这同一刹时,在这公孙左足狂笑声中,拂袖,甩肩,拧腰,错步,头也
不回地候然回身远走。
  公孙左足拍掌笑道:“我只道木珠和尚已是天下最傻的人,想不到你们这四个小道士比
他们还傻三分,这串青钱如是真的,老和尚怎会把它甩下一定,你们现在还抢着来看,不是
呆子是什么?”
  他一面笑骂,武当四雁却在一面探看着那方轻绢,一瞥,他们满腔的热情,便立刻为之
冰冷,在这串古老相传购武林异宝“如意育钱”中的这方轻绢,竟是全白,连半点宇迹都没
有。
  等到公孙左足骂完了,“武当四雁”亦不禁失望地抛下青钱轻绢,各自拧腰错步,回身
远走。
  公孙左足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狂笑之声,亦自虽然而止,转目望处,只见身测的锦
衣少年仍在呆呆地望着自己。
  两人目光相对,管宁只觉这公孙左足的目光之中,满是悲怆痛苦之色,先前那种轻蔑嘲
弄的光采,此刻已自荡然无存,不禁同情地叹息一声,想说两句话来安慰一下这心伤手足惨
死的风云异人:
  但究竟该说什么,他却又觉得无从说起。
  公孙左足铁拐一点,走到路边,寻了块山石,颓然坐了下来,他自觉心神交疲,仿佛已
经苍老了许多,方才虽然强自掩饰着,但此刻却已再无乔装的必要,长叹一声,缓缓道:你
叫什么名字?”
  管宁立刻说了,公孙左足微徽额首,又道:管宁,你过来,坐到我身侧,我有些话要问
问你。”
  他虽然满身褴褛狼狈之态,但此刻语气神态,却又隐含着一种不可描述的庄严高贵,这
种庄严高贵,绝不是人间任何一件华丽的外衣乔装的,也不能被任何槛楼的外表掩饰得伎
的。
  管宁依言坐了下来,他心中何尝没有许多话要问这公孙左足,如愿知道青钱的秘密,四
明山庄的秘密,白袍书生的秘密,他只觉每一件事中都隐藏着一个秘密,而每一个秘密都是
他极愿知道的。
  只见公孙左足目光凝注着林梢泄下的一丝天光,默然良久,突地问:你是几时上山来
的?几时来到四明山庄,看见了一些什么人?什么事?”
  管宁微一沉吟,便将自己所遇,极快地说了出来,此事,他已说了不止一次,此次更说
的格外流畅,公孙左足默然倾听,频频长叹,频频扶额,此事的究竟真相,他自己亦无法猜
测。
  丐帮历史,由来已久,但定下详规,立会君山,却还是近年间事,此次“四明红袍”飞
柬相邀,他因事耽误,是以来的迟了,却再也想不到四明山庄之中,会生此惨变,更想不到
先自己一步而来,与自己情感极深的孪生兄弟,竟惨死在四明山庄里。
  他上山之际,遇着管宁,那时他还不知四明之变,只是奇怪,一个看来武功极浅的弱冠
书生,怎地会从四明山庄之中走出。
  等到他自己赶到四明山庄,看到偌大的山庄之中,竟无人迹,再看到诸众的尸体,新掘
的坟墓,和自己兄弟片刻不离身的铁拐,他便已知道这四明山庄中,已有惨变发生,但他却
又不知道在这次惨变中,竞有如此多武林高手惨死,因为此事不但匪夷所思,而且简直今人
难以置信,于是他折回山路,听到管宁和木珠、四雁的对话,看到他们的动手,骤然现身,
狂笑讪嘲,看来虽然不改放态,其实当时心中的悲抢,愤嫉,惊疑,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
感觉到的。
  他默默地听完了管宁的话,树林里的天光更暗了,那串闪着青光的制钱,仍在地上一闪
一闪地发着青光,那方轻柔的丝绸,被风一吹,吹到路旁,贴在一块山石上,他悲抢地长叹
一声,手中铁拐,重重在地上一顿,发出“当”一声巨响,激的地上的沙石,四散飞扬,这
一击虽重,却又怎能够发泄他心中的悲怒之气呢?
  管宁呆望着他,忍不住问道:“方才小可听得四明庄主此次聚会群豪,其中一半是为了
这串青钱,老前辈可否告诉小可,这串青钱之中,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人们如此重视呢?”
  公孙左足目光一转,望在那串青钱上,突地冷哼一声,长身而起,走到青钱之侧,举拐
欲击,忽又长叹一声,自语:“你这又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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