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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少女委托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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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的呀。”
  田宫用左手摸着很长时间没刮胡子的下巴。他心里有了案情的轮廓,尽管还有些模糊,但毕竟似乎能看得到了。
  从古川昌子家里出来后,田宫他们又来到新幸文化中心办公室,借了一张中野修的照片,立即朝的场家走去。不,准确地说,是到的场阳助的邻居家去,请那位主妇指认案发那天徘徊在的场家门前的那个奇怪的男人。
  “很像。”看了刑警递过来的照片后,邻居家的主妇立即用非常兴奋的语调说,“我想是不会错的。非常像,是谁呀,这个人?”
  但是刑警们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是非常满意地走出了她家。
  “什么?是说……不在现场的证明吗?”
  在咖啡店里,喝下一口咖啡的中野修,现出了一副很难喝的表情说。
  “是的。那天两点左右,你在哪里?”
  田宫问道。
  “不是开玩笑吧?怎么会问到我同的场妙子的……关系?我为什么一定要杀死那个人?”
  “中野先生,”田宫低声叫道,“难道你同的场妙子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中野的面部变得扭曲起来,但他努力做出一副笑的样子。
  “你有什么根据说这么荒唐的话?”
  “你认识一位姓古川的女士吧?”
  真田插嘴道。中野好像突然受到打击一样闭上了嘴。
  “的场她在被杀前给古川去了电话,那时,她是这样说的,她说她不想再见到中野老师了。”
  血一下子涌到中野的脸上。这一点旁观者看得很清楚。田宫特意慢慢地喝了一口水,以便观察他的反应。
  “中野先生,事实上那天,住在的场隔壁的邻居看见了一个很像你的男人在的场家门前徘徊呢。”
  这话使中野修登时目瞪口呆。接着他那薄薄的前胸剧烈地上下起伏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
  “……”
  “因为有这样的人证,所以我们也不得已要中野先生拿出当时不在现场的证明。你能理解我们吧。那么就请你告诉我们,那天你在哪里?”
  中野用两手捂住了脸,发出了低低的呻吟。田宫想,这个案子就要结束了。虽然有些棘手,但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破了。
  “怎么样?到警署去说的话可能更好一些。”
  但事实并没有像田宫警官想的那么简单。中野坚决否认自己是罪犯。
  “我确实同的场妙子有深厚的感情。”他两手挠着头发坦白道,“但我们并不是随便闹着玩的,我们是非常认真的。同你丈夫离婚吧,然后我们结婚——我这样要求她。”
  “但是她没答应你,于是你就杀了她。”
  “不是这样的。她也答应我了。只是她说她没有勇气对家人挑明这一切。所以决定什么都不说,就这样悄悄地离家出走。我们商定离家出走的时间就是案发那天。”
  “是她说要打算从家里出来吗?”
  “是的。我们约好了在车站前面那家‘Renai’咖啡店见面,计划在那里会合后,我就带她到我最近刚租的公寓去。”
  “可是她没去,是吧?”
  对于田宫的问话,中野垂下了脑袋,“是,她没去。”
  “所以你就去她家了?”
  “不是。我去她家,是她叫我去的。”
  “她叫你去的?”
  “是的。她往咖啡店打来了电话,让我马上去她家一趟,还说家里没人,让我直接进去就行了。于是我立即赶过去了,可等我赶到时,她已经死在二楼了。”
  “不要再编造了。”田宫伸出长长的胳膊,抓住中野上衣的前襟。“明白吗?妙子在被杀前,给那个叫古川的女人打过电话,说已经不想再见到中野你了。已经说了不想再见你的人,怎么还会叫你到她家去呢?”
  中野猛烈地摇着头,“我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总之我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被杀死了。”
  “撒谎!”田宫愤怒地吼道,“她往咖啡店打来的电话,是告诉你她改变主意的事吧。所以勃然大怒的你就马上赶到她家,希望她能按原计划行动,但她决心已定,于是正在火头上的你就用旁边的水果刀杀了她。”
  “不是这样的!请你们相信我,真的不是像你说的那样……”
  中野用嘶哑的声音呻吟般地叫着。
  还在上次那家咖啡店,美幸与侦探又见面了。男侦探依然是一身黑色西装,而那个好像是助手的女人则换了件以黑色为基调的夏季针织套衫。
  “案子好像基本破了。”侦探对美幸说。
  “但是犯罪嫌疑人还没有完全招供。”美幸说的是从刑警那里得到的消息,“不过那个男人肯定是罪犯。警察是这样说的。”
  当听到妈妈有外遇并要同那个男人出走的消息后,正直的美幸真是大吃一惊,而且妈妈又是被那个男人杀死的。不过让美幸有些安慰的是,最终妈妈并没有离开家,而是决定留在家里。世上任何人都会犯错误,而能否有改正错误的决心才是最重要的。美幸是这样认为的。
  正因为这样,美幸才格外憎恨那个因为妈妈变心而愤怒地杀害了妈妈的叫中野的男人。
  “那么,关于上次调查的结果怎么样了?”
  侦探极力用公事公办的语调说:“既然罪犯已经被抓,这就意味着案子已经破了,所以你委托我们的调查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不,还是请把调查的结果告诉我吧。”
  美幸对侦探说:“即使案子破了,但我还是觉得当时爸爸和姐姐他们的举动有些古怪。”
  听了这话,侦探垂下了眼睛,但只一瞬间便点了点头。
  “好吧,那么我就告诉你吧。”
  侦探从皮包里拿出了一打报告,“从结论开始说吧,的场阳助、的场亭子和大塚典子,他们三个人最近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他们每个人都和平常一样,去公司,去大学,去购物,都是在外面度过了平凡的一天后回家。”
  在侦探拿出来的报告中分别贴着三个人去公司上班、到大学上课以及去商店购物时的照片,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
  “但是,他们三个人确实刻意对我隐瞒了什么,这是事实。侦探先生,好像你们并没有对这些问题进行调查哟。”
  “不,不。正相反,事实上我们进行了调查。”
  侦探换了一个坐姿,干咳了一声,然后又喝了一口咖啡。
  “关于那天的场阳助先生的行踪我们也做了调查。那天他大约是在一点多钟离开公司的。”
  爸爸果然说谎了,美幸想。这样就和朋友说的在一点半左右见到爸爸的情况吻合了。
  “但是的场先生好像并没有直接回家。”
  “那么他到哪里去了呢?”
  “嗯……实际上你父亲,那天是到一个叫新幸文化中心的地方去了。”
  啊的一声,美幸无意识地叫出了声。侦探继续说:
  “是的。大概是的场先生知道妙子夫人和中野先生之间的事情了,于是那天他想去中心找中野先生谈谈。”
  “这么说,那时爸爸……就知道妈妈有外遇的事情了?”
  “但是并不知道他们打算那天离家出走的事情。”
  “那就是说……爸爸那天并没有见到那个叫中野的男人?”
  “是啊。于是他就回家了,却意外地发现了妙子夫人的尸体。但是的场先生并不想公开妙子夫人有外遇这件事。当然这种事情现在并不少见,可你父亲担心这件事情会让他的女儿——也就是你——受到伤害,所以他就让妻子的妹妹替他做了伪证。如果说了他到新幸文化中心的事情,可他又找不到去那里的正当的理由。”
  “……原来是这样啊。”
  美幸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确实对于爸爸来说是会有这样的问题的。
  “你姐姐和姨妈也知道这件事呢。他们只是要对你保守这个秘密。”
  “其实不用这么费心也可以呀。”
  “这是因为爱情呀。”
  侦探收起了报告,“好了,以上这些就是调查的结果,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啊,就是那个……费用?”
  美幸的两手握在一起,抬头看着侦探。侦探把报告放进包里,“费用嘛,就算了吧。”他说。“也没有进行什么特别的调查,再说也没查出什么异常的结果,而且你父亲每个月都交会费。所以这次就算了。”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美幸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但当看到侦探们准备起身离开时,她又说道:“噢,对不起,还有一件事。”看到侦探们询问的视线,她接着说,“关于我爸爸那天的行踪,你们到底是怎么调查清楚的,看来调查得非常详细呢。”
  侦探伸出了食指,左右摇了摇:“这可是秘密。”
  说着,他们便走出了咖啡店。
  星期六的中午,阳助回到家里后,担任案件调查的警察来了。还是那两位警官:田宫和真田。案发后,他们已经见了很多次面。
  “家里乱七八糟的。”阳助一边歉意地说着,一边把两人请到客厅。
  “案件的调查有眉目了吗?”他看着两位刑警的脸问道,“那个男人……中野他招供了吗?”
  “还没有。这很棘手呢。”
  田宫的脸上堆着苦笑,并朝真田看了一眼。那位年轻刑警脸上的肌肉也不自然地扭动着。
  “实际上,我们今天来就是要确认一件事。”田宫说。
  “确认?”
  “是的。”
  说着田宫用有些夸张的动作拿出了记事本。“你夫人——的场妙子是很严重的近视眼吧?通常情况下是不戴眼镜就什么都无法做的吧?”
  “是这样的。”
  “那么在家里也一定要戴眼镜的,是吧?”
  “是要……戴的。”
  刑警屏住了呼吸,把目光从记事本转向阳助:“你夫人只有在外出的时候才戴隐形眼镜吧?这是我们听美幸小姐说的。”
  “隐形眼镜……”
  阳助感觉到自己的耳后一下子热了起来:隐形眼镜……
  “妙子夫人被杀的时候是戴着隐形眼镜的。如此看来,她应该是准备外出的吧?”
  “……”
  “是准备到什么地方去的吧?”
  刑警凝视着阳助的脸。阳助避开了刑警的目光,两手紧紧抓住了膝盖。他觉得手心全是汗。
  “这就是说,夫人并没有改变主意,还是准备到中野那里去的吧?”
  “不,不可能是那样的。她是在最后时刻改变主意的,所以她还给那个男人打了拒绝的电话呢。”
  “你说那个电话呀。”
  田宫警官挠着自己的下巴。“我们去了夫人打进电话的那家叫‘Renai’的咖啡店了。那里的店员还记得中野和他接的那个电话。当然是不可能知道电话内容的。但却记得中野接电话时的情形。根据店员的证言,中野当时并没有惊慌失措或生气的样子,而且在挂断电话时还说‘那么我现在就马上过去’。是说……现在就马上过去呢。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夫人同他说了要分手的话,他肯定是不会有这样的反应的。”
  “可是……我妻子给她认识的那位夫人打了电话呀,她是说……不想再见到中野的了。”
  “所以才更让人感到奇怪呢。脑袋简直都被这些奇怪的事情弄糊涂了。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说得通的,那就是,打电话的到底是不是你夫人呢?”
  刑警们走了以后,阳助还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全是妙子那满身是血的身体。
  还是不行呀。
  这是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萦绕在的场阳助脑子里的担心。昨天,从那个侦探来的时候起,不知为什么他就有了这种预感和担心。
  昨天,侦探到阳助的公司去了。阳助记得因为工作的关系曾与这些侦探打过交道,不过那都已经结束了。等他问过侦探后才知道这次是女儿美幸委托侦探进行了调查。因为这个侦探们才来找他的。他想这个年幼无知的女儿做了一件多么过分而麻烦的事呀。不过通过这事,他知道美幸对自己和亭子有了怀疑。阳助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们计划的初衷可是为了尽量不让美幸受到太多的伤害和打击呀!
  “我们对于你们的行动都清楚地掌握着呢。”侦探说,他的话语里没有任何感情,“首先,我们有一个很大的疑问。这就是案发后,你们为什么不把中野修的事情告诉警察呢?因为你应该知道他与你夫人之间的关系的。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们已经调查了你夫人有外遇的事情,并且已经向你们报告了呀。”
  见阳助不做声,侦探又继续说:“你所知道的还远不止这些吧。那天你夫人要离家出走的计划你也知道,是吧?但你并没有对警察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有原因的。”
  阳助回答。他的声音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一丝忧郁。“是有着无法对别人说的原因。”
  “如果你不跟我们讲清楚的话,”说到这里,侦探打住了话头,好像是为了观察对方的反应似的,“我们只能把我们所知道的都如实向你女儿报告了。”
  “那样的话会很麻烦的。”
  “我们也觉得会很麻烦。但是,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我们不想向委托人说谎。”
  阳助重重地吐了口气,并看着侦探。然而,侦探和他的助手都是一脸的木然,一点表情也没有。
  “你们大概是找到了线索吧?”阳助说,“关于那天发生的事情。”
  “我们是想象的。”侦探说,“是否正确现在还不清楚。”
  阳助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关于侦探俱乐部的实力和能力他非常清楚。
  “清楚了吧?那就请跟我们讲讲吧。说出来之后也好让我们决定我们的态度呀。”侦探耸了耸肩,又补充道,“尽管我觉得这样做不太公平,但还是这样做吧。”说着,他点了一下下颌,并喝了一口茶。
  “那天,妙子夫人要离家出走的事情,除了你以外,亭子和典子也都知道,是吧?当然是你告诉她们的。于是你们三个人就决定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她的计划。然后等夫人头脑冷静下来了再慢慢地劝她。你们阻止她的方法很简单,就是一定要有人随时陪着她。按计划从早晨到午饭后亭子一直在家,然后,在午饭后典子就来了,不久你也提前回来了。”
  阳助沉默不语。侦探的推理并没有错。
  “可是你们的阻挠让妙子夫人非常恼火,因为妨碍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并且后来夫人意识到了这一切并不是偶然的,而是你们故意这样做来阻止她的。就因为这些阻碍使她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绝望的她非常冲动地在自己的房间里用水果刀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好像是为了要观察对方的反应,侦探说到这里又闭上了嘴。“请接着说下去。”阳助对他说。侦探点了一下头,又喝了口茶。
  “当你们赶到她的房间时,她已经死了。你们自然非常悲伤,因为你们觉得她是被你们逼死的。同时,你们憎恨那个成为元凶的中野修。于是,你们便把水果刀擦干净,并丢进了垃圾桶,弄成一个他杀的假象,并且把中野修推出来让人认为人是他杀的。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典子的电话。为了告诉大家中野同妙子的关系,她给古川昌子打了电话,然后又给等在咖啡店里的中野修打了电话叫他马上过来。第二步是你的电话。当你看到中野来了以后,便给邻居打了电话,请她帮忙看看你家的情况,目的是让她看到中野修。最后一步是由亭子来实施的,她把中野的名片交给了警察。”
  “错了吗?”侦探接着问道。依然是那毫无感情的声音,但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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