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众不同的心理学-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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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6 。与〃众〃不同的心理学
星期大的时候，它更愿意接触冰冷的绒线母猴，而不是温暖
的电线网做成的母猴。这个发现表明，由触摸所带来的舒适
感远比温暖感更重要（
Harlow & Suomi ； 1970）。最后，哈
洛还发现，即使当婴猴的食物完全由电线网做的母猴提供，
它仍选择绒线母猴。因此可以证明，依恋仅归因于母亲能提
供食物的假说是错误的。哈洛能做出这些结论是因为他可以把
现实世界中同时变化的变量分离开来。
总之，对于科学家来说，检验解释某一现象的特殊假设
或理论时，设计一些特殊的情境是必要的，仅仅在现实世界
的自然状态下观察事物是远远不够的。人们观察下降和移动的
物体已经有几个世纪了，却没有人得出移动和重力的正确规则
和定律。直到伽利略和其他科学家设计了一些人为情境来观察
物体运动时，才得到了真正能解释运动的定律。在伽利略的
时代，很少有人会去看光滑的铜球从光滑的斜板上滑下。尽
管在这个世界里有许多运动在发生，但很少有以这种特殊形式
出现的。然而，正是像这样的一个非自然的情境，加上其他
与此类似的情境，促使我们发现了关于运动和重力的第一个真
正解释性的定律。讲到运动定律，你不是在这一章的开始，
做了一个小小的测验吗？
直觉物理学
其实，本章开头提到的
3个问题来自于约翰·霍普金斯
大学的心理学家米歇尔·麦克科劳斯基
（Michael
McCloskey）的一本著作。麦克科劳斯基（
1983 ）研究过他
所称的〃直觉物理学〃，亦即一般老百姓对于物体运动的认
第六章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157 。
识。有趣的是，这些认识经常与物体的真实运动完全相反
（ Catrambone ； J ones ； J onides & Seifert ； 1995； diSessa ；
1996 ）。
比如说，在第一个问题中，一旦系住正在转圈的球之绳
子被切断，球会沿与绳子成
90度（圆的切线）角的直线飞
出去。麦克科劳斯基发现，
1/3的大学生错误地认为球会沿抛
物线飞出去（也见
Catrambone
et al。； 1995）。对于轰炸机
飞行员的问题，大约一半的人认为炸弹应该在目标的垂直上空
抛出，这足以看出人们对于物体初始运动决定其后来运动轨迹
这一知识有多缺乏。实际上炸弹应该在飞机距离目标还有
5英
里时抛出。而被试的错误并不是由于这些题目都是一些假想的
抽象情况，太难让人回答了。因为，当要求他们在屋子里边
走边丢一个高尔夫球时，几乎一半以上的人根本不知道球在下
落时会向前移动。至于最后一道题的答案，许多人都没有想
到，子弹从枪管中发射出来，与子弹从同一高度下落会同时
到达地面。
你现在可以算一下你这次回答本章开始时所提出的问题之
成绩。如果你最近没有上物理学课的话，你有可能至少错一
题。〃物理学课！〃你可能会抗议，〃我最近当然没有学过
物理学，当然答不对了！这个测验太不公平了！〃但是，
喂，你为什么需要上物理学课才知道这些题目的答案呢？在你
的生活中，看见物体从高处掉下恐怕不下几百次了吧？而且它
们都是在自然的情境下掉落下来的。每天在生活中，你也见
过不少物体在运动，而且你是在它们的〃真实〃状态下看到
它们在运动的。所以，你当然不能说你从来未看到过正在运
。 158 。与〃众〃不同的心理学
动的，或是正在下落的物体。就算你辩称从未看到过像子弹
飞出这样的事件，但是我们几乎都看到过孩子们将旋转的物体
放开的情境，而且我们中很多人也都见过从飞机上扔东西的情
境。你说你从未见过完全类似的情境，似乎是有点强词夺理
吧？既然你每天都会遇到这些运动或下落的物体，为什么你还
是不能准确的预测那些与常情稍有不同的情境会发生什么事情
呢？
麦克科劳斯基的工作向我们表明了理解科学家为什么还要
做他们做的那些事，这是非常重要的。不管人们对于运动和
下藩物体的经历有多么多，他们对于运动的直觉理论仍非常不
准确。关键是我们要理解外行人之所以会有那些错误的观念，
正是因为他或她的观察是在〃自然的〃情境中得到的，而不
是用科学家的方式在控制的情境中进行的。因此，如果你在
本章开头的小测验中回答错了，也不要感觉自己是无知的，
或者不够好的。要知道，一些世界上伟大的思想家都已观察
物体下落好几个世纪了，但是对运动物理都没能想出什么比高
二的学生所能想出来的更准确的理论。在《美国科学人》杂
志上的→篇文章中，麦克科劳斯基
（1983）观察到，他的
很多被试对运动的物体所持有的不正确看法，竟与牛顿前
3个
世纪的想法不谋而合。麦克科劳斯基的现代被试和中古世纪的
哲学家在某些方面是相同的：两组人都是在自然世界中对物体
运动做观察，而没有运用人为设计的情境来进行科学的操纵、
控制和比较。
即便是大量的个人经历，也不能防止对物体运动本质是什
么的错误观念的产生。飞行员兰格威斯基（
Langewiesche ；
第六章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159 。
1993 ）在阐述关于飞机转弯角度这一知识的发展史时指出，
20世纪早期的飞行员对于使用旋转器这类装置非常排斥，因为
他们相信〃平衡本能〃。然而，在多云的天气里，对陆地
的能见度低，因为不能借助〃本能〃飞行员一直感觉不到岸
边，因而无法正确地将飞机旋转到想要的角度。许多飞机坠
毁及险些坠毁的事件之后，飞行员终于领悟了一个沉重的教
训
I：再多的直觉，也不能取代飞行物理学的知识
（Langewiesche ； 1993）。
哲学家丘奇兰德（
Churchland ； 1988）论及，如果我们
关于运动物体的通俗理解都是不正确的，那么很难相信我们对
布关人类行为这一更复杂的领域的通俗见解会是正确的：
我们最初关于运动的通俗理解是非常模糊及混乱的，而且
最终将被更成熟的理论完全取代。我们早期关于理论的结构及
活动的通俗理解也是元全离谱的，它们之所以依然存留下来，
只不过作为一些历史的教训，让我们知道自己可以错到什么地
步而已。我们关于火的本质以及生活本质的通俗理解也同样愚
蠢。由于我们过去的许许多多的通俗想法都被推翻了，所以
我们可以这样一直数落下去……但是有关人类的心智活动这一
现象要比刚才捉到的任何一个现象都要复杂和难以理解。如果
我们对其他事情的理解都做得这么糟糕，那么，想要在一开
始就能正确地认识心理学知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p。46 ）。
哇物学家
E。O。威尔逊
（E。
O。 Wilson）在赞同丘奇
。 160 。与〃众〃不同的心理学
兰德的推测的同时，指出〃大脑这部机器，不是为了理解它
自己的，而是为了延续生命。这两个目的在根本上完全不
同，如果没有从科学中所获得的事实知识的帮助，大脑也只
能看到世界的一些小碎片。为了要考虑明天如何能继续生存，
它必须把注意力放在它必须知道的世界的一角·…。。这就是为什
么即使到了今天，人们了解他们的汽车比了解他们的大脑还要
多一一以及为什么对于人类思维的基本理解还是停留在是一种
实征性的层次，而并没有上升到哲学的或宗教的层次〃
（Wi1 son ； 1998 ； pp。96…97）。
当我们审视有关人们行为理论的现代文献时，我们可以发
现丘奇兰德的推测是正确的。在第一章中，举例说明了一些
对人类行为的普通常识性（或通俗性）理解是错误的。在奥
费·科恩
（Alfie
Kohn）的著作《你知道他们在说些什
么……：通俗信念的真相
｝（1990）和色吉奥·达拉·萨
拉（
Sergio Della Sala）的著作《心灵神话：对思维及脑之
通俗假设的探研｝
（ 1999 ）中有更多这方面的例子。尽管两
本书都是为普通老百姓而写的，他们还是大量地采用了在有同
行进行审查的科学学术杂志上发表的论文，作为他们结论的证
据。在这两本书中讨论的许多通俗理论都与人类行为有关，
例如，没有证据表明宗教信仰的虔诚度比较高的人比虔诚度比
较低的人更有做利他行为的倾向（
Paloutzian ； 1983； Smith ；
Wheeler ； & Diener ； 1975）。许多研究已经表明：宗教信
…仰的虔诚度与其参与慈善活动、帮助处于困境中的人，或者
不欺骗他人等行为倾向之间没有简单的关系（
Paloutzian
1983 ）。相反地，在大量研究文献中，也没有迹象表明高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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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
教虔诚度的人比那些把自己标榜为无神论者的人更有善心，或
者更愿去帮助别人。
有关通俗信念不正确的例子可以举出一大堆：例如，许多
人认为〃月亮的盈亏影响人的行为〃，其实这是不对的（见
Byrnes & Kelly ； 1992； Coates ； Jehle ； & Cottington ； 1989；
Culver ； Rotton ； & Kelly ； 1988； Rotton & Kelly ； 1985）。
有些人认为〃异性相吸〃，他们也错了（见
Buss，
1985；
Buss & Barnes ； 1986； Murstein ； 1980）。有些人认为〃熟
悉产生鄙视〃，这也是错的（见
Bornstein，
1989）。还有人
认为盲人天生赋有超常敏感的昕觉，情况并不是如此（见
Niemeyer & Starlinger ； 1981； Stankov & Spilsbury ； 1978）。
这类的例子举不胜举。有兴趣的读者可参考科恩（
Kohn ；
1990 ）的书，他在书中详细列举了大量不被实征证据所支持的
有关人类行为的通俗信念（当然，这里列举的所有结论都是建
筑在统计学〃概率〃的基础上的，个别案例可能与这些结论
正相反：见第十章）。
人们有关行为的直觉理论的许多不足之处，说明了为什么
我们需要有控制的心理学实验：这样我们才能走出对人类行为
的古老想法，走向建立更为准确的科学构念。
小结
实验法的中心思想是操纵及控制。在相关研究中，研究
者仅仅观察两个自然变量间的变化是否存在联系；而在真正的
实验中，研究者操纵那个假设可能是一个现象变量的原因之变
。 162 。与〃众〃不同的心理学
量，并通过控制和随机分组来维持所有其他可能与该原因变量
相关的其他变量的恒定，以寻找原因变量对现象变量的真正影
响。这种方法排除了相关研究中出现的第三变量问题。第三
变量问题的出现是因为在自然世界中，许多不同事物是相互关
联的。实验方法可以看作是用来区分这些自然联系的一种方
式。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通过操纵假定的原因变量和恒定所有
其他变量，这样可以将假定的原因变量分离出来单独审视其对
现象变量的影响。但是，为了要分离这些自然联系，科学家
们经常被迫设计一些在自然世界中找不到的特殊情境。
（息Iifit。蕾徘）
第七章〃但，其实生活不是这样的啊
！〃…163·
第七章〃但，
这样的
固
不
平
生
实
〃人为中生〃的
jtl：。
i平与心理学
前两章中，阐述了心理实验的基本逻辑思路。现在再了
解一下经常听到的，针对心理学的种种批评。通过对这些批
评的讨论，我们可以加深对科学方法的理解，而本章特别需
要深人探讨的是，由心理实验是〃人为的〃或〃不是真实
生活的〃，而否认实验方法是有用的之类的批评。理解这类
批评不能成立的原因，将有助于我们更好地了解心理实验，
进而了解心理学。
自然性有时不是必需的
经过第六章的讨论，已经很清楚这一点了吧。正如前面
提到的，科学实验的人为性不但不是什么毛病，反而，正是
这人为性才使科学方法拥有解释自然世界的巨大力量。与人们
的一般认识不同，科学实验的人为性是科学家们深思熟虑后的
结果，而非一时疏漏。科学家精心地设计一个非自然的环
境，以便将那些众多可能决定事件发生的相关变量分离开来。
有时，起决定作用的条件在自然状态中已经存在，如斯
诺与霍乱的例子，但这种情况毕竟只是少数。而更多的时
。 164 。与〃众〃不同的心理学
候，就需要科学家通过一些自己设计的，有时甚至是新奇的
方法，才能操控事件的发生，如古德伯格与糙皮病的例子。
在许多情况下，这些操控手段是不会在自然环境下发生的，
因此科学家就必须将其引人到实验室中来，从而可以进行更精
密的控制。例如，在对〃重力与运动〃的早期研究中，为
了制造出某种特殊情境以便观察物体运动，就构建了许多物
体。这就说明，为了分析某种现象，在实验研究中设计一个
〃非自然〃甚至非常〃极端〃的情境是很有必要的。
实际上，如果科学家只是严格地局限于自然观察，那么
许多现象就完全没有可能被发现。例如物理学家为了要研究物
质的根本特性，造出了一个长达
1000米、巨大无比的加速
器，用来诱发微粒子之间的碰撞，在这些碰撞产生的过程
中，他们发现了一些未知的、存在时间不到十亿分之一秒的
粒子。而这些新粒子的特性对原子结构的理论有很重大的意
义。但是这些新粒子多数在自然情境下根本就不存在。即使
存在，也不可能用自然观察法察觉得到。很少会有人对物理
学家的这种做法提出怀疑，用特殊的、有时甚至是稀奇古怪
的方法来探究自然，被看成是深入了解宇宙的有效途径。然
而，当这种对物理学家而言很有道理的做法一旦应用到心理学
上，就被看成是无效的了。
当人们不了解在实验室中设计特殊情境的重要性时，往往
会误解科学家们的做法，而心理学家更是处在误解的重灾区。
当心理学家拿出某一行为在实验室中所收集的证据时，经常会
昕到外行人这样的悲叹：〃但，真实生活不是这样的
啊！飞当我们深入探讨这句话时，会发现这些人坚持认为
。
第七章〃但，真实生活不是这样的啊
！〃·165·
只有在自然情境下做的研究才是真正的研究，而心理学的实验
研究是怪异的，因此也意味着心理学不足以作为一门科学。
人们→般不会意识到，心理学家所采用的那些看来有些奇
怪的于段，也并不单只是心理学才用，其实这些于段只是把
科学方法应用来研究人类行为而已
（Banaji
& Crowder ；
1989 ）。这些为了了解世界而使用的奇特方法，同样会在任
何一门科学中看到。但不幸的是，心理学家却因此受到了双
面夹击！除了这些人控诉心理学家不用自然情境来研究行为，
因此是不能反映真实的生活之外，还有另外一些人，同样因
为对研究方法的无知而持有认为，心理学永远不能成为科学的信
念，因此藐视心理学家，虽然心理学家们也像其他科学的研
究者一样，在通过设计必要的、特殊的情境来发掘对某一现
象更加有力、精确的解释，他们却视而不顾。
对科学研究要求只局限于观察真实生活，会妨碍我们发现
许多事情。例如，现在已经广泛应用于众多领域，如周期性
偏头痛、紧张性头痛的控制，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