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古代后期生活习俗史-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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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两尊酒,酒尊上放着刻有花纹的酒勺,勺柄要摆向南方。接着主妇先从尊
中舀好一杯酒给客人,客人要先表示谦让,主妇则再拜跪表示客气,这才主
客各持一杯酒,边饮边叙谈。片刻过后,主妇便要吩咐供饭。饭毕,互相叙
礼后,主妇才陪着客人缓步送出。客人出门后,主妇送至大门以内,再不远
①
送 。
贵族们在举行宴会时,往往还伴以乐舞百戏来助兴。如山东沂水出土的
一块画像石,中部刻绘着对饮的主宾,他们高举着酒杯互相祝酒。面前摆着
圆形食案,案中有杯盘和筷子。主人身后还立着掌扇的仆人在小心侍侯。画
②
像石两侧刻绘的便是乐舞百戏场景,使宴会显得隆重而热烈 。又如成都市郊
出土的《宴饮观舞》画象砖,中间置樽、盂、杯、勺和饮食之器。后面男女
二人共席,席前置案,正在宴饮观舞。右边舞者长袖翩跃,左边一人屈身伸
掌、拍鼓为节。左后二人,其一抚琴伴奏,另一人为舞者伴唱。《汉书·张
禹传》说:张禹的弟子戴崇位至少府九卿,“禹将崇入后堂饮食,妇女相对,
优人弦铿锵极乐,昏夜乃罢。”可见其宴饮中有妇女对舞,优人奏乐,与画
① 姚伟钧: 《中国古代饮食礼俗与习俗论略》,《江汉论坛》1990 年第8 期。
① 韩养民等:《秦汉风俗》,陕西人民出版社1987 年版,第100~102 页。
② 王仁湘等:《民以食为天——中国饮食文化》第1 册,台湾中华书局1990 年版,第125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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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砖所反映的何其相似!左思《蜀都赋》说:“庭扣钟磬,堂抚琴瑟”,“若
其旧俗,终冬始春,吉日良辰,置酒高堂,以御嘉宾。金罍中坐,肴■四陈;
觞以清醥,鲜以紫鳞。羽爵执竟,丝竹乃发;巴姬弹弦,汉女击节。起西音
于促柱,歌江之上■历;纡长袖而屡舞,翩跹跹以裔裔。”又好像是这个画
①
面的描述 。
内蒙古和林格尔汉墓的前室南北两耳室和中耳室,绘有许多厨炊、宴饮
和进食场面,并画着管理膳馔、祭祀的共官椽史,充分反映了死者生前“临
渊钓鱼,放犬走兔”,“煎炙齐和,穷极五味”的奢侈生活。这座墓中画有
大小厨房五个,饮食场面比比皆是。一座墓中能有这么多的厨房是已发现的
汉墓中所罕见的。在各厨房灶、井附近有众多的男奴女婢,忙着汲水、涤器、
加薪、切肉、酿造、击牛、宰羊、解兽、炙燔、烹饪等,正为男女主人准备
丰盛的美餐,死者真算得上“钟鸣鼎食,侍妾满前”之家,其饮食的丰盛不
亚于王侯。厨房内悬挂着兽头、鱼、肉、鸡、肺、肝、肠、雉、兔等鲜腊食
物,各种肥美的肉食无所不备。厨房旁有饲养鸡、鹅、鸭等禽舍及供鸡栖的
高树,以备随时宰杀和食用。厨房内陈放着釜、食案、碗、列鼎、尊、盒、
钵、镬、盆、瓮、勺及满盛耳杯的厨架。食具内盛满各种各样的鱼、肉、以
候迎主人享用,或男女奴仆正忙着向主人进奉酒食。宴饮时也常伴有乐舞百
②
戏,有女艺人、男艺人和乐队为之助兴 。
河南密县打虎亭一号汉墓出土一幅宴饮石刻画,长 1。53米、高1。14米。
画面的上缘刻有垂帐,并垂有绶带,其下刻一个帐幕,帐内坐一人,似为墓
主,其前刻有长方形大案,案上列有杯盘。画面右边刻四人,其居中一人,
衣冠楚楚,作赴宴状。此人的左右各立一人:位于左边的一人双手棒杯;位
于其右一人,以手示意,作迎宾状;其身后另立一人,冠戴衣着与赴宴者相
似,尾随其后,可能是从属。画面的左边刻一人,席坐,席前刻有杯盘,其
右刻二人:其中一人右手端一盘走向墓主;其身后一人,回首看席坐者。画
面的下方刻参加宴饮的宾客二人,皆席坐,作答话状,其右有一仆,正在整
理炉、盘、杯、樽。此人前后刻有竹笥、盆、壶诸器。画面右下隅所刻数器,
图像不清,不知系何器物。从这幅画像石上所刻人物的形象可以清楚地看出:
凡身躯高大肥胖、衣冠楚的楚的皆为官僚、地主的装束,他们占据画面的主
要部位。而手棒杯盘的劳动人民则头戴小冠,在画幅上处于非常次要的地位。
封建统治者的阶级偏见在画面上表现得十分突出,显示着封建社会难以逾越
的阶级界限。画面表现的仅是宴会之一角,整个宴会规模之大似可想见。这
类宴饮图在各地出土的石刻画中比比皆是。
有在前面大吃大喝的,就有在后面厨房内辛勤操劳的。密县打虎亭一号
汉墓中还出土了一幅庖厨石刻画,原长1。72米,高0。92米,规模也很可观。
画上共刻10人,按其操作的程序可分四组:第一组为屠宰。第二组是汲水和
洗涤。第三组为烹饪。第四组是把烹调好的食物送上席面。画面的左上角刻
肉架二,其上悬各种肉食;架下置牛头、牛腿各一。肉架的右侧刻一蹄足大
鼎,鼎腹饰以铺首衔环。鼎裆烈火熊熊,鼎内烹煮肉食。鼎右一人,以棍伸
入鼎内搅肉。鼎左一人负薪,向右作行进状,其前刻一灶,灶门可见柴禾燃
烧。灶上刻有釜、甑、烟囱。灶侧一人作烹饪状。此图的右下隅刻一带架方
① 刘志远等: 《四川汉代画像砖与汉代社会》,文物出版社1983 年版,第86~87 页。
② 盖山林:《和林格尔汉墓壁画》,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78 年版,第57~58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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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其上悬有汲桶;井侧立一人,作汲水状。其旁一人,以手端盆,立于缸
侧,作取水状。此人与方灶之间刻大盆一、圆形小灶一。图像中部刻有正在
煮肉的大鼎。鼎左刻一勺置于瓢内,其下方刻二人,前一人端一盘,盘中盛
鱼一尾;后一人端一圆案,其上置有耳杯等物。鼎右刻一人,双手伸向盆中
作淘洗状。图的左下方,刻一煮肉大釜,釜下为三足炉,其腹部设有练环。
釜右立一人,手持一曲柄勺。釜右一人作曲肢蹲坐状,一手伸向持勺者,另
一手伸入盆内作淘洗状。盆前有长方形盘一、小盆一。另外在画像的空间刻
各式盆缸多件。这幅画与上图联系起来组成了连环画,图上在席间端盘子的
都是刚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前面大吃大喝的寄生生活与后边汗流浃背的拚力
干活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庖厨的规模越大,内容越丰富,越显出墓主人生前
的富豪气派。同时,图上没有表现出来的宴会厅内的其它部分,以及无法表
①
现的饮食的细节部分,都由这幅庖厨石刻画代为补充了 。
秦汉人每日进餐的次数在不同的阶层中有所不同。皇帝的进餐次数按礼
制为每日四次,即平旦食、昼食、晡食、暮食。《白虎通》说:“平旦,食
少阳之始也。昼,食太阳之始也。晡,食少阴之始也。莫(暮),食太阴之
始也。”贵族的进餐次数为每日3次,如《汉书·淮南厉王传》载,汉文帝
时淮南王刘长因谋反而获罪徙蜀,朝廷特许他全家“皆日三食,给薪菜盐饮
食器席蓐”,“肉日五斤,酒五斗”。一般人的进餐次数则为每日二次,如
据《睡虎地秦墓竹简》中的《传食律》和《仓律》所示,大多数人都是早晚
各一餐。居延汉简中“朝三升,莫(暮)三升”的记载和《礼记·丧大记》
中“朝一溢米,夕一溢米”以及《汉书·晁错传》中“人情一日不再食则饥”
的说法也反映了当时一般人每日两餐的情况。
汉代人赵岐在 《孟子·滕文公》的注解中认为每日两餐中的早餐称作
“饔”,晚餐称作“飧”。早餐的时间大约将近午时,汉代人称“隅中”。
《淮南子·天文训》说:“(日)至于衡阳,是谓隅中”。衡阳在我国南方,
“隅中”是指当太阳运行至衡阳时,时间将至正端午时,所称“隅中”。早
餐就是在这个时间开饭。《史记·项羽本纪》载,刘邦攻进关中后,欲独霸
关中,项羽后至,闻讯勃然大怒,于是下令说;“旦日享士卒,为击破沛公
军。”旦日,即指太阳刚刚出来的时辰,此时按当时习惯,本不是开饭时间,
但项羽一怒之下,为了尽快进军关中,击破刘邦军队,于是立即下了提前开
饭的命令。这种提前下开饭令的情况,大约不在非常情况下不会如此。晚餐
除了称作“飧”外,也称作飧“食”,其时间大约是在申时,即今午后三至
五时。当时人吃的晚餐多是早餐剩下的熟食,稍一加热便可。所以《说文》
对“飧”的解释是“食之余也”。因为汉初在中原广大地区的炊具还是鼎、
鬲、镬等青铜器,质地厚重,用火做饭很不容易,因此,晚饭往往只能吃早
晚的剩饭。《史记·吕太后本纪》载;“日■时,遂击产。”当时周勃、陈
平等诛灭诸吕之乱,正是利用吕产军队吃晚餐之时,猝不及防地给其以突然
①
袭击,才击溃了吕产军队,从而夺取了吕氏军权 。
在秦代,南方的主食以稻为主,而北方的主食以粟为主。粟是黍和稷的
总称。早在春秋战国时期,粟就是产量最大也是秦人最常吃的食品。秦穆公
① 安金槐等:《密县打虎亭汉代画像石墓和壁画墓》,《文物》1972 年第10 期;吴曾德:《汉代画像石》,
文物出版社1984 年,第155~157 页。
① 韩养民等:《秦汉风俗》,陕西人民出版社1987 年版,第97~98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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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晋国大旱,向秦借粮,秦“与之粟,以船漕车转,自雍相望至绛”。另
据《睡虎地秦墓竹简》中的《仓律》所载,当时栎阳粮仓储粮“二万石一积”,
咸阳粮仓储粮“十万石一积”。其中仅粟一种就分为黄、白、青三项不同加
工种类收藏。秦国粟量之多可见一斑。秦人对麦的种植不感兴趣,因此,麦
子的种植和食用远没有粟普遍。以至到了西汉中期,仍然是“关中俗不好种
麦” (《汉书·食货志》)。
在汉代,黄河中下游地区以种植大小麦为最多,其次是粳稻、黍、粟;
北方草原地区以种植荞麦、高粱为主;西北高原地区以种植黍、粟为主;长
江流域及其以南地区,以种植水稻为最多。这种因地理气候的差异而形成的
几个不同作物区,至迟在西汉时期就已经形成了。各作物区种植的主要谷类
成为各作物区人民的主食来源。
汉代的饼是面食的通称,凡以面粉加工的食品,在汉代都是以饼为名。
各种饼的区别,往往由其加工方法或附加原料来确定,如蒸成的馒头和包子
等叫蒸饼,水煮的面条和面块等称为汤饼,烧成的大饼叫烧饼或炉饼,油炸
的叫油饼,加有芝麻的叫麻饼等。古籍中有关饼的记载首见于《三辅旧事》。
汉代人所食面饼,最常见的当为汤饼和蒸饼。汤饼为水煮的面片和面团,或
者是将蒸饼掰碎后再煮而成,现在的陕西人称为“泡馍”。当时的蒸饼未经
发酵,食后不易消化。由于汉代以前中国就有了不下五千年历史的蒸食技术,
所以面食很容易发挥甑蒸的长处而得以迅速发展,馒头便成了北方人的主食
之一,尤其是南北朝时掌握了发酵的技术以后更是如此。有人认为,这个传
统直到今天仍然是中国与西方饮食相区别的因素之一。西方蒸技晚出,烤技
发达,同样是面食,西方却以烤法见长,制出了面包。这一蒸一烤,甚至可
以看作东西方饮食文化的一个重要分水岭。
汉代的平民当然没有太多的机会吃饼,依然要按更古老的“粒食”传统,
把麦子等谷类直接做成饭和粥来吃。这不仅省却了繁杂的加工程序,而且能
充分利用谷类,可以连带麦■皮食用。难怪一些官吏为了标榜自己清俭的节
操,也时常吃麦饭,史籍上往往还作为美谈加以记载。已佚的谢承《后汉书》
说:“左雄为冀州刺史,常食干饭;司马苞为太尉,常食漉饭;李固为太尉,
常食麦饭。”当官吃麦饭,有时还会受到赞扬。如孟宗在御筵上作呕,吐出
了上顿所吃的几粒麦饭,使皇帝感到十分惊讶,连连叹道:“至德清纯如此!”
名士井丹也好以麦饭为常食,有一次到权贵阴就家中作客,阴就命人以麦饭
①
葱叶相待。不过这次井丹却一反常态,偏要了盛馔享用 。
魏晋南北朝时期常见的饭有麦饭、粟饭、稻米饭等。麦饭即大麦米所做
之饭。《南齐书·刘怀慰传》载:刘怀慰任齐郡太守时,郡中有一人送一斛
新米为他。刘怀慰拿出自己所食的麦饭对他说:“旦食有余,幸不须此”。
《梁书·武帝纪》载,萧衍父亡,其在服期之内不吃稻米,只吃大麦,每天
只吃两溢。魏恶南北朝时期所见之饼,种类繁多,《晋书·何曾传》载:“……
每燕见,不食太官所设,帝辄命取其食。蒸饼上不拆作十字不食。”《荆楚
岁时记》载:“六月伏日,并作汤饼,名为辟恶饼”。《齐民要术》中有“作
烧饼法”:“面一斗,羊肉二斤,葱白一合,豉汁及盐,熬令熟,炙之,面
当令起。”
① 王仁湘等:《民以食为天——中国饮食文化》第1 册,台湾中华书局1990 年版,第129~131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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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居住习俗
居住是社会风俗的重要环节和表现形式。从文献记载看,这一时期的住
宅上承春秋战国,变化不是太大,体现出某种相对的稳定性,正是所谓“两
汉堂室犹存周制”,“东汉末期建筑犹未尽变旧法”,所以有人在论及这一
时期居住状况时,往往以主要是反映春秋时期居住状况的《仪礼》的有关记
载为依据。但《仪礼》所反映的情况具有阶层与空间的局限性,它主要涉及
的是士大夫阶层住宅中的有限空间,即“《仪礼》所言进退揖让之节,仅限
于门堂房室之间,后儒绎经为图,其言宅第亦止於门、寝二者。然此特大夫、
士住宅之一部耳,决难概其全体。何者,一家之中,有父子,有兄弟,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