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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黄花赋1-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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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太炎呵呵而笑,与这三人各碰了一杯,杯杯见底。孙文见章太炎豪侠爽快,酒量不小,便招呼道:“你等众人可每人敬章先生一杯,以见我兴中会爱才之意。”

    众人于是一齐起身,竞相持酒与章太炎碰杯,章太炎来者不拒,大笑说:“章某人虽不是酒量如海,但若不和众兄弟一一干杯,便辜负了孙兄与兴中会同仁的一番美意。今日不醉不休,且看章某到底酒量如何!”

    众人大骇之下,只见章太炎左右两手各持一杯,分别与两人碰过,即杯到酒干。侍应生倒酒赶不上他喝酒的速度,急得额头出汗。章太炎连声呵斥催促,内堂其他侍应生见状都来帮忙。章太炎喝得豪情逸发,兴奋无比,脸上红光一片,手中之杯满了又空,空了又满,轮番更替。与他碰杯的人这时已自觉排成一列长队,排在前的喜气洋洋,排在后的翘首以待,都希望和这位文坛大师、反满奇人碰上一杯。

    孙文说:“章兄,如若过量,其他敬酒由兄弟我来代喝如何?” 章太炎大为不满,怒道:“我说过不醉不休,如今毫无醉意,怎能让孙兄替代,那章某不是太无骨气了吗?此话休提!”

    参加宴会的有一百多人,章太炎堪堪与七十余人碰过,忽两腿一软,摇摇欲倒。冯自由与秦力山忙按着肩膀,扶他坐上椅子。章太炎说:“待我略停片刻,再与各位一一干杯。”说完,头一歪,眼就闭上了。

    众人环立以待。过了一会,孙文凑近叫道:“章兄,可有不适?”章太炎眼睛却睁不开了,口中咕哝着说:“我醉欲眠,孙兄失陪。”

    孙文忙伸手探他寸关,见其心跳正常,又听呼吸匀称,知无大碍,便安排人送他到下处休息。

    章太炎在横滨留了一段时间,与孙文切磋如何唤起民众,反满理论的普及等问题,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相互对对方的学识思想都雅相推重。很快便到了一九零二年的三月,章太炎便告辞孙文,要去东京筹组亡国纪念会。孙文说:“章兄大胆筹备,此会的规模那是越大越好,如有困难,兄弟我以身当之,倒时我带人来参加你的盛会。”

    章太炎踌躇满志,笑道:“我自命为狂妄大胆之人,平生不知怕为何物。孙兄的相助那是少不了的,倒时万众云集,反满的思想也就传播开了。”

    章太炎到了东京,便大肆张扬发起亡国纪念会活动,应者踊跃。一时之间,纪念会之事成为华侨华人界、留日学生界开谈必说的新闻,议论纷纷,反满的气氛渐趋浓厚,亡国之说一下子成了公开的话题,大家以说亡国为时髦、为壮烈。章太炎日日处于亢奋状态,与秦力山等一起发传单、送请帖,忙得不亦乐乎。又满腔悲痛写成了亡国纪念的宣言书,到处广为散发。

    亡国纪念会将开的消息传开,大清驻日本的公使蔡钧吓坏了。此会若大张旗鼓地召开,那么日本的华人及留日学生的反满思潮将涌波翻澜,势不可挡,近年留日学生渐增,这些人若带了反满思想回国,那大清的江山便危乎险哉了。蔡钧与清廷沟通后,即刻照会日本外交部,要日方务必采取严厉措施,取缔亡国纪念会。日政府便命东京警事厅照办,临近会期,东京警事厅忽以“妨害治安”之名,下令取缔纪念会。

    四月二十六日,纪念会会址留日学生会馆被警察封锁,不许华人及留学生入内。当时周围聚集了数千参会之人,却无法进入会场。章太炎对秦力山说:“我们开会,原为造反满舆论,引华人关注,如今我等便硬闯会场,以扩大影响。”于是不理警察的警告,昂头直入,日警涌了上来,将他们强行架出现场,带到警署问话。

    日警问章太炎:“你是清国何省人?”

    章太炎说:“我非清国人,乃中国人。”

    日警甚为不满,说:“清国即中国,中国即清国,不许胡言狡辩。” 章太炎大怒起来,须眉戟张,嗔目喊道:“满清亡我汉人之国,你日人世世受我汉种文化沐浴,不思报效,反助满清,混淆我汉国名称,是何居心?”

    日警一怔,为章太炎气势所摄,不复作先前的傲慢之态,却也不与章太炎置辩,又问:

    “在中国为平民为士绅?”

    章太炎双眼上翻,说:“二者俱非,乃是亡国后的遗民。” 日警面无表情,说:“接上司指令,亡国纪念会有碍日清两国邦交,着即取消,以后也不许组织此类聚会。”

    章太炎怒不可竭,攘臂上前大声质问道:“日本法律那条禁止集会,我等纪念吾国的亡国之痛,与你日本何干?”

    日警闭目不答,挥了挥手,就有其他警士上来,拉扯着章太炎,将他推出大门。 纪念会无法在东京召开了,孙文却在横滨活动了一番,得到各方允可,于是带信给章太炎,请其来横滨补行亡国纪念仪式。章太炎便带了秦力山等人移师横滨,在横滨又轰轰烈烈的做了一番亡国宣传。

    第二十五章 学子望江山

    亡国纪念会在留学生中造成的影响不小,学生中的反满情绪、爱国情绪都高涨起来了,出现了许多高倡革命论调的杂志,如《浙江潮》、《云南》、《夏声》、《洞庭波》等等,这些杂志关心中国的前途,反映留学生对国事的看法,公开讨论中国的政体问题,使留学生的思想进一步活跃起来。由于取消了八股科考,改以经济特科考试,读书的士子便必须进学堂或学校读书,国内虽然到处大办学校学堂,仍然满足不了需要,许多青年学子便干脆跑到日本留学,留学生越来越多,《浙江潮》这类杂志又不断宣传反满思想,弄得驻日公使蔡钧心中害怕,便如实向朝廷奏折禀告。慈禧也担心这些有反满情绪的留学生回国,祸患非小,但当时留日学生大多数为自费生,去日本又不需要护照,无法审查、无法限制,只好让外交部发电给蔡钧,命其与日方商谈,限制自费学生进入军事类院校,也是两害相较取其轻的意思,若反满之人进了军界,那麻烦可就大了。

    蔡钧与日方谈了多次,最后达成协议:欲入军事院校的学生,须得由公使馆向日参谋本部出具保证书,参谋本部方允学校招收,此举叫做“咨送”,而要取得咨送资格,须得国内的官府为该学生出具品行等方面的保证方可。此举一出,在留学生界惹起了一场绝大的风波,弄得一个叫吴稚晖的学生寻死觅活,整得日本的警方也大叫头痛。

    这个吴稚晖虽是学生,但年龄已三十多岁了。他是个怪人,执拗顽皮,爱钻牛角尖,偏又学识甚高,说起话来刁钻古怪,咬住死理不放,常令对方又气又恨。吴稚晖是无锡人,幼年间饱读圣贤之书,对孔圣人无比崇敬,因而发宏愿要作卫护圣道的斗士。有一年,江苏学政溥良到无锡考察办学堂的情况,坐轿子大摇大摆经过孔庙。吴稚晖见了大怒,骂道:“狗官无礼,过圣人之门敢不下轿,于是拣块砖就猛砸轿子。被溥良的仆役抓获后交无锡县令治罪。

    县令念他是读书人,一点维护圣人的心思可嘉,便从轻发落,只让他游街示众以做惩戒。经此挫折,吴稚晖的脾气竟丝毫不改。不过他无法在无锡教书了,就经朋友介绍到了苏州一所学堂任教。

    此后过了年余,江苏的学政换了杨颐。杨颐初上任,众下属为他接风,在太湖的画舫上摆了花酒,携妓笙歌泛游为乐。吴稚晖知道了又是大怒,认为此举大违圣贤之道,便自己穿了条大红裤子,头戴柳条编成的帽子,身上背些乱树枝,树枝末端遍插红萝卜,打扮成个小丑模样,要去羞辱学政。同学田其田帮忙划一条小船,载吴稚晖赶上学政乘坐的画舫。吴稚晖大笑哈哈,跳上画舫,怪模怪样向杨颐作揖,说:“大人好会享福,可否赏学生一杯花酒喝?”

    杨颐恼羞成怒,喝从人赶吴稚晖下船,从人过来拉扯推搡,吴稚晖就故意跌个仰八叉,背上的红萝卜满船乱滚。气得学政杨颐大发脾气,要取消他的举人资格,多亏有人代为求情方罢。经此两事,吴稚晖在江苏呆不下去了,适逢康梁于北京策动公车上书,影响很大,吴稚晖便跑到北京,入了强学会,与康有为他们来往。但强学会时间不久被解散了,吴稚晖无奈,又南下上海,在盛宣怀办的南洋公学里教书,与同在此学教书的蔡元培成了朋友。吴稚晖教了一段书,不安生起来,要搞新花样,联络了一部分师生成立“卫学会”,主张师生共同治校,结果为校方不容。吴稚晖大怒下辞职出校,辗转来到广州,想将广州的广雅书院改制成广东大学堂,却是阻力重重,未能如愿。此时到日本留学的风气开了,吴稚晖就带了广雅书院的二三十名学生泛海到了日本,来个师生共同留学。

    吴稚晖带的其他学生都顺利入校了,最后剩下了孙揆钧、蔡锷、刘钟英等九名学生遇到了麻烦。这九人想入成城军校,但没有清公使馆的咨送,便不能入校。吴稚晖与孙揆钧到使馆要求咨送,却被告知须得学生原籍的官府出具保证方可。众学生没有来回的路费了,又马上就要开学,因而嗟叹不已。吴稚晖说:“不要怕,总有办法的,我既带你们到了日本,就一定要让你们如愿以偿入了学。”

    大家说:“你又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还是另选学校罢。” 吴稚晖见大家灰心丧气,惹起了他的执拗脾气,就说:“非上成城军校不可,待我再去联系。”

    吴稚晖要去公使馆,却听人讲国内的大学者吴汝伦来日本考察教育,现正在留学生会馆与学生们见面。吴稚晖心中一喜,想:“吴先生极爱学生,若能得他给使馆说情,入学的事便成了。”于是便赶往留学生会馆。

    这吴汝伦是晚清年间最负盛名的大儒之一,是开派已有三百年历史的桐城学派的掌门人,时任京师大学堂总教习,赏三品顶戴花翎。吴稚晖赶到留学生会馆时,见面活动已经结束了,但还有人围着吴汝纶问学问上的事。吴汝纶头发全白了,慈眉善目、儒雅和气,很耐心的回答大家的提问。吴稚晖就挤上前去,将九名学生入学受阻的事说了,恳请老先生帮忙说情。

    他怕吴汝纶借故推托,就又说了一通孔圣人有教无类等话,要吴先生恭行圣人之道,不得事不关已,一推了之。

    吴汝纶莞尔而笑,说:“老夫一定帮忙。不过,咨送要原籍官府的担保书,你可有什么变通的办法,待我与公使大人说说看。”

    吴稚晖大喜,马上脑子一转,说:“将官府的担保,变成已入学同乡朋友的担保,不就行了吗?既是同乡朋友,自然知道被担保者的品行好坏,公使馆也就可放心咨送了。”

    吴汝纶点头允可。

    第二天吴稚晖就搞了一沓子同乡朋友出具的担保书到使馆交给吴汝伦,吴汝伦便下榻在公使馆里,见了保证书,立刻找公使蔡钧求情。蔡钧皱眉说:“这怎么行,此例一开,朝廷来电申斥姑且不说,日本人那里,恐也不大愿意。”

    吴汝纶笑道:“蔡达人姑且试试,日本人若不答应,那也绝不怪你。” 蔡钧不愿得罪吴汝伦,又不愿坏了规矩,当下敷衍说:“好,好。日本人若不答应,我可就无法了。”吴汝纶说:“这个自然。”

    蔡钧便耍个花招,不以公使馆的名义制作保证书,却直接将吴稚晖收集的那些同乡好友的担保书派人送日军参谋本部。吴汝伦以为事情将妥,就捎话给吴稚晖,说:“保证书已送给日本方面了。”

    吴稚晖得信,高兴得手舞足蹈,那知过了多日,却一无消息。吴稚晖心急,便又与孙揆钧去使馆探问。学督王宗炎见这吴稚晖布衣布鞋、土头土脑的样子,极是看不起,便说:“日参谋本部已将担保书退回来了,说是学生担保,与向例不合。此事无望,还是另选学校吧。”

    吴稚晖如受了当头一棒,登时糟了,愣了一愣,问道:“学生的担保是给使馆的,和日本人有什么关系,使馆为何不据理力争,与日人交涉?”

    王学督知道其中的关节,却不便说出来,便苦笑一声道:“交涉也是无用,日强我弱,又有什么办法呢。”

    吴稚晖怒道:“日本强又能怎么样,强也得讲道理!这事我们要见公使,看他怎么回答我们。”

    王学督皱着眉说:“公使不在,要找他明天来。” 吴稚晖,孙揆钧愤愤不平的走了。此后又去了使馆两次,却均见不到公使。吴稚晖怒气愈炙,便叫了蔡锷、刘钟英等九名学生,还有二三十名气愤不平赶来助威的同乡,浩浩荡荡开往公使馆,大叫大嚷着要见公使。

    王学督慌了,将他们先安顿在客堂,然后入内告知蔡钧。蔡钧大怒道:“不见!赶他们走。” 王学督苦着脸说:“几十人在客堂里乱嚷乱闹,态度顽劣蛮横,谁能赶走他们呀!” 蔡钧就说:“那就给日本警署打电话,叫日警速速赶来,抓了他们。” 王学督说:“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出此下策,究竟是咱们的学生呀。” 蔡钧于是挥挥手说:“那就置之不理,七八个钟头之后,饿也饿走了他们。” 吴稚晖他们在客堂里狠下了心死等,从早上十时直等到下午四时,任从王学督几次哄说解劝,坚决不走。吴汝伦听说此事,忙问蔡钧日人不允的原因。蔡钧气哼哼说:“日本人以不合旧例不允,我又有什么办法。”

    吴汝伦愣了愣,便来课堂劝说吴稚晖等离去。吴稚晖他们却哪里肯听。吴汝伦见双方都不好说话,只好置身事外不管了。

    这时日参谋本部的翻译官小林来清使馆办事,王学督忙请小林帮忙赶走吴稚晖等人。小林笑道:“贵国使馆内的事,我怎好插手。”

    王学督说:“敝国之人皆怕洋人,你好歹也是东洋人,又穿着军装,去吓唬几下,这些穷酸书生就乖乖走了。”

    小林笑道:“恐怕不妥。”

    王学督连推带拉,说:“帮帮忙,帮帮忙,去吧。”三推两拉,小林就进了课堂。 小林见几十号学生或坐或站,脸上皆有怒色,便沉下脸来,两手一叉,作出威严之态,瞪着眼,“哇哩哇啦”说了一通日语。众学生初来日本,都听不懂日语,你看我,我看你,莫名其妙。小林就又“嘿”一声,用汉语说道:“我是大日本帝国陆军参谋本部的小林,现命令你们统统出去,若再行逗留,即以扰乱治安处以重罪。”

    吴稚晖他们一听来人竟是日军参谋本部的,几十人呼拉一下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问道:

    “为什么将我等的担保书退了回来?”“我们来见本国公使,犯了什么罪?”“为什么不让我们入学?”吵吵嚷嚷,口气激愤。小林招架不住,忙双手乱摇,说:“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去叫你们公使出来。”

    吴稚晖说:“你将蔡公使叫出来,只要他对大家讲清道理,我们立刻就走,决不乱闹。” 小林说:“好,好。但蔡公使是贵国的大员,你们须得对他恭敬有礼。” 众学生说:“我等俱是圣人门徒,岂能不知礼貌,你快快去请。” 小林于是入内请蔡钧出见学生。蔡钧怒道:“见这些狂生干什么,饿杀他们几个,自然就都走了!”

    小林请之再三,说:“这总不是办法,还是见见,讲明了道理,他们就走了。” 王学督也在一旁极力劝说。蔡钧很不情愿的站了起来,说:“那便见一下。”于是拿出威严,昂首阔步出来,走向客堂。王学督与小林尾随在后,见蔡钧到了课堂门口,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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