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国中情局的二十二年-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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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又一次通过我们意大利耶稣会的导师,弓阶我的一位日本佛教徒雇员
去会见奥肯诺红衣主教。
但是,像我生活中的许多事情一样,这次确定的会见因为红衣主教重要日程的
突然改变而没有进行。
到达总部之后,我开始与上司讨论我退休的各项准备工作。
我和上司进行友好客气的交谈,他们中许多人都曾是我公开的或暗中的敌人和
诽谤者。
看到我将离开情报局,他们感到非常的宽慰。
无论曾有过什么积怨和讥讽,以后都不复存在了,我将尽力忘掉过去的一切。
无论如何,我的将来早已决定,我不会再妨碍他们,他们也将从我的生活中消
失。
我和在总部的几位朋友一起聊天,其他的朋友像平常一样散布在世界各地的战
场上,他们当中许多人已经升到了非常高的职位。
一位也正准备退休的前高级上司邀请我一块创建一家咨询公司。这是件令人高
兴的事情,我很高兴能多考虑几种选择。
我发现我被“骗取”了我在罗马时应该得到的回家休假的假期,区局长给了我
一个月的行政假期来弥补我的损失。
我得找个住的地方,我以前的“大老板”帮我们找了个地方。我儿子可以去那
个区全国有名的公立高中学习。我们深深地感谢他的这次帮助。如果不是进了那所
高中,我儿子就不会受到触动而努力学习。
在我等待退休的时候没被分派什么重要的任务。
我的退休准备的最重要的成就,是在几个好朋友的推荐下,我获得了在那之前
我根本想象不到的“公开退休”的身份。
“公开退休”这个最近才设立的待遇很少给予中层的工作情报官,更别说一个
深潜的情报官了。
在那之前我还没听说有哪个长期深潜的工作情报官得到公开退休的待遇,在那
之后即使有人获得这种待遇,我相信也是极少的。
因为这件事我听说只有五六个从事了长达20年的极秘情报官工作的情报员才能
得到这种待遇。
除了第一年以及中间曾有一年在总部工作之外,我于了20年的极秘情报官的工
作。
许多极秘情报官都被他们的联络官或上司辱骂,并常常被剥夺应得的荣誉,受
到不应得的责难。我的这个观点得到了一个老朋友的认可。他使我相信并非只有我
受到这种对待。
他自己本身就曾作过16年的极秘情报官,并且后来的工作使他非常了解其他极
秘情报官的困境。
使公开退休获得批准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过程,因为所有有关的事项都要—一检
查讨论。现在一旦公开,再不会给他们制造任何麻烦。这个过程持续了几个月的时
间。
当我听说自己得到公开退休的待遇后欣喜若狂。因为我听说许多高级情报员在
无私工作了许多年后也得不到这种待遇。
随后,我得到一些公开退休者的个人简历以了解如何写我的简历。但是显然没
有一份样品与我的情况类似,最后我不得不匆匆而就一份简历提交正式批准。
在经历退休的各项程序的过程中,在那些处理我的文书工作的人的友善帮助下,
我了解到其中的几个重点。
就我的情况而言,由于我的归化美籍延迟,我22年的工作中只有15年是为退休
基金做贡献,这是一个不利之处。
在处理我退休事务的人的合作之下,我得到了许多可行的建议,我从中获得了
最大的利益。
我了解到,因为我是一名以个人平民身份为掩护的极秘情报官,与其他政府职
员不同,在我工作的大部分年份里,我一直通过我的掩护身份的薪水缴纳社会保障
税(FICA),因此只要我能活到足够长的时间,我就有资格获得社会安全福利金。
考虑到我的健康状况,这个“假设”有些不够实际,但至少这是一项除极秘情
报官之外其他中情局雇员得不到的福利。
我和一些也正在考虑退休的朋友聊过,不少人都对退休后的经济状况感到焦虑。
这些担心是可以理解的。
奇怪的是,大部分情报局的退休职员尽管在某些领域才华横溢,却在离开中情
局后难于找到一份好的新的工作。
造成这种困难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在他们为中情局工作的期间,他们与外界的
接触大有限了。
在为中情局工作期间,不允许他们公开发表讲话。可以想象,即使你以后可以
脱去伪装,承认自己曾为中情局服务,人们也会用小心谨慎的眼光多看你几眼。鉴
于近年来中情局糟糕的声誉,并不是大多数人都认为你过去的秘密职业是爱国高尚
的。
我个人就遇到过一些善良、友好的提问。譬如:“请坦率地告诉我,你到底杀
过几个人?”
我对曾经杀人的坚决的否认只会招来怀疑的微笑。
我听到一个有关中情局退休雇员的笑话:他们要么成为“国际商业咨询顾问”,
要么成为房地产经纪人。
这多少有些道理,获得房地产代理人的执照毫无困难。
但是除非非常有名或是有很广的关系网,“商业顾问”是一个难以赖以生活的
职业。并且随着时间流逝,你的信誉就会逐渐丧失,朋友们也会离你而去。
如果你在为中情局服务期间曾手握实权,你也不要指望退休之后权力还会伴你
左右。
通常“权力”随着你不再显赫而消逝,你甚至可能因为权力而树敌。因为掌权
的人,特别是那些手握不为公众所知的权力的人,常常不会谦逊与节制。
我曾听一位“重量级”的华盛顿顾问告诉我他雇佣一位地位很高的中情局退休
官员的经历:“令人惊奇的是,他们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很强,但他的想法从
来不考虑钱的问题。他们可以和你谈论问题也可以与人谈判,与权威人物不相上下,
但是他们从来不把他们的想法与钱、与他们应该创造的利润联系起来。”
接着那个顾问正经地问我:“你能不能从钱的角度,从利润的角度考虑问题?”
我当然能,我是一名极秘情报官,这些年我并不是在象牙塔或钢筋水泥的地堡
里度过的。
可惜的是他没有机会雇佣我,不然我可以让他看到一个例外。
对我的退休最高兴的人就是我妻子和子。谍报生涯的秘密生活从来没有让和子
感到轻松过,她憎恶这种生活,她做了她不得不做的事,仅仅因为她“被骗嫁给了”
(这是她最近对我们美满婚姻的看法)一个已经生活在那个世界中的男人。
有一天当我们驾车经过中情局总部时,她向着情报局的方向作了一个意大利式
的“告别吻”。我可以看到在她脸上洋溢着解脱后的那份轻松甚至狂喜。
但是,我们还得花时间去适应“公开的”退休生活。
大约有一年多时间,我们仍然保持着即使是在轻松的日常谈话时也开着收音机
的老习惯。和子无法说出C -I -A 三个字母。回想起我们在日本时,我们的儿子
只有五六岁的时候,不仅仅C -I -A 三个字母是最忌,我们也不想儿子听到并了
解“F -B -I ”这几个字母,因为我们担心在无知的人们心中这两者之间可能会
有某种紧密的联系。
当我告诉和子,我们第一次可以告诉住在附近的新结交的朋友我们过去和中情
局的关系时,和子万分惊恐。她不停地追问我为什么要谈这个话题呢,于是我们之
间又免不了一次争吵。
由于多年来的习惯,提出那个话题显然是相当困难的,我不得不让和子相信,
我们必须回到正常的生活里来。
当我提笔给我们在罗马的导师写信并附上得到正式批准的个人履历时,和于又
一次变得恐慌。我不得不提醒她我们的导师应该是第一个了解我的真实过去以及我
们的苦难的人。我说他一定会理解我们为什么不得不说谎,甚至是对他说谎。
他肯定理解我们,后来当我问他是否注意到我有什么异常时,他笑着说道:
“我确实觉得有点怪。另外,你的空余时间好像太多了。”
我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来真正摆脱对任何可能的监视保持警惕的心理。今天
我仍然会因各种原因留意那些当我驾车时出现在我左右的车辆;这一早已养成的习
惯可能会永远陪伴着我。
我在前面曾写到,那些从事谍报、警察等职业的人能够认出从事相近职业的人。
在我退休之后,1990年8 月,当时我正从由罗马飞往法国尼斯的飞机上下来。
我衣着简单,看上去和法国东南部海岸消暑的游客没什么不同。尼斯机场的法国移
民/海关官员毫不留意通过海关的游客们。在共同市场的国家,这是非常平常的。
我随意地看了领头的官员一眼,当我们目光相对时,他很快地从他一直躺着的
沙发上站起来,并让我打开我所有的行李。我知道他并非怀疑我走私毒品,因为他
没有去检查可能藏有“隐藏物”的地方。
那名官员看到我携带的两把刀和其他一些常用物品,然后用英语问了我一个无
关紧要的问题:“你是军人吗?”
我已经超过50岁了,他也许从我眼中看到一些使他想到军官的眼神或是与其他
一些艰苦行业有关的神态。
我用英语回答他:“不。”
我通过了海关。
如果我用法语回答,我可能会面临一系列有关我背景的问题,尽管我没有任何
事情可以隐瞒。
我还在意大利的时候,那位酗酒精神病专家死于一次脑瘤手术。
我到医务署找他,接待员惊异地问我:“这些年你都到哪儿去了?”
(我想说“我出没于这个世界的另一端”。)
我想和那位精神病医生辩论我的病例,告诉他这儿有一个,肯定有一个例外。
一个长期酗酒的人在没接受任何正式治疗的情况下康复,并且从来没想过再喝酒。
1993年1 月,我万分震惊地听到那位告诉我即将死亡并陪我前往西德的高明的
医生同另一位情报官一起被射杀于中情局大门旁的消息。他是一位高明的医生,一
个健康、幽默的人。我和妻子都记得,当我身处死亡边缘时,曾嫉妒他充满活力的
步伐,而现在我们只有哀悼他的早逝。
我们的导师也曾在罗马见过那位医生,我请导师为他做一个弥撒。我们的导师
清楚地记得那位高明的医生。
我退休时是GS-13级。
如前所述,在我工作的头九年半,我获得了7 次提升,后来就再也没有过。
在中情局工作的头十年是伴随着成功与喜悦的十年,并且我还有了一个家庭,
尽管这期间我母亲去世带来的痛苦几乎击垮了我。
随后的日子常常伴随着可怕的时光,但也是我从酗酒和几次致命的疾病中康复
过来。并在宗教世界里找到了新的生活的日子。因此这是我生活中很有意义的一段
时光。
回首往事,我感谢我经历的生活。
尽管它曾很奇怪,但这是我的生活。我度过、了解并享受着这段日子,在此过
程中我保持着家庭的完整与相对快乐。
毕竟,尽管最近几年常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仍然自豪于自己曾是中情局的
一员,满意于自己为被认为困难与危险的工作所做出的一切。
我因为上帝的特别恩赐活了下来,我清楚这点,我深深地感谢与满足于这份恩
赐!
退休的帷幕静静地降下来。
我母亲从不知道我为中情局工作,我父亲也是在我退休之后才知道我的真正职
业。
转自军事书库
我在美国中情局的二十二年
退休后的生活
退体使我在经历了台湾的童年时代、学生时代和中情局的职业生涯之后,进入
了生活的另一个新阶段。
奇怪的是,这是比我以前所度过的时光更加不确定,更加难以预测的生活。我
退休是因为我想在我还算年轻的时候以我的“才智、经验和年轻”开始一种全新的
生活。
我没过多久就认识到,我如果还有自信心的话,那一定是放错了地方。
大部分读过我履历的人都认为它相当“动人”。不少新老朋友都对我伸出了援
助之手,但是新的、稳定的、可赖以生存的职务除外。
我习惯于尽力去尝试我所制定的目标。首先,我与情报局的朋友和熟人们取得
联系,然后是那些著名的、声望卓著的人,最后我写信给那些杰出的、成绩斐然而
我从无机会与他们谋面的人士。
如我在上一章简短提到的那样,我很快认识到情报局的人在很多方面都很擅长,
比如技术与分析,但是他们看起来比“普通”人更难以在这个社会里工作和牛存。
也许妨碍他们寻找一份稳定工作的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在大多数时间里都生活
在一个极度警戒、封闭、秘密的圈子里,他们对事情的观点与看法很可能与“外面
的人”不同,他们一直在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里生活了几十年,几乎只与同事
交往,转变因此而变得非常困难。
当我在中情局的时候,我知道几个擅长写作和编辑的人,他们的能力足以使他
们成为任何主要新闻机构的编辑,我很想知道他们现在去了哪里,我认识一些头脑
敏锐、具有大公司总裁的才能、可以很好地进行管理工作的人。他们退休之后在做
些什么呢?
我与情报局的精英人士们交往较少,但我认识一些非常优秀的科学家、语言学
家和人事经理,可一旦我离开情报局总部,我就与他们失去了联系,即使我还在为
情报局工作,也已经是一个“局外人’了。当我还是极秘情报官的时候,我没有几
个亲密的朋友,因为这是极秘情报官必需的生活方式。
最初,我成为一个“国际商业咨询顾问”的打算看上去是值得一试的,但是我
必须为我将挂靠的公司或为我自己拉一些新客户。
如果在日本,这根本没有问题,毕竞我有中情局最高层人物们的推荐。而且,
我还可以通过朋友与熟人与日本社会高层取得联系。
我不可能通过书信或电话去与那些我认识的日本人联系,重要的事情最好是面
对面地交谈。但是我不能冒险无限期地去日本找工作,我的积蓄有限。
在美国,我几乎不认识什么人,因为我是深潜的情报人员,这使我不能向任何
人吐露任何事,不论是局内人还是局外人,对那些不知我底细的熟人泄露我过去的
真相会使他们惊恐不安。
因为大多数人都通过媒体或其他一些歪曲的小说、电影和电视节目认为中情局
是一个“罪恶的”、“邪恶的”组织。一个前中情局的秘密情报官在一个声誉良好、
无不良记录的公司眼中几乎就是一个贱民。
在公众眼里,中情局情报官们大多数是道德败坏的人,至少不如军官“干净”
和爱国。我到日本公司在美国的子公司找工作,却常常使自己处于尴尬的境地,我
的能力有时显得对经理们是个“威胁”。
很明显,我的英文比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好(现在有相当多的日本经理能讲地道
的英语了)。除日语外,我还能讲普通话、台湾话、法语以及意大利语。我很快注
意到,只有傲慢、自信的经理才不会受此困扰。
另外,还有一个我以前曾提到的重要因素——我的年纪和在美国的大部分日本
经理差不多,甚至比他们还要大些,这显得不太合适。
我日文的书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