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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博览群书2005年第11期-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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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因而想到了老友郭绍虞曾有过的设想,这才致电(在那个年代,只有急事才发电报的)老友,让其速速将计划寄上。
  而对郭绍虞来说,有身为教育部副部长的老友的电文,加之“看到文科教材编选工作通讯中”,“俞铭璜”也“提到过了组织专业队伍的问题”。因而不但“觉得这个意见很重要”,而且认为“这个专修班的计划正是组织专业队伍的具体措施”,感觉到“时机成熟”了,才抱着热望,“顷接来电”就动笔写下这封长长的信。
  
  叶圣陶致信周扬,郑重推荐郭绍虞的设想
  
  接到郭绍虞的长信后,叶圣陶当然会细细阅读——信上留下多处他用红笔勾画的痕迹。8月23日上午,叶即致信周扬,郑重推荐。信(信以旧式写法,以空格格式示尊重,照录)全文如下:
  周扬同志惠鉴:
  闻  尊体违和,近方休养,惟珍卫得宜,早臻康复为颂。
  老友郭绍虞有创办中文专修班之拟议,以长函详述其宗旨与办法。我以为培植中文方面之基本队伍,今时诚有必要。从幼年打基础,较之半途钻研,功力自更深至。特重作品之诵习与理解,而辅之以史与理论之研究,尤为避免时弊之要着。郭君甚希得  高明之赞许与支持,俾得竟成其事。今以其来书附呈,幸  赐察览。倘承  大力相助,岂惟郭君私慰而已乎。敬礼
  叶圣陶  八月二十三日上午
  周扬读到信后,给秘书写下了“送教育部叶圣陶同志,原信保存”的便条,可见他是给叶圣陶复信了。至于复信的内容,因没有底稿留存,难知其详。撰写本文时,我曾电话请教《叶圣陶年谱长编》撰著者、北京大学中文系商金林教授,是否看到过周扬的回信。商教授的答复是否定的。所以,关于周扬是否支持这项动议,也没有答案。
  从我所掌握的资料来看,郭绍虞这一倡议似乎并没有实行。设有实行的原因,也许从周扬这里就否定了,大概周扬只主抓教材建设而人才培养计划则超出了自己的工作范围。金教授的解释是,1962年八届十中全会以后,“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这根弦又绷紧了,即使周扬同意了,还怎么能有实行这样计划的环境呢?
  我赞同这一解释。因为任何一门专业人才的培养,不但需要经济作后盾,更需要宽松的学术气氛。具体到眼下媒体热炒的人民大学成立国学院一事,也是如此。撇开成立国学院的庄严意义不谈,但就国学院能够成立一事来说,事实上也是具备了上述两个条件才得以实现的。条件具备以后,怎样培养专业人才才是“硬道理”。从这点上来说,以愚之见,郭绍虞写于43年前的这份很完备的设想,比人大国学院所公布的培养计划可能更好一些,其借鉴意义不容忽视!
  另外,还需要提到的是,从叶圣陶郑重推荐郭的设想来看,他是非常赞同中文、或者说是国学要从娃娃抓起的。因为上述环境的影响,他的这一愿望没有实现。不过36年后的1998年,叶老的愿望终于得到部分的实现。
  1995年,叶老的公子叶至善与赵朴初、冰心、曹禺、夏衍、启功、吴冷西、陈荒煤、张志公九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在政协第八届会议上递交了一份《建立幼年古典学校的紧急呼吁》的提案。《呼吁》开篇就振聋发聩:“我国文化之悠久及其在世界文化史上罕有其匹的连续性,形成一条从未枯竭、从未中断的长河,但时至今日,这条长河却在某些方面面临中断的危险。”他们认为,避免这一危险的办法是尽快建立幼年古典学校。《呼吁》得到国家教委的重视和批复。1998年北京圣陶实验学校在政府的支持下正式成立。如今,这所学校已经办了7年了,成绩斐然。想来,若叶老地下有知,在感到欣慰的同时,也会再次郑重推荐老友这份计划书的。


李泽厚先生访谈
■ 李泽厚 陈 明 贺更行 王心竹
  陈明:看来状态还满好嘛,跟过年时电话里的多愁善感完全不一样。
  李泽厚:神气不错,我从不多愁善感。
  陈明:人都是安泰似的,回到自己的土地上就会好一些。思想家就更这样了。
  李泽厚:《原道》怎么样啊,到底发行多少份,有五千份吗?卖得掉吗?
  陈明:现在都是出版社张罗。你要这样想,在很难出现民间刊物的年代,一个讲儒学的学术刊物能够坚持这么多年——意义在这里。
  李泽厚:我这里有读经的课本,你们要不要。
  陈明:好。物尽其用,我们很支持这个。其实我的感慨很对。你在电话里说,我和这个世界没关系了。
  李泽厚:是没有联系了。
  陈明:我当然知道你什么意思了,所以我劝你回来要好一点,但确确实实,回来会好一点。
  李泽厚:是好一点。有人来找我,忙一点,好像有了一点关系。
  陈明:上海《外滩画报》有个女记者一定要来采访你。
  李泽厚:我和她们打过交道。我反对你的文章就发在那里。
  陈明:反对我?……最近武汉在开新儒学的会,感觉港台新儒学越来越边缘化了。
  李泽厚:你不是到中心了嘛,自我感觉蛮好。
  陈明:我到什么中心?
  李泽厚:有白纸黑字为证。怎么现在又到边缘了?
  陈明:瞎说;我后来有澄清,从边缘到中心是说捧场的朋友多,营造了一种氛围。包括庞公,都误解了,嗨!
  李泽厚:不过边缘中心无所谓啊。在另一访谈中,有一段指庞公,讲得很厉害,今日愿借此机会略表歉意。
  陈明:你讲庞公了?你讲庞公干吗?你应该讲蒋庆,他才是真正比较极端的原教旨主义者。
  李泽厚:这不怪我啊,庞公先挑衅嘛,蒋庆我已经讲过了。这个给你们看看,这是xxx赞成我的“西体中用”的。
  陈明:这个表述是准确的吗?“西学为体,中学为用”,你的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嘛。
  李泽厚:他的“西”体是指思想和体制。不过这里讲到他为什么反对“中体西用”,可以看看。我以前低估他了。赵汀阳也在批我的西体中用,和好些人一样,他只知道这四个字,根本没看我的文章。他说西体讲的是思想框架,一开头在八十年代我就讲“体”不是思想观念。这里有理论的语境,还有历史的语境。
  陈明:这方面,我懒得跟你争。
  李泽厚:你不是真正的“中体西用”,你只是讲讲而已。你如果是真正的“中体西用”,就不会在《原道》上发我的文章。你以前讲的“中体西用”是专制主义,现在的“即用见体”,是实用主义,就没有“体”了。
  陈明:那你为什么又说我骨子里是自由主义?
  李泽厚:因为我知道,你就是想高举一个名词来哗众取宠。老实说。
  陈明:瞎说。
  李泽厚:赵汀阳也是,搞个天下体系。
  陈明:你这不仅把自己看成了历史的高点,而且看成了永远的高点。典型的九斤老太心理!这样理解年轻人,不对的。
  李泽厚:你这个就是嘛。
  陈明:你凭什么说就是呢。
  首先我认为张之洞的中体西用除开政治意义,更重要的是文化意义,是“中学为主、西学为辅”的意思。因为当时的主要问题不是统治是否稳固,而是面对外来冲击国家如何强大?其次,即使在政治层面,儒学与专制政体的关系也是复杂的,一方面妥协、被利用,一方面抗争、进行调整。专制政体是专制君主委托法家设计的,与儒家的王道是对立的,焚书坑儒就是证明。搞不下去了,才采用董仲舒的方案,霸王道杂之。更何况,我对中体西用的解释,是以中国人的意志需要作为选择行动的根据标准,西学或其它什么的,都为这个东西服务。保守主义、鲁迅及五四新文化一代人都是这样,以保种为第一要义。
  要说实用主义,除开倭仁那样的顽固派,近代知识分子都是实用主义了。美国人更是典型。在我看来,实用主义是人类思维和行为的一般特征,只是这个效益是以个体小团体和一时、一事来衡量,还是以人类、整体来衡量。你说的实用理性与实践理性不同,实际我看本质一样。康德对上帝作用的论证就是因为能满足需要,就是有用。这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
  李泽厚:把鲁迅也说成中体西用,太离谱了吧。那你何必放弃“中体西用”,说什么“即用见体”呢?别把人家放弃嘛,你改什么呢?你不是说你继承张之洞么。张之洞“体”是什么?讲得很清楚。张之洞讲“不可变者,伦纪也,非法制也;圣道也,非器械也。”封建专制的思想体系(圣道)和三纲伦理不可变,其他都可以。这就是为什么“中体西用”对现代中国造成这么大的负面影响。
  陈明:好,那么反过来说不按西方的影响,按照儒家的来说,也可以啊,按儒家的讲王道的话,不一样也可以嘛。钱穆先生说过三代之治在美国,这说明美国制度设计合理,也说明儒家认为制度关键是公平、正义,至于具体形式,则与时俱进、因地制宜,并不拘泥什么!
  李泽厚:我向来认真地读我不赞成的人的文章。我想蒋庆讲的王道有这么几个问题,一个就是超越的神圣性,他讲超越的神圣性就是人类的共同性,他没有论证为什么超越的神圣性就是人类的共同性。而且他又说这又是自然性的存在,这种神圣性的东西怎么又变成自然性的存在了?因为别的宗教认为这一层面是来自神的,所以超验。人类的普遍性怎么变成超越、超验的?他没有说明。倒是说明了。他认为天就是超验的神圣的现实的人,这怎么可能呢?我的人类学本体论讲,人类到了伦理的层次,就能超越时空、超越因果,因为它能代表人类整体,这个整体不是指哪个地区、部分、集体,而是整个全人类,过去、现在、未来。它再造了人的心理,所以有独立的价值。五十年代就讨论过,有人说屈原反对秦,是逆当时一统天下的历史潮流而动,为什么还推崇他呢。还有很多这样的例子。我讲那是因为它本身有价值。所以我讲历史的二律背反。伦理道德本身有价值,那是对人类整体来说的,所以能超越一定的社会、阶级、集团,能够超越时空。在这一点上,马克思有缺失,我常说吃饭是为了活,活不是为了吃饭。而马克思认为二切的人类的价值都可以用特定社会存在来解释,都可以从经济基础、上层建筑的关系来讲。儒家这方面的长处是它强调伦理道德的独立性,而且没有靠神。别的思想靠神,康德靠先验理性。所以我恰恰是从中国传统出发。其实我最讲传统,但是我反对蒋庆他们那样讲传统。我承继的是中国传统的“神”,而不求形似,更反对复古。我反对各种民族主义,所以我讲我是人类视角,中国眼光。视角是人类的,但是我站在中国的立场上看,中国是人类的几分之几,是很大的一部分。
  贺更行:您的“中国立场、世界眼光”的确是我们中国传统的观念,尤其是儒家的观念,这个是毫无疑义的,我们也赞叹,但是在现在的这种世界背景之下,尤其是民族国家。在现实的政治图景之下,我们面对的是西方的强势之下,不管是政治、经济,还是文化,我们是中国立场、世界眼光,可是人家呢,不管是美国立场,还是欧洲立场,可人家是什么眼光呢?
  李泽厚:那就是美国视角。
  贺更行:那如果人家不是人类视角,我们该怎么办?
  李泽厚:我们还是人类视角。美国宣传爱国主义以攻打伊拉克,是错误的。在当今世界,任何民族主义都很危险。美国宣扬民族冲突、文明冲突,是欺骗民众。
  陈明:那怎么办呢?你搞不过他啊。
  李泽厚:他们欺骗,我们也欺骗?那就不对了。当然政府有责任保卫自己国家的独立和主权,那是没有问题的。但作为学者,你要从人类发展整个情况来看。所以我一直非常欣赏欧盟。我多次讲欧盟是世界大势所趋,本来那地方冲突矛盾是非常严重的,有不同的语言、文化、宗教,有各种各样的利害冲突,像德法世仇,打了两次大战,现在居然能够把这些放开,走到一起来,为什么?经济力量推动,通过全民公决。尽管欧盟仍然困难重重,一波三折,但这是一条世界大同的路子。我们要从世界的角度看这种趋势。就像大陆和台湾,前两年在茶楼喝茶时,你的朋友说一定会打,是大道消息,我说这大道消息恰恰说明不会打,那是做给美国看的,搞军演啊。因为台湾问题实际上是美国问题,美国让台湾怎么样台湾就怎么样。我在美国碰到的学生都说要打,大陆的学生说,就是不能独立,台湾学生说独立了又怎么样,反正我有美国撑腰。这都是不行的,要靠经济的力量把台湾吸引过来。所以现在的方式是对的。反对民族主义,并不等于我们就不保护民族自己的利益。但是要看到民族国家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段,我们要看得远一点,康德二百年前写《永久和平论》,马克思也是希望世界大同,包括康有为,都是看到远景。
  贺更行:您说起欧盟的时候对它很赞赏,而且认为推动它统一的力量是经济的原因。而欧洲的统一,法德世仇的解决,很多人找原因,找深层的原因、文化的原因,他就找到基督教的忏悔意识。
  李泽厚:我完全不同意。
  贺更行:那我现在问您这个问题,欧洲现在基本上走上了统一的过程,很多世仇已经和解了,你认为在亚洲,会不会走上统一的过程,而在亚洲,尤其在中国和日本之间,比如在文化方面,或其他内在其他方面有什么障碍呢?有什么不同?
  李泽厚:第一点,我认为是经济的力量推动。第二点,事在人为。历史有很多偶然性,包括领导人,没有希特勒,就不会有犹太人那么大的浩劫,没有毛泽东,就没有“文化大革命”。没有那么多的必然性,所以事在人为。第三点,这是个漫长的过程。欧盟的统一我是在1958年开始关注的,1958年到现在多长了,五十年了。中日关系要走得好,我是看不到了,估计你们能看到,这很慢很慢,不能一蹴而得。第四,我不同意用文化的原因解释,尤其是基督教的原因,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因此,并不是因为中日的文化和民族性格决定和战。我还是强调我的吃饭哲学。经济是第一。所以我反对民族主义,反对西藏独立。独立对人民没好处,南斯拉夫各民族独立后打得一塌糊涂,那对人民有什么好处?人民希望能吃饱,能吃好,衣食住行整个生活质量改善。这才是不可抵抗的,这个东西是可以通过有比较好的领导人,走上和平的、发展的道路。所以我讲人类要靠自己拯救自己,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不是由上帝决定。我不同意刘小枫他们的看法。中国传统主张,人自己决定自己,对人类来说,对一个民族来说都如此。并没有一个摆好的乐观的路在那儿,也不一定要悲观的。但人类和中国现在都走在一个十字路口,存在着现代文明带来的各种问题,环境污染啊,贫富悬殊啊,发达国家的人精神上的失落啊,怎么办,还是要靠人类自己,没有上帝。
  贺更行:那你认为要解决人类现在所面临的困境,您认为哪一种文化,西方文化和中国文化,更能提供一种思路?
  李泽厚:问题是中国文化在这方面可以作出贡献,所以我讲巫史传统,这种东西是西方文化没有的。但是决不能轻视西方文化的作用和意义。
  贺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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