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郎蠢蠢动-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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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推开他,缩到角落,遮着前胸声明,“不许你再碰我!”
他毫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手又伸来,“这些湿衣不除下是不行的!”咦,她太瘦了!不过有他在,她这把干瘦的骨头,很快就会他养得圆滚滚的。
她抽出靴里的匕首,“不要过来!”
“你还没全好,怎么耍刀!快给我,免得割伤你自己。来,听话!”他温柔地暗示她的不自量力。
知道这样吓阻不了他,她于是把刀锋一转,改在自己的颈间,“出去!衣服我自己可以换。”
任奕岍这下就不得不忌惮三分了,“别做傻事啊!宁宁!”
“不许叫我的名字!”她一抗议,马上后悔了。
“啥!原来你的真名叫楚宁宁啊!”呵呵,他真是神机妙算,随便说说,竟也让他猜到她的闺名!
楚宁宁不想跟他再缠下去,就将匕首贴住脖子,“你到底出不出去?”
“我帮你换”这时,一丝血迹自锋缘冒出,吓得他大惊失色,“好好好,我现在就出去!”
在外头等待的时候,任奕岍不禁回想起之前的种种。
都怪自己先入为主,谁规定女人非得要穿耳洞!他穿了耳洞,却不是女的,而她没穿耳洞,还不是百分百的女人?
可是,他眼见到楚宁宁对着树撒尿的背影……对了!那日她是背对着他的,而且当时天色幽暗加上有树丛遮掩,她一定是利用这些优势动手脚。
唉!他宽慰地叹了一声,反正以前误以为她是男人都不在乎了,现在弄清是女人,那就更没问题了是吧!
为了要将楚宁宁养得丰腴些,当晚,任奕岍开始努力了。
“来,鸡汤好了,快趁热喝吧!”
她满是防备的缩在一角,过了好半天,才伸出手来接。
但他又说:“不行,你身体还没全好,而且这鸡汤我熬了好久,还是让我喂你,免得你打翻了。”
“不,我要自己喝。”她坚持着。
“让我喂你嘛!”原来照顾人的滋味是这么有意思,难怪以前师父、师兄们都抢着照顾他。
“我不喝了!”她倏地将手一放,热腾腾的鸡汤便泼洒出一半在他手上,烫得他拿不住碗,就这样另外半碗也立刻倾在地上糟蹋了。
“哇!好烫!”他一边甩着手,一边哇哇大叫。
还着他艳红的手和一地的鸡汤,她感到万分歉然,可是,她只是扭开了头,什么话也没说。
他没生气,拾起空碗,洗净后,又到火堆边将瓦罐里的汤全倒了出来,再端到她身前,“来,你自己喝,但你要统统喝完才行喔!”
楚宁宁既不答话也不伸手,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漆黑的荒野。
她别扭的模样,令他不禁又想起自己刚结束流浪的小乞儿生涯到“岚岳门”的第一年,那时,他既自卑又愤世,师父、师兄们一定也很头大吧!
终于,他将碗搁在她身边一块大石上,“快喝吧!要凉了。”
过了许久,她才转回头看着冷了的鸡汤,再悄悄往四周观望,却不见任奕岍。
一颗紧绷的心在松懈的同时,也感到一丝怅然。
端起碗,她喝了口冷冷的鸡汤,胸口陡地涌起阵阵莫名的热潮,鼻中亦窜上一阵酸楚,她连忙深呼吸,强抑制心里昭然若揭的怦跳,一口气将碗汤喝干;只是在放下汤碗的时候,她的眼前已是模糊一片。
这一路上,虽然他给自己惹了不少麻烦,但平心而论,他也替她分摊了不少旅途的辛劳;想着想着,她不禁想起他彻夜在雨中寻她,又冒死跃入塘中救她的事即使一开头都是因他而起,可是,对他那份执着与至诚,她也没法无动于衷。
如果有机会重来,她在发现他是乔装改扮的同时,也向他表明自己的伪装,那么,在男女有别的礼教制约下,情况是否会好一些呢!她不知道。她只晓得这一切无法重来,而且,自己身负振兴家业的重责大任。
不如何时,任奕岍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好了,去睡吧!我来守夜。”
当他握住她冰冷的手,他怜惜道:“怎么这么冷!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你一下子就暖和起来……”语毕,嘴唇便印上了她的。
在他炽热的吻中,她的心口蓦地又涌现在水底以唇渡气与他的激荡情绪,噢!她果真对他……如果放任自己的私情发展下去,楚家该怎么办?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的同时,强忍在她眼眶的泪水也纷纷而下。“不要脸!”
他不理会麻辣的脸颊,反而捧住她的脸,将和有油泥灰的眼泪抹去,“挨打的人是我……为什么哭的人是你!”
闭上眼,她急急否认,“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不对,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你对我是有情意的……”说着又想吻她。
“没有!”她猛然推开他,几近声嘶力竭地对他喊,“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
他的双眼一下子就变得和天星一般亮,“当落水时,你身染风寒、手臂又脱臼,为什么还要冒么大的险救我!”
“因为国舅爷的手谕在你手上,所以,让我不得不救你!”
“水底那个吻又怎么说!你若等我晕过去,反而还比较容易将我救上岸呀!”他的表情就如同孩童在游戏中赢了同伴般得意。
看到他笃定又骄傲的模样,害她别过脸不敢看,“我……我只是救人心切……并没,并没其他意思!“
他走到她面前,忽地将她紧搂住,扣起她的下巴,“来我要你看着我说,如果你还能说对我没意思,我就认了。不过,提醒你,说谎是会被阎罗王拔舌头的喔!”
看着他认真期待的表情,她在说不出伤人的话,可是……
她倔强地摇头,“我是来找钱灏勖的,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你不说,问你的心吧!”他再度吻上她逞强的唇,用于声且直接的语言,沟通难以言传的情意。
随着他舌瓣每一回的揉挑,她心中亟欲隐藏的情绪便沸然翻腾;渐渐的,她的身体脱离理智的控制,以同样热切的唇舌向他倾诉久抑的情感。
用上全身的自制力,任奕岍才将她放开,“怎……怎样,你需要更进一步的证明吗?”
虽然没有否认,但她的双目晦黯难明,久久说不出一个字。
终于,他的耐心用尽,他猛然将她的手腕抓起,“如果你还要我帮你找钱灏勖,就别这样对我!”
当下,两颗盈盈泪珠又从她眼眶掉下,弄得发脾气的他手忙脚乱的。
“别哭,是我不好!”他松开她的手腕,好声好气安抚着,“我不该大声吼你,不要哭了!”
“不必找钱灏勖了……”
“你在胡说什么?你不是说他是你的妹夫,如果你不找他出来,你妹妹怎么办?”他心疼地为她拭去泪。
她避开他的手,缓缓开口,“我没有妹妹……我就是钱灏勖的未婚妻……”
“什么?”这个事实震撼了他,“我不相信!”她若是钱灏勖的未婚妻,他不就没份了?
如果能洗去她脸上的油灰,他就会看到她的股有多苍白。
“本来钱灏勖就要来正式下聘,”两道眼泪又直滑下她脸庞,“哪知他却忽然失踪,然而楚家的情况已不容再等下去,所以,我只好更了装去京师求援;可是,那时钱家也为了钱灏勖失踪的事乱成一团,钱家的朱总管这时又替我引见了国舅爷,接下来……你都知道了。
先前还觉得她太瘦,但她蒲柳之姿的身段,配上梨花带雨般的娇弱模样,亦令人荡心神驰,当下,他紧搂住她,万般心疼说道:“虽然你和钱灏勖混蛋有婚约,但你要的是我啊!”
这片胸膛发散出的温热,令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受呵护的感觉,可是,她仍握着双拳抵在两人之间,“别再说了!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求你……我求求你……”
如果他不愿帮她,就算找到了钱灏勖也是徒然。
“好好好,别哭了,”他忘我地吻着她湿濡的面颊,一路来到她的唇上,“放心,一切有我,我会尽力帮你的……”柔柔的封住她抖颤的唇瓣。
很快的,这个吻所起的火焰开始延烧开来,而这正是楚宁宁所不乐见的,“不……”她费力推开他一点,同时如蚊蚋呻吟。
他听不进这样的拒绝,扣住她的腰,将她压躺在草地上,深深吻着她,恣意汲饮她唇舌间的芳津蜜液,双掌满是占有地揉抚她削瘦但紧实的身子。
火热激情波波涌向她,几乎淹没了她的理智,但一想到唯一能和钱灏勖交换楚家安危的东西就只有她清白的身体,她绝不能……
“住手!”她忍住他吻啮她颈窝时的颤抖,“如果你要帮我,就快些住手!”
“说吧!”他吻了她的耳垂,轻喘着对她喃喃倾诉,“再难的事,我都会替你办到的!”
知道接下来的话会令他发狂,但她不得不说:“只要你愿意放了我,就是帮我了……”
“不!你是我的,我不会放你走的!”好似要证实他的宣誓,他狂乱地以唇齿在她身上留下后于他的印记。
惑人的激情与巨大的痛苦交相折磨着她,“别,别这样!”她奋力挣扎,也和自己的心对抗着。
他终于停下来,严肃地凝望着她,等她开口。
将他推离一臂之遥,她低诉道:“钱家若是知道他们未过门的媳妇在外抛头露面,极可能会悔婚,但我不能让钱灏勖有任何不履行婚约的借口……所以,请你让我继续隐瞒我女扮男装的事。”
此刻,她颊上的泪水已化为滚烫的岩装,炙蚀着他的胸口、焚痛他的心!
他抓起她平抵在胸膛上的小掌,怨声质问:“你说!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若楚家垮了,我也没面目独活在世上。”为了延续楚家命脉而牺牲是值得的,更是身为楚家子孙的荣耀……她不住在心底重复说着,好让自己不在他面前崩溃。
“你还是执意要成为钱灏勖的妻子!”
她看到他眼底尽是执拗与愤恨,不禁低下头,无法面对他的目光,“是的。”
突然,任奕岍松开她的手,改捉起她的下巴。又问:“这真的是你想要的!”
她心热如火,眼冷似发的回望着他,“如果你肯帮忙,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我不要你的感激!”他受不了她木然疏离的表情,恨恨将她楼进怀中猛力摇晃着,一边在她耳畔嘶吼道:“我要你爱我,与我天长地久厮守终生!”
她给不起他这样的许诺,另有忍着胸中的撕扯,含泪将之推开,“楚家没我就完了,但你仍能活下去,所以,不要再逼我了!”说毕,便往马车奔去。
怔愣凝望着空荡的臂怀,他心痛如绞想着。
是的,没了你,我仍会呼吸,吃饭,但你真的忍心见我为你心魂俱消,如行尸走肉般过完下半生吗?宁宁!
向店小二打听过,任奕岍知道最晚明日傍晚就会到镇远县了,他们的旅途也将抵达终点了。
回想起初上路至今的点滴,不过短短两个月,竟让他尝遍了各种甜酸苦涩,令他的心境陡觉老了数十岁。
这段旅途中,他好似活在另一个世界中;现在,他真希望这只是个不愉快的梦。可是,一想到这场梦中有楚宁宁,他便无法醒来。
或者说,他不愿意醒。
唉!为何师父从没提过山下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呢!
敲了敲门,门里响起声音,“谁?”
光听到她低沉沙哑的嗓音,任奕岍的心就不由得怦然而动,但这声音还能听多久呢?
“是我。”他答道。
不一会儿,门开了。
“什么事?”她低着头问着。
“明日午后就到县城了,你……”你就不需要我了!他真正想说的话却梗在喉中说不出口。
“”你……你早点歇息。“
“嗯!你也早点睡。”看着他落寞离去的背影,她知道两人独处的时候不多了,眼中也不由得浮现悲伤的泪光。
虽有满腔的话想对他说,可是,她不敢也不能说,只能默默看着他慢慢消失在眼前。
任奕岍,你不但是我的大恩人,更是我楚家上下的救命菩萨,今生今世,我心里只有你一人。她在心中默念。
第二日下午进了县城,任奕岍他们找了家最近县衙的客店,依照楚宁宁的意愿,重新扮回京师第一花魁任懿芊的面目。
楚宁宁在他如云的鬓发上插上最后一支玉钗,看了看铜镜里的娇颜,她忍不住脱口叹赞,“你真美!‘”
重做冯妇的任奕岍本是满心不愿,但听她说得诚挚,便举起了香袖微掩樱唇,浅浅一笑,“承蒙楚公子垂爱,奴家担当不起……”那巧笑倩兮的模样,真足以倾城倾国。
当下。楚宁宁就被他逗笑了。然而一从铜镜里窥出他眼中浓浓的情意,她又不自在地转开了头。
“别,别闹了,我们该到县衙了。”她刚要走开,手腕便温热的五指捏住,她倏地红了脸,就想抽回手。
但他仍坚定地紧扣着她,以甜腻得化不开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诉,“我师父说过,易容最难的一点不在形似,而在神韵。扮演女人就要有你这份柔透心中,媚人骨子里的味儿;要是你想成功地扮演好男人,就不能没有这份目中无人的霸气,懂吗?”
他暖热的气息呵动耳鬓,惹得她羞赧万分,不由急急掩耳,红着双颊扭动手腕道:“快放手!”他刚放手,她便冲到门口,但却被他拦下,她倏缩到一旁怯问,“又怎么了?”
“暧,你是护送‘任懿芊’的人,怎能走在前头呢!”他戴姆纱帽,才道:“行了,开门吧!”
在后跟随的楚宁宁,玩心忽起,朝任奕岍突翘的臀部就是一记门板,算是稍稍还以颜色!
第七章
任奕岍拿起香茗,端进黑细纱里喝了一口,才问县太爷,“都看清楚了吧?”
“是是是,下官看得很清楚。”县太爷恭恭敬敬地将国舅爷的手谕奉还至任奕岍面前,别着身答着。
“既然清楚了,还不快出告示,发动人员,跟着楚公子去搜寻钱灏勖?“他催促着。
县太爷吞吞吐吐道:“但,把朝迁的兵马交给楚公子寻人,这样似乎有些不符合规矩……”
妈的!国舅爷当然知道这样不合规矩,所以,才特别写了张四不像的手谕来,希望你卖他一个面子,挺他一回啊!
“嗯,大人说得也有理,那该如何才好?噢!这儿好热呢!
我得摘下这帽子,透透气儿才成……“他趁着解帽的动作,将一丸球捏破,将独门的”摄魄散“倒在掌心。
县太爷约五十来岁,看上去也像个安分踏实的老家伙,但一见到任奕岍那张绝世容颜,双目燃起渴慕的火光,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口水眼看就要滴下……
任奕岍也不理会他的丑样,先装模作样的将手谕国舅爷千吩咐、万交代绝不能让这片纸流落在外在县太爷面前扬了扬,顺便把“摄魄散”挥向县太爷,这才收入袖内。然后缓踱到公堂上,在桌案边抽了一张空白的信笺,动手便写,待书毕,他就朝县太爷招手,“来,您来瞧瞧,这样写成不成!”
县太爷像丢了魂,也像几条看不见的丝线吊着,真的一步步向他走去。
“还像样吧!”任奕岍露齿而笑,又将手媚搭在县太爷的肩上。
县太爷痴痴地点着头,空白的脑子分辨不出那张令笺上强劲有力的笔划与跟前的娇娃有多不相称,只觉阵阵浓香迎来,满胸无比酥醉。
“成!好,就请您签章落印吧!”看着县太爷毫不反抗的依言而行,任奕岍伸出食指,印下唇上的胭脂,往他嘴上一抹,笑道:“奴家在此代国舅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