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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悬疑现场2009年第5期-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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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小姑她好像疯了。她要你把药快敷上,她说你不敷这个药就会死的。” 
  强三像一头公牛一样跑到小姑家,看到了小姑披头散发的样子,他一拳捶在自己的脑袋上,喊着小姑的名字,说:“菊香,是我害了你。” 
  下午快散工的时候,广播里的花鼓戏音乐突然停了,全袁家坝的人都感到有些奇怪,这时喇叭里传出了强三像狼一样的声音:“各位乡亲们都听着:袁根生的堂客杨菊香,以后就是我的亲妹子,我强三就是她的哥哥!以后如果有人敢笑她、敢碰她一根毫毛,我强三就剁他的手脚挖他的祖坟!”强三一连把这段话喊了三遍才停。 
  晚上,小姑家堆满了人,他们都是来看小姑的,他们不知道小姑和强三发生了什么事,等他们看到了小姑披头散发地傻笑时,才一个个叹着气离开。 
   
  3。盼盼出世 
   
  自从小姑疯了之后,家里就清静了不少。小姑很奇怪,她虽然是个疯子了,但更多的时候,她看起来就像正常人一样,出工、做饭、做家务、准备小孩出世的东西,每件事都做得细细的,但只要姑父在家里高声吵骂的时候,小姑就会突然变得疯疯癫癫的,在屋里唱花鼓戏,走戏剧里的台步子,姑父急得直跺脚,骂小姑是个疯婆娘:“都是在十方队唱戏给唱坏的。” 
  小姑的肚皮一天天大起来,渐渐地越来越正常了,姑父却变得越来越神经质,他不是今天把床移动个方向,就是过几天把柜子换个地方,不断地折腾,嘴里还不时念叨:“菩萨保佑,快把家里的鬼驱走吧!”家里有鬼吗?我被姑父吓得晚上连上茅房都不敢了。 
  端午节这天,姑父被队长派到外地去买耕牛,小姑刚煮好饭,强三拎着几个粽子和一条猪肉来了,把粽子和猪肉递给小姑,说:“菊香,这是我的肉,给你补补身子。” 
  小姑本不想接,但忍不住被强三这句话逗乐了,朝强三“扑哧”一笑,说:“你的肉?我哪敢吃啊?” 
  强三这才反应过来,跟着也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笑过一阵子,小姑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痛苦地扭曲着脸。 
  强三被吓着了,他慌慌张张地扶起小姑,着急地问:“菊香你怎么啦?怎么啦?” 
  小姑无力地靠在强三身上,用手指指肚子,说:“好痛,我可能要生了。” 
  我跑过去一看,小姑的裤子都湿了一大块了,强三连忙把小姑扶到床上躺下来,说:“我这就去喊兰婶子来。” 
  强三慌慌张张往外跑时,却与正进家门的姑父撞了个满怀。原来他没买到耕牛,提前回来了。姑父一见强三从屋里冲出来,气得脸变成了黑色,他不敢惹强三,却像一头暴怒的水牛冲进房里,一把抓起正躺在床上呻吟的小姑,“啪啪”就是几个耳光,又使劲一拖,把小姑从床上拖到了地上。 
  我哭着跑上去抱住小姑,朝姑父大喊:“小姑就要生毛毛了,你为什么要打她?” 
  姑父朝小姑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脚,骂道:“你要生毛毛了?老子实话告诉你,你一过门我就去推了八字,裘瞎子讲老子要到三十二岁才能有儿子,老子今年才二十九岁,你当老子是傻子啊?你偷人也不挑个好的偷,竞去偷个劳改犯。你把这个孽种给我屙到池塘里去!” 
  小姑双手捂着肚子,眼泪无声地淌着,但她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 
  这时,强三带着袁家坝的接生婆兰婶子急匆匆赶来了,强三一见小姑躺在地上,姑父指着她在痛骂,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二话不说,伸出手一把夹住姑父,像夹捆稻草一样把姑父夹到门外,往地上一扔。姑父被强三夹得动弹不得,知道自己体力上和强三差得太远,再也不敢进屋,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强三把小姑小心地抱到床上,兰婶子吩咐强三快点烧开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嚷道:“怎么房门口还没挂红布?快,快拿块红布挂在房门口。” 
  我听外婆说过,谁家有人生毛毛时,一定要在房门口挂块红布,不然,生产鬼会趁机进来把生毛毛的人的命拿走的。兰婶子喊着要挂红布,我吓得到处乱翻。 
  强三也打开柜子乱翻,没找到一片红布。兰婶子着急地说:“你快想法子呀,不挂上红布,会死人的!” 
  强三急得脸上大汗直冒,这时,我想起了小姑的红绸带,我大声说:“有,我小姑有红布的,我小姑有一根好长的红绸带锁在箱子里!” 
  小姑听了我的话,马上抬起汗水淋淋的头,说:“别动我的红绸带,就是我死了也不许动!” 
  折腾了大半天,小姑终于生下一个女儿,小姑给她取了名字“盼盼”。 
  满月这天,村子里许多女人都来看盼盼,强三因为在小姑分娩时出了大力,也和兰婶一起来喝满月酒。有人问强三:“盼盼该叫你什么?要不干脆认你个干爹好了。” 
  强三乐呵呵地说:“菊香是我的亲妹子,盼盼当然喊我舅舅了。” 
  这时,一个刚嫁来不久的新媳妇抱过盼盼,想讨好强三,故意夸张地说:“‘外侄多像舅’,你看这孩子,跟舅舅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眼睛,这嘴巴,太像了……” 
  这位新媳妇的话像个炸雷,一下子把满屋子的人全镇住,顿时鸦雀无声。突然,姑父从屋里;中出来,一把夺过盼盼,高高举起来,狠狠往地上摔去。强三眼疾手快,一把夺过盼盼,说:“你都是当爹的人了,长点脑子好不好?” 
  众人见这阵势,一个个悄悄走了。 
  姑父看见大家都走了,就“砰”的一声关上家里的大门,杀气腾腾地一步步朝小姑走过来,小姑把我拉在身边,把盼盼抱在怀里,对姑父哭着喊道:“你别过来!别过来,盼盼真的是你的亲骨血呀!” 
  姑父不答小姑的话,只想夺过小姑怀里的盼盼,小姑死死地抱着盼盼不放手。姑父见抢不过来,便抡起双拳劈头盖脸朝小姑打下去。小姑不还手,也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用身子护着孩子…… 
  经姑父几次三番的毒打,小姑本来足是的奶水突然断了,盼盼没奶吃,每天只能喝点稀稀的米糊糊,可怜才一两个月大的婴儿,瘦得只剩把骨头。 
  妈妈来接我回去,看着小姑的样子心疼得落了泪,说:“妹子呀,你这是哪辈子作了孽哟,那么出挑的一个人,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要不,你住回去吧,有我们一口吃的,保证饿不着你和娃子……” 
  我也说:“小姑,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一点也不喜欢袁家坝,不喜欢那个西瓜脑壳。” 
  小姑把我抱在怀里,对我妈妈说:“嫂子,我杨菊香从嫁到袁家那一天起,就再也不是杨家的人了。你要是心疼我,就再把美子留几天,给我做个伴吧。” 
  妈妈只好又把我留下来,叹息着自己回了十方队。 
  这天,小姑使劲地挤自己干瘪的乳房,老半天了还是没挤出一滴奶水。盼盼饿得“哇哇”直哭。小姑叹了一口气,对我说:“美子,小姑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了,只好到城里去找陶团长了。” 
  小姑打开箱子,又拿出装着红绸带的纸盒子,把红绸带取出来,把脸埋在红绸带里,肩膀一抽一抽的。过了一会儿,小姑把头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把红绸带细细地叠好,放进一个包袱里。抱着盼盼。把家里仅有的一点钱找出来,也不跟姑父打招呼,带着我就去了县城。 
   
  4。心愿未了 
   
  小姑来过几次县城,她带着我直接去了县花鼓戏团,对门卫说:“我找陶伯知团长。” 
  门卫带着我们上了三楼,让我们坐在会议室里等着,不一会,一位头发花白的爷爷走了进来,小姑一见,激动得连忙站起来,喊道:“陶团长!” 
  陶伯知爷爷看看小姑,疑惑地问:“这位大嫂,你是——” 
  小姑说:“我是中段公社十方队的杨菊香啊,您不记得我了吗?” 
  “杨菊香?” 
  小姑连忙打开包袱,拿出那根红绸带,说:“是呀,您不记得我,总记得这根红绸带吧?这是您亲自送给我的啊!” 
  陶伯知爷爷终于想起来了,激动地说:“对!对!你是杨菊香!中段公社的!你的《补锅》、《刘海砍樵》唱得比专业演员还好!” 
  接着,陶伯知爷爷话锋一转,疑惑地问:“你现在怎么这个样子了?你今年应该只有二十多岁呀,怎么看上去像个三四十岁的人?这两个孩子是——” 
  小姑指指我,说:“这是我娘家的侄女,怀里是我刚生的孩子。” 
  陶伯知爷爷看看小姑怀里一把干柴样的盼盼,叹了一口气,说:“你是遇上难处了吧?” 
  小姑连忙说:“您上次送给我红绸带后,我一直在偷偷练功的。您看能不能——” 
  陶伯知爷爷打断小姑的话,说:“五年前,我在中段公社看到你的演出,就想把你招进花鼓戏团,可你家里的成分不好,没法录取你。多好一位姑娘呀,扮相唱功都那么好,培养出来肯定是名角。唉,看来,这几年你吃了不少苦。” 
  小姑没吭声,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下来。 
  陶伯知爷爷接着说:“你现在这个情况,正式招进花鼓戏团是不可能的了。但这几天团里有个做剧务的临时工走了,要不你就在团里临时做做剧务吧。” 
  小姑本来以为没希望了,听陶爷爷这一说,喜出望外,高兴得给陶爷爷跪了下来。 
  陶伯知爷爷又带着我们去食堂吃了饭,还给盼盼买了一包奶粉。 
  小姑牵着我走出花鼓戏团,我们觉得整个世界都亮堂起来了。小姑兴冲冲地说:“好人啊,陶团长真是好人!美子,我们今天不住旅社了,我们把住旅社的钱省下来,买点东西送给陶团长,你说好不好?” 
  小姑掏出身上所有的钱,到百货公司买了一袋麦乳精,然后到花鼓戏团家属院,问到了陶爷爷家的住址,上去敲了302室的门。 
  开门的正是陶爷爷,他见我们来了,非常高兴,连忙把客人让了进去,还给我削了个苹果。 
  我怯怯地看着苹果,不敢接。小姑说:“美子你就接了吧,吃了苹果,你给爷爷唱一个戏。” 
  我从来没吃过苹果,那天,我觉得苹果真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吃完了,我也不害羞了,大大方方地给陶爷爷唱了《补锅》的一个唱段。 
  陶爷爷听得笑呵呵的,说:“小姑娘唱得很好嘛,是不是跟你姑学的?” 
  小姑望了我一眼,说:“这丫头精灵着哩,老是跟着我,偷偷地学着我唱花鼓戏。” 
  正说着,门突然又开了,走进来一个人,小姑一看,脸色“唰”地一下变白了。这个人我也认得,正是和小姑偷偷谈过恋爱的大伟叔叔。 
  大伟叔叔见了小姑和我,也惊呆了。陶爷爷见他们都不吱声,站起来介绍说:“这是我的女婿大伟,在花鼓戏团当办公室主任,以后你们就是同事了。” 
  大伟叔叔尴尬地笑了笑,小姑没有说话,拉着我就下了楼,在街上走了一会,大伟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他把一沓钱塞到小姑手里,说:“菊香——” 
  小姑瞅瞅手里的钱,冷冷地问大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伟结结巴巴地说:“菊香,我知道你过得很难,可是,可是,我和陶玲结婚了,她要是知道我和你……所以,我觉得花鼓戏团不适合你,这点钱,你拿着回去解决一些困难吧……” 
  小姑一把将钱扔到大伟叔叔脸上,再也不看弯着腰把钱一张张从地上捡起来的大伟叔叔,昂着头走了。 
  小姑向一位好心的人家讨了些开水,冲了点奶粉给盼盼喝了,然后带着我在公园里找了张长椅坐下来。夜晚的寒气冻得我直往小姑的怀里钻,小姑把我和盼盼抱在怀里,就这样坐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旱,小姑带着我出了公园,我虽然肚子饿得“咕咕”叫,但知道小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 
  正在这时,我看到前面匆匆走路的一个人好像强三,便喊了声:“强三叔叔——” 
  那个人听到喊声回过头来,果然是强三。他见了我们很高兴,连忙走过来,问:“还没吃饭吧?走,我们吃馄饨去。” 
  强三给每人个叫了碗馄饨,一根油条。我美滋滋地吃着,小姑看着眼前的馄饨,却一动也不动。 
  小姑问强三:“强三哥,村里是不是有什么事?袁根生见我不在,找你麻烦了,是不是?” 
  强三三两口吃了手里的油条,“呼拉拉”一口气吃了碗里的馄饨,把筷子一放,说:“袁根生见你带着杨美和孩子不打招呼就走了,就带着他们袁姓家族里的几个人上我家闹,村子里的人也跟着起哄,说我和你的坏话。后来,大队书记也来了。要我把你找回去,不然,就再把我送去劳改……” 
  小姑颤栗着问:“村里人真的都这么想,这么说,真的说盼盼是你的孩子?”    
“袁根生这么不停地闹,哪还有不相信的?” 
  小姑端起桌上的馄饨碗,朝强三举了举,说:“强三哥,对不住你了,这黑锅只怕你要一直背下去了,要是以后我有个三长两短,你能收留盼盼这苦命的孩子吗?” 
  “妹子,我的命都是你救的,还说什么背不背黑锅,要说苦你才是真的苫。妹子,你是唱过戏的人,知道好人苦过了福就会来的。就是天塌下来,你也要扛住啊!” 
  小姑把碗又朝强三举了举,说:“三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如果有来生,下辈子我愿意嫁给你,死心塌地地服侍你,报答你!” 
  强三把手一挥,说:“都什么时候了,说这个干啥!” 
  小姑又说:“三哥你在这等等我,我还要去一趟花鼓戏团,办好事我就跟你一起回袁家坝。” 
  说完,小姑就把盼盼交给强三,带着我又去了花鼓戏团。 
  这回小姑直接带着我去了陶伯知爷爷的办公室,陶爷爷一见小姑,连忙站起来,说:“菊香,昨天你——” 
  小姑不说话,拉着我一起朝陶伯知爷爷跪下,从怀里掏出那根红绸带,伏在地上痛哭起来。 
  陶伯知爷爷连忙上前拉起小姑,说:“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起来说。” 
  小姑边哭边说:“您知道您送的这根红绸带对我有多重要吗?您说我不能进花鼓戏团了,就送我一根红绸带,要我千万不要丢了花鼓戏。这几年,男朋友为了返城抛弃我,家里拿我像牲口一样给二哥换媳妇,丈夫对我比牲口还不如,我全都顶住了,活下来了,就因为我心里有您送的这根红绸带,有花鼓戏这个梦啊!” 
  陶伯知爷爷听得眼睛都湿了,站起来为小姑倒了一杯水。 
  小姑接过水,又是“咚”地一声跪下,说道:“师傅,请让我喊您声师傅吧。我这辈子没法子跟你学花鼓戏了,我再也不能唱花鼓戏了。请您收下杨美吧。您把她培养出来,就像是你教我唱出来一样!” 
  陶伯知爷爷连忙扶起小姑,说:“昨天我昕了这孩子的戏,知道这孩子有灵气,我答应你,收下她了j” 
  小姑连忙擦了满脸的眼泪,朝我喊道:“快给师傅跪下,叫师傅。” 
  我按照小姑的吩咐,认真地朝陶伯知爷爷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脆脆地喊:“师傅!” 
  陶伯知爷爷把我也扶起来,抚着她的头,说:“以后你可要像你小姑一样,用心刻苦地学戏。过几天你让爸爸妈妈来一趟团里,办一下手续……” 
  我和小姑往回走的时候,开心地问:“小姑,我以后就能唱花鼓戏了吗?我是不是也能跟你一样。有一根长长的红绸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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