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碧血洗银枪 >

第3章

碧血洗银枪-第3章

小说: 碧血洗银枪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绝大师也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淡漠的脸上也全无表情。这时他才开口:“我好像听一个人说过,天下刀法的精萃,尽在五虎断门刀中,所以天下各门各派的刀法,他没有不知道的。”    
    彭天霸道:“你的确听人说过,不是好像是听人说过。”    
    绝大师道:“我是听谁说的?”    
    彭天霸道:“当然是听我说的。”    
    绝大师道:“你说的话,我一向都很相信。”    
    彭天霸道:“我虽然也会吹牛,却只在女人面前吹,不在和尚面前吹。”他笑笑又道:“在和尚面前吹牛,就像是对牛弹琴,一点用处都没有。”    
    绝大师既不动怒,也不反讥,脸上还是冷冷淡淡地全无表情,道:“刚才那黑衣人一刀就想要你的命,他用的那一刀,想必是他刀法中的精萃。”    
    彭天霸道:“在那种情况下,他当然要把他全身本领都使出来。”    
    绝大师道:“你好像说过,天下各门各派的刀法精萃,你没有不知道的?”    
    彭天霸道:“我说过。”    
    绝大师道:“他那一刀是哪一门,哪一派的?”    
    彭天霸道:“不知道。”他回答得真干脆,江湖中人人都知道“五虎断门刀”的当代掌门,是个最干脆的人。    
    绝大师却偏偏还要问:“你真的不知道?”    
    彭天霸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还有什么真的假的!”    
    绝大师道:“你不知道,我知道。”    
    彭天霸显然很意外,脱口问道:“你真的知道?”    
    绝大师道:“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分什么真假。”    
    彭天霸笑了:“他用的那一刀,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刀法?”    
    绝大师道:“那是天杀!”    
    天杀!    
    彭天霸道:“我又不懂了,什么叫天杀?”    
    绝大师道:“你去解开他的衣服来看看。”    
    黑衣人的胸膛上,有十九个鲜红的字,也不知是用朱砂刺出来的,还是用血:天以万物予人,人无一物予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彭天霸道:“这就叫天杀?”    
    绝大师道:“是的。”    
    彭天霸道:“可惜我还是不懂。”    
    绝大师道:“这是个杀人的组织,这组织中的人以杀人为业,也以杀人为乐,只要你出得起金钱,你要他杀什么人,他就杀什么人。”    
    彭天霸道:“你怎么知道的?”    
    绝大师道:“我追他们,已经追了五年。”    
    彭天霸道:“追什么?”    
    绝大师道:“追他们的根据地,追他们的首领,追他们的命!”他淡淡地接着道,“杀人者死,他们杀人无数,他们不死,天理何存!”    
    彭天霸道:“你没有追出来?”    
    绝大师道:“没有。”    
     彭天霸道:“可是你总有一天会追出来的,追不出来,你死也不肯放手。”    
     绝大师道:“是的。”    
     天暗了,冷风如刀。彭天霸又俯下身,将黑衣人的衣襟拉起来,好像生怕他会冷。死人绝不会怕冷的。    
     这黑衣人如果还活着,就算冷死,彭天霸也不会管。但是无论谁对死人都反而会特别仁慈些,因为每个人都会死的。等到他自己死了后,他也希望别人能够对他仁慈些。彭天霸拉起了这死人的衣襟,就有样东西从这死人衣襟里掉了下来。    
     掉下来的是块玉。玉,是珍中的珍,宝中的宝。玉是吉物,不但避邪,而且可以为人带来吉祥、平安、如意。    
     在古老的传说中,甚至说玉可以“替死”,替主人死,救主人的命。小婉送给邱凤城的那块玉,就救了邱凤城的命。    
     这块玉却要马如龙的命。因为这块玉上结着条丝绦,丝绦上系着块金牌,金牌的正面,是一匹马,金牌的反面是四个字:    
    “天马行空。”    
    这是天马堂的令符,马如龙就是天马堂主人的长公子。    
    天马堂的令符,怎么会到了这刺客身上?这只有一种解释:马如龙用这块玉和这令符,收买了这刺客,叫这刺客来为他杀人。杀杜青莲,杀邱凤城,杀金振林,杀聚丰楼的堂倌和小厮。    
    可是他想不到邱凤城居然没有死,更想不到彭天霸、冯超凡,和绝大师会来。这是天意,天杀不是天意,天意是戒杀的!    
    直到现在为止,谁也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因为这件事的关系太大,杜青莲、沈红叶、金振林,每一个人的死,都足以震动武林,而且极可能引起江湖中这几大世家的仇杀!    
    只要他们的仇杀一开始,就绝不是短时期可以结束的,也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因此而死。这绝不是可以轻率下判断的事。可是现在动机和证据全有了,而且铁证如山。    
    冯超凡沉着脸,一字字道:“现在我们应该听听马如龙有什么话说。”    
    马如龙没有说话,他慢慢地解下了身上的银狐裘,缓缓说道:“这是我三叔少年时,夜猎大雪山所得,先人的遗物,我不能让它毁在我的手里。”


第二部分天 杀(2)

    他将这狐裘交给了彭天霸:“我知道阁下昔年和我三叔是朋友,我希望你能把他的遗物送回天马堂,交给我的三婶。”    
    彭天霸叹了口气,道:“马三哥英年早逝,我……我一定替你送回去。”    
    马如龙又慢慢地解下了他那柄剑光夺目的长剑,交给了绝大师。    
    他说:“这柄剑本来是武当玄真观主送给家父的,少林武当,本是一脉相传,希望你能把这柄剑送回玄真观去,免得落入非人之手!”    
    绝大师道:“可以。”    
    马如龙又从身上取出一叠银票和金叶子,交给了冯超凡。    
    冯超凡道:“你要把这些东西,交给谁?”    
    马如龙道:“钱财本是无主之物,交给谁都无妨。”    
    冯超凡沉吟着,终于接了过来,道:“我拿去替你救几个人,做点好事。”    
    现在每个人都已看出马如龙这是在交代后事,一个人在临死前交托的事,很少有人会拒绝的。他们用两只手捧着马如龙交托给他们的遗物,心情也难免很沉重。    
    马如龙长长吐出口气,喃喃道:“现在只剩下这匹马了。”    
    他的白马还系在那边一棵梅树下,这种受过严格训练的名种良驹,就像是个江湖高手一样,临危不乱,镇静如常。马如龙走过去,解开了马的缰绳,轻拍马股,道:“去!”白马轻嘶,小步奔出。    
    马如龙转过身,面对着冯超凡,道:“现在我只有一句话要说了。”    
    冯超凡道:“你说。”    
    马如龙冷冷道:“你们都是猪!”    
    这句话说出,他的身子已箭一般倒窜了出去,凌空翻身。他的白马开始时是用小步在跑,越跑越快,已在数十丈外。马如龙用尽全力,施展出“天马行空”的绝顶轻功。这种轻功身法最耗力,可是等到他气力将衰时,他已追上了他的马。这匹万中选一的快马,现在身子已跑热了,速度已到达巅峰。马如龙一跃上马,马长嘶,行如龙,人是纯白的,马也是纯白的,大地一片银白。    
    冯超凡和彭天霸也展动身形追过来,手里还拿着马如龙交给他们的金叶子和狐裘。等到他们发觉自己的愚蠢时,这一人一马已消失在一片银白中。冯超凡跺了跺脚,将手里一叠金叶子用力摔在地上:“我真是个猪。”    
    天色更黯,风更冷。冷风刀一般迎面刮过来,马如龙胸中却像是有一团火。怒火!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绝不是凶手,绝没有在酒里下毒。只可惜除了他自己,谁都不会相信他是清白无辜的。他看出了这一点。他只有走!    
    死,他并不在乎,能够和那些认定了他是凶手的人决一死战,本是件快事!但是他若死在他们手里,这冤枉就永远再也没法子洗清了。他要死,也要死得清白,死得光明磊落。他发誓,等到这件事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一定还要找他们决一死战!    
    真正的凶手是谁?是谁在酒里下的毒?是谁买通了那天杀的刺客?他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无论这个人是谁,都一定是个极阴沉毒狠的人,这计划之周密,实在是无懈可击。他是不是能揭穿这阴谋,找出真凶?现在他是连一点把握都没有,现在他根本还不知道应该往哪里下手。他只知道,在真凶还没有找出来的时候,他就是别人眼中的凶手。    
    如果冯超凡、彭天霸,和少林绝大师都说一个人是凶手,江湖中绝没有人还会怀疑,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一定有人要将他置之死地。他更不能把这麻烦带回去。一个千夫所指的凶手,本来就是无处可去,无路可走的。    
    如果是别人,在他这种情况下,说不定会被活活气死、急死,可是他不在乎。他相信天地之大,总有他可以去的地方,也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他能把真凶找出来的。他对自己有信心,他对自己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充满信心,他的手比别人更有力,他的思想比别人更灵活,他的耳和他的眼也比别人更灵敏。    
    就在这时候,他已听见了一点别人很可能听不见的声音。仿佛是在呼喊,却又微弱得像是呻吟。然后他就看见了一束头发。天色虽然已黯了,可是漆黑的头发在银白的雪地上,看来还是很显眼。    
    如果别人经过这里,很可能也会看见这束头发的,却一定看不见这个人。这个人全身都已被埋在冰雪里,只露出了半边苍白的脸。这半边脸在他眼前一闪,快马就已飞驰而过。他没有停下来。他在亡命。    
    情绝人更绝的绝大师,绝不会放过他的,现在很可能已追了上来。这次他们如果追上他,是绝不会再让他有机会逃走的,他绝不能为一个已经快冻死的陌生人停下来。    
    ——但是那个人一定还没有死,还在呻吟。马行如飞,已奔出了很远,他忽然勒转马头,兜了回去。    
    一个人如果见死不救,他还有什么值得自己骄傲的?马如龙是个骄傲的人,非常骄傲。    
    连漆黑的头发都已结了冰,苍白的脸上更已完全没有血色。这个人居然奇迹般地活着。    
    ——一个人如果被埋在冰雪里,要过多久才会被冻死?    
    据说女人忍受饥寒痛苦的力量,要比男人强些。这个人,是女人,很年轻,却不美,事实上,这个女人不但丑,简直丑得很可怕。她的鼻梁破碎而歪斜,鼻子下是一张肥厚如猪的嘴,再加上一双老鼠般的眼睛,全都长在一张全无血色的圆脸上。这个女人看来就像是个手工拙劣的瓷人,入窑时就已烧坏了。    
    现在她虽然还没有死,要活下去也已很难。如果有一杯烧酒,一碗热汤,一件皮裘,一个医道很好的大夫,也许还能保住她的命。可惜现在什么都没有。    
    马如龙自己身上的衣服已不足御寒,自己的命也未必能保住。他已经尽了心,现在实在应该抛下这个其丑无比的陌生女人赶快走的。但是他却将自己身上惟一一件可以保暖的干燥衣服脱下来,裹在她的身上,把她的身子紧紧包住,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她。    
    ——男人最大的悲哀是“愚蠢”,女人最大的悲哀却是“丑陋”。一个丑陋的女人,通常都是个可怜的女人。马如龙非但没有因为她的丑陋而抛下她,反而对她更同情。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眼看着她像野狗般冻死。但是他并不知道把她带到哪里去,现在他自己也已一无所有,无处可去。    
    这时天已黑了。寒冬的夜晚不但总是来得特别早,而且总是特别长。


第二部分长 夜(1)

    夜。漫长的寒夜刚开始。马如龙拾了些枯枝,在这残破的废庙里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生起了一堆火。    
    火光很可能会把敌人引来,任何人都知道,逃亡中是绝不能生火的,就算冷死也不能生火。但是这个女人实在需要一堆火,他可以被冷死,却不能让这个陌生的女人因为他畏惧敌人的追踪而被冷死。他宁死也不做这种可耻的事。    
    火堆生得很旺。他将这女人移到最暖和、最干燥的地方,他自己也同样需要休息。他刚闭起眼睛没多久,忽然听见有个人尖声问:“你是什么人?”    
    这个女人居然醒了。她不但丑得可怕,声音也同样尖锐可怕。马如龙没有回答她的话。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一个亡命的人,既没有未来,也没有过去。他慢慢地站起来,想过来看看这女人的情况,是不是能走能动,能不能再活下去。谁知这女人却忽然从火堆旁抄起一根枯枝,大声嚷道:“你敢过来,我就打死你!”他冒险救了她的命,这个奇丑无比的女人却好像认为他要来强奸她。马如龙一句话都没有说,又坐下。    
    这女人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根枯枝,用一双老鼠般的眼睛狠狠盯着他。马如龙又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懒得去看她,这女人却又在尖声问:“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马如龙也懒得回答。    
    这女人总算想起了自己的遭遇,所以才问道:“我刚才好像已经被埋在雪堆里,是不是你救了我?”    
    马如龙道:“是的。”    
    想不到这女人又叫了起来:“你既然救了我,为什么不把我送到城里去找个大夫?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破庙来?”    
    她的声音更尖锐:“你这种人我看得多了,我知道你一定没有存好心。”    
    马如龙本来已几乎忍不住要说:“你放心,我不会强奸你的,像你长得这副尊容,我还没兴趣。”但是他没有说出来。这女人的脸在火光下看来更丑,他不忍再去伤她的心。所以他只有缓缓叹了口气,道:“我没有送你去找大夫,只因为我已囊空如洗。”    
    这女人冷笑道:“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混成这种样子,穷得连一文都没有,一定是因为你好吃懒做,不务正业。”马如龙又懒得理她了。这女人却还不肯放过他,还在唠唠叨叨地骂他不长进,没出息。    
    马如龙忽然站起来,冷冷道:“这里的枯柴,足够你烧一夜,等到天亮,一定会有人找到这里来的。”他实在受不了,只好走。    
    这女人却又尖声嚷叫起来:“你干什么?你想走?难道你想把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抛在这里不管了,你还算什么男人?”她这样子实在不能算是个“弱女子”,可惜她确实是个女人。    
    这女人冷笑道:“你是不是怕我的对头追来,所以想赶快溜之大吉?”    
    马如龙忍不住了,他问道:“你有对头?”    
    这女人道:“我没有对头?难道是我自己把我自己埋在雪堆里的,难道我有毛病?”    
    马如龙又慢慢地坐了下去。他并没有问她,对头是谁,为什么要来追你,他只知道现在绝不能走了。一个弱女子,被人埋在冰雪里,被人追杀,一个男子汉既然遇到了这种事,就绝不能不管。    
    这女人又问道:“现在你不走了?”    
    马如龙道:“我不走了。”    
    这女人居然道:“你为什么不走了?是不是又想打什么坏主意?”马如龙居然笑了。他实在忍不住要笑,像这样的女人实在少见得很,想不到他居然在无意间遇到一个。他不笑又能怎么样,难道去痛哭一场?难道去一头撞死?    
    这女人又尖叫道:“你一个人偷偷地笑什么?你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说!”    
    马如龙什么都没有说,因为破庙外已经有人在说道:“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