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4-吴佩衡医桉-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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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6克桔梗10克甲珠10克延胡12克炙香附12克甘草12克三剂后,核肿消散。
丹痧证并多发性脓疽
代××,云南省宣威县人,住昆明市珠玑街。有独生子名延龄,年三岁,于1937年3月出丹痧,初起发热、咳嗽,目赤多泪,咽痛不思饮食,面赤而颈项隐隐现点疹,细密而皮肤泛红,色象不鲜,视其胸背亦然。气吸迫促,沉迷无神,脉浮紧,指纹色赤偏黯,苔薄白,稍糙,拟桂葛汤稍加薄荷、防风_剂以托表透疹。
葛根12g 桂枝12克 防风6克 薄荷3克 生姜10克 小
枣5枚甘草6克
服后疹又渐出,但色象仍不鲜。此因素禀体弱,正气较虚,外托无力。继以桂甘姜枣麻辛附子汤扶阳透表主之。
附片30克 桂枝12克 麻茸5克 北辛3克 小枣6枚 生
姜10克 甘草6克
服一剂后疹即透出。再剂则遍身疹出稠密成片,色转红活,白苔已不现,舌色红而娇艳,此为疹毒外出之象,继以桂枝加附子汤加黄芪治之,服后疹出渐灰,脉静身凉而愈。
疹退后周身脱皮如膜片,肢干脱皮有如蛇蜕之状。
其后不几日,忽于耳下肿硬起核,继之两腋下亦肿硬如卵,其后于两胯缝处又硬结成包块,渐次大如碗许,皮色不红,按之皆作痛。身不发热,咳嗽而痰多,舌苔白滑而不渴饮,此为阴疽而非热毒痈疮可比,故不可施以清热苦寒败毒之剂,宜以扶阳温化,待脓成之后,再行排脓生肌可望而愈。病家此时延请西医开刀,流出者仅为清淡脓血水,肿痛稍减,伤口未敛之时,坐骨下软肉处又忽出现肿硬包块,形如覆碗,其状如前,于胭弯处又生肿块。患儿形神日趋瘦弱,面色黄黯,唇舌淡,苔仍白滑。因肿块反复而起,又经多处开刀放脓,体质虚弱已极,断为难洽之证。复易数医,皆因病势较重,且系独子,均未拟方而去。后又再延余往诊视之。证如前述,乃正气不充,无力生肌托毒。盖脓为血肉败坏而成,久发不愈,气血耗伤,施以开刀除脓,其法虽是可行,然只治其标,未达其本,惟有扶阳辅正,正气内充,脓疽方能根除,余仍坚持温热大剂,方以四逆汤加味治之:
附片60克 炮姜12克 口芪15克 败酱15克 苡仁15克 甘
草10克 桔梗10克
连服三剂,肿硬处逐渐转红成脓,表面皮色透亮,外以西医之法轻施刀术,脓熟皮破,涌溢而出,为带血粘稠之脓液,昧极腥臭。继服四逆汤,芪附汤及阳和汤等温固之剂数十余剂,始得生肌敛口,脓疽亦不再复作。
四 逆 汤
附片60克 干姜10克 炙甘草10克
芪 附汤
口芪30克 附片60克
阳 和 汤
熟地30克 白芥子3克(炒、研) 鹿角胶10克(烊化、分次兑服)姜炭10克 麻黄6克 肉桂6克(研末,泡水兑入) 甘草6克痄 腮(急性腮腺炎)
李×,男孩,五岁。1964年2月患腮腺炎,已四五日.发热恶寒,两腮于耳下赤肿疼痛。其母用臭灵丹叶捣烂外敷,另服六神丸,效果不明显,反觉服六神丸后腹中冷痛不适,延余诊视。初诊,患儿寒热未退,两腮仍肿痛,腹内亦痛,不思饮食,精神疲惫,脉弦细,舌苔薄白,根部稍显黄腻。此乃风寒外袭,邪遏太阳少阳两经,经气受阻,脉络不通所致,亦属太少二阳合病之证。拟用桂枝、柴胡合方加味治之。
柴胡6克黄芩6克 明党参9克 桂枝9克 杭芍6克
法夏6克 生姜3片 大枣3枚 板蓝根9克 甘草6克
服一剂,发热退,恶寒减轻,两腮肿痛消退大半,腹痛亦止,已思饮食。脉细缓,舌根部黄腻苔已退。继上方去黄芩加甲珠6克、败酱草6克,连服二剂而愈。
风湿关节痹痛田××妻,年三十余,某年9月,患风湿痹证,右手关 节疼痛发麻,自觉骨问灼热,但又见寒生畏。病已十余日,曾服四逆汤加白术、秦归等剂,未效,疼痛忽轻忽重,固着肩肘,痛甚不休。余审其病情,查其方药,此乃风寒湿邪杂合而至,阻遏经脉,阳不足以运行通利关节,不通则痛。虽应用姜附之辛温以化散寒湿,然杂以归术之壅补滋腻,犹如闭门捉寇,遂使邪气难化。因照前方去归、术加入桂枝、细辛、茯苓治之,一剂显效,二剂霍然。
附片60克干姜15克桂枝24克细辛5克 茯苓24克 甘
草10克下肢瘀血阳滞疼痛(慢性血栓性静脉炎)
杨××,男,三十二岁,昆明人,省建筑工程局工作。
1959年10月以来,双下肢小腿部血管胀痛,皮色发青,双足冰冷,终日不能回温,稍多行走,则足软无力,胀痛难忍,步履惟艰。昆明某医院诊断为“慢性血栓性静脉炎”,疗效不显。该院医生建议手术治疗,病者不愿接受,因而改服中药。余视之,认为此系阳气内虚,寒湿凝滞下焦,阳不足以温煦筋脉,遂致寒凝血瘀,血脉不通而作痛。察其脉沉迟而瀒,舌质含青,杂有瘀斑瘀点,主以温肾助阳,行瘀通络之法。方用。
附片80克 干姜30克 桂枝50克 北细辛10克 伸筋草10克
桃仁10克(捣) 红花8克 甘草8克
初服则胀痛更甚,再服觉痛麻兼作,疑之,遂来复诊。
余告之此乃阳药温化运行,行瘀通脉之效果,再服无妨。照原方去桃仁加羌活9克,吴芷9克,连服二剂则疼痛渐除,双足回温。三诊,在原方基础上加减散寒除湿活络之剂调治之,数剂而愈。
湿 疹
李××,女,二十五岁,广东人,大学教师,住昆明市。身体健康,向少生病,t965年4月,赴滇南某化肥厂出差,当地气候炎热,暑湿氤氲。某日下班出厂,迎面微风吹拂而来,顿觉面部烘热,身发寒噤。次日颜面皮肤细密丘疹遍起,皮肤掀红,绷紧灼热,奇痒难忍。工厂医务所诊断为“过敏性湿疹”,给服盐酸苯海拉明及静脉注射葡萄糖酸钙等治疗,面部痒疹未退,于两肘弯处又复发生,稍轻拭则有清淡黄水渗出,夜间作痒尤甚,眠食不安。5月1日回昆明,来舍就诊于余。脉浮缓、舌淡苔薄白,此气血不调,营卫失谐,受暑湿之气熏腾,复为风邪所感,发为湿疹。法当调和营卫、疏风除湿固表主之,方用桂枝汤玉屏风散合方加昧。
口芪30克 防风15克 白术20克 桂枝20克 杭芍10克 蝉
蜕5克 红毛五加10克 刺蒺藜10克广蛇床10克生姜3片大枣3枚甘草10克不日返回该厂,照方煎服二剂而愈,此后未再复发。
脱 发
李××,女,二十四岁,未婚,云南大学学生。1963年以来发现头发成丛脱落,脱后不见再长,发脱之处圆如钱状,大小不等,约两月余,头发全部脱去,头顶光秃,毫毛不留。患者为此惊忧不已,寝食不安,日问则心绪不宁,难于静心学习,夜卧又梦境飘扬,不能安卧熟寐。遍求医药施治,历经数月,未获效验。于1964年3月由亲友介绍,来余舍求诊,见患者头部用纱巾缠裹。询其病状,则羞涩含泪欲泣。脉象沉细而弱,舌质淡,苔薄白润。 《内经》云: “肾者……精之处也,其华在发。”肾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发为血之余。精与血互为资生,精足则血充,血充则毛发润泽。故毛发滋荣于血,生长则根源于肾。此证脱发并非疥癣所致,乃精血不足也,当以补肾荣血之法为治。方用:
附片6O克 炙首乌15克 当归15克 熟地15克 肉桂12克
炒枣仁15克 千张纸9克 益智仁9克(炒) 鹿角胶9克
(烊化,分次兑入) 甘草6克
连服八剂后,头部即开始生长银白色短绒毛发,眠食均见好转。继上方加补骨脂12克、菟丝子9克,药炉不辍,连服十 五剂。一月后,头发已长至一寸多,色泽渐深。照原方,去千张纸加肉苁蓉12克,又服二十余剂,头发渐长,其色渐转黝黑,半年后黑发满头,未见再有脱落。
服使君子仨呃逆治验
张××,四川人,住昆明市,有子十岁,常患蛔虫腹痛,面黄肌瘦,纳呆食少,夜卧常齘齿流涎。渠在药店购得使君子二市两与子服食,意欲驱杀蛔虫,然不知该服何许剂量,随其子剥去外壳而食之。因使君子仁,其味香甜,小儿子一日内服食达一市两之多,遂发呃逆不止,连声频频而作,心泛欲呕而不思饮食,无法止住,来舍向余求教。余思及早年从师习业,曾闻师言,服使君子仁致呃逆作呕者,其壳可解。余当即介绍此法以试之。渠返家后,照法用使君子外壳一市两煎汤与其予服,连服数次,次日则呃逆顿除。
按:使君子仁甘温入脾胃,常用以驱除蛔虫,多食则易敛眩晕呃逆作呕,脾胃虚弱者尤甚,然使君子壳又可解之。
此系民问单方效验,若遇此者,不妨以试。
麻疹过表变证补救
郑××之女,三岁,住四川会理县鹿厂观音桥。患儿于1913年3月出疹,经某医诊治,服发表药三剂后,麻疹隐隐欲出未出,发热嗜卧无神,两腮下忽而肿硬。延余诊视,认为服表药过多,有伤气血,疹毒不得发越,遂凝结于腮下作肿。即以当归补血汤合升麻葛根汤稍加薄荷服之。
北口芪24克 当归24克 升麻5克 杭白芍10克 葛根6克
薄荷3克甘草3克
次日复诊,其疹已透出,色转红润,腮肿全消。照原方再服一付后,全身疹已出齐,脉静身凉。继服黄芪建中汤二剂调补而愈。
按:此女体质较单弱,虽服表散之药较多,但幸未服寒凉之剂,故用大补气血,稍佐升提之品,亦收显效。倘再误施表凉,则后患不堪设想。此后余诊治麻疹一症,均未敢过于表散,亦未敢骤施苦寒清凉与攻下之剂,而切实掌握辨证论治之精神,无不立见奇效。
麻疹治验二则
其一。
李××之长子九岁,次子七岁,住云南省禄丰县南城外,于1922年3月同患麻疹。初起发热二日,涕清咳嗽,耳指冷,目微赤,多泪,面上隐隐现红疹,以桂枝汤加葛根、防风、薄荷、升麻,两子同服。
桂枝15克 杭芍15克 葛根12克 防风13克 薄荷6克 甘
草6克 升麻6克 生姜24克 大枣4枚
服一剂麻疹渐出而红润,继则去葛根、升麻,加广皮、法夏、细辛,仍同服。服后,疹即透达渐灰,脉静身凉。再服黄芪建中汤一剂,即告痊愈。
黄芪30克 桂枝15克 杭芍15克 甘草6克 生姜30克 大
枣5枚 饴糖30克
(本案两孩病状相同,故二人同服一剂,所用药量稍重,若分服则当减轻使用。)
其二:
陈××之子,二岁,住云南省禄丰县南城外。患儿于1922年3月出麻疹,已发热四日,头面隐隐现红疹,色淡红不鲜,兼见昏迷咳嗽,大便泄泻。因其体弱未敢过于表凉,乃与麻辛附子汤加二陈汤及生姜以温经解表,辅正除邪而止咳泻。
附片24克 麻黄5克 细辛3克 广皮6克 法夏6克 甘
草3克生姜10克
服后,疹渐出,色已较红润,但仍发迷无神,继以自通汤一剂。
附片30克 干姜13克 葱白4茎
服后疹即出透,身热渐退,仍见咳嗽。再照上方去葱白加细辛3克、法夏6克、化红6克、甘草6克。服后,麻疹渐灰,脉静身凉,神识清爽,顺利痊愈。
按:以上惠儿三人,均出麻疹,未经误治,服药后,遂顺利痊愈。倘恣意寒凉或任施表散,焉得不变症而促其夭折乎!病后体弱出麻疹变证严重
甘××之女,两岁余,姚安人,住昆明市。患儿于1924年3月出麻疹,延余诊治。其症发热,涕清咳嗽,目赤多泪;耳指冷,面部隐隐已现红点。因上年冬季曾患慢脾风症,经余治疗,体质尚未复元,故未敢用发表寒凉之剂,乃主以桂枝汤加附子、细辛。
桂枝6克 杭芍6克 甘草3克 生姜10克 大枣2枚 附
片15克细辛3克
服一剂,麻疹渐出,二剂透齐,三剂渐灰。但微见烦躁,因当时余经验不足,竟疑为服温热药后之燥象,即用上方减去辛、附,倍芍药加当归以补阴血,加麦冬而清烦热。
桂枝6克 杭芍12克 甘草3克 生姜10克 大枣2枚 当
归10克 麦冬10克
次日复诊。服上方后患儿脉反紧急,发热烦乱,喘挣痰鸣,鼻翼掮动,唇色青乌,舌苔白滑,指纹青黑出二关,有欲作惊风之状。此种病情,已有阴盛逼阳于外之势,当即以扶阳抑阴之四逆汤加肉桂、茯苓治之。
附片24克 干姜10克 甘草5克 上肉桂6克(研末,泡水兑
入) 茯苓12克 公丁1.5克
服后,旋即风动,延余再诊。见其手足抽掣.角弓反张,喘挣痰鸣,鼻掮不乳,以药饮之,则涌吐涎沫,泄泻绿 粪。此种症状,颇属危笃。但诊其脉象,已较前和缓,身热约退十分之二、三。此是药与病相争之兆,亦即“若药不瞑眩,厥疾弗瘳”之瞑眩现象,告其希勿疑惧。当即照原方增量主之。
附片50克 干姜15克 甘草6克 上肉桂6克(研末,泡水兑入)
茯苓12克 公丁1.5克
嘱病家连夜煎服。次日复诊,见其脉静身凉,已能吮乳,惟尚咳嗽略挣,大便尚泻而色渐转黄,面唇指纹青乌之色已退。照原方再服一剂,泄泻止,喘挣平。复以上方加口芪12克、砂仁6克,去公丁、茯苓,连服五剂,遂得痊愈。
按:此等病症,若认为阳毒热重,以清热解毒之品投之,势必变症危笃,此时虽有识者用温热药以补救之,但如剂量过轻,或配伍不当,亦难生效。故应辨别阴阳,分析虚实寒热,随症施冶,则可免误治也。
麻疹误服表凉药转阴证
甘××之子,三岁,姚安人,住昆明市土主庙街巷内。
患儿于1924年3月出麻疹,延余诊治。据其父云,初时发热咳嗽,请某医诊治,服升提表散而佐清凉之药二剂后,麻疹隐隐现点,色象不鲜,发热已五六日,尚未出透。余诊视之,见其昏迷无神(少阴证但欲寐之病情)。发热已五、六日,麻疹尚未出透,若再迁延,势必转危,即以白通汤一剂。
附片60克 干姜15克 葱白4差(连须根)
服后,疹已出透而色转红活,再剂疹渐灰,脉静身凉,食增神健,霍然而愈。
按:体弱发迷无神,疹出性慢,色象不鲜,服白通汤一、二剂,即能使疹子出齐,平安而愈。此种治法,在麻疹方书上,虽不易见,但麻疹既不得发越外出而观阴盛阳表之象,投以白通汤扶助心肾之阳,故疗效甚速。倘再误施寒凉,则正愈虚而阳愈弱,无力托毒外出,反而内攻,必致表脱。故无论痧麻痘疹,一旦病势沉重,务须体会《内经·阴阳应象大论》 “治病必求其本”之精神,认真辨别阴阳,不可固守一法,症现阴象,必须救阳,症现阳象,必须救阴,方有挽回之望。
麻疹危证扶阳救逆二例顺证一例
陶××,年三十二岁,江西人,住上海。有四子一女,于1932年3月值麻疹流行,将其长次两子(七至丸岁),送往苏州躲避。殊料去后均出麻疹,误服寒凉之药相继夭亡。
三四两子,约二至四岁,在上海亦患麻疹,住某广东医院治疗。病至严重时,该院诊断为: “肺炎”,延余到该院诊视。
两孩均同卧于小床内,麻疹虽免,但发热不退,喘咳痰鸣,满口涎痰随时流出口外,不知曾服何药。见喂入黄果水时,仍从口中外流。颜面青黯(阴象外露),两颧发赤(虚阳外泄),唇色青紫,指纹青黑出二关,脉搏紧急(寒极之象),大便鹜溏(水寒土湿,木邪贼土),乳食不进(胃中虚寒,司运失权)。该院认为病势严重,别无他法,已感束手。余诊视后,当即告以病势危笃,已成三阴寒极之症,寒痰内壅,真阳外泄,有风动或衰脱之势,急宜扶阳抑阴,温逐寒痰为主。若服后涌吐寒痰,系病除之兆。如热退喘平,尚可转危为安。倘若缓治或再施寒凉之药,必危殆无救。渠因长次两子已夭亡,三、四两孩又复病重,惊慌不已,要求设法抢救,万分信任,纵虽不起,决无怨言。遂拟四逆二陈汤加丁香、肉桂、少佐麻辛,分量加重,与两孩同服(因其病情相同,故共服一剂)。
附片100克 干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