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格勃全史-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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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小型任务之后,又从在特别行动机构匈牙利处参谋部工作的苏格兰年轻军官奥尔
曼·乌兰那儿获取了秘密情报。斯普林霍尔被判七年监禁,但他的犯罪事实却被定
为“从航空部搜集秘密情报”。乌兰后来开玩笑说,如果他不是在剑桥而是在爱丁
堡上大学,那就不会出这事儿。
1941年9月从特别行动机构调出之后, 菲尔比开始在秘密情报机构二处工作。
虽然二处的地理位置稍差一些,但这个地方也有它的好处,因为旁边就是秘密情报
局的档案馆。由于对杜松子酒和马丁尼酒都有偏爱,菲尔比很快与档案管理员比尔
·伍德菲尔德联系上了。菲尔比不仅向戈尔斯基提供了来自西班牙和葡萄牙的专案
文件,还复印了两本详细介绍英国秘密情报机构战前反苏间谍的书。
B 处伊比利亚小组搞到的最有价值的情报是截获并破译的阿勃韦尔(法西斯德
国侦察和反侦察机构一一译者注)的信函,其内容是1942年前德军在西班牙和葡萄
牙实施情报侦察的“概况”。其中有一点引起了菲尔比的极大兴趣,即德军海军少
将威廉。卡纳利斯即将启程前往西班牙,而且还包括了详细的行程路线,菲尔比建
议特别行动机构在马德里和塞维利亚之间,一家不大的宾馆里将卡纳利斯干掉。领
导 B处的费里克斯·库季尔高度评价了这项建议,并转交给秘密情报机构他的上司
斯图尔特·门西斯。几天后,门西斯给菲尔比做了答复。据菲尔比回忆,门西斯写
道:“我不希望采取任何反对将军的行动。”多疑的菲尔比感到这一答复有溪跷之
处,其中在一定程度上表达了门西斯的希望,它可能证明与法西斯德国存在着某种
秘密交易。的确,卡纳利斯后来变成了希特勒的敌人,他在欧洲战争结束前一个月,
由于叛变投向盟军一方而被纳粹处以绞刑。然而满腹狐疑的菲尔比还是从中看出了
与法西斯德国秘密交易的证据,后来门西斯对菲尔比说:“我总认为,我们能与将
军打交道。”
菲尔比在死前几个月承认,戈尔斯基最感兴趣的是(实际并不存在)英国与法
西斯德国单独搏和的计划,以及改变战争方向把火引向苏联的计划。所以,戈尔斯
基指示菲尔比不仅要汇报这些情况,还要设法阻止此类事件的发生。菲尔比此时明
白了这项指示的含义,它不仅说明英国与法西斯分子有所接触,而且还与其它反法
西斯分子保持着紧密的联系。斯大林就时常担心一部分反法西斯者试图推波助澜,
想让希特勒与盟国签订和约,然后同他们一起共同向俄国开战。
在第二处工作时,菲尔比每周都要到秘密情报机构总部(二处和总部不在一个
地方),尽可能多地拜访老军官。他还自愿要求值夜班——每月一二次一一他认为
这“非常有益。因为夜间可收到来自全世界的情报,也可获得总部活动的最新信息”。
戈尔斯基对夜间值班人员所接触的情报材料十分感兴趣,因为其内容有国防部与驻
莫斯科英国军事委员会使用秘密情报机构的频道进行交谈的内容。
从1942年到1943年,库季尔扩大了菲尔比的职责范围,将北非和意大利方向交
给了他,后来又任命他为自己的情报事务副手。菲尔比对自己在秘密情报机构仕途
上的成功也充满信心。 1943年,B处迁往伦敦赖德大街,距英国安全局总部所在地
仅两分钟路程,而距秘密情报机构总部也只有15分钟路程,菲尔比对此十分高兴。
1941年,两名苏联间谍——道格拉斯·斯普林霍尔和奥尔曼·乌兰暴露之后,秘密
情报机构“为了研究有关苏联和共产主义运动的资料”,专门成立了第九处。起初
该处由杰克·卡里领导——后来就没有合适人选了——因为找不到一个从英国安全
局退役下来又未到退休年龄的军官。1944年末,菲尔比说“领导决定扩编——人员
越多,预算也就越多。领导职位按理应归属库季尔,但那时我必须得到这个位子”。
莫斯科中心通过菲尔比的上司对他下达命令:“不惜一切手段谋到九处处长职位…
…。他们都很清楚,库季尔该走了。”菲尔比使用了传统的背后捅刀的做法,让库
季尔的死对头、秘密情报局副局长瓦连京·维思参与到此事中来。于是菲尔比得到
了渴望已久的职位,而库季尔被迫退休。
菲尔比在战后积极利用“技巧高超的打击”所带来的各种机会,终于成了克格
勃“五杰”中最优秀的一个间谍。除菲尔比外,布兰特和克恩克罗斯在战时的工作
也获得了很高的评价。在克格勃档案馆里,至今保存着有关布兰特间谍生涯的卷宗,
它由厚厚的棕色八卷本组成,其中在第一卷上记载着,当时苏联曾要求他用两年时
间打人英国安全部。1938年末,克制住对马尔波罗大学军事教研室的厌恶、他自愿
入伍。后来他承认,为了进人特别军官预备队,他曾利用其兄弟克里斯托弗在地方
军(国家平时保持的兵团和部队一一译者注)中的关系。但未获成功。二战前他又
尝试一次,由于国防部的一片混乱,他一下竟收到了两封口信,——一封拒绝,另
一封——同意。于是,布兰特扔掉那封拒绝信,于1939年10月来到位于汉普希尔的
明利梅诺参加为期五周的培训班,主要学习一些军事侦察基础知识。几天后他被召
回国防部,英国安全局要询问他过去与共产党员的联系。在与主管军事情报的副局
长的谈话中,他兜了几个圈子就开脱了罪责,又回到了培训班。毕业时,他获得了
战地警备队大尉称号,并以英国演习人员的身份率领一个12个人的排,开赴法国。
他的一个下属对他评价是:“他研究的是那种柔和的诱惑力,可作为一个军官他毫
无用处。”
布兰特从法国写信给伦敦,抱怨他那毫无意思的工作,并请求把他安排进秘密
情报机构或英国安全局。敦刻尔克大撤退和1940年英国演习力量撤回后,他的机会
来了。布兰特的朋友维克多·洛希尔(那时在英国安全局工作)把布兰特安排住在
本廷大街,并把他介绍给盖伊·里德尔—— B局局长(反间谍局)。虽然九个月前
英国安全局对他还存有顾虑,反对他人围,但里德尔这次还是把他留了下来。几个
月后,布兰特已经开始工作:监视中立国的使馆,尤其是那些敌对国情报机构可能
感兴趣的使馆、他的出色才能逐渐得以显露,比如,他很善于将外交信使与其行李
暂时分离,以便搜查公文包。罗伯特。塞西尔写道:“他像块石头那样冷冰冰的—
—但似乎对所发生的一切又都十分满意”’。布兰特很轻松地博得了英国情报局的
好感,后来的英国安全局和秘密情报局总局长迪克·怀特回忆道:
“他对所有上司发起了强有力的‘攻势’,并使所有人都喜欢上他。我喜爱艺
术,他就常常在餐厅吃饭时坐到我身边大谈艺术。没想到后来他把我们都出卖了。
他是个有教养、令人愉快的人,与他打交道我也感到很愉快。如果不亲自体验,你
是无法理解被一个并肩工作的同事出卖的感觉。”
至今,每当读到克格勃档案馆中有关布兰特的专案文件,以及记述他向英国安
全局渗透的历史时,人们还会感到津津有味。他到英国安全局的第一年,就在咖啡
馆向戈尔斯基提供了许多情报。可以说,布兰特是克格勃历史上最富有成效的间谍
之一。但布兰特也有使人担忧的地方,最使国外局局长帕维尔·菲京不安的是,布
兰特从来都分文不取。1941年初,菲京坚持要布兰特收下报酬,显然这是一个手段:
一旦布兰特有一天不想继续干下去,可以以此要挟他。春天的一天,戈尔斯基终于
说服他收下了200英镑,这之后每年分三、四次,每次付给他150 …200 英镑。在克
格勃布兰特的专案文件中,至今还保存着能证明他收到汇款的“致谢”条子,而且
这些条子就装在他来信的信封里。
当戈尔季耶夫斯基在翻阅布兰特专案文件时感到十分震惊,因为,在1941年夏
(或秋)到战争结束这段时间的材料里,几乎每隔50页就有一条注释:“总参对该
间谍表示真诚的谢意”。戈尔季耶夫斯基认为类似这样的注释在一个间谍的专案文
件中屡屡出现是十分罕见的。虽然戈尔季耶夫斯基不太喜欢布兰特,但总参和莫斯
科中心不断的“感谢”’使他逐渐承认了布兰特个人的巨大作用。布兰特的专案文
件证明,他为苏联情报活动做出了三大贡献。第一,戈尔季耶夫斯基认为,他提供
了有关英国安全局“最详细的情报”,其中包括间谍名单,甚至还搞到了二处权限
之外的专案文件。第二,布兰特提供了他本人对中立国大使馆观察的结果。第三,
他还不断报告德军的部署、编制情况以及预计的战役。布兰将可以接触“双重游戏”
的详细内容,并借此通过德国情报机构在英国二次招募的间谍给德国人提供假情报。
布兰特有关德军情报杨主要来源是他的学生利奥·朗。
1938年,朗毕业于特里尼蒂学院时,内务人民委员都在英图正处于困难时期—
—它在伦敦的间谍机构几乎关了门。对未来的朗,莫斯科并未有什么明确指示。因
此,1938-1939年间,朗在法兰克福教书,以便有机会与法西斯德国接上头。战争
初期他被划归轻骑兵,但由于他精通德语,成了情报机关的中尉。1940年12月,朗
被调到负责分析比较德军作战秩序的国防部军情14处工作。这里他可以自由接触绝
密情报,这些情报都是由来自“布列奇利国”(英国高、尖密码技术研究地)的专
家们在1940年 5月破译了由“谜语”密码机建立的密码系统后得到的。1942年,用
于陆军的“谜语”密码被破译后,朗又进一步拓宽了接触材料的范围。1941年初,
朗恢复了与布兰特的联系。他后来回忆:“布兰特于是就又开始了我们中断了的工
作,并要求我向他提供任何有利于苏联人的情报”。他们每周一次,通常都是午饭
时,在沙特曼街心公园啤酒馆或位于杰明大街的赖纳酒吧里会面。朗把“每周强挤
出来的收获”(这是朗自己形容的)交给布兰特。“布兰特从不恫吓或收买我,—
—因为我们都忠诚于共产主义事业。”
利奥·朗在克格勃的专案文件可以用来解释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从1945年 9月
密码破译员伊戈尔·古琴柯逃到加拿大握太华之后,曾令许多西方情报机构和侦察
小说家迷惑不解。古琴柯搞到的情报主要涉及情报总局的活动,其中,最具重要意
义的是那些有关苏联在加拿大的间谍小组以及原子间谍活动的情报。同时他在报告
了在情报总局工作的两个化名埃利的间谍。第一个是英大使馆副档案管理员卡伊·
威尔希尔小姐,1946年 3月因犯泄露国家秘密罪被判刑三年。古琴柯不知道第二个
间谍的真名,但知道他就在英国工作,而且他还提供了许多不充分、混乱的、有时
是令人费解的情报。皮特·赖特回忆道:
“他说他知道在‘英国安全机构第五军情处’中有间谍存在,这恰是从他朋友
——柳比莫夫那儿得知的。他的这个朋友1942年和他一起在莫斯科主要破译机构工
作过……据古琴柯说,这个埃利和苏联有点儿联系——要么他是俄国人,要么到过
苏联。要么会讲俄语。埃利是个要人,因为他能把安全局专案文件中涉及到在英国
的俄国人的情况全部隐去或删去……古琴柯说,如果埃利来了电报,密码破译处总
有一位妇女第一个阅读,如果有什么重要的话,就由她直接带给斯大林。”
几年后,在第二次传讯时,古琴柯改变了几处细节,比如“第五军情处”成了
军情五处。但那时嗜酒过度与每况愈下的记忆力已使古琴柯无法回忆起他在一审时
讲的第二个埃利的事了。
有关第二个埃利的真实姓名人们众说纷云一一从罗杰尔,霍利斯先生到金·菲
尔比都各执已见。而实际上就是利奥·朗。这个化名就赫然印在克格勃朗的档案文
件的封面。这是一本薄薄的。但却不平常的专案文件。按克格勃的规矩,布兰特应
在每次与朝见面后写一份书面材料,但通常不是因为十分疲倦就是因为忙得不可开
交,他并未始终坚持这一做法。即使如此,这本专案文件的内容也足以解释古琴柯
供词中主要的一些不明之处,并因此可以说,古琴柯的错误(也许是皮特·赖特的
错误)在于日趋减退的记忆力,和对内情的一知半解。从朗的专案文件就可以弄清
楚,虽然他是内务人民委员部/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的间谍,由布兰特领导,但独
立于上述机构的情报总局(军事情报系统)于1943年也与他建立了联系。朗当时不
知所措,于是就请布兰特询问莫斯科,他到底为谁工作。戈尔季耶夫斯基如实把问
题反映了上去,中心很快就做出了回答:“为我们。”情报总局为了将来能由布兰
特负责与朗为联系而同意了中心的答复意见。这之后,戈尔季耶夫斯基与朗就见了
一次面,还是为了专门告知他,情报总局不会再打扰他了。而朗通过布兰特将情报
转交给中心这一事实, 在古琴柯的说法中也显得紊乱不堪。 正是布兰特,而非朗
“能够从军情五处的专案文件中将有关俄国人在伦敦活动情况消去”。而“第五军
情处”可能就是“军情五处”的不同说法罢了。从另一方面说,这也可能是把朗的
工作单位(军事情报机构) 给弄错了,而“5”的意思指的是战争期间大名鼎鼎的
“剑桥五杰”,朗与他们有一定的联系。当戈尔季耶夫斯基第一次在朗的专案文件
中读到有关德军布署的细节时,他自问道:“难道英国真有这样富有想象力的间谍?”
然后他又看到摘录的截听内容,才明白朗的主要情报来源就是密码破译。
莫斯科并非只通过自己的间谍获取绝密情报,德国人侵苏联几天后,伦敦便开
始以隐蔽形式提供情报。英国秘密情报局局长,同时领导政府通讯密码学校的斯图
尔特·门西斯认为,由于俄国人的密码不可靠,所以还不能建议邱吉尔把破译“谜
语”而得到的情报告诉俄国人。因为那样的话,“就等于把布列奇利园破译‘谜语’
之事直接告诉了德国人”。1941年 6月的一则消息表明,德国人‘通过对苏联船员
与第17航空军的无线电通信内容的研究,正在逐渐掌握斯大林格勒周围部署的俄国
飞机的信号系统。就在6 月24日;邱吉尔不顾众人反对,命令门西斯在尽可能没有
危险的情况下将这一情报以明码形式通过驻莫斯科英国军事委员会告知俄国人。从
这之后,凡有关东方战线的重要截获情报,邱吉尔都要问:“告知他们没有?”对
这些情报的真实来源通常都以这样的言辞掩饰:“据柏林高层情报源报道”,“据
德国国防部工作人员报道”。所有能暴露情报真实来源的代号和其他细节都被略去
了。1942年 7月11日,布列奇利国破译了一些被截获的情报,其内容为:
1 .敌军对第二集团军的压力近日会增强。整体考虑到东线集团军的作战情况,
希望在前线遏制住敌人的强大力量。
2 .冯·魏赫斯集团军的任务是与匈牙利第二集团军一同遏制地位波士丹河与
沃罗涅日河之间的顿涅茨克防线,并与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