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狼烟-北非的角斗-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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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灯似地让一系列不称职的指挥官统率过,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隆美尔牵着鼻子走,反复受骗上当。现在,这支部队所需要的就是新指挥官能够在抵抗轴心国军队的战斗中,带领全军走向胜利。这一机会不久就将来临。
8 月 30 日夜间,隆美尔为彻底击跨第八集团军并突破到开罗和亚历山大城,进行了最后一次努力。德军的作战计划需要调动隆美尔的大部分军队——其中包括 4 个坦克师——向毗邻科塔腊洼地的甫部地区展形攻势,随后,调转锋芒,向北直插向海岸,切断第八集团军与其基地的联系。
这次行动成功如否完全取决于速度。英军已在战斗发起地区层层布雷设防,而隆美尔的部队为了在雷区中扫清道路则浪费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当最终冲出雷区后,隆美尔改弦易辙,把他的攻击目标对准了东北方向一处被称为阿兰·E·哈尔法亚山岭的地理制高点。蒙哥马利早已预料到这一变更,他让部队为那些美制“格兰特”型坦克挖好地面掩体,不动声色地隐藏了起来。这样,隆美尔的坦克、卡车队伍就出乎意料地遭到了英国装甲部队无情的打击,连续两天两夜,德军辽为英国皇家空军所猛烈轰炸。9 月 3 日,隆美尔退了回去。这次他损失了 49 辆坦克。
第八集团军现在才明白,他们已有了一位可与“沙漠之狐”相提并论的指挥官。不久,事情就变得更清楚了,蒙哥马利正打算采取主动,抓住战机,准备与轴心国军队进行一场决定性的撕杀。但是,他的战事准备迟缓,并因此遭到了伦敦上层人物的批评。温斯顿·丘吉尔首相对于这场大战迟迟不能发起,显得没有耐心。“我的下一件麻烦事就是阻止温斯顿,不要对亚历山大和蒙蒂大惊小怪,不要在还没有做好准备之前,就怂恿他们上阵。”帝国总参谋长阿伦·布鲁克将军这样写道。布鲁克是对的。丘吉尔正在催促蒙哥马利于 9 月份就发动进攻,强调有必要在秋季以前击败隆美尔。因为 11 月 8日,英美盟军将要发起代号为“火炬行动”的大规模登陆作战,突入法属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丘吉尔觉得,如果能在阿拉曼取得胜利,就能迫使在北非的法国维希政权对盟军行动采取更为合作的姿态,从而使登陆变得轻松一些,而且,丘吉尔还急不可待地指望第八集团军能减缓马耳他岛所面临的压力——由于在战争中,该岛发挥着英国海军和空军基地的作用,德军飞机对它进行了持续猛烈的轰炸——方法是夺取阿拉曼以西的轴心国机场。
但是,蒙哥马利拒绝在 10 月以前采取行动。这位将军申明,如果丘吉尔下令在 9 月份发起进攻,他就辞职回家。“这是在讹诈,”他后来也承认,但是它却发挥了作用,因为从此蒙哥马利再也没听到有关要在 9 月发动进攻的言论了。
蒙哥马利完全有理由认为,不应过早发起攻势。虽然北非沙漠大战已经持续了两年,他觉得,第八集团军还不大适合在这种气候条件下作战。部队
里新兵太多,他们严重缺乏训练。蒙哥马利决心要把这支队伍变成一支具有一流战斗力的部队。他把许多部队调出前线,派往后方,依用沙漠作战的根本原则,对他们加以整训,并让他们在与阿拉曼一带地形相似的地区进行野战演习。在沿海一带,他还设立了 6 座新的反坦克训练场,新兵们操纵着炮弹只有 6 磅重的反坦克炮朝安放在一条活动传输线上的模似坦克靶开火射击。附近,一所排雷学校也建立了起来,56 支工兵部队在此接受排雷技术训练。
蒙哥马利倾心研究各仲战术,他计划向北进攻,对谁阿拉曼防线设防最密的区段。为确保达到完全出其不意的效果,一个在英国军事史上最为精心策化的欺骗和埋伏计划被采纳了。在蒙哥马利作战处查尔斯·理查逊中校的主持下,英军设计出了一套巧妙的朦骗术,意在愚弄德军,让他们相信,英军打算攻击阿拉曼防线的南部地段。
为了迷惑轴心国的空中侦察,英军用木材和帆布拼凑出了三个半团的野战重炮模型,并且都有操作的炮手模型安置其中。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们甚至还造出一些模型士兵蹲伏在模型厕所之上的场景。一条由众多汽油空罐摆设而成的假输水管道向南延伸 20 英里,进入沙漠某处。在这里,英军又用了 700 余堆模型的军需品加以点缀。这些紧锣密鼓地正在加以实施的工程有要向轴心国暗示:直至输水管道完工之后,进攻才有可能开始。最终,英国人还是学会了隆美尔的欺骗术,并且还有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味道。
在北方,整个英军营地被普遍的宁静所笼照。但是,在黑夜的掩盖之下,他们却悄悄地把 2000 吨汽油埋在了临近位于沿海铁道线上的阿拉曼车站处的 100 道狭壕中;军需食品也被用卡车运进并饰以为伪装的织网;大战前夕,英军把大量坦克从补给基地运到了作战地区,并用可以随时拆卸的帆布把它们伪装成卡车模样。
黎明之前,理查逊的手下为了不让德军发现英军玩弄了偷梁换柱的骗术,用 400 辆模型车又把仍在补给地区的真坦克调换到了前线。
蒙哥马利选择了 10 月 23 日深夜作为进攻开始的时间。到那时,他的部队将停止训练,天空或许还会挂上一轮满月,这将有助于工兵们在隆美尔布设的雷区中清理出一条通路来。在英军前线和轴心国后方司令部之间的雷区,纵深 5 英里,正面长达 40 英里——轴心国方面按照马蹄形方式埋设了50 万颗地雷,隆美尔称之为“魔鬼庭园”。天亮前的 8 个小时内,按计划,英军工兵将扫清雷场,随后,步兵、装甲兵将冲过这一地区。
发起总攻的时间渐渐临近了。与它的对手——德国装甲部队相比,第八集团军几乎在任何方面都指望拥有 2 对 1 的优势,其部队人数为 19.5 万人,而轴心国军队只有 10.4 万人;第八集团本拥有中型坦克 1029 辆,相比之下,轴心国只有 496 辆;英军的反坦克炮和重炮数量也差不多是敌人的两倍。此外,第八集团军补给充分,而轴心国军队却面临着严峻的供应短缺危机。隆美尔所需的军需物资必须从轴心国所占领的港口千里迢迢地运过来——从托卜鲁克有 300 英里,从班加西有 600 英里,从的黎波里有 1200 英里——在整个运输过程中,轴心国车队又极易遭到英军的空中打击。在短短的 3 个月时间里,英国潜艇和轰炸机已击沉、击毁 20 艘德、意运输船。隆美尔每月至少需要 3 万吨给养,但他却只能得到 6000 吨。
使得困扰轴心国的问题雪上加霜的是,“沙漠之狐”病倒了。整个夏季,隆美尔凭借着惊人的耐力才勉强支撑下去,然而,到 9 月 23 日,他再也熬不
过来了。隆美尔力多种疾病所缠身,除了血循环障碍和白喉之外,他还得忍受慢性肠胃溃疡的折磨。隆美尔被迫离开前线,到 1500 英里之外的奥地利城市色默林去接受治疗。暂时替代指挥的是一名大腹便便、参加过俄国战役的老兵——乔治·施图曼将军,而他本人也患有有严重的高血压。
尽管如此,英军阵营中并无一人把即将来临的大战看成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蒙哥马利作战计划的细节使所有人都清楚,战斗将会是何等艰难。在惊天动地的炮火掩护之下,奥利弗·李瑟中将第 30 军的 4 个步兵师将穿越雷场,清除敌军机枪和步兵阵地,随后,工兵将为赫伯特·拉姆斯登中将的第 10 军的坦克集群扫清道路,这支坦克部队将长躯直人,捣毁轴心国的防御纵深。布赖恩·赫拉克中将的第 14 军将在南部发动一次辅攻,牢牢牵制住那个地段上的德军装甲集群,使他们弄不清楚第八集团军真正的主攻目标。在此期间,英美战斗机将对敌军阵地进行狂轰滥炸,并对西部沙漠地区的轴心国前线机场发动袭击,阻止敌空军对第八集团军的骚扰。
10 月 23 日深夜,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作为一个老谋深算的战役组织者,蒙哥马利真可谓把事情做到毫厘不差的地步。在战线后方,2000 名手戴白手套、头扣红帽子的宪兵正屹立路边,引导成群结队的坦克沿 6 条不同的道路驰向它们的目的地,他们指挥着洒水车,不断向干燥的沙地喷射水幕,以防止出现尘土飞扬的现象;医务人员正仔细地检查存放在冷藏车里的瓶装血液和血浆,那些冷藏车通过其外部的一个巨形吸血蝠的标志就可以得到辩认。工兵们组装着那些笨重的扫雷机械和器具;50O 具长柄探测器——它们看起来就像一些偏平的盘状吸尘器;88000 套用来为挺进中的装甲部队指示雷场缺口的信号灯以及 120 英里长的用来界定己被排除过地雷的道路的标志带也被运到前线。
这是一个宁静而又令人心惊胆战的夜晚,偶尔只有夜行飞鸟的恐怖啼叫才能暂时撕破那死寂的面纱,一轮硕大、金黄的圆月低低地悬挂在戈壁沙滩之上。它是如此光彩照人,使得那些大后方的非战斗人员怎么也睡不着,他们不得不拉上毯子,遮住头部,以挡住那刺眼的光芒。那些即将拥抱死亡的人行为更是诡异。杰克·阿契西中校和第十轻骑兵队的军自们在吃晚餐时,都换上了礼服,他们高举着盛满陈年佳酿的酒杯,共同为英王乔治的身体安康而干杯;潇洒英俊的 E·O·克勒特中校,为了向部下“一展风采”,专门让勤务兵为他整理好他最漂亮的一条宫庭礼裤,他宣布,如果他注定要战死,也是穿着最高贵的衣装而死的。几乎每人都写了一封家书或在日记里做了一些记录。澳大利亚第九师指挥官勒斯利·莫西德少将在他给爱妻的信中写道:“一场殊死搏斗即将来临,而且毫无疑问,它必将旷日持久,我们对此都不抱任何幻想。但是,我们将会赢得这场战斗,从而结束——我相信——这场无休止的拉锯战。”
蒙哥马利早早地爬上了拖车中的行军床。在车壁上,挂着一幅隆美尔的肖像,旁边是他从莎士比亚的剧本《亨利五世》中摘抄下的一句警言:“战神啊!让我的士兵坚强起来吧。”
就在德军雷区 5 英里开外,施图曼还不知道战斗即将打响。蒙哥马利的骗木奏效了。德国人认为,只有目前英军正在忙忙碌碌加以铺设的输水管道完工后,他们才直可能发起进攻;既使这样,那也要等到 11 月初,而且攻击目标肯定是在南部地区。这种想法多少也让施图曼感到一些轻松。沿着 40英里长的阿拉曼防线的德军的 500 辆坦克燃油不足,而没有足够的燃油,施
图曼就不可能运用自如地来回调度坦克集群,以击溃英军的攻势。
夜间 9 时 30 分,从遥远的天际,隐约传来了一阵微弱的震颤声:英国轰炸机群正自东飞来,准备轰炸德军阵地和前线机场。随后的天空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在地面上,英军前线阵地的炮兵指挥官部在紧张地对着表。
9 时 40 分,全线总攻击令下达了:“全军开炮!”霎时间,900 门大炮在阵阵震耳欲聋、山崩地裂般的轰鸣声中狂吼起来,整个战线立时爆出冲天火光。连珠炮似的轰击把地狱烈火雷霆万钧般地倾泄到了轴心国阵地上。猛烈的爆炸声甚至在 60 英里开外的亚历山大城都能听到。不久,英国炮手们失去了听觉,他们所戴的厚厚的手套也被烧得火红的炮管烫穿了。一名澳藉军官报告说:他感到大地就在脚下颤抖,“就像一面铜鼓的蒙皮似的。”一名新西兰籍司机彼得·勒维林虚构了一个怪异的场面——“在粗糙的沙漠戈壁滩上,巨人们划着如同松树般粗壮的火柴,随后,一阵狂风又把火焰给吹灭了。”
在轴心国战线上,到处是一片晕头转向的情景。本来,德军第一百四十六师的军官们正在一个被用作战术指挥中心的巨大地下掩体中与他们的指挥官——卡尔·朗格尔肖森将军——开怀畅饮。随着第一声爆炸的响起,“啪”的一声,不知谁的酒杯滚落到地板上。一名参谋军官眼疾手快,抓住了一瓶眼看就要坠地的葡萄酒。透过地下掩体的缝隙向外望去,朗格尔肖森发现天空已被明亮的火焰照得如同白昼,他神情恍然地喃喃说道:“进攻开始呼啸而至的炮弹在轴心国军队的坚固据点之间一片片炸开,无数的地雷彼从地下炸出,抛向了天空。沙石和被炸得参差不齐的带刺铁丝网就像喷泉似地四处飞窜,每一刻都有 900 声凶狠无比的炸响,碉堡像被推倒的纸房子一样瘫塌了,地下掩体猛烈地凹陷了下去,炮弹爆炸的威力把那些一丝不挂的德意士兵的尸体撕得七零八落。
再也没有谁比施图曼更手足无措的了。在炮击刚开始的短短几秒钟时间内,他的通讯设施即被炮弹炸成碎片,施图曼与各团各师的联络都已中断,于是,他决定亲赴火线。施图曼只带了一名参谋军官——布奇汀上校和一名司机,第二天一早就启程前往战场了。
施图曼的汽车穿梭于弹幕之中,不停地上窜下跳,突然,他们遭到了一群澳大利亚机关炮手的急促射击。布奇汀受了致命的重伤,一下瘫倒在车上。汽车司机狂乱地把车往后倒开,他只注意逃避射来的枪弹,而没有发现施图曼正在他的座位摸索着什么,他脸色苍白,布满了可怕的斑点,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场致命的冠心病发作了,施图曼试图从车里爬出,但是,他没有成功,一下瘫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站起来。
这样,战役才打响几个小时,轴心国军队就暂时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地。
随着猛烈的炮火不断延伸,蒙哥马利的步兵部队发起了冲锋。“海涛”苏格兰高地联队的格兰特·莫雷上尉当时正在执行巡逻任务,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当时所看到的一切一“一排又一排头戴钢盔的身躯,步枪高举在胸口,刺刀在月色之下反射出夺人的寒光……给我们作出大拇指向上的手势。我们注视着他们朝着硝烟迷漫的敌军阵地冲了过去。”冲锋部队严格遵守统一号令,没有命令,不能轻举妄动。每两名士兵之间的距离为 3 码,每分钟只行进 50 码。在战线北部的苏格兰高地联队,每名步兵不仅携带着小背包、2 枚手榴弹、50 发子弹、一天的口粮和一只灌满了水的水壶,而且还配备了一把用于挖掘战壕的铁锹或铲子以及 4 张可用来装入沙土以备防护之需的空袋
子。每个背包后面还印有一个白色的圣安德鲁十字标记,用以向后续者指示方向。
英军每个作战营的前面都走着几名领路官,他们手握指南针,计算着行走的步伐,一直到环绕着铁丝网的第一个雷场映入眼帘。当“黑色了望”高地联队团一个营走近轴心国修筑的铁丝网时,传来了召呼一名理发师的声音,这名理发师现在正负责剪除铁丝网,“杀开一条血路,乔克,”这个声音喊道,“眼下你绝对不是在剃头。”
从一开始,工兵们就好像在做恶梦。尽管猛烈的炮击已经引爆了数以干计的地雷,但是,要清理出所有地雷简直比登天还难,英国工兵也并不打算这样做。他们只需要清理出几条宽 24 英尺、可让两辆坦克并排而行的通道就可以了。通过搜索、排除引爆装置,工兵们“报销”了不少反坦克雷。不足一个罐头盒大小的 S 型地雷十分可怕,一旦被踏上,该雷就会散发出致命的霰弹。S 型地雷上有一小孔,在埋没之前,小孔里装的是保险针。工兵们通过把铁钉插入小孔的简便方式,就能使这种地雷“解除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