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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中国百年商业巨子txt-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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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官学存在着严格的等级、族类差别。各国的贵族们多认为夷狄族是异族,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甚至说‘戎狄豺狼’,当然不会把夷狄之人作为接受对象。另外,贵族们还认为‘礼不下庶人’,一般民众也没有受教育的权利。孔子的‘有教无类’的原则冲破了贵族官学的界限,一方面把教育及于夷狄之族,另一方面也打破了‘礼不下庶人’的等级制度。楚国是当时的蛮夷之邦,孔子弟子中就有楚人公孙龙和秦商。孔子曾想乘坐木筏浮于海上,居于九夷之地。孔子的弟子澹台灭明曾经到楚国招收学徒三百人,受到孔子的称赞。    
  “孔子的学生里有不少出身贫贱的人。他最得意的弟子颜渊,住在贫民区,过着箪食瓢饮的困苦生活。另一个弟子公西华被派到齐国为使者,家中贫困,还需要孔子周济他粮食。樊迟曾向孔子请教种庄稼和蔬菜的知识,可见他是劳动者家庭出身。曾参是孔子的著名弟子,年轻时曾亲自种瓜,并帮助母亲织布。另外,身穿芦衣为父推车的闵子骞、贱人之子仲弓、鄙家子弟子张、衣若悬鹑的子夏、曾为大盗的颜琢聚等人,也都不是贵族出身者。”    
  周先生饮了几口水,接着说:    
  “你们多数都是贫民出身,希望你们能像孔子及他的弟子们那样,刻苦学习,长大一定有出头露日的那一天的。人只要有决心,肯吃苦,有坚韧不拔的毅力,什么难事都能做成。功到自然成,铁棒磨成针嘛!希望在你们中间也能出现像孔子那样的流芳百世者。让子孙后代以你为楷模,世世代代都认识你的名字!”    
  孩子们听了,议论纷纷。在孩子们的心目中,首次有了学习的榜样。周作民眼睛发直,默默中,在他幼小的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让自己的名字流芳百世!    
  后来,由于周作民勤奋学习,天资聪慧,父亲又送他去学馆聆教。不久,他便成了远近闻名的学子。    
  后来听说大城市开始实行新学,他便向父亲提出新的要求:    
  “爸爸,儿欲南去羊城就读。听说那里有许多非常有名望的老师,学识渊博。”    
  父亲长叹一声说:    
  “父亲何尝不望儿成龙呢?只是眼下家中一贫如洗,哪里有钱送你去外地求学。父亲虽有此想法,只是川资无着落呀!”    
  他突然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不是痛楚,而是使他痛苦的揪心的难受,使他一时间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多年来,他努力攻读,刻苦钻研。因为他看到这是摆脱困境的唯一出路,这是自己奔向光明的唯一一条路。盼望有朝一日喜悦的光辉将那凄凉的生活照亮,哪怕是一瞬间;渴望有朝一日能尝到幸福……可是突然……要终生委身于一个永远贫困、永无出头露日的小乡村,过着没有欢乐的枯燥乏味的生活;要摒弃一切向往,摒弃那久怀于心底的、在悲怆的艰难日子里唯一给人勇气的诱人的期望……啊,可怕,多么可怕!他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过错?不过他觉得,当时不如一头扎进坟墓里去!    
  后来,乡中有一个叫王仲书的人,与父亲交情甚厚,听说此事,觉得周作民是一个可造之材,以后定是国家的栋梁,遂慷慨解囊相助。那是周作民永远也忘不了的日子,当时他不知道是忧,是喜,是高兴,是惭愧。他好像背负着一个千斤重的大包袱,不知如何去偿还,如何诉说心里的一切。他只有默默地背负着多年教诲和养育他成长的父母对他寄以的无限希望,背负着乡亲父老们对他的期望,登上了去羊城的火车。    
           两次向财政总长周学熙递交辞呈    
  使周作民得以发展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恩师罗振玉。周作民十五岁入无锡东文学堂时有幸遇到罗振玉教诲。三年后,东文学堂因故停办,罗振玉老先生应广东公学之聘赴粤任教。他刚到羊城,未顾安家,便修书召周作民前去就学。罗振玉对周作民除悉心教导而外,还为他支付学费,安排他誊写讲义等事,得些报酬,作食宿书籍等费用。直到周作民二十三岁那年考取广东官费赴日留学,还得力于罗老先生奔走呼号,四出求情,周作民才得以成行。因周作民本籍江苏,对广东来说便是外省人,一经审核,便理所当然地被取消赴日资格。罗老先生夜以继日地一路找去,一直找到当时的广东桌台兼留日主考官,说:    
  “周作民是我的学生。此人品学兼优,人才难得,将来必是国之栋梁。我以人格担保,周作民定能学成归国,为民族振兴效力!”    
  考官看罗老先生德高望重,从无虚言,便应允下来。罗老先生竭尽全力地教导栽培资助扶持周作民长达八年之久,这是人生旅途中最关键的八年啊!他对周作民恩重如山,周作民没齿难以忘怀!日后,周作民日日鞭策自己,不负恩师厚爱厚望,时刻想着为民族振兴为国家昌盛竭尽绵薄!    
  民国初年,周作民完成学业回到祖国。当时临时政府刚刚成立,他被任命为南京临时政府财政部首任库藏司科长。    
  不久,南京临时政府北迁北京。南京临时政府财政部也来到北京。    
  一天,新任财政总长周学熙宣布正式铨叙人员名单。周作民的名字排到最末一伙,任命为“主事”。周作民以为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散会时特意到人事部查对,一点儿没错,在周作民名下的职务栏里清楚地写着“主事”二字。    
  周作民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睛发胀,脑门上的青筋凸了出来,好像一条毛虫。他的脑子失去了理智,这不是歧视从南京临时政府北来的人吗?岂有此理!共和国政体刚刚成立,周学熙就来这一手。这绝不是我周作民一人的私事,它的实质是压制革命工作者……    
  思前想后,他想与周学熙说说明白!可是又一想,中国有句名言:官大一品压死人。何况这何止一品?怎么能说清楚呢?最后,他果断地决定辞职,以示对任命不公的抗议。    
  次日,周学熙收到周作民的辞职呈文。他捧着呈文,好似捧着一只刺猖,扔不得,丢不得,捧在手里还刺手。    
  呈文洋洋数千言,通篇说理抗争,无一阿谀之词。面对辞职呈文,周学熙非常为难!他望着笔架,不知拿起笔又放下了多少次,笔尖在砚台上反复濡着,放下,再拿起来,再濡笔尖,再放下……在呈文上签署什么文字合适?他闭上眼睛,痛下决心要突破思维与存在的界限,超越纯粹理念与物体的范畴。通过他的眼睑、阳光是通红的。他思考再三拿不定主意。批个“不准”吧,等于承认他那数千言的数落。这可是义正词严、毫不留情面的呵斥啊。周作民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青年哩。一个泱泱大国的财政总长怎么可以……他再也想不下去了。他极力想找个台阶下,可怎么也找不到,只得丢尽脸面,还要给周作民升官。给周作民升官儿就等于公开向他认错,事后他便更加狂妄了啊。批个“准”字吧,就等于承认了铨叙不公。一个周作民不足畏,棘手的是他代表着一帮人。这就容易让政敌抓到把柄……唉,政敌政敌,要没有政敌多好!想到政敌,周学熙不寒而栗。他的反对派数量不少,而且强劲有力。像铨叙不公之类的错儿让反对派们逮住,财长的交椅恐怕不出旬日就要易主。可怕!    
  周学熙不曾想到,宦海沉浮久历沙场的他竟被羽毛未丰的小青年来了个下马威。    
  后来,周学熙无奈,只好求助他的两位心腹。平日里他们称兄道弟,无话不说。周学熙夺得财长之位也全仰仗着这两位运营筹划。他的一个心腹开门见山地说:    
  “不跟这等小人物一般见识。他不是要官当吗,给他当就是了。在南京是科长,到北京还让他当科长,甚至给他个司长也无所谓。不在乎个把位置,但必须在乎影响。要着眼于政治,那玩艺儿价值难以估量。”    
  周学熙何尝不这样想?给周作民升官于他有失脸面,但批准周作民辞职可能危及他的前程。两者相比孰轻孰重他比谁都明白。两弊当前取其轻之道理他幼年就懂。可此时此刻他已有江郎才尽之感,只好仰仗这两个智囊了。把智囊的聪明才智发挥到最大限度之术,他早就谙熟。    
  周学熙加重语气强调说:    
  “让周作民当科长当司长得师出有名,不能说我们首次铨叙就错了,要让众人认为我们铨叙是正确的、公道的!”    
  两个心腹异口同声说:    
  “这好办,就说是人事部业务量大,一时疏忽……”    
  “财长放心,这事交给我们办吧。人事部门由我出面疏通。花三百块钱足矣,由司长特别费里开支。让人事部门写个呈文,说初次铨叙工作量大,把周作民弄错了。财长您呢,并不认识周作民,也扯不上失察。”    
  第三天,周作民被委任为科长。接受任命的同时还接受有关部门的致歉,说他们一时马虎,使他受了委屈,遭了冷遇,等等。    
  这场风浪就这样过去了。    
  事过不久,财政总长由熊希龄担任。周作民大显身手,深得总长赏识,于是任命他为财政部库藏司长。年纪轻轻能得此职位,可以说是盲运亨通了。    
  不久,周作民在财政部库藏司长任上正感得意,开始有了有朝一日荣升财政总长的美梦时,不料,风云突变,财政总长易人,赏识他的熊希龄下台,信他不过的周学熙再次上台。    
  刚听到消息,周作民有些忧伤。静心仔细一想,觉得不必过虑。周学熙重任财长虽然不如熊希龄对他有利,但不至于丢掉饭碗。他出任库藏司长成绩斐然,其建树有目共睹,财部同仁一致公认。他屈指算算,财政部的所有司长,不管人品学识还是才华能力,没人能与他相比。何况他在他们当中年纪最轻。他出任库藏司长不过两年,任期未满。周学熙是有脑子的人,不可能上台伊始就把他撤换,撤换他对周学熙不见得有好处。周作民想到这些,心里平静了。    
  周作民作事一向雷厉风行,他立即写信给他的同乡、直隶省东光县知事王其康。王其康是周学熙和他的共同朋友。对王其康,周学熙几乎无话不说。所以,周作民先托王其康去周学熙处探探口风。周作民估计,周学熙即便心存芥蒂,在表面也会卖个人情,像周学熙这种人绝不会放着河水不洗船的。要是那样,便可过一阵再说,待到找着更好发展自己的去处,而周学熙又依然不离其位,再辞职不迟。    
  周作民把希望寄托在王其康身上,耐心等待着王其康的回音。不料,一连五六天没有消息,而且连他的影子都见不着了。这些天,周学熙挨个约见次长和司长,唯独不找他周作民。    
  有一天,周作民在走廊里隐约听到秘书们议论,说新任总长等着周作民去找他。    
  周作民闻听不由一惊,他仔细揣摩,觉得这议论好像是有人授意精心安排的,示意我主动找他,故意拿我一把,让我低三下四求情。    
  周作民预感情况不妙,连夜找王其康,仍然不见他的影子。此时,王其康避而不见,周作民完全明白其中的因由了。    
  周作民心想:周学熙的如意算盘打得够精,放风让我去找他,求他。他一定会编出一套危言耸听的鬼话在等着,待我求到一定火候,他才假惺惺地开恩,要我今后对他服服贴贴,唯命是从。尊敬的周大总长,你错了!你错翻了眼皮,认错了人!想到这里,他立刻展纸奋笔疾书。    
  几个时辰后,周学熙案头上多了一只牛皮纸信封。财政总长瞄了瞄信封上的字样儿,心中窃喜。此时,周学熙安详地、舒服地微仰着身子坐在沙发上,乳白色吊灯的明亮而又柔和的光辉,照射着铺着暗红色地毡的套间房的外间客厅,照射着他那眯眼含笑的大脸盘。他的左手思索地慢慢摩挲着白瓷茶杯,右手很舒服地放在锃亮照人的栗色的沙发本扶手上。香烟在他食指和中指间,升起着袅袅青烟。他冷笑道:    
  “终于沉不住气了。写信不好使,非他登门恳求不行。不煞煞他的傲气总让他这般狂妄哪行!也得让他知道马王爷几只眼,让他晓得我这个总长对僚属的驾驭才能。”    
  他把信封举到眼前凝视片刻,才拿起剪刀漫不经心地铰开。然后连同剪刀一块放下,并不把信笺抽出展阅,好像他已经知道信里的内容。他又点燃一支洋烟,闭着双眼儿慢慢儿地抽着,品尝着,什么事儿也不想。香烟抽了一半时,他忽然觉得不放心,又重新拿起信封。刚把信笺展开,便惊呆了。    
  此时,周学熙的心里如同打翻五味瓶一般。他把周作民辞呈丢在一边,决定置之不理。心想:让他琢磨去吧。    
  那天,周作民送走辞呈便离开了财政部。他仔细酝酿后,便走进了交通银行会客厅。总经理热情地接待了他。周作民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访意图,接着把向周学熙送去辞呈的缘由讲述了一遍。    
  这个行的总经理叫梁士诒。过去见过面,但没有什么交情。只见梁总经理慢悠悠地说:    
  “本行正缺稽核主任,你如愿意屈就,明天就到职吧。”    
  周作民感激地向他的新上司深深鞠了一躬,说:    
  “谢谢您了,梁总经理!”    
  一刻钟以前,他心里还在打鼓,甚至谋划着三个月找不到事做怎么办,失业半年怎么办……    
  此时,梁士治微笑着说:    
  “不必多礼。你我过往虽然不多,但你的品格、才华、学识、能力我早有耳闻,银行界的同仁们对你评价极高。咱国家的银行业刚刚兴起,亟需有新思想、新观念的人才,我们早就打算聘请你来我行稽核,只是一怕屈了你的才,二怕财政部不放,还会说我们挖它的墙脚而影响本行与财政部的产系,所以未敢启齿。尽心竭力地干吧,在交通银行,会有你施展才华的机会。”    
  周作民满怀感激地起身告辞。他来到这间会客厅前后不到半个小时。事情居然这般顺利!周作民摹然有了找到用武之地的感觉。    
  那天夜里,他失眠了,因为想事而失眠。最先想的是要有所建树,为交通银行作出贡献,报答梁士请在关键时刻拉他一把的情谊。后来他又想到:    
  “应该认真回顾从日本留学回国后,特别是到财政部任职以来的经历,从中找出有用的经验教训。”    
  周作民一想到这,周学熙的形象立刻呈现在眼前。    
  “千重要万重要,人际关系最重要,只有把处好人际关系当作第一关键,才符合中国的国情,才有可能成就事业,有所作为。”    
  他一想到周学熙,便顺理成章地得出这个结论。他自信自己有能力,实践也证明自己有能力,同仁更是公认自己有能力,别说财政部的司长自己可以胜任愉快,就是当财政部次长、总长也绰绰有余。可就是因为与周学熙的关系不洽便屡遭打击,任你有天大本领也无从施展,除落个一腔悲愤,别无所得。    
  从此,周作民便把融洽人际关系视为建功立业的命脉,坚信良好的人际关系能够左右逢源,能够呼风唤雨。于是他开始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和金钱财富创造和改善人文环境。    
               与魔鬼打交道    
  周作民到交通银行没多久,梁士诒又委他兼任国库课主任。一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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