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比亚钓水鬼的男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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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梦,跟据「睡不好的十种原因」 一书指出,这是毛毛狗的潜意识受到我高度震荡的脑波影响所致。
从前也说过,小说「异梦」就是得益自我一个极度恐慌的烂梦。 在台湾我难入眠,但在甘比亚我倒是睡得挺香,除了第一天晚上我都是一觉到天亮,大概是我认为台湾的鬼追不到甘比亚的关系吧。 天还没破晓,远方才刚露出一丝蓝色微光时,Jim 就来找我。
他在门外大声嚷嚷把我唤醒时,我吓了一大跳,因为我看见 Jim 小妹就睡在我旁边。 乖乖不得了,这是为什么?我有变态到这种地步吗?
我快速回想,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人格分裂?
我远远看着养在水桶理的水蛭,愤怒不已:「一定是你搞的鬼!是你!」
我伸出手指放在 Jim 小妹的鼻子上,好险还有呼吸,若是不小心跟萝莉如何如何都还有死命道歉的余地,若是不小心死了个萝莉难道我要游泳逃回台湾? 我戒慎恐惧叫醒身边睡到缩成一团的 Jim 小妹,她揉揉眼睛不住地跟我道歉,指着地上的香吉士,再指着自己的脚。
我大概明白了,原来是香吉士不乖,半夜里乱啄 Jim 小妹,所以她逃难到床上来投靠我。 我拍拍脸,走出茅草屋跟兴致勃勃的 Jim 打招呼,Jim 指着租来的车上问我今天想去哪里,我说我没特别的想法,干脆要他给点建议。
此时 Jim 小妹牵着香吉士走出屋子,Jim 笑了出来,问我那只鸡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觉得有些丢脸,因为天就要破晓了,但这只母鸡却没有啼,从牠呆若木鸡的表情看来好像也没有啼的打算,未免也太有个性。 「今天不管去哪里,我都要牵着香吉士。」我说。
「什么?你替这只鸡取了名字?」Jim 愣住。
「Sunkist,香吉士。」我重复,试着不去看 Jim 发噱的表情。 后来 Jim 开车,我坐在前座,Jim 小妹则在后头抱着香吉士,模样十分开心。
小妹兴奋异常是可想而知的,甘比亚不是母系社会,尚年幼的小妹更是地位不高,能跟我们这样出去乱晃让她露出无法掩饰的开怀笑容。 三人花了一个多小时攀山跃岭来到另一个小部落,在车上据 Jim 说这里他认识的几个朋友有时候会搞些表演,蛮受观光客的欢迎,建议我可以看看。 「该不会是忍耐力的表演吧?我昨天在大市集上看过了。」我笑着。
「喔喔不不,是别的表演,战斗!战斗!」Jim 自信满满说着。 他眼中对接下来的表演颇为自负,就好像我昨夜很期待小妹会爱上维力醡酱面的心情。 「战斗?生或死的那种战斗?」我也沾染到 Jim 的兴奋。
「喔喔不不,是表演!」Jim 突然有些泄气。我真是个坏蛋。 到了该村,那是一个居民颇多、观光客也不少的大村,律动感强烈的牛皮鼓声一直没有停过,朝气,活力,还有丰盛的食物。
还没吃早餐的我们肚子都饿了。 「吃什么?」我问。
「@#%^%^&*^^%(#(&@#)!)Jim 说了一个名词。
「听起来不赖。」我随口说道,鬼才晓得。 十几分钟后,我才知道那句不明意义的字符串是什么东东,可以翻译成「从树上刮下来的虫子,混着鸡蛋一阵爆烤后的高蛋白质营养早餐」。
一个赤膊着上身的壮汉在路中央为大家升起熊熊大火,双手拿着大铁锅不停翻滚里头的虫子跟蛋,浑不怕热,还用力吆喝,看得许多日本观光客给了掌声。 坦白说我并不是很喜欢吃虫,不过爆烤过之后的虫子的确很香,鸡蛋的搭配也是相得益彰,只不过扮相差了点。 我拿起数字相机拍了几张,打算投稿到美国麦当劳总部推荐,看看能不能取代难吃的蛋堡早餐,或成为加乐氏香甜玉米脆片的新配方。那时我就发了。 然后这一篇还是没提到这本书为什么会叫「在甘比亚钓水鬼的男人」,标题起错了。 不好意思。
第十二章 跟死日本胖子比武 吃过了虫,Jim带我到村子中央观看即将开始的比武表演。 那有座用圆滚木搭架的弯桥,桥下没有水,显然是乱搭一通,观光性质。
桥的两旁则是稀稀落落的观众,有几个戴着草帽的日本人正盘腿吃着甜筒,令我惊讶不已,因为我敢打赌我没看见任何一个卖甜筒的贩子在这村子里,而那些日本人也没背着保温箱。 日本人果然是很了不起的,什么都能弄到手,早安少女组的人气王牌松浦亚弥不脱,照样找了个酷似她的高树玛丽亚拍 A 片。 「快开始了!要押注吗?」Jim问我,语气颇振奋。
「好啊,怎么赌?」
我拿出一张十盾的钞票,小妹抱着香吉士在一旁笑嘻嘻。
「看你要押左边出场的武士赢,还是押右边的。」Jim露出两排略黄的板牙,笑着。 武士要等观众事前都押完了,才会从两端走出来,在此之前观众不会知道哪一边的武士身材较高大威猛,根本无从判断。 「那些日本人押哪边,我就押另一边。」我说,对着那几个日本观光客微笑。 一阵急促的鼓声后,桥的右边走出一位全身涂满红色油彩的战士,手持一把木斧,腰上配戴着一柄歪歪曲曲的短木刀,大吼,单脚用力踏步,观众报以热烈掌声。 「我表哥!我表哥!」Jim拉着我,兴奋不已,指着出现在桥的左边的削瘦男子。 小妹也很激动,香吉士似乎感受到了,张开翅膀象征性干啼了几声,几个日本人朝这边看了过来。 木桥左边的战士身上涂满绿色的油彩,手持一只看似脆弱的圆盾,另一只手则挥舞着木制的长枪,双脚微微跳动就像蓄势待发的拳击手,应该是快速灵动的那型。 「你表哥会赢吗?我赌的是他吗?」我问。
「你赌的是他,不过会不会赢我也不知道。」Jim说。
「红色的战士代表守护这个村子的沃土精灵,绿色的战士代表这个村子的祖灵,这场比武的胜负将由两位精灵决定。」穿着西装表示慎重的主持人宣布,Jim为我翻译。 然后两名战士跳舞般斗在一块,红色的壮汉怒气腾腾,手中的木斧不断重重砸在绿色战士的盾牌上,发出很有魄力的撞击声,但谁都看得出来红色壮汉的攻击全都针对着盾牌,而非绿色战士。 绿色战士不断在地上滚着,用盾牌挡住红色壮汉的怒击,长枪像蝎子尾巴般回动、试图螫击壮汉,但红色壮汉的木斧吓吓有风,将绿色战士的长枪豪爽地架开,不让得逞。 两名战士就这么跳舞,你来我往,谁都没有占到谁的便宜。
这种比法当然不是真打,但很热闹,也出奇的带动观众情绪。 「好!好啊!」我凑兴大叫,即使是假的,但配合得颇有娱乐效果。 那些日本观光客吃完了甜筒,于是镁光灯此起彼落,很爱照相的美名果然不是盖的。 大约过了五分钟,绿色战士手中的盾牌被击飞、脱手落在桥下,红色怒汉大吼一声,双手抡起木斧停在半空,停得颇久,应该正表演着「时间在胜负决定一瞬间停顿」的效果,非常有戏剧性。 怒汉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绿色战士,眼看就要劈落。 就在危急时刻,绿色战士一个鲤鱼打滚,避开了怒汉的青天一击,然后绕到怒汉背后,轻轻将手中的木枪往前一递,没入怒汉的胳肢窝里、被紧紧夹着。 怒汉悲愤嚎叫,然后倒在桥上死了。 「我赢了吧!」我笑笑,拍手。
「是祖灵赢了!」Jim大笑,不久后将彩金拿了给我,我让Jim吃了红,他直搂着我鬼叫。 看了还算精彩的红绿战士互斗后,主持人询问有没有人要上来跟战士们比划比划,只要五十盾即可。这价钱在当地很高,显然是专诓死观光客用的。 爱照相的日本人当仁不让,一个胖胖的男子将相机交给同伴后就上场,要了那把红色战士的木斧,指定绿色战士当对手。 接下来的情形就让人作呕了。 胖日本人怪叫着,几乎是用全身的力量在挥舞那把木斧,每挥一次,全身的肥肉就啪搭啪搭撕动一次,而绿色战士敬业地举起木盾抵挡,斧盾交击时发出可怕的声响,不管是木斧断裂或是盾牌迸开都不奇怪。 几次胖日本人的木斧几乎都要砸中绿色战士的身子,十分危险,即便斧头不是真的,但万一被带到一下,肯定要瘀青甚至骨折的。 但绿色战士不管是满地打滚,甚至站起来要逃,但就是不敢将长枪真的递出,毕竟对方是付钱打擂台的大爷,总得要让对方打得痛快,只是对方完全不留力,一副有钱人打死穷人的臭嘴脸。 Jim的表情也很紧张,显然这情形不常见。
我看着小妹,她已经用手掌摀住了脸,害怕地在指缝中观战。 「那日本胖子太过分了,我去教训他。」我忿忿不平。 我将五十盾拿给Jim,说我要代替那位绿色战士出场。
Jim瞪大眼睛,确认我的意思。我点点头。 我在少林寺苦练多年的杨家枪没有一日旷废,终于要派上用场。 Jim错愕地跑到主持人身边耳语一番,于是绿色战士下场,换我上阵代打。 我一手抓起木头盾牌,挖,这家伙外表看起来很脆弱,但实际上沉得很,挥舞不易,幸好我在台湾有举哑铃的习惯(甚至举到疝气发作),臂力还不算差,而木制长枪则轻多了,我检视了枪头,完全是钝的,挺好。 在我热身的时候胖日本人气喘吁吁,还微笑跟我打招呼,我也哈哈大笑先跟他握了个手,向他介绍我是从台湾来的。 「Taiwan?Good place!」胖日本人随口乱赞。
「Taiwan,KongFu!」我哈哈大笑。 两人开开心心站在一块,让底下的照相机捕捉一番。 然后对决开始! 死胖子并没有因为我的上场有所礼让,木斧照样重重砸落,每一下都发出结实的巨响,我的耳朵几乎要聋掉。 盾牌很重,我的左手将盾牌尽量靠拢身体,让身体承受大部分的震动,免得左手太早脱力报废。
但我的右手长枪可没有绿色战士这么客气。 「呼呼呼呼呼。。。。。」死胖子涨红了脸,狞笑,木斧又落。
「吓!」我盾牌一格开斧头,右手枪快速刺出。 死胖子多半没料到我会这么快痛下毒手(谁跟你拖脱拉拉?盾牌很重!),肚子猛然被枪头刺中。 死胖子惨叫,跪在桥上。 「你跟海门比起来,差、多、了!」我大笑,长枪毫不客气往死胖子的背上又一刺,死胖子哎哎乱叫,连忙跳起,却仍闪不过我苦练十年的杨家枪。 台下一片哗然,几个日本人激动不已乱叫,好像国亲联盟在嘶吼重新验票那般脸红脖子粗。 「叫屁啊!」我好乐,绕着死胖子小跑步。 我又要刺他,死胖子却认真的怕了,抓起斧头要挡,我却不刺,直接用扫的,命中他的屁股,像是教训混帐小孩。 然后又一枪,扫中他的肥腰,油腻腻的触感真差! 「多吃蔬菜啊肥佬!」我怒吼:「肉都被你吃光啦!」 死胖子丢下斧头,干声连连地冲下木桥,我则举起杨家枪接受合村的欢呼。 幸好我身边正好没有一副「东亚病夫」的招牌,不然我只好命令那死胖子将它给吃下去,好一报当年精武门的惨案之仇。 后来有个日本年轻人上台向我继续挑战,不过请各位读者原谅我,我实在不忍将详细过程写出,不过海他肋骨断裂的那个摩门特的那个嘴脸,也堪称影响我人生十个重大表情之一。
第十三章 割包皮的高手 如果你对非洲这块大陆有非凡的兴趣,又碰巧读过几篇非洲原始部落的风情研究,你一定知道割礼是什么。 祈雨、成年礼、婚礼、丧礼、丰年,从这五大仪式可以窥见一个民族的世界观,身为一个死研究生,既然假借学术研究之名踏上这块人类学家票选为「最值得吹毛求疵研究的土地第一名」的非洲,自然是要好好考察一番,也顺手为大家上一堂简单易懂的人类学课。 祈雨仪式表现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与通过什么样的沟通方式完成彼此的期待,从仪式的构成可以知道一个民族对神明的想象。
这个部份我先前提过了,没有在大雨过后感冒发烧是值得喝一杯庆祝的事。 然后是成年礼。
成年礼的内容五花八门,我们通常有个刻板印象,认为成年礼是针对男性而来,但其实有些成年礼只针对女性,毕竟女性青春期的生理特征很明显、毫不含糊,就是月经。 对于月经这档事,有些印第安人视之为邪灵附身,非要初潮来临的女孩独居在山里两三年、净净身,脚底板跟手心还要裹上厚厚的麻布,免得脏了土地为祸众人;但在另外一群不同地带的印第安人的眼中,月经初来临的女孩具有治疗的神奇能力,祭司还得在月光下好好赞叹她们一番。 但月经就是月经,企图对月经做任何文化上的解释都不会改变月经是一团血的事实。这些解释可谓「社会性的解释」,社会性解释的方式凸显出某些种族的想象力,与文化的发展基础。 成年礼的时间也没有真理上的确定意义,在台湾,你一旦满十八岁,政府便承认你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让你可以考驾照,也可以申请现金卡刷到父母气到炸掉,但万一杀了人就不能进少年法庭管训了事,要枪毙的,所以大部分过了十八岁的台湾人都成了胆小鬼。 至于在部份无法停止跟他族战斗的原始部落,族人对一个人是否够资格称为成年,得好好考察他的战斗能力。于是族人鞭打他、要他扛石头走路、跟野兽对峙、或干脆割下他的手指头挂在他的脖子上以激起荣誉感,劳其筋骨苦其心智,殷殷盼盼这孩子将来能成为第一流的杀人凶手。 有些原始部落就和气多了,或者说他们的文化并不着重在战争上。
他们对一个人是否成年的资格,是视他能否完整地跳完一首祭神舞蹈、或是在一定期限内捕获一定量的白带鱼。
轻松多了吧?如果这个部落不巧生在上一段的部落旁边,没几个月就要遭殃。
不过我们可以知道,在这类和平的部落,要承认一个人是否成年的年纪,理所当然要比战斗性的部落要早一些,因为学会跳舞比学会杀人总是要容易点。
因此我们知道「成熟」的定义并非生理性的,而是「社会性」的。 在非洲,成年礼中最普遍的形式可能是割礼。
割礼仪式表现人对于自身成长阶段如何做出截然果断的划分,果断到必须切除身体的一部份才能作数,因此是很讲究的,毕竟祈雨不会痛、婚礼不会痛、丧礼不会痛,可是割礼很痛很痛! 割礼对女生来说,就是割除性器官的外阴蒂,所幸并非所有的非洲部落都奉行这样的仪式。这种残忍的割礼据说会女性丧失自己手淫达到高潮的机率,所以应该是男人掌权下的集体阴谋。
割阴蒂的过程也格外触目惊心,近年来有许多女性主义者大力疾呼非洲部落废除这项仪式,甚至要求非洲政府立法禁止。
是应该如此,光听就很痛了。 割礼对男生来说就简单多了,就是割包皮。
犹太人在小孩子一出生就会拿剪刀将婴儿的包皮给切掉,象征切除不洁。
非洲人因为人种太多导致人多口杂,对割包皮的时间点众说纷纭、各自表态,有的认为十岁割包皮后就算成年,有的认为十五岁割包皮才算好汉,有个坚持结婚当天割包皮才是王道(新婚之夜想必痛不欲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