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风雷-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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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玉雁根本不当回事,说道:“怕什么?量他龙在渊也没这个胆量,敢在我身上动脑筋。武林盟威名赫赫,卧龙山庄一群老魔小丑,焉能与本盟相抗。”
天赐心想:“你这蠢丫头真是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龙在渊在你身上动的脑筋还少吗?正因为你是武林盟的大小姐,卧龙山庄才不想轻易放过你。武林盟威名赫赫不假,可卧龙山庄也不是弱者。无为州地近大别诸山,山中匪类肆虐,尽为卧龙山庄爪牙,不可不慎。”
说道:“古人云:明者防祸于未萌,智者图患于将来。所谓有备无患,防患于未然,乃自全之道。如今虽然不能断言卧龙山庄必至,却不能不有所提防。谨慎从事,绝非胆小怕事,也非多此一举。如果麻痹大意,一旦生变,猝不及防,那时悔之晚矣。”
司马玉雁敷衍道:“世兄所言有理。可是我现在很疲乏,想找家客栈休息一会儿,沐浴更衣。过一两个时辰咱们再上路,你看行不行?”此时正当黄昏,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黑了。
城门一关,如何出城?天赐心中暗叹,劝阻无效,也只好由她去了。两人连日赶路,尘土满身。女儿家爱美好洁,有此要求也不算过分。
于是两人在客栈落脚。司马玉雁洗濯完毕,又唤天赐相见。她新浴之后,秀发犹湿,未挽云髻,蓬松松垂到腰际。娇颜脂粉尽除,艳丽更胜往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天赐虽然心无邪念,却也难免为她的娇美所动,目光一亮。
司马玉雁浅笑盈盈,状极愉快。说道:“李世兄请坐。小妹请你来,是有一件事向你请教。”天赐战战兢兢落座,恭恭敬敬说道:“请教不敢当。小姐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属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司马玉雁倚在案头,斜支玉颊,一付天真烂漫的女儿态。说道:“李世兄,这件事我真不知当问不当问。问了怕你误会我多疑,心眼窄。可是不问又有些放心不下。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真让我为难。”
天赐如堕五里雾中,说道:“有什么问题,小姐但问无妨。属下自问尚非心胸狭窄之辈,如果有什么错处,蒙小姐指正,属下荣幸之至。纵然小姐说的不对,属下也不会心存怨怼。
有什么话就讲在当面,总比存在心里好。“
司马玉雁掩口轻笑道:“我只不过想问你一桩小事。看你说得多严重,一本正经,又是小姐,又是属下,听起来真别扭。豪迈洒脱,不拘小节,方为男儿本色。看你临敌时的气度风范,真令人心仪不已,如此拘谨可不是你的本来面目。
咱们也算是世交,我称你世兄,你称我世妹,不是什么上司下属。”拍拍身侧的绣墩,说道:“李世兄,请坐过来。”
天赐尴尬地笑笑,说道:“不敢,不敢,这里就很好。”司马玉雁格格笑道:“为什么不敢?难道我是老虎,会吃掉你吗?”这话如果由别的姑娘说出,一定令人感觉太轻浮。但出于司马玉雁之口,却大大方方,纯出自然。天赐心砰砰乱跳,暗道:“你当然是老虎,一只雌老虎。虽然不会吃掉我,却常常做出比吃掉我更令人难堪的事。看你这付神情,莫不是看上我了,有意亲近。乖乖!我可不敢领教。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但愿是我想错了。”对司马玉雁的话他不敢违抗,乖乖坐到她身侧。
司马玉雁斜睨着天赐,目光中的脉脉之意,嘴角撩人的浅笑,真有勾魂摄魄的威力。天赐不禁心中一荡,一阵迷茫。忽然肋下一麻,司马玉雁居然骤下杀手,出指点向他的穴道。
两人近在咫尺,猝不及防,天赐未及抵抗,就被司马玉雁制住。
变出突然,如果在平时天赐一定大惊失色,但此时此地天赐却如释重负。暗道:“原来是我自作多情。这一番做作不过是个整人的新花样而已,让我白白担了许多心事。阿弥陀佛,菩萨果然灵验。如果有朝一日我李天赐飞黄腾达,一定为你重修庙宇,再塑金身。咦!方才我求的是哪位菩萨,文殊普贤还是观世音?
这可要好好想想,万万不可弄错。”
司马玉雁如何知道他心中转过的许多古怪念头。面沉似水,目现冷光,冷冷道:“李天赐,现在咱们说正经的。我来问你,今天在酒楼上,你与你那狗头师兄鬼鬼祟祟,究竟在嘀咕什么?”
天赐心想:“这关你什么事?”说道:“自然是说些师兄弟间的私话。后来属下向师兄抱怨,说小姐驭下太严,令属下深受其苦。师兄一时不忿,说了些不敬的言语,令小姐不快。
师兄的过错,我这个做师弟的自然要承担,请小姐责罚。“好话谁不爱听。司马玉雁脸色略见缓和,说道:“我不是问你这个。你与师兄说有件大事未了,究竟是什么大事?从实讲来!是不是阴谋不利于武林盟?你们师兄弟一个在外散布流言,攻讦本盟。一个投身盟中,外似恭顺,内怀奸诈。
是不是有什么不轨之图?”
“冤枉啊冤枉!”天赐叫苦连天,说道:“属下加盟武林盟,一片赤诚,绝无二心。所谓大事未了,只是属下向师兄许下的一句诺言,与武林盟无关。”心中暗想:“你这丫头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多疑心眼窄。这种事情,无凭无据,也能随便怀疑吗?我李天赐何许人也,居然被你如此侮辱。”越想越气愤,又怨到张清泉头上。心想:“师兄啊师兄,你大言不惭,自吹自擂,说什么司马长风用八抬大轿抬你你也不去。现在可好,这丫头怀恨在心,将怨气出到你师弟身上。
你这做师兄的却不知跑道何处快活去了。我说我流年不利,果然不假。”
司马玉雁对天赐的话半信半疑,说道:“究竟是什么诺言?快讲!如果合情合理,本小姐就饶你一次。”天赐不善扯谎,与师兄的约定又不能告诉她,一时想不好说辞。只有答道:“这是我们师兄弟之间的私事,请小姐不要过问。”司马玉雁勃然大怒,说道:“你还要狡辩!看样子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老实招供的。”亮出长剑,指住天赐的咽喉。喝道:“你说不说?”
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司马玉雁如此相逼,天赐不由得大为光火。冷冷道:
“司马玉雁,为人应当知足。我李天赐自问对你已经十二分的容让,身当贱役而不耻,倍受凌辱而不怨,难得还不能令你满意吗?我只想化解你我之间的旧怨,并不是真的惧怕你。莽莽江湖,还没有什么人足以令我畏惧,包括令尊司马长风。
我投靠武林盟不假,却不是投到你司马家做奴才,由得你呼叱喝骂,由得你侮辱,说杀就杀。武林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之处,你这大小姐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以我李天赐一身本领,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合则留,不合则去。
今天你是我的大小姐,明日相逢就会视如路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犯。能赢得我的好感,我当你是朋友。如果令我厌恶,我会当你是敌人。你是武林盟的大小姐也罢,村姑民妇也罢,在我看来,一般无二。“司马玉雁与天赐同行多日,何曾见他如此强硬过。如今让他一顿抢白,不禁有些手足无措。怔怔听着天赐的言语,字字句句如同敲在她心上,令她又羞又恼。
长剑微微向前一送,喝道:“我杀了你这恶贼!”
天赐的咽喉被锋利的剑尖顶住,深深凹陷进去,奇痛难当。但他夷然无惧,冷笑道:“看看!这就是你司马玉雁的丑恶嘴脸,说理说不过便恼羞成怒,动剑杀人,比绿林强盗还不如。”
司马玉雁持剑的手微微颤抖,酥胸急剧起伏,心情激动难平。目光中不再有怒火,而是一片迷茫之色。她不敢杀害天赐,也不忍。她对天赐并无多少恨意,有的只是恼怒。恨与恼完全是两回事,恨令人刻骨铭心,恼却很容易淡忘。她对天赐的恼意缘自何处,只怕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天赐人品武功之出众,面临强敌镇定自若的气度,都令她颇为心折。但与她相处时却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表面上谦恭自抑,事事奉迎。骨子里却桀骜不驯,心存轻视。
这令她很不自在,事事与天赐为难也许正是缘于此。久而久之心里便结下解不开的死结,无事生非,鸡蛋里面挑骨头,只为要令天赐难堪,出一出心中的闷气。如今见天赐侃侃而谈,怒斥其非,她反而生出几分沾沾自喜之意。逼天赐动怒,正是她的目的。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下一步应该如何?她反倒不知所措。一剑刺死固然万万不可,就此收剑罢手却又不甘心。
天赐如何能理解司马玉雁的复杂心情。见她神色变幻不定,心中暗自惕惧:
“这疯丫头性情难测。真要不计后果,一剑刺下,我可死得太冤了。”他默运无相神功,内力循脉而行,冲向闭塞的穴道。自己的性命要把握在自己手里,不能希冀司马玉雁心慈手软。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一条人影突然撞开房门,冲入房中。此人身法之快,无与伦比,一晃之间便抢到司马玉雁身后。出指如风,点向司马玉雁背心大穴。
司马玉雁正值心神纷乱之际,未及反抗就被制住。长剑脱手,锵然坠地。身子软软就要摔倒。来人伸臂将她揽入怀中,笑道:“玉雁,你让我找得好苦。现在我可不会再让你溜掉了。”
司马玉雁大惊失色,叫道:“龙在渊,放开我!”来人正是龙在渊,他不知何时窥伺在室外。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样的好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司马玉雁慌急的神情令龙在渊大为快意,将她抱得更紧。邪笑道:“小宝贝,别着急。那姓李的傻小子是个不解风情的呆木头,与他结伴同行委实无味之极,难怪你生气。哥哥现在来与你乐一乐,解解闷。现在你推三阻四,是因为还没尝到甜头。等你知道此中乐趣,你会求我抱住你不放。”
司马玉雁大为惊骇,叫道:“龙在渊,你想干什么?”龙在渊笑道:“小宝贝,我想干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吗。为讨你这小女人的欢心,本公子一年多没能亲近女人,见到美貌姑娘只能装作无动于衷。活得就象苦行僧,不!简直就象是圣人。本公子从不做亏本生意,花费在你身上的苦心,今天要连本带利向你讨还。”
说话时双手开始不老实。一只手紧紧揽住司马玉雁的纤腰,另一只手一路抚摸,攀上高耸的酥胸,不停地揉动。淫笑道:“小宝贝,别紧张,本公子会很温柔的。”
司马玉雁自幼娇生惯养,何曾受过如此侮辱。惊急之下,几乎昏死过去。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心中后悔不迭。如果不是她任性胡为,将天赐制住,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龙在渊回过头,向天赐笑道:“姓李的,你想与龙某争女人,别做梦了。本公子今天就当着你的面与这小妞亲热亲热,先让你开开眼界,然后再送你归西。
哈哈!这小妞又骚又野,玩起来一定很过瘾。你小子眼福不浅,死了也不冤。”
将司马玉雁横抱起来,平放在榻上。
先是上下其手,一番轻薄。司马玉雁此时已经完全绝望,穴道受制,无力挣扎,只能任由龙在渊侮辱。心中恨极,紧咬双唇,几乎滴血。
哧地一声,司马玉雁的衣襟被龙在渊一把扯开,露出白嫩的一抹酥胸。粉红色的贴身小衣紧裹着一双玉乳,不住弹动。龙在渊色心大动,目放奇光,伸手就去扯小衣。忽然,龙在渊的手僵在半空。一只大手从他的背后绕过来,紧紧扣住他的咽喉,腰间一麻,穴道受制。
一个冷冷的声音道:“龙在渊,你太性急了。色迷心窍,忘记尚有李某人在此,不容你胡为。”龙在渊恰似冷水浇头,色欲顿消,代之以恐惧之情。惊呼道:“李天赐,你不是被制住了穴道吗?你是如何解开的?”
“龙在渊,你上当了!”天赐放声大笑。将龙在渊重重摔在地上。走到榻前扶起司马玉雁,解开穴道。说道:“你色欲醺心,落入咱们引蛇出洞的圈套。方才你潜到房外,我与小姐立刻察觉,合演了这一出好戏。可笑你龙在渊一世聪明,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圈套也识不破。”
龙在渊并不明内情,只当果真是中计被擒,心中又惊又悔。这李天赐的武功与自己相比尚差了一大截,为何会屡次三番栽在他手里。今天这一败更惨,只怕连性命也保不住了。莫非天数使然,降下这个大克星。他恨恨道:“李天赐,不要过早得意。你能擒住我,可你逃不出卧龙山庄布下的天罗地网。谁是最后的赢家尚未可知。”
司马玉雁羞忿交加。掩上撕破的衣襟,拾起掉落的长剑。喝道:“龙在渊,死到临头,。
你还要口出狂言。我杀了你这恶贼。“龙在渊目光现出惊骇之色,一闪即逝,又恢复先前的傲然之态。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死在司马小姐剑下,也算死得其所。我在黄泉路上恭候二位。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哈哈!大别山各大山寨的英雄好汉正在围攻这小小的无为州。城破之后,看你们何处遁形。
“
天赐与司马玉雁凝神倾听,果然隐隐有喊杀之声传来。声音来自四面八方,东南西北各城都已有警。单听这声势,山贼不知来了多少人马。无为州城小兵少,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天赐脸色一变,冷笑道:“卧龙山庄勾结盗匪,劫掠州县,证据已经确凿无疑。官府侦知,必起大军征剿。总督萧大人师称无敌,卧龙山庄破亡在即。无处遁形的应该是你龙在渊。”
龙在渊大笑道:“可笑可笑!萧老贼受困于崇山峻岭之中,自顾尚且不暇,有何能为奢谈平灭卧龙山庄。本庄即将兴兵举义,代天行诛,征讨无道昏君。天下豪杰,必将望风归附。
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二人如果能权衡利害,通权达变,快快恭送本公子离去。本公子大发慈悲,保你们平安无事。“镇国公萧定乾神勇无敌,麾下官兵骁勇善战。但萧定乾其人刚愎自用。萧若男一年多前与天赐相识,天赐授以平贼之策。萧若男回营告知父亲,萧定乾却弃如蔽履,束之高阁而不能用。自大军进至河南,历经大小数百战,官军所向披靡,斩获甚众。但匪患非但未能平息,反而愈演愈烈。盗贼四出,功城掠地,各州县纷纷告急。萧定乾率军往来救援,难以兼顾。
圣旨又压下来,责他平贼无方,空耗钱粮,日久无功。上下煎逼,萧定乾焦头烂额。
急切间萧定乾又想起天赐的平贼之策,越想越觉高明。可是现在想要实施为时已晚。各处州县多为盗贼所破,无力守御。朝中大员,地方官吏又事事掣肘。
或嫉贤妒能,在皇帝耳边谗害构陷。或阳奉阴违,与盗贼暗通款曲。策略再高明也是枉然。卧龙山庄眼见时机成熟,便紧锣密鼓,准备兴兵造反。
这些内情天赐并不知晓。听龙在渊口出狂言,天赐大为不屑。冷笑道:“卧龙山庄也配说什么代天行诛?也配令天赐豪杰望风归附?你这不是威胁,而是求饶。贪生畏死,色厉内荏,莫此为甚!我今天不杀你,我要让你活下去,看看卧龙山庄最终的下场。让你尝尝霸业成空,部属星散,孤家寡人,亡命天涯的滋味。”
只听室外杀声震天,自远而近,连成一片。推开窗子,只见半边夜空已被火光映红。铁蹄击地之声,刀剑相撞之声,濒死惨呼之声,不绝于耳。天赐不禁热血沸腾,直冲胸臆。大叫道:“好!城池已破,正是我李天赐杀贼报国之时!”
龙在渊冷笑道:“李天赐,死期将至,你尚不知利害。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