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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金殿斗智-第16章

小说: 金殿斗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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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真参皇上?!怎么样啊?”  

“参啦。”  

“啊?参啦!怎么参的?”  

“刘中堂参皇上偷坟掘墓。”  

“皇上偷坟掘墓?我没听说过。皇上怎么会偷坟掘墓啊?”  

“是啊,皇上不是把这个明陵的殿座儿拆了,拿那个木料,修了乾清宫了吗?这么,算偷坟掘墓。”  

“是啊?哎,那不对呀?不是现在又给明陵殿座儿修上了吗?”  

“是啊,皇上比您聪明。可是罗锅儿比皇上还聪明!皇上也这样说,这不能叫偷坟掘墓,叫拆旧盖新。”  

“啊,对呀!”  

“对呀?他说不对!他说不算拆旧盖新。”  

“那算什么呀?”  

“他说这个……也不什么……我也听不太懂,他说什么……,什么老祖宗,进关时候说的,应当保护人家明陵,怎么着……,是违背祖宗圣命啊,什么私盗皇陵,——罪加一等!”  

“是啊?!什么罪呀?”  

“依着罗锅儿哪,就把皇上给剐了!”  

“啊?!”  

“啊……皇上没那么办。”  

“废话!是不能那么办。结果怎么办的呀?”  

“结果呢,皇上明年春天,打一趟江南围。一百天打来回。明着打围,暗含着发往江南,算是发出去啦!”  

“嗬!给罗锅儿什么罪呀?”  

“就是把帽子留下啦,别的罪没有。”  

和申说:“不对,王爷,皇上让他给气糊涂啦。哎,以上犯上,上殿谤君,知法犯法,灭门九族。怎么就会落个丢帽子啊?”  

小太监说:“是啊,这些,皇上也明白,可他比皇上还明白!他这个先讨的恩赦,后参的皇上。皇上没主意,先把他的罪都赦免了,他才参下来的。”  

“得!和申,别废话给人磕头去啊!别让我这保人为难啊。”  

和申这个急:“王……王爷,您别跟着吵啦!”  

这怎么办哪?和申急呀。转过脸去一想,哎,有了。这么办,罗锅儿刚才不定怎么绕道万岁爷哪,把皇上绕迷糊了,被他能下来了。皇上一定正恨他哪。我呢,现在上殿奏一本。要是这么样,这么样一说,给他来个小扇子这么一扇,借这机会,火上浇油,皇上就把他给杀了。对!  

和申是真够狠的。把这个坏主意想好了。正这时候,奏事处太监那儿喊:  

“圣上传旨,有本出班早奏,无本卷帘朝散,请驾还宫。”  

“啊哈,和申有本!”  

那位说了,“啊哈”是什么意思啊?”  

“啊哈”是满族话,翻成汉话呢?就是“奴才”两个字。前边儿我不已经说了吗?汉官称“臣”,满官称“奴才”。  

“啊哈,和申有本!”  

就是“奴才,和申有本”。乾隆正坐那儿生气哪,一听和申有本,更火啦!  

心说,好啊,满、汉俩中堂,嗯,汉中堂刚把我参下来,你这满中堂,又上这儿干嘛来啦?寒碜我来啦?下我的面子?真是!我要不杀俩也镇不住。这回我这么着,和申上殿不容分说,抓住我先把他杀喽!  

哎,您瞧这和申多倒霉呀!  

正赶在皇上火头上啊,和申来的这时候不好。随旨进殿,来到品级台前,往那儿一跪:  
 
 
“啊哈,和申见驾,参见吾皇万岁,万寿无疆!”  

乾隆正没好气儿哪:  

“和申!今见朕有何奏章?”  

“启奏吾皇万岁,啊哈,有一事不明,特来我主驾前领教领教!”  

皇上一听,嘿!这俩儿人是商量好了的啊?!刚才那个上这儿领教领教,领教领教,把我领教“发”出去了!你又跑这儿领教来啦?还嫌我这罪轻啊?!  


   
“什么什么?什么叫领教啊?我不爱听这句话,干脆什么事儿?说!甭领教。”  

“啊,主子,刚才刘墉上殿干什么来啦?”  

嗯,这是寒碜我来啦!  

“干什么来啦?参我来啦,参皇上。”  

“那,参了吗?”  

噢,非得把我问明白喽啊?!  

“参啦!”  

“他敢参皇上吗?”  

“不算新鲜!”  

参皇上还不算新鲜哪?!新鲜。这工夫皇上不是正生气哪吗,气话。  

“啊,不算新鲜!”  

“参您什么罪啊?”  

“偷坟掘墓。”  

“主子,您多咱偷坟掘墓啦?”  

“告诉你,拆了永陵的殿座儿,修盖乾清宫。”  

“您不是又给盖上了吗?”  

“废话!我比你明白,他比咱们俩全明白!我说是拆旧盖新,他告诉这叫:违背世祖圣命,私盗皇陵,罪加一等!我、我……我还有什么话说呀?!”  

“那么您怎么样啊?”  

“怎么样啊,明年春天,打一趟江南围,明着打围,暗含着‘发’出去啦!”  

“他什么罪呀?”  

“没罪!”  

“没罪?他是以小犯上,上殿谤君……”  

“甭说了,甭说了,我知道!以小犯上,上殿说君,知法犯法,灭门九族,刨坟掘墓,挫骨扬灰……这些罪名我都知道,他呀,上殿先把我气糊涂啦!先讨的恩赦,后参的我,我还有什么主意,皇上家刀快不杀无罪之人,他没罪,我怎么办呢?”  

“主子,那么您想杀人不想啊?”  

“废话嘛,这不是?他把我参下来啦,把我绕到里头啦,我怎么不想啊。想杀是想杀,不是告诉你了吗?皇上家刀快不杀无罪之人,他先讨的恩赦,已经赦免他没罪了,我怎么杀他呀?”  

“主子,不管他有罪没罪,我就问您有气没气?”  

“我,我怎么会没气呀。我这,还没气呀?我当然有气啦,可抓不着他什么罪呀!”  

“只要您有气,咱就能想个主意杀他。”  

皇上一听这话,明白啦。噢,和申不是寒碜我,给我找难看来了,他是给我出气来啦。哎,那我倒得听听他的:  

“啊!这么说,你还有什么好主意吗?”  

“主子,他一点儿罪都没有吗?”  

“有啊,你没看见,他这帽子在这儿压着哪吗,啊,帽子摘啦,中堂免啦,官儿没啦!一抹到底,限三天,礼士胡同中堂府腾出来,回原籍,山东青州府诸城县,到家种地抱孩子去啦!官儿没啦,知道吗?第四天,北京城里再见着他,哪儿见着,哪儿杀。不经召见,私自入都,有意刺王杀驾,就地正法!就这个罪名,没别的罪。你还有什么主意?”  

“主子,您要有气,就好办。我给您出个主意……”  

乾隆高兴了。怎么?有办法能治刘墉啦。忙问:  

“什么主意呀?”  

“现在呢,您写一道旨意,由户部库房里头拨出四万两银子……”  

“干嘛呀?”  

“给刘墉送家去!”  

皇上一听:“哎,我吃饱了撑的呀?!”  
  
 金殿斗智之二十一、奉旨送银  
   

和申一看乾隆急了,赶紧说:  

“您先别着急呀,您哪,打库房里头,拨出四万两银子来,派人给刘墉家送去,旨意上就写:恩赐路费银……”  

皇上一听:  

“哎,你到底是哪头儿的呀?!他把我参美啦,合着参完了我,我再送他四万银子,我怎么那么闹得慌啊?噢,你们俩勾着哪吧?”  

“不,不是。主子您听啊,我这话还没说完哪。您哪,就跟我的主意办。”  

乾隆心说,照你的主意办,哎,我银子没啦!  

和申说:“主子,您不是拨四万银子,送他当路费吗。可旨意上别写四万。”  

“那我写多少?”  

“您写三万。”  

皇上说:“哎,那我更倒霉啦!我花那份儿昧心钱干嘛呀?多给一万银子?”  

“您听我跟您说呀。旨意上写三万,实际是四万,这叫栽赃一万。您送的路费银他还能当面儿约吗?不约,不约就收下啦。平时,他们爷俩老这样说:他们刘家这中堂,清如水,明如镜。家里头,米不过十石,纹银不过五千两。爷两,两辈子中堂,家里连五千两银子都没有,谁信哪?爷俩又都作过御史,更是来财的官儿呀,他能没钱吗?哎,他老说没钱。这回哪,您给他送四万银子,旨意上写三万。到那儿,他马马虎虎就收下了。收下之后,到第三天,他得出城回山东。咱们呢,派兵丁在城门口儿把守,把他截住。问他干嘛?他说,回家。银子哪儿来的?皇上赏的路费。多少?您旨意上写三万,他也按三万收的,必然他说,三万!三万?好,回来?带到午朝门外,咱们当面儿大秤约银子,约约多少。旨意上写三万,他也说三万。‘叭!’一约四万,多一万!这一万银子哪儿来的?来源在哪儿?说不上来,打他个贪赃枉法,杀他个闭口无言!这不就杀了嘛!”  

“对呀。”  

皇上,也是糊涂催的!你不想想,刘墉那个主儿是干什么的,你弄这主意。  

“对,好!就依着你。这就写,户部拨银子……”  

又一琢磨:“哎,不行。和申哪,现在我给他送银子……他不疑心吗?他把我参下来啦,我倒给他送银子去,回头他一起疑心,再来个不要,你说这不白费劲吗?!”  

“主子,您怎么啦?不要!不要当时就杀呀。那是抗旨不遵哪!”  

“哎……对!对!就这么着!”  

还对哪?!  

写旨意,拨银子,派谁送去呀?  

“和申,你给他送去得了。”  

“我?好嘛,我给送去,没私也有弊呀。那他还不留我的神哪,我不能送。”  

“那……派谁送呢?”  

“哎,三位王爷。七王、八王、九王,跟罗锅儿表面儿上都不错,您要派他们三位给送去,刘墉就不起疑心啦,我跟着也没关系。”  

“好。宣三位亲王上殿。”  

七王、八王、九王,三位亲王来到金殿,乾隆这么一说:  

“现在呀,刘墉呢,虽说把我参下来啦,可是他们爷俩两辈子中堂,清如水,明似镜,是咱们朝里的栋梁,有功之臣。如今他这官儿丢了,一抹到底,回家抱孩子去啦。那么朕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赏他这个三万路费银。派你们仨呢,跟和申一块儿给他送去。啊,朕不退朝,等着你们回来交旨,快去快来!”  

“遵旨!”  

三位王爷、和申下殿啦。下殿怎么样啊?到户部提银子。让骡子驮着,奔礼士胡同了。他们这儿走着,咱先不提……。  

再说刘墉。刘墉在朝房跟和申说完了那些话,哪些话呀?就是“在这儿不好意思,不要紧,明儿上我家磕去。行拜师礼,吃炒菜面,喜事”,说完,大摇大摆出来了。  

您琢磨琢磨,这顶子、翎子全没啦,秃着脑袋,带着朝珠,后头耷拉着小辫儿,他……他不好看哪!  

不戴官帽子,也甭迈方步儿啦,随随便便遛跶着吧。他一出来,张成、刘安,两个管家,迎上去啦:  

“给中堂请安。”  

“给中堂请安。”  

“哎,别叫中堂啦,帽子没啦,还叫什么中堂?还中堂哪,我快成‘南糖’啦!”  

俩管家知道,刘墉爱跟底下人闹着玩儿,所以,底下人有时候也跟他闹。就说:  
 
 
“呦!中堂,我还没瞧见哪,怎么您这帽子……又混没啦!”  

都加“又”字儿啦。  

   
“什么……什么叫又没了呀?”  

“唉,哎呀,这月咱爷们儿,官运不旺啊,连这回,没了三回啦!”  

“别……别说啦!多难为情啊。”  

“您现在上哪儿啊?”  

“回家。”  

“回府哇?”  

“别府不府啦!中堂没了,回什么府哇?‘酱豆腐’!回家!”  

“那,给您顺轿。”  

“顺什么轿哇?咱们爷们儿是参人的主儿,现在官儿没啦,还坐原来那品级的轿子?找着让人家参咱们?!”  

“噢,那您骑马?”  

“骑马多麻烦哪。”  

“那您怎么着呢?”  

“骑‘路’得啦!”  

“骑‘鹿’?那哪儿给您逮去呀?!”  

“什么‘鹿’啊?骑‘甬路’!(迈步状)这样儿!”  

“噢,走着呀!”  

那么大的中堂,走着!一出东华门,加上劲儿啦,怎么着?跑上啦!满街跑中堂,这可真热闹。张成、刘安在后头追,嘿!爷仨赛上跑啦!  

一直跑回礼士胡同中堂府。刘墉到了家,往上房一坐,让张成、刘安赶紧打“碘”。  

您说什么?噢,问什么叫“碘”哪?  

就是生铁铸的那么一块铁板,跟云彩那形状似的,上边儿有花纹,当间有“脐儿”,这叫“碘”。  

打碘干嘛呀?中堂府的制度,这一打碘,“当当当当当当”,所有的底下人,全来了,厨子,老妈儿,使唤丫头……,一大群往院子里一站。刘墉呢,搬个凳子,站上边儿了:  

“我跟你们说啊,现在我的官儿,可没了。啊,我就问问你们大伙儿,你们在我这儿,我对你们怎么样?好不好?实话实说!”  

大伙儿异口同声:  

“好!中堂待我们好!中堂待我们好!”  

“好啊?我要有为难的事,你们帮忙不帮忙?”  

“跟中堂回:帮忙!帮忙!”  

“尽力不尽力?”  

“当然尽力!尽力!尽力!”  

这工夫张成跑过来了:  

“中堂,怎么着?咱们反哪?!”  

“反?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归了包堆四十七个人,造反玩啊?咱们反得起来吗?!”  

“不是您这么一说,我们不知道什么事儿呀。噢,不反哪?”  

“哎,胡说!既然你们跟我这样好;我呢,待你们也不错,现在我这官儿没啦,可还有点儿家底儿,听见没有?咱们抖落抖落大伙分。可不多啦,啊。要是回山东原籍哪,这笔路费……就成问题啦,盘缠钱不够啊。”  

张成在旁边儿一撇嘴,心说,嗯,这不定又出什么嘎咕主意哪。  

“中堂,钱不够,那怎么办呢?”  

“怎么办哪,你们赶紧把屋里的东西往外搬,八仙桌子、太师椅、顶箱、立柜、架几案,厨柜、书桌、穿衣镜、炕席、水缸、火炉子,全搬!都搬到大门外头去,由礼士胡同西口儿摆到东口儿,摆摊儿!摆得片儿越大越好,越乱越好。”  

“您,您这是干嘛呀?”  

“没人问便罢。有人问,就说,我们中堂没钱,官儿没啦,回山东缺路费,卖抄家货儿,凑盘缠——卖破烂儿!”  

“中堂,咱,咱们至于那样儿吗?”  

“少废话!你们这样办,就是帮了我的忙啦,知道吗?麻利点儿,搬!”  

“哎,搬!搬!”  

好嘛。抬的抬,搭的搭,扛的扛,搬的搬,什么都往出弄。把到整个儿胡同全摆严了。  

“张成、刘安!你们俩把书房拾掇拾掇,待会儿可能有人来。”  

“哎,跟爷回,这书房早晨拾掇过了,挺干净的。”  

“干净?干净更得拾掇了。”  

“干净还怎么拾掇哇?”  

“啊,往赃里拾掇!”  

“啊?您不是说,待会儿有人来吗?”  

“是呀,没人来,还不这么拾掇呢!”  

“哎?这可就奇怪啦。”  

“奇怪什么呀?啊,怎么赃怎么拾掇。听着,来!把这张硬石头心儿的桌子,搭出去;嗯,把厨房那个破油桌挪过来,搁里头去。油桌旁边儿弄俩小凳子。对,那把红木太师椅搬出去,哎,把后院去年扔的那把拿来……”  

“中堂,那把扔了快二年了,是三条腿儿。”  

“我知道, 不是三条腿儿,还不要呢!找个劈柴棍儿,弄点儿麻绳,把那腿儿绑上。靠墙搁着。不行,底下垫半块砖……。哎呀,这屋里太干净啦。上厨房,撮一簸箕炉灰来,哎,要炉灰面儿啊。来,别……别倒!往屋里扬!”  
  
    
“扬?!”  

“哎,叫你扬,你就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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