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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酷似我的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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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随便捏造的姓名。不管我怎么说,你大概都无法明白,我还是从头说明吧,你愿意听吗?”
  “嗯,愿意。”
  “我经常玩这样的游戏。”
  “游戏?”
  “是的,随便找个电话号码打过去,若有人接听,就问‘请问是原口先生家吗’,当然对方会认为是拨错电话号码,回答‘不是’,就挂断电话。我反复做这种事,发现接到打错的电话时,每个人的反应都各不相同。”自称姓清田的青年用愉快的声音开始说。
  我茫茫然听着。
  “听对方的反应很有意思呢:有的人很困惑似地马上挂断电话,也有人想究明为何会打错电话,依个性不同可区分成不同的类型。这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办法,虽然要多花一些电话费……”
  “这么说,你是莫名其妙地打电话到我家……”
  “是的,我随便按键,所以连你家的电话号码都不记得。”
  “可是之后你不是又拨了好几次电话号码?”
  “啊,那是利用重拨键。”
  “重拨键?”
  “嘿,难道你不知道?最近的电话机在拨过一次电话号码后,只要再按重拨键,就能再打同一个号码,我就是利用重拨键多次打电话到你家。”
  “有这种事吗?”我无力地说。
  “可是,我也吓了一跳,因为我问‘请问是原口先生家吗’,你居然回答‘是的’,让我以为真的打到姓原口之人的家。转念又想,毕竟那并非少见的姓氏,一旦多打几次,也不是没有此种可能发生。
  “但,真正令人惊讶的是后面,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连‘美津子’这个名字也一致吧!即使从概率来分析,可能性也极微。所以我在惊讶之下先挂断电话。
  “只是,挂断后我又想到了,会不会你也是出于恶作剧心理才那样回答?因此为了求证,才改为稍粗暴的方式。”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既松了一口气,也失去意志力,手握话筒,颓然坐下。
  “这么说,你不是在我家附近的公用电话打的?”我问。
  “当然,我是在家里打电话。”
  “真受不了!我还以为是精神有毛病的青年或是流氓呢!”
  一旦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忽然对这位自称姓清田的青年产生亲切感,仿佛多年前就已认识他一般。
  “对不起,学生时代我参加过话剧社,所以一时技痒,终于……”
  “难怪你演技如此逼真了。”我笑出声——很难得地对别人笑出声。
  “对不起,你现在一个人在家吗?”停顿片刻,清田问。
  “不,和公公住在一起……你呢?”
  “我也和家母一起,所以到了晚上就觉得非常无聊。”
  听了这句话,我觉得似已稍微能够了解这位清田青年了。大概也没有多少朋友吧!当然,不要说恋人,可能连女友都没有,只是和彼此不太能沟通的老年人生活在一起,由于过度无聊而想与别人维持人际关系,入夜后才会假装拨错电话号码的四处乱打电话。
  感觉上他散发出一股发馊的孤独气息,而这也是我自己的气息。
  “我也是一样呢!公公一直缠绵病榻,也没有谈话对象……”
  “就算偶尔交谈也没办法沟通。”清田接下去。
  “是啊!”
  我们异口同声地笑了。
  “对不起,你多大了?”清田略显顾忌地问。
  “不能随便问女性年龄的。”
  “对不起!”
  “你多大?”
  “27岁。”
  “哦,那很年轻哩!我的年龄足可当你母亲了。”
  “你没有先生吗?”
  “好几年前死了。”
  “没有再结婚?”
  “当时公公已经生病了,我总不可能抛下病人独自离开吧!”
  说到最后,我叹息了。对啦!像这样叹息到底已经有多少次了呢?
  “之后,我的人生就只是照顾公公的病,有时候自己都觉得搞不懂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呢……”
  “感觉上我们非常酷似……家父去世后,我也是一直和家母相依为命,虽然家母没有生病,可是一定要我留在她身旁。前些日子,公司命令我到札幌分公司单身赴任,可是我不能留下家母,只好拒绝了,结果被炒鱿鱼,目前正在失业中。”青年有点阴沉地笑着。
  我们像这样聊及各种事情。我问他到目前为止,看过什么样觉得最有趣的书。他回答是小时候从图书馆借回来看的一册童话。
  那也是我最喜欢的书。
  他还很不好意思般地说自己从未出国旅游过,并表示在目前的时代,像他这样孤陋寡闻的人一定很稀罕。我回答说没有这回事,因为我也是哪里都未去过。
  “什么?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如果要去,你希望去什么地方?”
  “这个嘛……最好是北方。”
  “我也是,最好是在北方的尽头……”
  尽管彼此年龄有着儿子和母亲般的差距,我们却真的非常酷似!
  和相亲结婚的丈夫共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却从未有过如此投契的交谈,现在连丈夫的长相都想不起来了。不管是活着的时候或是死后,我都未曾梦见丈夫。
  可是,对于才刚认识、而且是以异常的方式认识的这位青年,却好像前世有约般,能够让我推心置腹地对他说出一切。
  我感到很不可思议,也许,人与人的相知相惜和年龄毫无关系吧!
  “佐佐木小姐,”青年说,“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怔了怔,沉吟片刻,回答:“我叫芳子。”
  我说谎了。芳子是我小学时代最讨厌的同班同学的名字。
  “你呢?”
  “三千雄。”
  “清田三千雄吗?”
  “不……”青年犹豫一下。“坦白说,我并非姓清田。”
  “哦?”
  “当时你问我姓什么,我随便用中学时代的同学的姓氏回答。”他很抱歉似地说。
  我不自觉地笑出声来,我们真的非常酷似。
  “你一定很讨厌那位同学吧?”我问。
  青年诧异地反问:“你为何知道?”
  “对于自己讨厌的人,总是出乎意料地特别记得。”我笑着说。
  所以我不太记得丈夫的事,因为我既不喜欢也不讨厌他。
  “那么,你真正是姓什么?”
  “原口。”沉吟了一会儿,青年回答。
  “原口?这么说……”我瞠目了。
  “是的,我姓原口。刚刚我说过原口美津子是虚构的人物,其实不是,原口美津子是家母的姓名。”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沉默不语。
  “或许你能够了解也未可知。”清田,不,自称姓原口的青年喃喃说道。他的语气像是要叙述秘密的孩童。“坦白说,我杀死了原口美津子。”
  “什么……”
  “家母呀!我杀死家母了。”
  话筒差点自我手中滑落,掌心不停地冒汗。
  “喂、喂,芳子小姐,你在听吗?”
  “我在听着。”好不容易,我才用沙哑的声音回答。
  “家母现在正躺在我打电话的客厅的地板上。脖子勒着洗衣绳,双眼圆睁,瞪着我。”青年低笑。
  “我杀死她的时间是9 时左右。家母和平日一样开始讲以前的事——我听得耳朵都已长茧了。我不想再听,就由背后用洗衣绳把她勒死了。”
  我连呼吸也忘记了。
  “可是,我有点后悔,这样一来,真的连谈话对象都没有了。即使是让耳朵长茧的老话题,总比完全沉默还好多了。也因为这样,我才随便按着号码打电话,总觉得家母好像仍活在那里……结果遇见你。喂,你在听吗?”
  “嗯。”
  “你觉得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才好?应该向警方自首吗?”
  “这样比较好……”我慎重地回答。
  “可是我不想那样做,因为监狱是个无聊地方,对吗?我不想进那种地方。”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倒有一种想法,亦即伪装成家母外出长期旅游,同时把尸体处理掉。要我告诉你如何处理吗?就是分尸,手脚、身体各自分开。因为若不这样做,没办法把尸体运出去。家母很少出门,又喜欢吃甜食,非常胖,不分尸带不出去的。所以我现在困惑不已,该用锯子呢?或是用切肉菜刀?你觉得哪一种比较好?”
  “我不知道。”我感到头痛。两边太阳穴不住地抽痛。
  “用切肉菜刀能切断骨头吗?”
  “抱歉,我要挂断电话了。”
  “啊,且慢,”青年慌忙地说,“我又太过火了。刚才我说的都是骗你的,只是肚子里的戏虫又在发作,所以……”
  青年笑了,声音年轻、爽朗。
  “我知道你在说谎。”我说。
  “家母正在洗澡,大概快洗好了吧!等她洗好,又要我帮她揉肩捶背、开始讲以前的事了。这些年一向都是如此。每天的生活就像是盖草一样的单调,虽然一成不变,却总是无可奈何,对吧?”
  “我真的要挂断了,公公好像正在咳嗽呢!我必须赶快送药过去……他一开始咳嗽就很难停下来的。”
  虽然没听见什么公公的咳嗽声,我仍想以此为挂断电话的借口。
  “是吗?那真遗憾,我还想和你多聊一些呢!”青年似真的很遗憾地说。“对了,如果你不介意,能告诉我电话号码吗?那样以后我就可再打给你了。否则下次我若打电话去别处,重拨的记忆功能就会消失……”
  “我的电话号码是……”
  但,我并未继续说下去。
  “喂、喂?”
  “我不告诉你了,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这样比较好。”考虑之后,我说。
  “可是……”
  “那么,请保重,再见。”我把话筒移开耳朵。
  “对不起……”青年在话筒另一端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我毫不在意地把话筒放回,挂断电话。
  我在电话机前呆坐着不动。不,我不能动,因为总觉得那位青年会再打来——内心中有这种期待。
  但是等了30分钟,电话铃声仍未响。我死心地站起身,感觉上似真地听到公公坐起来咳嗽的声音。
  虽明知不可能,不过我仍走出客厅,走向里面的八席房间。拉开纸门一看,公公把棉被盖到胸口,静静地躺着,和电话铃声响起我离开时同样的姿势,而且,并没有咳嗽。
  ——我知道得很清楚!
  我喃喃自语地说。
  ——你所说的话全是事实,你真的杀害了你母亲!我知道的。
  因为……
  我跪在公公枕畔,轻轻地解开勒住他已变成皮包骨的脖子上的电线。
  因为我们非常酷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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