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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大侠魂-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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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辛不但收剑归鞘搁在一边,还洒些药末于庞福伤口。药很灵验有效,庞福马上就全无疼痛。

他们甚至分宾主在交椅落坐,一个侍婢送上香茗。

庞福颓然道:“现在别说杀人,连茶杯也拿不动了。”

小辛捧茶啜饮,没有一点惭愧不安。忽然问道:“两个侍婢只剩下一个,她在何处?”

庞福道:“她名叫小琴。但你不如叫她做死亡女神。”

小辛显然明白一切,释然地透口气,道:“小琴名字很好听,我宁愿她用这个名字。”

庞福道:“小琴正等候我被杀之讯,一接到消息,她只须用火点燃一根药引。”

小辛道。“原来这片青砖底下埋了炸药,数量一定很多,足以炸死世间任何高手。”

庞福道:“这一个婢子叫小凤,你千万莫小看她,她甚么都不行,只有嘴巴行。连树上小鸟也可以哄下来。”

小辛又恍然道:“她的长处是尽其所能用言语留住我。当然她必可达成任务。因为炸药爆炸所需时间不必长久。”

庞福道:“十息就足够,几句话的时间而已。”

小辛又啜两口茶,道:“殷海未死。你无须忧虑勾漏山。要忧虑的是血剑会。”

庞福叹一声,道:“我知道,亦准备接受如此下场。只不过当时刻来临,却又不肯不愿相信。”

小辛道:“我希望早些见到血剑会最厉害的杀手。但我又知道最厉害的决不是木鱼姚本善。”

庞福惊讶得几乎弹起,道:“你知道木鱼姚本善?你认识他?”

小辛道:“我还知道烟雨江南严星雨住在此庄。”

庞福像石头一样紧闭嘴唇。小辛究竟知道多少秘密?他何以知道?虽然瞎神仙烛影摇红秦聪竟未死去。但常青已死(无人得知常青复活),他怎知木鱼姚本善之名?

小辛又道:“你打算叫谁?姚本善?抑是严星雨?”

庞福缓缓道:“严公子早上走了。你一定要见,只有姚本善。”

小辛道:“当然要见,因为我非问他一句不可。”

木鱼姚本善只有三十多岁,瘦削面孔冷峭如冰。身子挺直,双手长垂及膝,既灵敏柔软而又稳定。

他那对炯炯目光好象想看透小辛心中隐秘。但小辛不在乎,根本姚本善连他面上那层迷雾都看不透,河况心事?

他们在敞阔旷朗的厅内见面,两边壁下设有兵器架,刀枪剑戟光芒闪闪,想来此地必是庞家庄的练武厅。

木鱼姚本善道:“小辛久仰了。”

小辛道:“不敢。”

姚本善道:“听说你想问我一句话,我一定回答,只要我能够。”

小辛道:“一定能够,因为这是你自己的感想,任何人都不能代替你。”

姚本善这:“请说。”

小辛道:“我站在园子和屋子里,感到程士元荀燕燕的是雅人,清新脱俗凡尘罕睹。连我未见过他们面目,也不禁油然而生眷爱。但你呢?你当时想什么?当你拔剑时他们惊慌么?”

姚本善露出回忆神情,在别人面前他决不肯分心回忆。但小辛不要紧,因为他是小辛。

他道:“程士元和荀燕燕不但不惊慌,还很乐意同年同月同日死。”

小辛问道:“你一点不犹疑?你心情如何?”

姚本善这:“一来我杀人摒绝一切感情。二来他们值得成全。死亡并不可怕,尤其是他们。我事后回想,程士元荀燕燕是不是认为死亡才是永恒?”

小辛轻叹一声。

姚本善又道:“死亡确实不必惧怕。你可曾听说死人有痛苦烦恼么?”

小辛道:“没有。”

姚本善道:“但你有否想过?死亡并非永恒,并非结束一切归于消灭?”

小辛道:“我想过。”

姚本善道:“你不觉得我说话矛盾?”

小辛道:“矛盾才是正常现象。任何观念或事物本身都会有反面因素或种子。当你肯定这一件,你同时已否定别的。一把很锋快名贵长剑虽然真真实实握于你手。但此剑本身含有毁坏种子,此剑迟早锈蚀坏掉。”

姚本善寻思一下,才道:“人生出来就已含有死的种子。任何物件完成时亦已含有毁坏的种子。”

小辛道:“正是。”

姚本善道:“但这种说法这种道理对我没有用处。”

小辛道:“当然没有用处。”

姚本善道:“不论贫与富,得意或失败,你的日子都过得快乐?”

小辛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并非如此。”

姚本善道:“所以很多理论对现实生活并无用处。”

小辛道:“的确如此。不过,我仍然不死心仍在追寻。”

两人沉默一会,姚本善道:“我也在追寻。”

小辛声音微带讥嘲或不满,道:“用什么方法?杀人?”

姚本善道:“杀人只不过是我的职业。每一次行动任务都没有是非善恶可言。”

小辛收敛讥嘲之容,道:“那么,你用什么方法?”

姚本善道:“我到过广东的广州府,认识一个远从西洋来的教士。他只言一个神,很虔诚。每天祈祷赎罪。如果做错事就忏悔。”

小辛道:“忏海后便如何?”

姚本善道:“忏海后?没有啦,还有什么呢?”

小辛道:“既然如此,杀人者明知不对,明知是罪恶,但忏悔之后仍可以做了?”

姚本善道:“我每天至少祈祷多次,起床一次,每餐食前一次,就寝前一次。如果我情绪不对劲,还会多加一两次。”

他见小辛听得留心并且有深思冥索表情,显然小辛真的在找寻。

因此姚本善忽然热心起来,又遭:“祈祷的主要内容第一赞美和感谢神,因为它赐给食物和一切。第二承认与生俱来的罪,请它宽恕,请它指示应行之路。”

小辛徐徐踱一个圈子,回到他面前,才道:“姚本善,我羡慕你。坚定的信仰能使枯萎恢复生机,颓丧者得到力量,贫穷者富裕,痛苦者快乐。”

姚本善道:“的确如此。”

小辛道:“各人缘遇不同理想各异。我羡慕是一回事,我所要求又另一回事。你开始祈祷吧。”

姚本善道:“不必,我早就祈祷过。我希望有出战机会。我渴望能与最近崛起江湖的传奇人物决一死战。小辛,你很了不起。只不知你尚有何畏惧?”

小辛道:“多谢褒奖。我的畏惧不少,当然不是死亡。”

姚本善泛起会意的微笑。

小辛又道:“举例说我逃避感情,你呢?”

姚本善颔首道:“完全正确。感情出于欲望,卑劣虚浮不实在。由于祈祷,我已能控制和舍弃很多种感情。”小辛叹口气,道:“跟你谈话很舒服,没有废话,却有深度。是经过千锤百炼亿万磨折得来的。”

姚本善道:“我也一样。但我比你幸运,因为我还有过一次机会。”

小辛大感兴趣,问道:“谁?”

姚本善道:“一具女尼,很年轻,只有二十余岁。但她懂得很多。可惜我非杀她不可。”

小辛道:“血剑会连佛门中人都不放过?”

姚本善道:“很抱歉,在现实中很多事我们都无法可想。”

小辛道:“不对,你应该有法可想。”

姚本善怔一下,想一会才道:“对,我只不过没有坚持已见。唉,那个女尼使我留下极深难忘印象。她很了不起,从容宁恬,死亡好象回家而已。”

小辛道:“这一点很多人做得到。荀燕燕程士元也一样。”

姚本著道:“区别很大,荀程这一对认为死亡就是永恒。他们可以永远一齐永不分离。他们以欲望为基础激起他们的勇气承担一切,面对死亡亦不惊惧。但那女尼并不。是什么理想信念支持她呢?”

小辛道:“祈祷也是她面对一切都不惊俱原因之一。你必定知道,每种宗教都有祈祷,只不过形式方法不同。佛教的禅定,功效和祈祷一样。甚或过之。”

姚本善忽然陷入沉思中,很久才道:“你在我身上已浪费不少唇舌时间。老实告诉我,你目的何在?”

这是一针见血的问题,搪塞没有一点用处。

小辛道:“第一点,我也在追寻。真理有时很近。但有时很远。而最糟糕的是你不知道获得的是否真的真理。”

姚本善道:“还有呢?”

小辛道:“第二,血剑会十余年来已成为最神秘之谜。解答可能在你身上,但也可能不是。”

姚本善道:“我是血剑会十三当家排行第七。你想知道什么?”

小辛道:“那就不必问你。因为血剑会的主脑一定不会多过两个人知道。你排行第七,还差一截。”

姚本善的笑容忽然变得很苦涩,道:“对,说得对,我还不算最核心人物。”

小辛道:“不关武功强弱,我想。而是因为你一直追求真和永恒,所以有些秘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姚本善眼睛发直,想了一会,才道:“很有道理。”

小辛道:“说不定我是血剑会的老大。而我持地来查察你知道多少秘密。我敢肯定如果你知道一切秘密,你会告诉我。因为我与众不同,对不对?”

姚本善忽然沁出冷汗,连眉毛都湿透,应道:“对。”

小辛道:“你看我像老大么?”

姚本善盯视他由头到脚再看两遍。其实一早已仔细瞧过观察过,再看不会有新发现,不看亦不会遗忘任何一点。

忽然他以坚决声音道:“你有遗世独立但高华闲适的气度,又有坚忍孤诣像苦行僧的味道。因此你可以是最伟大的杀手,却不是借杀人赚钱的杀手。”

小辛笑一下,道:“那么我不会是你们老大了?”

姚本善毫不迟疑,道:“你不是。”

小辛道:“对,我不是!”

两人沉默一会,小辛又道:“你已扳回一阵,我们算是扯平,底下呢?”

原来他们在言谈中已经交手,如果其后姚本善不能坚决辨认小辛是否血剑会老大,他在精神及智慧上便彻底输败。

小辛随手于兵器架拿起一口长刀,叹口气道:“可惜不是横行刀。”

姚本善立刻大步出厅,一忽儿就回来,执着一口长刀。

那刀形式古朴,刀鞘泛闪银光,还镶有宝石翡翠等,俱是极之名贵罕有的珍宝。但整口刀看来仍然饶有古朴之意。

小辛接过那口刀,拍拍刀鞘,道:“久违了。人生便是如此,得得失失,谁知道呢?”

姚本善道:“小辛,务请全力赐教。姚某人忽然醒悟,如果今日不能见识你平生绝艺,活下去全无意义。”

小辛道:“你放心,对任何人我都敢偶尔大意一下。但对你,飞仙剑侣正反剑扫荡天下群魔,求败不能。我小辛算什么东西,岂敢不全力以赴?”

姚本善悠然神往,道:“求败不能。啊,好一个求败不能。小辛,你如何想得出这等形容词?据说敝先祖神仙剑侣携手邀游天下,数十年间简直是求败不能。我今日只有一点遗憾。”

小辛道:“你有遗憾?”

姚本善道:“遗憾的是与你竟是敌而非友。”

小辛叹口气,道:“我老早已经遗憾这件事。对了,姚兄,你可知道横行刀刀刃两面铭刻的句子?”

姚本善道:“当然知道,一边铭着一刀在手,另一边是快意恩仇。”

小辛道:“今日此刀定当快意恩仇,你小心了。烟雨江南严星雨可能很忌惮你的正反剑,但我不是严星雨。”

练武厅(好宽敞高大的地方)内灰漠漠有点阴暗。

他们讲话费不少时间,他们互相吸取对方说话中的经验和智慧,有如贪婪的蚂蚁吸血永不饱餍。

弥勒佛似的庞福忽然走人来,道:“两位既然尚未动手,请注意现下什么时间?”

姚本善道:“申末左右,怎么啦?”

小辛道:“殷海走了?”

庞福道:“是,他悄然离去。我万万想不到他还能活转过来。”

小辛道:“我根本没有对他怎样。只不过在他四周布下种种强力解毒药物。他一身巨毒才受不了。换了别人,一点事都没有。”

他停一下又道:“殷海在日后必然先找我,赢了我之后才轮到你。庞庄主,你最好祈求神佛保佑我长命百岁。”

庞福忙道:“小辛,我们虽然是敌而非友,但我不止佩服你简直崇拜你。我庞福能活几天还不晓得,却有一个心愿,只要和你小辛喝一次酒,死亦瞑目。”

他打个哈哈,又道:“死算得什么?”

姚本善冷冷道:“你只请小辛喝酒?”

庞福道:“当然连你也请。姚七当家,你知不知道一十三位血剑会当家之中,你算是最有人情味的?”

小辛道:“其他的人岂不是比魔鬼还可怕?”

庞福道:“也不见得,被你击败拗断三只手指的毒龙一现胡不凡,是血剑会的巡查使者,直接向会主大哥负责。他跟谁都谈得来,为人和谒可亲。但他比魔鬼还可怕。”

姚本善道:“如果我告诉你胡不凡根本听我命令行事,你信不信?”

庞福牙道:“真的?”

小辛道:“似乎很多惊人消息都值得干一杯。庞庄主,弄一桌酒菜要多久时间?”

庞福吃一惊,道:“你们真的能一齐吃喝?”

小辛道:“有什么希奇?吃喝之后要拼命要离别都无分别。”

姚本善道:“这句话我不敢说出来而已。”

庞福仰天打个哈哈,但忽又长长连叹数声,道:“老了,老了。唉,我居然为一点小事而感动不已。我的心一面流泪一面流血。只有老人才会如此软弱。”

小辛道:“你肯在我们面前讲出真话,更值得喝一杯。”

酒席费时甚短。不过菜肴却普通粗糙。酒也只是土酒——乡下人自己酿的。

他们连干三大杯,吃一点菜。然后庞福首先道:“粗菜劣酒不成敬意。两位只怕不惯。”

木鱼姚本善道:“我无所谓。”

小辛道:“你平日也吃这种菜喝这种酒?”

庞福道:“是。”

小辛道:“如此可见得你真心款待之情。庞庄主,干一杯!”

觥筹交错,三人不知已喝多少杯。

姚本善舌头已经大了,话都讲不清楚。

庞福却依然像一尊弥勒佛,胖大的肚子和蔼笑容好象能包容天下众生的苦恼和悲哀不幸。

小辛酒越喝得多,面上迷雾越浓。他像遗世独立之人,冷眼看着世间。却永不让自己投进去。

但他忽然发现一个道理,永远保持清醒的人,注定劳碌辛苦。

因为这一夜小辛跟姚本善同睡一房。姚本善时时酣睡,小辛却只盘膝打坐到天亮。虽然小辛老早就习惯辛苦艰危的生活,打坐七日七夜都不在乎。但要比起姚本善,显然就很不幸了。

姚本善未醉之前说过,如果有小辛在旁边还不趁机醉一场的话,只怕永远都没有醉的机会。

这话以前有人说过,小辛记得很清楚。是小郑。

别人都很信任他,连性命都可以托付。可是小辛自己呢?

曙色把窗纸染成灰白,房间内依然黯黑温暖。小辛走出院子迎着晓凤,深深吸口气。清凉新鲜空气从鼻子透入丹田,令人精神大振。墙脚一丛石竹好些花蕾张开花瓣,饱满清新,迎接新的一天来临。

但小辛等待什么?刀?剑?血?死亡?

场景忽然回到练武厅内。

姚本善,背上一支长剑腰间一支长剑,像冰雪堆砌,全身散发出惨冻寒冷。

对面不到五步有一个人,就是小辛。

这一刻终会来临,就像黑夜过后必是白天。酒醉以后必会清醒。

小辛注视手中横行刀,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他自知选用此刀极为不智。如果为了取胜,横行刀与别的刀并无不同。但他曾公开宣布过,横行刀从前在刀王蒲公望手中是出鞘杀人取命永不空回。但在小辛老爷手中要更上一层楼,只斩下一只手指。

境界越高越困难,危险加倍增加。这就是小辛自知不智理由。

但危险却是命运表现方式之一。小辛既然抗争命运要超越它,焉能逃避危险?但上述的理由是否小辛给自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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