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风云 作者:丹尼尔·耶金-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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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在按照保证石油供应的要求来重新确定日本的外交政策。其最著名的支持者是通商产业相中曾根康弘(后为日本首相),他主张“日本要以竞争的态度来奉行自己的独立方针,这是不可避免的。盲目追随的时代已经结束”。对于美国,我们已不应再那样盲目地追随。在1973年6 月,中曾根康弘就已要求制订“站在石油生产国一边的”新资源政策。到这时,日本的一些有关各界已在经常议论对能源危机的担忧。在去冬,已经发生过煤油和汽油的短缺;现在,1973年夏季期间,同美国一样,出现有电压降低的迹象。至少在来访者看来,日本的政策制订者凡是关心能源问题的,几乎都读过詹姆斯。埃金斯的文章“石油危机:狼一定要来了”,而已接受了文章的看法。唯一的问题是“在什么时候”?9 月26日,首相田中角荣对一位电视记者说,“关于能源危机,可以清楚地看到石油危机将在今后十年里发生。”
但时间毋宁说是十天。因为就在此刻,萨达特正着手为发动战争进行他的读时计算。 再没有事情需要进一步谈判
1973年9 月中旬,在维也纳的一次会议上,石油输出国组织的国家要求与国际石油公司订立一个新的协议。德黑兰和的黎波里协议均已失效,石油输出国组织的成员决意要为自己夺取石油公司正从市场价格上涨中赚得的、被他们称之为“横财的利润”。石油公司的代表应召来到维也纳,于10月8 日与亚马尼为首的小组会谈。
为了作为一个集团参加会议谈判,石油公司还得再次获得司法部的业务检查许可证,证明它们不违犯反托拉斯法。石油公司的联合律师、德高望重的约翰。麦克洛伊在9 月ZI日向华盛顿当局提出批准上述许可证的要求,同时,全力以赴地不仅在公司和司法部之间,而且在持怀疑态度的司法部和发愁的国务院之间进行折冲斡旋。在一次与司法部的激烈会谈中,麦克洛伊援引了过去的司法部部长,追溯到罗伯特。肯尼迪,他就曾批准过国际石油公司在涉及外交事务的困难问题上制订共同的策略。“假如司法部不予许可,”他说,“司法部将对国际石油公司被逐个瞄准击倒负有责任。”埃克森公司的董事长肯尼思。贾米森提出争辩,“为继续遏制反复无常的阿拉伯世界,行业的组织是必不可少的。”但司法部的代言人引证马萨诸塞理工学院一位教授写的书中,几乎没有论及和眼前政治危机有关的情况,他们坚持认为油价上升是由于一体化的大石油公司在策划,而不是由于市场的条件和石油输出国组织利用这些条件所造成。贾米森瞪着眼睛直表示怀疑。但是,最后在10月5 日,即维也纳会议预定召开的前三天,司法部的反托拉斯部门才勉强发给麦克洛伊的当事人需要联合参加会议的许可证。
虽然在前不久的春季,华盛顿曾担心过中东发生军事冲突的可能性。但到夏季,这种担心已经消除。好几个月来,美国的情报部门多半已不再考虑有发生战争的迹象。因为在道理上讲不通:以色列既没有发动战争的理由,也不可能像1967年那样敢于发动先发制人的攻击。而且,以色列在军事上被认为是具有优势的,阿拉伯人想要发动战争,将在战争中被打得焦头烂额,这样做也是显然不合理的。以色列的生存一直在危险之中,而它也始终不考虑会发生战争,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美国对形势的看法。
但有一个不同于共同看法的例外意见。在9 月底,国家安全局报告说,突然加剧的军事活动征象显示中东很可能在近期内发生战争。可惜这一警告未被注意。10月5 日,苏联人突然将家属空运撤离叙利亚和埃及。这一行动显而易见的重要性也未被置理。中央情报局在当天向白宫提供的分析报告说:“出现的军事准备行动并不表明任何一方有发动战争的意图。”10月5 日午后5 时30分,以色列送给白宫的最后预测说:“我们考虑,由(埃及和叙利亚)两国军队发动军事行动的可能性不大。”代表整个美国情报机构的警备委员会观察检查了形势的发展和可能出现的情况,宣称战争未必可能。
在同一天,华盛顿时间还在下午,但中东已是晚间时候。这时,在以色列,整个国家处于停滞状态,他们严肃的最神圣的节日赎罪日已经开始。在利雅得,去参加石油输出国组织会议的沙特阿拉伯代表团成员登上了他们去维也纳的喷气机。他们还利用在机上的时间集中研究了有关石油市场内部诸因素的记录资料——诸如价格、通货膨胀、石油公司的利润和比重级差等问题。代表们只是在10月6 日抵达维也纳时才知道一件惊人的消息——埃及和叙利亚已经发动对以色列的突然袭击。美国东海岸时间是早晨,美国的高级官员和石油公司的总裁们醒来时才知道,中东已在进行战争。
战事的爆发在维也纳的石油输出国组织代表当中引起了大骚动。当国际石油公司的负责人来到会场参加谈判时,他们发现阿拉伯代表正兴高采烈地传阅着报纸的文章和照片。毫无疑问,石油输出国组织的阿拉伯成员至少感受到支持和信心,因为在他们看来,阿拉伯人是战场上的赢家。至于国际石油商这一方,除了神情不安外,不可能有什么表现。不仅在商议价格问题时他们处于防御地位,而且,阿拉伯人会随时使用某种形式的石油武器。伊朗的石油大臣注意到石油商们“有点儿恐慌”。他还更深地觉察到“他们正在逐渐丧失自己的力量”。
正当战火在中东熊熊燃起的时候,在谈判桌上,石油公司提出让牌价增加15%,约为每桶四十五美分多一些。这对石油输出国来说是完全不够的,对此感到可笑。他们要求增加100 %,即再加三美元。差距真是太大了。由埃克森公司的乔治。皮尔西和壳牌公司的安德烈。贝纳德率领的国际石油公司谈判小组在未同他们在欧洲和美国的领导人商量之前无法作答。他们还能继续谈判下去吗?下一次在谈判桌上他们又能作出怎样的新开价呢?伦敦和纽约传来了决定性的答复,主要精神是“不要出价”,至少在目前如此。差距是如此之大,致使石油公司不敢在未先征询主要工业国家政府的意见以前,就贸然从事弥合差距的危险尝试。对西方世界的经济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这样巨大的增幅能转嫁给消费者吗?而且,石油公司在过去已为向石油输出国组织过于轻易地让步而受到批评。而现在的决定太重大了,太具有政治性了,不单单是它们自己的事了。因此,各公司总部告诉皮尔西和贝纳德不要进一步谈判下去,要求推迟一段时间,只能与西方政府进行磋商。从10月9 日到*日,向美国、日本和西欧六个国家的政府详细征求了意见。获得的答复实质上都是一致的:石油输出国追求的增加额实在太大了,石油公司应该明确地拒绝把出价提高到现在石油输出国组织可能接受的程度。
时间已是午夜以后,正当10月12日的凌晨时刻,战争爆发以来的第六天,皮尔西和贝纳德来到洲际饭店亚马尼的套房和他相见。他们向亚马尼说明,在这时候他们无法再进一步出价,要求给予两个星期的时间,以便在这期间作出答复。亚马尼未说什么。那时,他为皮尔西叫了一杯可口可乐,切了一只酸橙,榨成计冲人饮料。亚马尼在等待着,他希望把事情继续谈下去。他把可口可乐递给皮尔西,但无论皮尔西还是贝纳德都无可回报。
亚马尼最后说:“他们对此会不满意的。”他接通了打给巴格达的电话,精神高亢地用阿拉伯语谈着,然后告知这两位石油商:“他们对你们很恼火。”
科威特的代表团也住在洲际饭店。亚马尼给他们的一个房间打去电话。科威特石油大臣穿着睡衣很快过来了。继而进行了激动的谈话。亚马尼开始查阅航空时刻表,已没有事情还需要进一步谈判了。这次临时会谈终于在晨曦朦胧时结束了。在离去时,乔治。皮尔西问以后可能发生什么情况。
亚马尼回答说,“收听无线电广播吧。” 萨达特的奇袭
选择赎罪日作为发动阿拉伯最近一次攻击的日子,目的是在以色列几乎没有戒备的情况下打它个措手不及。以色列的全部防御战略决定于迅速地总动员并调度在待命中的预备役军人。但是,没有一天像这天那样难于作出反应,为了进行默念、忏悔、良心上的自我反省和祈祷,以色列整个国家都停顿了下来。而且,萨达特在专心致志于战略上的突然袭击,并为此大力进行伪装活动。至少以前有两次他制造假象,像是要准备战争。这两次,以色列花费了很大的代价,并在预算紧张的压力下进行了动员,但结果是白费劲,毫无意义。这一经验达到了萨达特所希望的——使以色列人在心理上保持怀疑和盲目自满。真的是这样,以色列的参谋长为在1973年5 月花费巨大代价进行不必要的动员受到了公众的批评。阿萨德也参加了蒙蔽活动。一个与叙利亚有联系的恐怖组织劫持了几名从莫斯科去维也纳旅行的苏联移民,以色列总理果尔达。梅厄为此前去奥地利处理这一危机。在10月3 日以前,以色列领导人的注意力都放到这件事情上去了。
然而,对真正的日益迫近的袭击准备是有警告预兆的。但是,以色列人同美国人一样均未予置理。在发动袭击前几个星期,在叙利亚的一个情报人员向美国提供了惊人的确切消息,包括叙利亚下达的战争命令。但是,这一情报因丢失在其他几百件包括有些与之相反的情报文件中而未被利用,只是在事后才被鉴定出来。在叙利亚,阿萨德已命令作好大量墓地的准备,这是又一个不祥的预兆。10月3 日,“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一个成员向一位中央情报局官员询问关于埃及大规模军队调动的事。中央情报局官员回答说:”当英国人还在埃及时,他们每年在这个时候经常要举行秋季军事演习,埃及人只是继续这个习惯而已。“有些美国官员注意到有关埃及医院正在突然腾空床位的报告,但这些报告都被认为只不过是埃及进行的军事演习的另一个组成部分,并被认为没有什么意义而被丢在一边。在10月正日和再次在10月3 日,一位年轻的以色列中尉军官向他的L 级递送了有关埃及部队调动的报告,表明战争已经迫近。但这些报告也未被置理。以色列军方,特别它的情报部门受着一种”概念“——即对战争必要先决条件的一种特殊观点的束缚。这一观点从其定义解说上,排除了在当前情况下埃及发动进攻的可能性。但是,在10月初,以色列在埃及的一名主要情报人员发来紧急报告;他被安排急速离开埃及赶往欧洲详细汇报情况。他所说的一切是毫无置疑的,但莫明其妙的是他的报告被拖延了一天才送达特拉维夫。到这时候,已经太迟了。
美国人和以色列人一样犯了基本的错误,没有考虑萨达特的思想方式,没有把他们自己放到萨达特位置来考虑问题,没有充分认真地对待萨达特和他的讲话。所持的态度和概念想法使重要的预告情报未能得到鉴别、分析和正确的解释。基辛格过后承认,直到1973年10月,他认为萨达特与其说是一个政治家不如说是一个演员。萨达特的冒险得逞了,阿拉伯发动的突然偷袭对以色列造成的惊慌失措,就像三十二年前对美国人的珍珠港事件一样。此后,以色列人会自问,他们怎样会这样毫无戒备地遭受打击的。所有的预警报告是那么的清楚,但是要把这些情报从夹杂着蓄意伪装的反面情报噪声中分离出来,特别在盲目自满和自负已经根深蒂固的情况下,却是那么的困难。
在突击开始前九个半小时,当以色列人获得证实战争即将开始的消息时,他们像割断了腿腱似的仍然行动不起来。今日已非1967年当时。他们无法行动在先,无法采取先发制人的行动;而且,按照一条决定命运的错误消息来看,他们认为的战争开始时间比实际时间要迟四小时。他们没有作任何程度的准备,因此,在进攻开始的几天内,以色列人在猛攻面前节节败退,被打得七零八落,埃及人和叙利亚人获得了大规模的胜利。 “犹太人的第三神殿就要垮了”
一旦战争爆发,安排停战很快成为美国的首要目标,通过停战让交战双方撤回到它们战前的阵地,然后努力寻求通过外交解决争端的办法。美国最优先考虑的是不想直接介入冲突;它不想为了反对苏联向阿拉伯人提供物质而自己向以色列人供应物资方面做得太显眼,但是,它的这种态度被认为并不是为了所谓的以色列的优势。美国的政策不希望看到以色列被打败,它认为最好的结果,用一位高级官员的话来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以色列获胜,但在战争中被打得鼻血淋淋”,这样使得它可能更顺从于进行谈判。
然而,由于以色列方面的第二次大失算(第一次失算是以为根本不会发生战争),看来有比鼻子出血糟得多的意外情况就将发生。以色列设想过它的储备物资足以维持打三个星期的仗,这是从1967年六日战争的经验得出的假设。但是,从以色列的观点来看,1967年的战争是一场非常好打的战争,因为当时它兼有在军事上的优势并得益于突然袭击。现在得到苏联武器充分装备的埃及和叙利亚把它一下就打得只有招架之功,而且,以色列人发觉自己的作战物资以使人惊恐的速度被快速毁灭殆尽,远远大于他们原先的考虑。在物资需要上的失算,对以色列来说,可能是最严重的一个失算;而且还可能直接导致世界石油市场产生令人惊愕的变化。
10月8 日,在偷袭两天以后,华盛顿通知以色列,可以使用一架不标明国籍的埃尔艾尔航空公司飞机从美国获得某些物资供应。它们认为这样做就已足够了。但是,以色列在最初的偷袭打击下,还在继续溃退。心神错乱的以色列国防部长摩西。达扬对梅厄总理说:“犹太人的第三神殿就要垮了。”梅厄为此亲自给尼克松写去一封密信,向他告警以色列正在挫败之中,可能很快被摧毁。10月9 日,美国知悉以色列部队陷于极度困境,而且供应短缺,十分危急。10月10日,由于叙利亚已开始后退,苏联重新向叙利亚大规模提供新的补给,随后又向埃及提供新的补给。苏联还命令空降部队处于戒备状态,以鼓励其他阿拉伯国家参加战争。美国在那时才开始商讨让更多不注明国籍的埃尔艾尔航空公司飞机来美运输追加的军事供应。同时,国务院开始敦促美国商用航空运输公司提供包机向以色列空运物资。基辛格认为,这样做法在形象上可不至于过分显目,并可能避免美国与以色列完完全全一鼻孔出气。基辛格后来说道:“我们意识到有必要保持阿拉伯人的自尊。”但是,苏联大规模提供新补给的行动很快就变得明目昭彰。到10月11日星期四,美国认识到,以色列如果得不到新的补给,就将在战争中遭受失败。按照基辛格考虑政策的基本原则,美国是不可能让苏联武器来打败美国的朋友的,尼克松对政策的考虑更是这样。而且,谁又能知道战争的结果到底会是怎样的呢?
10月12日星期五,尼克松收到两封私人来信。一封是四家阿美石油公司的合伙公司——埃克森公司、莫比尔公司、得克萨斯公司和加利福尼亚标准公司——的董事长经由约翰。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