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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最后的知识分子-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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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吹无止境的螺旋状的评论上。

    英语教授杰拉德·格拉夫谴责将文学看成只与其本身相关的那些做法。他认为这种相互解释的方式——越来越勉强而冗长地靠解释来做的解释——是发达的资本主义时代的专业化形式。格拉夫带着一丝嘲讽说:

    就像萧条后的经济需要清算传统的道德束缚一样,学术专业化也需要激进的批评革新来作为其扩张的条件。学术及批评“文章”多少的数量是专业化成就的主要尺度,而证明、证据、逻辑一致、表达清晰等褊狭的准则却只得加以丢弃,如果继续坚持就会拉后腿,影响发展。针对今天的学术出版物实行客观性和必须有证据的严格规则,就会像让美国经济回到金本位上来一样:结果会是整个体系的立刻崩溃。在专业出版的常规模式已经逐渐失去作用的时代,批评方式上的共批评与互批评的新浪潮也许对工业发展是一个必要的刺激。

    查尔斯·纽曼对教授们沉迷于批评理论这种现象进行了思考,他表示同意说:“理论已经变成了一种可以无限使用的通货,成了通货膨胀最终的界限。”换句话说,随着文学的萎缩,文学理论却不断扩张。马克思提出的让人迷信的理论转变成其反面,成了对理论的迷信。

    可以设想,马克思主义(和非马克思主义)的文学思想家对这种自我毁灭的理论的热心不会传染给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学教授。他们不可避免地更注意社会和经济现实。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教授在美国环境中还是一个新的类型。阿普顿·辛克莱在广泛巡视美国学术界的过程中写道:“如果在美国有一个教政治经济学又承认自己是社会主义者的教授,那么,这个教授就会像大海捞针一样难以找到。”而今天,辛克莱却可以发现几十根这样的针了。

    激进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已经出现在几个大学之内。几年来,他们的组织“激进政治经济学家联盟(URPE)”和他们的刊物《激进政治经济学评论》成为新左派学术机构中最成功的一个。和其他左派专门职业者不同,激进的经济学家仍保持对一个较大的公众群承担义务。他们定期专门为有兴趣的门外汉举行会议和开办暑期学校。在左派学术团体中,他们的组织是惟一为外行读者出版小册子和书籍的团体。例如激进政治经济学家联盟编撰了一本有关国家削减社会服务机构的危机的书。这本题为《公共层面的危机:读本》的书不仅教育读者,还“有助于加速组织起对公共领域危机和目前‘削减’形势的反应的这一过程”。

    这一切是值得庆贺的;也应该加以展望。但是,尽管激进经济学家的数目增加,他们的才能无可置疑,然而他们的成就依然有限。还提不出这个组织里任何一个年轻的激进经济学家所写的书——在写作和才气上——能与从保罗·斯威齐到约翰·肯尼斯·加尔布雷思的上一代激进经济学家相比。即使这一年轻团体的最好作品,如詹姆斯·奥康纳的《国家财政危机》,也显得散乱而繁杂。这一著作似乎越来越带有大学中的“对话”的同质化迹象。

    例如,由激进政治经济学家联盟的两位杰出的思想家塞缪尔·鲍尔斯和赫伯特·金蒂斯所写的最新书籍《民主与资本主义》,向常规的政治理论提出了挑战,但它又散发出常规政治理论常用的词汇与所关心问题的气味。两人认为忽视20世纪欧洲马克思主义和其“高雅的批评追求”(例如心理学和哲学)是有道理的,因为这些“理论一般来说将个人选择的逻辑纳入其概念体系中,不懂得对宏观社会活动的微观方面批评的重要性,也未将个人自由的解放包括进去”“。这一(令人怀疑的)见解为政治学术理论的语言和思想开辟了道路——或者说已经成为其道路。

    尽管他们作了有益的努力并偶尔取得成功,但是,归根结底,似乎没有一个激进经济学家能抵抗职业的要求。激进的政治经济学已经不断地采用了或屈从于标准经济学的形式和风格。事实上,这是保罗·A·阿特韦尔在他的研究成果《60年代以来的激进政治经济学》一书中所作的结论。他认为60年代这一代人开创了向流行的经济学知识提出挑战的“左派学术”。然而,激进政治经济学的热情、个性和其存在的理由每年都在递减。

    阿特韦尔所说的情况是大家都知道的。青年马克思主义教授面临该职业的敌视。在任职体制下,他们是“附庸”,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证明自己的道德品行。阿特韦尔写道:“这一压力表明这是一种意欲采用学术形式和使马克思主义学术‘科学化’的企图。”阿特韦尔报导说:大多数激进经济学家越来越“通过采用学术形式,在被人看重的刊物上发表文章和强调他们常用量化分析技术所得出的论据有严谨的经验基础等来证明他们的工作合规合法”。一方面,他们往往通过选择论题来保持本身的激进性;另一方面,“职业的压力”又迫使他们“接受学术方法和话语的主流规范”。

    易于受到学术上的约束使新马克思主义者不同于大学之外或在其边缘上的老一代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也许正因为此,保罗·巴兰及保罗·斯威齐能清楚地将马克思主义加以改造以适应现代条件(在《垄断资本》一书中),而数量多得多的年轻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共同撰写的著作却在内容与影响上都显得更加软弱。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界,代与代之间的界限和其他领域一样明显。

    尽管被人所忽视,《每月评论》杂志的同仁们所写的文章,特别是保罗·巴兰、保罗·斯威齐、哈里·布雷弗曼及哈里·马格道夫所写的书已经形成了一个流派,美国马克思主义在一致性、创造性和果敢精神方面都不能和它相提并论。其他国家的马克思主义者求教于美国学者时,主要就是求教于这些作者。然而,《每月评论》派缺少学生来继续其工作。如果别的领域也可以说缺少继承人的话——如缺少特里林、威尔逊、芒福德或米尔斯的继承人——那么,斯威齐和巴兰缺少继承人这一事实是十分突出的。

    把《每月评论》的马克思主义看成是大学以外的派别当然未免过于简单。保罗·巴兰(19101964)”所过的生活典型代表了欧洲左翼知识分子的境遇——常常流亡他乡,在许多国家住过,有过许多经历。他出生于俄罗斯,在法兰克福和莫斯科上过学,但希特勒上台和斯大林主义的加强迫使他出走。他在波兰自己家庭的公司里工作了一阵以后,就移居美国,并进了哈佛大学。战后期间,他在各种各样的机构中工作过,包括美国战略轰炸研究所,在约翰·肯尼斯·加尔布雷思手下任职,后者称巴兰为“我所认识的最聪明、在很大程度上也是最令人感兴趣的经济学家”。

    战后巴兰又到处流浪——在商务部、联邦储蓄银行都工作过——直到最后1940年斯坦福大学给了他一个教职,后来美国政府深感后悔。保罗·斯威齐解释说:“由于冷战和政治迫害还处于早期,罪恶的阴影还未笼罩美国的大学校园,因此,大家还未对他公然宣扬的马克思主义过分地感到不安:许多开明的人,甚至一些保守分子仍然很天真地欢迎有人能表达与他们自己的认识截然不同的看法。”

    天真消失了,对巴兰的工作量、薪水和请假的准官方干涉使他十分烦恼,有时情绪低落。这无疑表明学校想赶走他。这在古巴革命后更为变本加厉。因为他公开拥护古巴革命,并于1960年去古巴岛与卡斯特罗会面。

    一个朋友告诉巴兰,他看到了斯坦福大学校友会寄来的一叠要求解雇巴兰的信以及斯坦福大学校长的正式回复。巴兰重述说:校长的回答“并未指出该大学忠于学术自由原则或者说说这一类的话,而是强调让我继续任教是一个极为困难的问题。冻结我的薪金这件事已经不再成为秘密,而是(在给学校的捐款人中间)广泛宣传,以表明决不会做任何事情来‘鼓励我继续留在此地”’。巴兰又说,他本该“对这一切毫不在意的”,但结果“却怒火中烧”,并“使我的神经系统陷于崩溃”。”三年后,他于1964年死于心力衰竭。

    保罗·斯威齐(1910…)的道路却几乎相反。他就读于菲利普斯·埃克塞特学院,开始了他在哈佛大学的整个生涯:经济系的本科生、研究生和老师。哈佛大学出版社出版了他的学位论文(有关英国煤炭贸易)。战争期间,斯威齐离校去战略服务局(OSS)任职。这一机构对许多大学师生和左翼知识分子来说都是一个避风港。战后他又学习了一段时间,然后他辞去了在哈佛大学的职位,认识到“他的政治和唯理智的观点无法让他在哈佛大学继续执教”。

    几年之内,斯威齐创办了《每月评论》,一家独立的社会主义刊物,今天,他仍担任编辑。第一期就重点刊载了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为什么要社会主义?》一文。这家杂志还建立了一个小出版机构“《每月评论》出版社”。出版的第一本书就是I·P.斯通关于朝鲜战争的书,名为《朝鲜战争秘史》。简单提一下《每月评论》的其他负责人:哈里·布雷弗曼(1920…1976)原为冶金工人和托洛茨基派活动家,最后变成丛林出版社的编辑。几年后,由于出版社拒绝出版伯特兰·罗素写的有关越南的书,他就辞职了,加入《每月评论》出版社。哈里·马格道夫曾作为一名经济学家在一连串新政和二战的机构中工作。在50年代,他像许多左派分子一样转来转去,没有稳定的工作——当过股票经纪人、保险推销员——最后他进入了出版界,于1969年加入《每月评论》,与斯威齐一道,两人同任编辑。

    《每月评论》出版的最好的书都有清晰与独创的特征,这在马克思主义的著作中是罕见的。这些书包括斯威齐的《资本主义发展理论》(1942),它在阐述和论证经典马克思主义理论方面也许仍无人能及;巴兰的《发展的政治经济》(1957),是关于“不发达”讨论之开先河的具有决定意义的著作;巴兰和斯威齐的《垄断资本》(1964)带有新左派印记,是对美国社会进行马克思主义批评的最易于读者理解的书;马格道夫的《帝国主义时代》(1969),是一本有关美国外交政策的马克思主义读本;以及布雷弗曼的《劳动和垄断资本》(1974),这本书是引起有关劳动“非技术化”讨论的一次深刻的研究。

    这些著作的力量不能简单归之于这些作者的生活经历,但也不能截然分开。《每月评论》的这些作者主要处在大学之外。他们为有知识的读者写作。他们的书不是马克思主义教条的翻版,也不是对同行说的独白。巴兰写道:“想说真话是作为知识分子的惟一条件。另一个条件是勇气,随时对事物的后果进行理性的质询……反对舒服地、图私利地随大流。”他们是最后一代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与埃德蒙·威尔逊和路易斯·芒福德更为相似,而不同于他们之后的大学马克思主义者。像《美国大城市的兴衰》一样,《垄断资本》和《劳动与垄断资本》也有学术继承者,但没有一个能有同样的活力和使用同样的语言。

    也许可以从下列的情况了解到马克思主义者各代人的变化。当保罗·巴兰于1964年去世时,《每月评论》出版了一卷纪念集,“一组集体画像”,包括巴兰的朋友们和同事们谈论他的38篇讲话。这些大多数是由老知识分子讲的——外国人或者出生于外国并在外国上学的美国人。投稿人的名单包括从琼·罗宾逊,艾萨克·多伊彻和切·格瓦拉直到艾瑞克·霍布斯鲍姆,奥托·柯克海默和赫伯特·马尔库斯。还包括巴兰的学生或朋友——四位年轻的北美人:彼得·克莱凯克(1938…),约翰·奥奈尔(1933…),莫里克·蔡特林(1935…),弗雷迪·帕尔曼(1934…1985);今天他们都是北美一流大学(加州大学,欧文分校;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约克大学,多伦多分校)的美国研究或社会学的有地位的教授。他们在学术上做出了很多的贡献,但气质都不像巴兰。最后一位弗雷迪·珀尔曼在底特律创立了一家无政府主义者的出版社,名为“黑与红”,在几年里出版了一些小册子和书籍。他的出版社和自己的名字只为几位左派文学鉴赏家所承认。

    20年后,一本纪念斯威齐和马格道夫的纪念册出版,许多北美学者投了稿。“在大约17位年轻的美国投稿人中,没有人出版过一本像《垄断资本》或《劳动与资本》那样分量的书。除了一位之外,这些人全都在大学任教。当然,像任何目录一样,这份目录也隐藏着许多不同的情况和志向。很可能这些撰稿人没有一个想用《每月评论》的风格来写书,也可能有些人仍想这样做。然而,综观马克思主义和激进的政治经济学,可以发现其发展恰与其他学科及其分支学科的发展相似:同行代替了公众,行话代替了日常语言。今天,美国马克思主义者在大学校园里有办公室和专用的停车位。 

四 

    激进地理学的兴起说明了马克思主义者和新马克思主义者魂牵梦萦的这一普遍问题——成功。里查德·皮特(1940…)说:当他和他的朋友们开始研究时,他们并不知道有什么激进的地理学传统。“我们无法理解有关激进的地理学的这一看法。”尽管地理系是受激进主义影响的“最后的”一个系,但是,当他们进入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研究生院读书时,学生运动促使他们去重新发现和发明这一传统。

    刚开始做教授时,他们四散在全国各地任教。在麻省武斯特的克拉克大学,皮特和其他人决定为朋友们和支持者们设立一个论坛。1969年这些青年学者创办了《对跖点》,一家激进地理学刊物。最初几期提出了传统地理学极少谈论的一些题目——有关贫穷、不发达和城市化的地理问题,于是这一刊物成了研究生和年轻教师的催化剂。刚出版的大卫·哈威的著作激励其他地理学家投身于马克思主义研究。

    80年代初,时代变了。激进地理学家努力想在本行业中树立自己的地位。社会主义地理学家联盟也成了美国地理学家学会的正式分支(社会主义地理学专门研究小组)。皮特评论说:“甚至有稳定职位的激进教师如果想有学生来听课或通过发表的文章赢得学生尊敬的话,”他们就必须适应时代的变化。向他们自己的刊物投稿的文章的数量以至对投稿的兴趣都减少了。“我们曾帮助并使之走向激进的这一代马克思主义地理学家”不再向《对跖点》投稿了。“‘在一个受人尊重的刊物上发表文章’代替了‘对这一运动的支持’。”

    但是,《对跖点》依然存在并决定至少在形式上要专业化:自从1986年以来,它一直由一家有地位的学术出版社——布莱克威尔出版社出版。皮特说:“对此我自己的感觉基本上是乐观的——一家专业出版社所具有的学术声誉加上重新恢复的活力和责任心……可以让《对跖点》在质量和影响力方面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这一轨迹是十分典型的,而且,对不可逃避的现实进行挑战或否认已经取得的成绩也是轻率之举。左派学术的繁荣,政治抗议的减弱,以及对大学阵地的固守几乎成了影响各学科的激进分子、马克思主义者和新马克思主义者自然的、不可避免的发展趋势。而且,这一发展如果不是不可改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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