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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日记的胡适:他和影响了那个时代-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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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事变,胡适的反应异乎寻常地冷静。他在日记里记道:     1931年9月19日     今早知道昨夜十点,日本军队袭攻沈阳,占领全城。中国军队不曾抵抗。     午刻见《晨报》号外,证实此事。     此事之来,久在意中。八月初与在君都顾虑到此一着。中日战后,至今快四十年了,仍然是这一个国家,事事落在人后,怎得不受人侵略!     看得出来,胡适的冷静在于他对日本的侵略早有预见。然而,对于侵略本身,对于中国军队的不抵抗,他毫无愤慨、抗议,似乎有将日本侵略的原因归于自己“事事落在人后”之意。因而,在抗战初期,他是主和而不主战的。对于他人的抗议,他甚至以为“太幼稚”。     1931年9月23日     “爸爸,张学良造反了!”孟和和我同访颜惠庆先生,谈太平洋会议的事,我们三人同发一电:(英文)鉴于日本军阀侵占满洲,我们相信此次会议对于中日关系很难达成共识,故建议理事会将会议延期。     孟和要加“除非日本代表表示否认日本军阀之行为”,这未免太幼稚了。     不仅如此,胡适与丁文江、蒋廷黼、傅斯年还准备拟定一个对日妥协的方案供当局参考,只因分歧太大而作罢。对于主和的理由,他认为中国无论是经济力量还是军事力量,都无法与日本抗衡。与其白白奉上血肉,不如求和。其次,他并不反对蒋介石的“攘外必先安内”的对共政策,主张迎战不如先求国内统一。最重要的,他认为在日本与英、美、苏等国的矛盾没有恶化的情况下,中国贸然迎战将不会赢得国际援助。     胡适的反战言论一经披露,即招致猛烈抨击。1932年3月日军扶植溥仪在东北成立伪“满洲国”。溥仪重温了他的皇帝梦。10月,国际联盟调查团发表关于中日问题的“李顿报告书”,宣称“九·一八”事变并非日本以武力侵略中国,并主张设立“满洲自治”政府。在一片责骂声中,胡适却说:这是一个代表世界公论的报告,而且“满洲自治”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事实证明,所谓“和平运动”完全无法抵挡侵略者的侵略步伐。就在主和派与主战派激辩之时,日军继吞没东三省后,继续向中国的纵深挺进。1933年1月,日军占领山海关及临榆县城,随即直指热河。为保华北门户,张学良征得“政府”同意,欲誓死保卫热河。然而,民心涣散,军心不稳,热河一点点地被蚕食。     为声援“热河保卫战”,平津沪各界社会名流、各团体联合组织了“东北热河后援协进会”,由张伯苓任主席,胡适也是其中一员。看胡适那一段时期的日记,他几乎每天都要去“后援会”,了解战况,可见他对战事何等关切。     1933年3月2日     到东北热河后援会。     晚上到张学良将军宅吃饭,他说,南淩已失了。他说,人民痛恨汤玉麟的虐政,不肯与军队合作,甚至危害军队。此次他派出的丁旅,行入热河境内,即有二营长不知下落,大概是被人民“做”了。他要后援会派人去做点宣传工作。     我忍不住对他说:事实的宣传比什么都更有力。我们说的是空话,人民受的苦痛是事实,我们如何能发生效力?最好是你自己到热河去,把汤玉麟杀了或免职了,人民自然会信任你是有真心救民。     我对他说天津朋友看见滦东人民受的痛苦,人民望日本人来,人心已去,若不设法收回人心,什么仗都不能打。     丁在君也说:汤玉麟的虐政,人民自然要记在张汉卿先生的帐上。     张将军只能叹气撒谎而已。     国家大事在这种人手里,那得不亡国?     胡适日记里提到的“汤玉麟”是热河驻军司令,属张学良部。大敌当前,汤玉麟无心征战,却忙于大量敛财,致使日军长驱直入。汤军暴政虐民和腐败,作为直属上级,张学良自然难辞其咎,但他似乎又无可奈何。所以,胡适才会“建议”张学良杀或免了汤,以收复民心。在这里,胡适只将眼光放在汤玉麟的身上,却忽视了张学良才是最应负责的。丁在君所说人民将“账”记在张学良身上,反而是抓住了根本。通过汤部的劣行,可管窥张学良东北军的无能,也就不难解释东北军在热河保卫战中溃不成军的原因了。     第二天,胡适又到“后援会”,得知凌源也失守了。此时,热河全省岌岌可危。胡适的心情不免郁闷又愤慨。     东北军溃不成军,张学良又与在华北驻防的冯玉祥、阎锡山不和,难以取得他们的配合。万般无奈之下,张学良请求“政府”援助。然而,蒋介石正忙于在江西指挥“围剿”共产党,以实现“安内”,而对张学良的求助不加理睬。在这种情况下,胡适给蒋介石发电报,请求政府出面。他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1933年3月3日     到后援会。这时候大家都知道凌源丢了,《大公报》说赤峰也丢了。但高仁绂不信赤峰已失,他说昨晚尚得孙殿英来电。     晚上心极愤慨,拟一电与蒋介石,约在君与翁咏霓聚谈,商改后用密码发出:     热河危急,决非汉卿所能支持。不战再失一省,对内对外,中央必难逃责。非公即日飞来指挥挽救,政府将无以自解于天下。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3月4日,热河失守。此时,胡适不免也对张学良有了些许埋怨。连续几天,他都在日记里记录他的“极恶心绪”。     1933年3月4日     今日下午三时,在后援会得知日兵已入承德,汤玉麟不知下落,人民欢迎敌军。 
 《日记的胡适》 第三部分“爸爸,张学良造反了!”(2)    自朝阳到承德凡二百英里,日兵孤军深入,真如入无人之境。今天张学良对周作民说此消息,尚说他还有办法!有办法何至于此!     1933年3月5日     昨日进承德的日本先锋队只有一百廿八人,从平泉冲来,如入无人之境!     到后援会,人人皆感觉奇惨。     心绪极恶,开始写一文,拟题为《全国震惊以后》。     在君写了一篇《给张学良将军的公开信》。     1933年3月6日     终日写《全国震惊以后》长文,凡六千余字。     东三省及热河先后沦陷,张学良很自然地成为众矢之的,舆论的谴责、民众的怨恨、政敌的仇视都让张学良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压力和屈辱。尽管胡适在日记里也透露出对张学良的失望,但他在张学良遭受四面楚歌之时,却油然而生同情之心。也许他意识到,让张学良承担这一切,是不公平的,他不过是“不抵抗政策”的替罪羊罢了。于是,他将《全国震惊以后》以及丁在君的《给张学良将军的公开信》一并交给张学良的同时,又给张学良写了一封信,劝他辞职:     去年夏间曾劝先生辞职,当时蒙复书表示决心去职。不幸后来此志未得实行,就有今日更大的耻辱。然先生今日倘能毅然自责求去,从容交卸,使闾阎不惊,部伍不乱,华北全部交中央负责,如此则尚有自赎之功,尚有可以自解于国人世人之道。若不趁蒋、何、黄诸公在此之时决心求去,若再恋栈以自陷于更不可自拔之地位,则将来必有最不荣誉的下场,百年事业,两世英名,恐将尽付流水了。     如果以渎职论,张学良理应辞职。但是,胡适劝张辞职,却不是赎罪心理,而是为保前世英名和一份还算有名誉的下场。这样的“劝辞”不免有些自私和不负责任,也可看出他对张学良是同情的、理解的。     也许张学良无法承受巨大的舆论压力而早萌辞意,胡适的“劝辞”不过是帮助他下了决心。他在看完胡适信的第二天,就给蒋介石发了电报,请求辞职,以报国人。在这天的日记里,胡适这样记道:     1933年3月9日     今日蒋介石、宋子文、张学良诸人在长辛店会谈,结果未知。     实在闷不过,点读《晋书》……     会谈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蒋介石同意张学良辞职,并安排他以出国考察的名义避走他国以逃开国内的反张声浪。实际上,蒋介石早就在等着张学良开口说辞职了。在关键时刻只有将“替罪羊”抛出去才能保住自己,这样的结局于他是再好不过的了。当然,他的安抚工作还是要做的,他对张学良说这只是权宜之计,实属无奈云云。     胡适是第二天得到消息的。     1933年3月10日     上课后,得后援会电话,说张学良将军决定要走了,要我们去作最后一谈,六点,我与在君、梦麟同去,梅月涵也在,等了好久。七点始见他。他明说蒋介石先生要他辞职,他就辞了。已决定先到意大利,次到瑞士。我们同他告别,就退出了。     无论从哪个方面说,张学良都只有辞职一条路可走。     “杀杨事件”与两个“九·一八”     尽管张学良是为了执行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而使东三省沦入日手,但是,如果没有这一政策,如果允许东北军奋勇抗日,结局就一定不是这样的吗?在国土失陷这个问题上,张学良就一定是毫无责任的吗?撇去其他资料不谈,仅看胡适日记里透露出的只字片语,似乎就很难说。     1933年3月13日     五点,见蒋介石先生,谈了两点钟。     他自认实不料日本攻热河能如此神速。他估计日本须用六师团人,故国内与台湾均须动员。“我每日有情报,知道日本没有动员,故料日本所传攻热河不过是虚声吓人而已。不料日本知道汤玉麟、张学良的军队比我们知道清楚的多多!”     这真是可怜的供状!误国如此,真不可恕。     实际上,胡适在他的那篇六千长文《全国震惊以后》里就已经这样说了:“从这回的热河事件,我们可以证明一件历史事实:就是前年‘九·一八’的失败,也不是有计划的‘无抵抗’,其实也是一种摧枯拉朽的崩溃。几百个决死攻城的日本兵眼里就没有看见那二十万的东北大兵。即使没有那九月六日张学良将军‘不准冲突’的密令,即使没有王以哲司令‘不抵抗’的命令,那二十万大兵也不会抵抗的,也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崩溃的。”     接着,胡适从五个方面论证了他的这一结论,除了“军队全没有科学的设备,没有现代的训练”、“军官的贪污堕落”、“地方政治的贪污腐败”外,张学良和“政府”都应负绝大的责任。     在胡适看来,张学良的能力、智识都不足以担当如此重任,他“恋栈”、“纵容汤玉麟”、“准备不充分”、“未亲赴前线督师”、“性情多疑”等,都是造成东北军军力如纸一戳即破的原因。     胡适不愧为一个研究者,在国土失陷国人一片谴张(学良)声浪中,他冷静地分析研究表面的、深层的缘由。在《全国震惊以后》一文中,他所列举的似乎只是表面的原因,而有一个他个人的思考,他没有说,那就是关于“张学良杀杨宇霆、常荫槐”事件。     在距热河失陷一年后,胡适在与友人论及张学良杀杨宇霆一事时,在日记里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1934年2月11日     杨宇霆若不死,东北四省必不会如此轻易失掉。     胡适为什么会这么说?     杨宇霆原是张作霖的左右手,深得张作霖的信任与敬重。胡适在日记里还曾举例说明:     卢乃赓说,张作霖对人常作丑骂。但对王永江、杨宇霆从来不说一句粗话。有一次,他和杨宇霆争论一件事,他气了,说了“妈的”两个字,杨宇霆站起来说,“你骂谁?”张作霖立刻作揖赔罪,说,“这是咱的口头话,一个不留心溜出来了,敢是骂谁!”     正因为如此,在张作霖被炸死而由张学良接掌东北军后,他仍然骄横狂妄而不把年轻的少帅放在眼里,甚至权倾朝野觊觎东北军掌门人之职。所以,张学良动了杀心。不过,念及往日旧情,他还是有些不忍,竟以抛银元看正反的土办法来决定杨的生死,试图以命运来消解内心的不安。胡适在11日的日记里,详细记录了这个过程:     王化一谈:汉卿最近对他谈一事:他说他的公馆楼梯下大保险柜内有两件东西,最不能忘。一件是日本议员床次收到汉卿捐助选举运动费五十万元的收条。一件是一块袁头的银元。     …… 
 《日记的胡适》 第三部分“爸爸,张学良造反了!”(3)    那块银元是汉卿决定杀杨宇霆的关键。他恨杨跋扈,决心要杀他,但终不忍下手。一夜,他在卧室内,筹思不决,忽取银元卜之,暗视袁头向上则杀杨,向下则不杀。三掷,袁头皆向上,他不觉泪下。他的夫人于凤至很诧异,问他所以,他说,他要杀一个人,三卜皆赞成杀,故伤心泪下。她说,杀人是大事,不可过信卜卦。她取银元也试卜之,两次皆袁头向上,第三次银元落在床上,她向床一看,也下泪了,因为这回也是袁头向上。杀杨之计就决定了。事后汉卿把这块银元封在保险箱内,外人无知者。     1929年1月10日,杨宇霆及其党羽常荫槐被枪杀。     对于张学良个人来说,他的“杀杨”行为巩固了他在东北军尚不稳固的首脑地位,大大树立了威信。同时,也使南京政府对他的魄力和胆识刮目相看;对于东北军而言,伴随着杨宇霆的被枪杀,以杨宇霆为首的东北军里的亲日派、守旧派的势力大为削弱,东北军的军令、政令得以统一。     当然,张学良本人是不会以杨宇霆阴谋篡权这样的理由来解释他杀杨的,他公示天下的理由是杨宇霆、常荫槐破坏统一。他在杀杨、常之后的“通电”中说:“统一告成,建设开始,凡我同志,正宜和衷共济,协力图功。……乃杨、常朋比,操纵把持,致使一切政务,受其牵掣,各事无从进行……”     张学良所说的“统一”是在杀杨之前刚刚完成的“东北易帜”。1928年末,青天白日旗帜在东北大地上开始飘扬,这预示着中国结束了军阀混战的动荡,而实现了名义上的统一。对于东北而言,它不再孤立于中国版图,开始有了“政府”作为后盾,从而摆脱了上有苏俄的虎视眈眈,旁有日本的野心勃勃的尴尬,同时也扩大了地盘(河北省划归东北),由东三省扩张为东四省。然而,亲日的杨宇霆与日本人总是纠缠不清,或者说彼此“勾结”,这不免让张学良痛恨不已。     早在张作霖执掌东北之时,就曾经因袁世凯与日本人签订的“二十一条”中关于日本人在东北及蒙古东部修筑铁路的特权而头痛了很长时间。也正是因为他采取了“软磨硬泡装糊涂”的对日外交策略而招致杀身之祸。张作霖死后,日本人又将问题抛给了张学良。张学良一方面继续父亲的做法,一方面积极与南京政府联盟,从而以“外交谈判事宜,概由中央政府全权负责,地方当局无权过问”为由搪塞推脱。     阻挠东北易帜挫败后的日本人,很不甘心,再派人与张学良交涉,仍吃了钉子碰了壁,遂转向与杨宇霆密谋。据说日方已经与杨宇霆在铁路问题上达成了某种协议,正准备发表联合声明。就在这节骨眼上,杨宇霆被张学良杀了。这也就意味着,日本人对张学良彻底失望的同时,也萌生了武力解决东北问题的念头。     从这个角度上说,胡适所说“杨宇霆若不死,东北四省必不会如此轻易失掉”便有了依据。     另外,张学良既然是以“破坏统一”的理由杀杨宇霆的,那么,杨宇霆一定是不情愿东北易帜的,如果他不死,自然也不会情愿日后与蒋介石联盟。如果东北不易帜、不与蒋介石联盟,东北仍然是独立的东北,不必听命于中央政府。杨宇霆乃军阀出身,又有心夺张学良的权而执掌东北,或许他会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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