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城市的1000个细节-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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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男不娶福州女。不知怎么这句话就流传开了，持此戒律的人当然都众口一词，福州女性“眼高于顶，懒惰，虚荣，任性”，我没有深究，因为我没有要在福州找一个女朋友的打算。
我只是来看看听说就快要拆建了的几个古迹，古迹看完了，因为不抱什么希望了，所以，我很快就离开了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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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还有余兴，可顺便到厦门鼓浪屿一观，此岛号称“海上花园”、“音乐之岛”，佳木葱茏，亭台掩映，建筑或中西合璧，或古色古香，当然，对文学爱好者来说，此岛上住着的舒婷夫妇是值得去拜访一番的，只是，我当初去是有人介绍了的，所以，你要是不认识人，最好别去打扰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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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说一点的是，这地方最近在讨论收上岛门票了，依我的经验，他们一定会讨论成功的。所以，谁要到免费的鼓浪屿去玩，得赶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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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的拓荒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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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中国都以微缩的景观在这里汇聚，都把希望的一部分延伸到这里，中华民俗村、世界之窗、锦绣中华，从全国各地来的很多小姑娘，要么在这里跳舞，要么在唱歌，“帝王大厦”上有一匹飞奔而出的马，不远处则是那头著名的拓荒牛，即使没有海风，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像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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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圳与人初次见面，最好不要问人家的家乡，我是吃过几次白眼后才悟出这一点的，英雄不问出处，同时也说明这里人与人之间相互的疏离与防备，总是在寒暄之间透着一点提防，谁都难以走近谁，所以冷漠，所以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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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电视台有一则公益广告，结尾处是一个女童嫩声嫩气地说“我是深圳人”，有一种说不出的优越感。
但是，很多人都说，深圳电视台的主持人一个比一个丑，如果你刚刚看完上海东方卫视的时尚栏目，然后一下子就转到了深圳台，你会觉得自己是不是闯进了某个县城的广播站了，一个丑丑的女人在你的前面，哇哇地说着什么，连字都吐不清楚。你会觉得还是那句话说的好：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跑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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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圳的本地报刊上，经常会看到这样的小广告———深户担保，买房买车贷款都需要深圳户籍担保，一些稍微特殊些的行业需要深圳户籍担保，甚至安装普通座机电话也需要持有深圳户籍的人亲自出面，否则你只能办理预付费电话。
深圳人？对了，就是手里持有深圳户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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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南大道，深圳著名的大道，号称中国第一城市大道，的确是很漂亮，中国再没有一个城市有这样的待遇。
深南大道绿树葱茏，有设置在植物之间的淋水器为之浇水。
深圳不是花瓶，但也不全是自然，它自己挣钱，也圈别处的钱，总之，它最多的就是钱，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更换新鲜的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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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辆中巴车上，可以同时坐着湖南人、四川人、黑龙江人、新疆人……
你坐在车上，一会儿可以看到联想的办公大楼，方正的生产基地，紧接着就会看见杂乱而混杂的城中村白石洲，然后你会经过世界之窗，看见威尼斯酒店上那个长了翅膀的金狮子，据说克林顿当年来深圳的时候就在此下榻。而这种种经历，通常只需要短短的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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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到处是开放型的公园，可能看到这样的情景，绿茵下的长椅上有一个男人和女人，女人半躺在男人的怀里，穿了条锦缎的旗袍，大红滚金，脚上是一双高跟皮鞋，鞋跟很粗，还配上一双粉艳的袜子，看得你想立刻昏死。你一转头，又可以看到几个小靓妹，宽宽的裤子，上面是里一层外一层的松松垮垮的背心，脚上是轻巧的小胶鞋，说一口你完全听得懂，又完全不会说的白话。然后你可能马上会遇到一个鬼佬，一个棕黑的混血女人，带着一副太阳镜，穿一件黑色的紧身小背心，懒洋洋地斜靠在草坪上。同时，可能会有一个着职业装的女人向你这里走来，灰色的短裙，白色的衬衫，简单而整齐的头发……你可以在一瞬间遇到各种各样的女人，这就是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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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深圳本地网上出来了一个消息，网友们相互提醒注意说，深圳的小偷们近来先派专人对住户进行观察，确定其行动规律，哪些住户经常外出，家中无人，哪些家中常常有人，哪些回家的时间不确定，统计这三种情况，然后在门旁边用笔做好记号———三角，闪电，圆圈，不等，来偷东西的就可根据记号确定到底偷那一家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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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圳，每个人都有一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无论你有钱没钱。你有钱，那还有比你更有钱的，你在半空里飘着吧；你没钱，那你就更得飘着了，所以大家的心都是燥燥的，一天到晚忙的不得了，就是为着房子和车子，还有更好的房子和车子，没有一个宁静的停靠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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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的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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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深圳文化界倒真的出了个名人，这个名人是一下子蹦出来的，惊得你张不开眼。一个叫妞妞的小女子，自幼离乡，远去欧美，成了《长翅膀的绵羊》（妞妞出版的长篇小说），这本书一出版就引起了“轰动”，立刻有人投资拍成了电影，这部电影一发行又引起了“轰动”，深圳万人空巷，争相观看。为什么？因为妞妞的爸爸是深圳的副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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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电视剧《大宅门》的导演郭宝昌在深圳电视台工作，一心想为《大宅门》筹款，他在深圳想尽办法陪着那些有钱的主们吃饭，都快成三陪了，还是没筹到一分钱。最后这部电视剧还是由央视出资拍摄完成的，想想人家至今也没在公共场合说过深圳坏话，很够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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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有一所大学，号称一流的校园，二流的教师，三流的学生。从旁经过，总是看不到学生，清清静静的样子，完全没有北京武汉成都那种大学校园挤在一起，学生们三五成群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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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圳做教师收入很高，一流的学校在假期还组织教师去欧洲观摩教学，一般来说，一个教师的年收入在１０万左右，在内地可以建一个希望小学。应该说深圳的学校很少乱收费，因为政府每年要给很多的钱，还有周边房地产商会有大笔的赞助。深圳学校的教学设备先进，老师们办公用的电脑，可以是液晶显示屏。很多中小学有室内篮球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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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这地方也让我感动一下，一日去超市购物，排队付款。前面有位女士，购物车里堆了许多物品，收款员打价的时候，女士从很精致的皮包里取出几个已经用过的皱巴巴的购物袋，递给收款员，收款员用她递过来的用过的购物袋把她的物品装好，递到她手上，对她说，谢谢你为了环保，少用了购物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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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女主人出来遛狗，狗狗不乖，在刚刚清扫过的路上拉屎，一晨练老人看见立刻大吼，你的狗是怎么教的？女主人愧疚道歉，当即表示从此再不带狗狗到大路上。我试着观察了几日，果然再没看见这位女人遛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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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爱犬惹官司的事，一家人养了一条牧羊犬，早晨出来遛狗，松了绳子，狗狗乱跑，遇一晨练老太，狗狗见老太慈眉善目，就扑上去以示友好，前爪一下子搭在了老太的肩上，老太吓的当时就坐在了地上，腰椎骨折，从此起了纷争，官司判下来，主人赔了十几万，家也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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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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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的人喜欢网友聚会，事先在网上发个帖子，说明主题地点费用。
费用要明细，说明ＡＡ分账，一聚一散，两不亏欠，如此的直接，比许多地方都坚持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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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夏天炎热而漫长，有工人在闷热的车间里晕倒，老板问，今天晕了几个了，答，是第七个了。老板说，啊，还好些，比昨天少了两个。
夜半，女工终于下了班。制衣厂女工的工作时间完全根据订单的多少而定，加班加怕了，忙的时候，要从早晨七八点钟开工，一直到深夜一两点钟。当然，这不包括下班时被弄来罚跪或是脱光了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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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从广州过虎门经宝安至深圳南头关，沿途可以看到很多楼房的阳台上密密麻麻地挂满浅色的衬衫，很多很多的这样的衬衫，挂在安装的防护栏杆的阳台上、走廊里，这是深圳周边的一大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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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是深圳老城的商业中心，有许多特色小店，货品花色繁多，价格低廉，每天人来人往，有港人来购物，店家说要收人民币，港人用提款机里的新钞付款，店家接过，转手递回给港人，说是假钞，要换。一来二去，港人的几百大元真钞就被掉了包。当然这店家一定是一个小美人儿，这港人先生在这换来换去之前就已经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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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商业街就不能不说说香港与深圳共有的一条街———中英街，当年这可是全国人民心向往之的地方。如果单位里有谁要去深圳出差，全体女同胞都不会放过他。１０打袜子、２０块香皂、若干化纤衣料、黄金首饰准保能让你在中英街上忙转向、累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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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们单位一个老先生还闹过一个笑话。他老人家去深圳出差却忘了办齐手续，结果被拒中英街门外。万分不甘之下找了一个半熟不熟的朋友帮忙，朋友告知第二天一早只管去中英街门口等着好了，会有人把你领进去，接头暗号是老先生要高举一张当天的深圳日报。老先生依约前去，结果直举到胳臂酸，也没有人来接头。因为形迹可疑还差点被警察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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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中英街早已被世人淡忘，现在去香港旅游也已完全开放，从深圳去香港坐上大巴转眼就到，据说费用也相当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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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设立特区之前，老宝安县只有不足６０万人口，１９９５年深圳人口超过３００万，不到１０年，深圳的人口已暴增到１０００万。这大致可以看作中国最近十几年的急速城市化运动的一个典型。２００４年的最后几个月，有超过１００万人被从这个城市“梳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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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适合”在城市里居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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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速城市化，也许就包括了把一部分“不适合”在城市里居住的人清理出去，深圳市政府就是这么做的，１００多万人都很“配合”，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外来农民离开了，一部分去了深圳邻近城市，有一部分回到了老家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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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几乎有９０％的深圳市民赞扬和支持政府的梳理行动，他们当然是跑在马拉松前面的人。他们与一般人的差距拉得太开了，以至于对民族整体现代化的前景没有了兴趣，而只想着弄个“堡垒”先把自己保护起来，而这个对富人十分重要的堡垒是拒绝城市边缘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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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清理有功、有经验，所以，南京市长，以及上海浦东政府，都先后率团来深圳考察梳理行动了，看来，在不想要贫苦人或是有碍观瞻的人这一点上，城市真是心同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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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流浪汉的角度看，深圳很不好，这里的人不随便给人吃的，也不太会欣赏人，街巷全是按照最宽的格局修的，总之，没有什么人情味，这使我想到了欧亨利对城市笔直而规则街道的剖析，他说这样易于养成制度公民以及不近人情，可是，在这里，不是，这地方人大概根本没想到要把人性“现代化”一把，这地方人都很看重人情，认熟人，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钱，于是，你听他们谈话，你试着靠近他们，听到的都是说的钱，用最简洁的方式，最短的距离，最幸福的内心欲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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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深圳市约有１﹒２万名警力，这是按照１５０万户籍人口配备的，就从这一点看起来，超过１０００万的流动人口也是不被计算在内的，因为他们是被纳入大量保安来维持的，这就构成了“保安不作案，犯罪少一半”的现状，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好像这个城市没有按照留够１５０万户籍人口的标准来清理，就已经是很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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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之凶还有一个例子：２００４年５月１９日，一周姓男子，与“都市名园停车场”保安员发生冲突，被殴打致伤，随后该公司员工前来询问情况，再次遭到数十名手持铁棍保安员的围攻：５名男子中除一人因停车迟些赶到而幸免，其余３人被打成重伤，而一个名为刘宪明的２０岁男子被当场打死。深圳的保安就有这么厉害，我原来还怀疑这跟深圳有个宝安区有关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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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有《女报》，有一次刊登了一封读者来信，“深圳街头到处可见鬼鬼祟祟的为人办假证件的人，谁都知道伪造证件是非法的，为什么公安部门就不能管一管呢？这并不是太麻烦的事，多派出一些便衣，完全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如果公安局警力不够，请发给我一个红袖套吧，我一分钱也不要，我就不信这些坏人抓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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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的意义肯定不止于对这位深圳读者进行一点普法教育，它还有很多东西值得一说，为什么深圳街头有那么多“鬼鬼祟祟”的人？说穿了就是文凭在这里值钱，证件值钱，这就是我们的社会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别的不说，以文凭定职称工资及其他待遇的做法本身就是漏洞百出的，还有，社会上为什么只要交钱，硕士、博士文凭照样也可轻易获取？这又属不属于该“一网打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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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的正义感也许是必要的，但让人感到以正义的名义去僭越执法机关的想法则是非常可怕的。深圳市民在这次政府的清理活动中的支持就是一个很好的注脚。从某种意义上讲，深圳是一个离现代公民社会最远的城市———仅仅从一些观念上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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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是靠脑子生存的，据统计，２００３年深圳生产了２亿软磁盘，５０００万部固定电话和移动手机，２０００万台电视机，１０００万台ＤＶＤ，５００万台计算机。２０年，深圳孵化出了中国最大的民营高科技企业中兴通讯和华为；在这个金融中心，职业玩钱的人有十几万，大家都是在凭脑子过活，算计一切———其危险的地方在于，任何一种机会和空间都可能被算计到，从而使身处金字塔下层的“沉默的大多数”一点点地失去他们的生存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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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暴打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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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现代化的城市，但这主要是针对水泥建筑来说的，因为这毕竟是从一个渔村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黑心食品、注水肉之类的食品，什么商场又勒令了女工脱光搜身，什么商人要工人下跪，乃至小偷暴打事主的新闻就会出来，提醒着人们这个城市到底还差些什么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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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光鲜亮丽的城市，因为这里有深圳速度，有那么多人造景观，但这也是个有些冷漠、令人害怕的城市，每年岁末，都有民工为了工钱不得不走上塔吊以身相逼，还有，短短半年时间，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