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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欢情 (欢情薄 的旧版)-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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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堤的眼神躲闪,小安心往下沉,只觉得抚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愈来愈是冰凉,他一把抓住道:“你说话啊,能救我娘是吧,只有你能了。是吧。” 

  李堤抱着他更紧些,道:“小安,我只救得了你一人,你娘。。。。我。。。。。。。。” 

  小安的脸刷地变得死白,从他身上跳了下来:“你。。。。你。。。。”急火攻心几乎要晕过去,手指着李堤抖得不成话。 

  李堤看了他的样子有些害怕,忙拉住他道:“你听我说,小安,这案子是皇上亲自交待下来的,一干人犯名头儿都递在御案上的,我怎能私放了人犯?” 

  小安道:“即是让你审,便是要审个事非黑白出来,有冤枉的就该放了才是,怎么叫私放?” 

  李堤道:“小安,这是惊天的案子,我虽是主审,背后还有相爷与靖王在一旁监审,大堂之下,如何能除脱人犯?” 

  白小安又是恨又是气,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几欲夺眶而出,却强忍了泪道:“我娘能犯什么谋逆大罪?你自己心里明白,却偏要冤枉她,李堤,你。。。。。。。。你。。。。。好狠的心。” 

  说完推开他便要往外走,李堤一把拉住:“小安,你要去哪里?万万不可回家,这谋逆大罪,是要诛族的,我派人送你到隐秘所在,躲过这些日子再说。” 

  白小安回头望了他一眼,他身上穿着大红的锦袍,面色红润,神采奕奕,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落魄的李相公了,凄然说道:“我救不了我娘,只好跟她死在一块儿,李大人,多谢你的好心了。” 

  李堤跺着脚道:“小安,你别犯糊涂,这时候万万不能走。” 

  小安哪里理他,伸手欲推开他,李堤却不肯退让,小安又痛又怒,抬手便打,却被他捉住了双手,小安挣扎不开,突然之间狠命在他的腕上一咬,李堤吃痛,将他一推,小安立身不住,头一下撞在了柱子上,额角流下血来。 

  李堤大惊,扑上来道:“给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小安捂着额角说道:“李大人,你如若还有半分念旧,放了我去,我死也好活也好,从此与你无关。” 

  他语声冰冷,毫无起伏,李堤却不由自主放开拉着他的手,呆呆看他起身拉门出去,外面已经黑得很了。直到他走得人影不见,这才如梦方醒叫道:“来人!” 

  有人应声而来,李堤在那人耳边低声吩咐两句,这人点头去了。 


  小安出了相府,天色早已黑成混沌一团,似乎什么都裹在这一团模糊不清的黑暗之中,他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脑子里迷迷糊糊,只想去找他娘,想起他娘关在牢中,不顾死活地往顺天府大牢走去。 

  走着走着,有人自他身后赶了上来:“白小安,大人请你回去。”蓦地里一条汉子站在他面前,一堵墙一般挡着去路。 

  “你让开。”小安蹙着眉道。 

  “大人有令,让你回去。” 

  小安伸手去推,无奈这人倒真像是堵墙,纹丝不动。 

  “你要干嘛?抓我吗?让你家大人放心,我这就去顺天府的大牢投案去。” 

  这人笑了一声:“大人一片好心,被你这小子当成了驴肝肺,走吧。” 

  说着拉了小安就走,小安死挣着不走,只是哪里是这汉子的对手,死命挣扎仍是被挟持着在长街上跄踉而行,嗑嗑碰碰走了一会,那大汉不耐烦起来:“你再闹,老子就要动粗了。” 

  正在纠缠,突听得有人咳嗽一声道:“刘兄弟,这是办的哪一趟差啊?” 

  那汉子回头去瞧,也没见怎么样,身子却软倒在地上,小安吃了一惊,转头去看他,只见一个瘦削的身影走了过来。小安一怔,喃喃道:“崔管事,是你?” 


  林寒卿听了崔管事的话,搁下笔想了一阵,道:“你先安顿好他,让他安静点。” 

  崔管事笑道:“这小子来路上死活不肯,说是什么都是一路人,他要去牢里陪她娘。听着厌烦,给他下了点子药,此刻睡得沉呢。” 

  林寒卿点头道:“嗯,这样最好,明儿他醒了再和他说去。”的 

  说完放下笔,唤人进来换衣裳。一面对崔管事道:“我去一趟,这个人情,皇叔好歹要给我。” 

  崔管事道:“王爷,天晚了,这就要去?” 

  林寒卿系上外氅道:“明儿就要行刑,这时候不去,那白小安非自尽了不可。”说着便叫人备马,出府去了。 


十三 

茶还没凉,靖王就松了口:“老七,你年纪也不小了,总是喜欢胡闹。不就是个小厮么,如果让圣上知道了,看你如何应对。” 

  林寒卿笑了笑,半认真半玩笑地要给他皇叔嗑头,靖王一把扯住道:“罢罢,这事就依了你。”话一说完,林寒卿笑道:“还是皇叔疼我,这些年胡闹的事还少了?哪一桩不是您替我兜着的?这事即出了,我不求您还求谁去?” 

  靖王哈哈一笑,彼此眼对着眼,模样极为相似的叔侄俩,那心思揣度得一般明白。一方不过是顺水人情,另一方面也是算准了,这一开口,从此以后算是心照不宣,那就是摆下道来,狂风暴雨,转眼便至了。只是这起头起得太平,竟只是为了一个绣娘,却也正是做好文章的开端,如何写法,看各人施为了。 


  林寒卿告辞了出来,急着要往顺天府大牢去,靖王着意要送出大门来,他死拦着没让,带了从人匆匆往门外走,刚到门厅,昏黄的灯下静悄悄地站了个人,头发尚末束好,在风里飘着,人看上去更添了萧瑟,林寒卿心里微颤一下,脸色霎时间苍白起来,立住脚看着这人,跟从的人看了这人个个低眉敛首,不出声地门外候着。 

  林寒卿漆黑一对眸子突然间成了一潭寒冰,幽幽地散着寒气。 

  这人道:“你来了?” 

  林寒卿咬了下牙,笑道:“玉书,好些日子不见,气色倒不错。” 

  这人低下头去,喃喃地道:“你不该来,彼此能掩着点,事情便不会太棘手,这时候来,他。。。。。” 

  林寒卿冷笑道:“史玉书,做人就做人,做鬼就做鬼,这般身在曹营心在汉,死了都没地方收。” 

  史玉书抿紧了唇,身子颤抖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声,背转身子往回走。走得两三步,听得身后冷冷地一哼,身子一僵,半晌回过头来,门外早空荡荡的,冷风卷了枯叶在那里打旋,林寒卿早踪影不见。 


  林寒卿回到府里已经是下半夜了,急冲冲命人找了崔管事来,道:“白小安还睡着?” 

  崔管事道:“下了三日的分,再怎么也得明日午后才得醒。” 

  林寒卿道:“你想法子弄醒了他,把他带到南院去。” 

  崔管事吃了一惊道:“南院?” 

  林寒卿不作声,只点了点头。 

  崔管事站着没动,南院是王府禁地,从来没人敢擅自闯进去,那一年新来的一个歌姬只因林寒卿宠幸了两日,便不知天高地厚,看南院的牡丹开得好,死活要丫头去摘了给她,结果花还没到手,人倒先莫明其妙地不见了踪迹。 

  林寒卿转过头来道:“你还站着做甚?快去弄醒了他,不管用什么法子,去带了过来。” 


  小安过来的时候,屋里点着灯,虽不十分明亮,却也看得清清楚楚,床上躺的那人,虽然是血肉模糊的一团,不是自己的亲娘又是哪一个?只叫了一声娘就扑了过去,眼角一点也没瞧见坐在门边的林寒卿。 

  三娘是个硬脾气的人,虽是女流,却不肯轻易服罪,几次堂过下来,一众人犯个个服了罪,唯有三娘认出了李堤,心里怀着万一的想头,便更是不肯认罪,却不知她认也罢不认也罢,这罪早定好了,由不得她。将一线生机放在李堤身上,招来的是更为无情的酷刑,等林寒卿到狱中来时,也就只留着一口气,候着明日上刑场罢了。 

  小安抱了他娘便哭,三娘万料不到还能见儿子一面,反而笑了出来,摸着儿子的脸轻轻唤着他,小安哭得说不出话,三娘是一口气强撑下来的人,此时见了儿子,心愿一了,便觉得一阵轻松,反倒来了精神,摸着儿子的脸道:“小安,别哭。听娘说。。。。咱们院里。。。。梨树下头。。。。。。” 


  说到这里一阵咳嗽,嘴里喷出血来,小安哭着道:“娘,娘。。。”拿衣袖替她拭血,三娘摇了摇头:“小安。。。梨树下头。。。。。娘给你埋着本钱呢,娘便是盼着你再开起铺子来,像你爹一样,当个小小的掌柜。。。。。。只可惜娘看不到了。。。。。。。” 

  小安万箭穿心,呜呜咽咽地叫娘,一面道:“我不做。。。掌柜。。。。娘,娘你不要死。。。。。。。。。” 

  三娘嘴角微微一牵,握住了小安的手:“那里头。。。。娘攒了有三百两银子呢。。。。你挖了出来。。。做个乖乖的小掌柜。。。。。。。。以后就没人。。。没人欺负你了。。。。。。。”说着,眼里放出光来,面上挂了笑容,小安心中一喜,只当是要好起来了。 
  却听林寒卿叹了口气,掀开门帘出去了。 

  再看三娘,眼里的神采迅速暗弱下去,气息极为微弱地道:“不要。。。。不要相信。。。。相信读书。。。人。。。。”跟着,握着小安的手一松,小安心一紧,几乎背过气去,抓住他娘的手不放,明明觉得那手越来越是凉,却不肯相信,坐了半日,三娘再无一句话,他抖着手在他娘鼻下一探,心里一凉,脑子里嗡嗡乱响,晕厥在地。 

小安这一病便是半月多,昏沉沉的,脸小了整整一圈,反倒把从前满脸的痞子气除脱干净了,他病得昏昏沉没,偶尔睁开眼,眼神也是轻飘飘的,整个变了个人。 

  林寒卿政事繁忙,回来得晚,难得有空时便去瞧他,也不多说什么,坐一会儿便走。这一日坐得久了些,竟睡了过去,醒来时,却见白小安正望着自己,病后脸色苍白,一对眼珠子越发黑得深沉,更显得清秀俊俏,看林寒卿醒了,淡淡笑了一笑,笑容萧索得很。林寒卿给他笑得心酸,拉了他的手,半晌说道: “我得到消息晚了些,没能救得你娘的命。。。。。。。。” 

  白小安笑容一僵,眼神飘惚,低声道:“多谢王爷。” 

  林寒卿自认得他以来,就没见过他这般温顺过,眼见得他抿紧了唇,拼命忍着颤抖,那模样倒比平日里多了一分荏弱,手指抚着他的睫毛道:“你先在府里住些时日,养好了身子再说。” 

  小安不语,却将身子靠近林寒卿,脸便贴在他颌下。林寒卿心中一动,觉得下腹一阵灼热。低头看他眼半闭着,嘴唇在微微颤抖,细白的牙咬着唇,咬出浅红的齿印儿,腰间一紧,小安双手竟缠上自己的腰。 

  林寒卿给他逗得火起,低声道:“你不要作死,病了这些日子,还要命不要?” 

  白小安轻轻地笑了一声:“这般死了,倒也有趣。”说着抬起唇来,吻上林寒卿的脸。 

  林寒卿发狠道:“你要作死,那也由得你。”翻身将他压在床上,褪了他底衣,小安大病未愈,这么两下,喘得接不上气,脸色一片潮红,轻轻咳了两声,双腿缠上林寒卿的腰,一手摸索着来解他衣衫。 

  林寒卿脸挨着他的脸,只觉得烫得灼人,呼出的气热腾腾的,引得他兴发起来,搬过他身子来,顶了进去,只觉得他身子柔软,似乎全然不能受力,任凭着林寒卿的冲撞,待得兴尽,小安一动不动伏在床上,他心里一惊,翻过他身子,抱在怀里一看,果然是双目闭着,竟早晕了过去,想来他久病之身,如何禁得起这房事,林寒卿瞧了他出了一阵神,心里懊悔不该如此。 

  一连几日不曾去,只是每天都有大夫来看,小安又将养了些日子,便好得差不多。林寒卿闲时过来,看他瘦得厉害,不好怎样逼他。这一日过来,却见他坐在廊下,天气和暖,杏花开得正好,小安只瞅着那花出神。 

  林寒卿张手在他面前一晃道:“你想什么呢?” 

  白小安见了是他,站起身来要下跪,林寒卿拉住他道:“想什么想得出神?” 

  “王爷,我想回家去一趟。” 

  林寒卿拉了他坐在自己身上:“回去做什么?你家里也没人了。。。。。。。” 

  小安道:“我娘留的东西,我想去拿来。” 

  出了王府,小安左右看了看,却一径往李府去,走到门上,怀里掏出东西来,递给门上的人道:“这位大爷,烦将这个交与你家大人。” 

  那门子奇道:“你什么人啊,这又是什么啊?” 

  小安回身就走,一边走一边道:“你交与你家大人,他自然知道。” 

  那门子好生奇怪,捏了捏那锦囊里硬硬的一片,像是什么首饰。想再问时,却见适才那小厮早过了桥了。 


  林寒卿晚间回府,见崔管事正等着他,问道:“什么事?” 

  崔管事附在他耳边说了一阵,林寒卿脸色稍变,道:“你看清楚了?” 

  崔管事点了点头。 

  林寒卿道:“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在房里拿了本书看了一会,无奈一个字也读不进去,烦燥地走了几个来回,终于还是叫人点上灯笼,往南院去。 

  一进屋,便见桌上摆着个描金匣子,半开着,内里是几样首饰,白小安正瞅着发怔,手里掂着一枚玉簪却是男子绾头发的,林寒卿气往上冲,劈手夺过,便要扔在地下,白小安惊叫了一声,抓住他手腕子道:“不要!” 

  林寒卿脸如寒霜:“白小安,你还真是贱啊,你亲娘都给人弄死了,你还忘不了他,嗯?巴巴地跑去看他?” 

  白小安本来没有血色的脸上更见苍白,眼睛里的光一下子暗了下去,抓住他的手攥得紧了,林寒卿将他拎了起来,顺手便是一耳光,打得他脸顿时肿了起来,身子倒在床上,两腿微微张开,林寒卿也不多说,扯下他长裤便撞进去行凶。 

  白小安也不吭声,痛得冷汗糊了满脸,手里还攥着那玉簪,肩膀被林寒卿死死摁住,指甲掐进肉里去,也不觉得痛,眼前物事渐渐模糊,睁大了眼还是什么也看不清。。。。。。 



14 
  正痛得迷迷糊糊要晕过去,却听林寒卿道:“这案子是要诛族的,你如今却是哪里也去不得,只好在府中住着。即住着,便需听话。本王最讨厌的,便是那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 

  小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身下抵着火烫的东西,甬道内涨得厉害,身子轻轻抽动了下,那东西进得更深一点,林寒卿压上他胸前,脸对着他的脸:“本王喜欢你这脸子,即收你在府中,从此后却不能再想着那姓李之人。” 

  白小安瞪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眉目英挺,好生艳丽一张脸,偏挂着三分狰狞,浓黑的眼眸里全是暴戾之气,真实得具体。他咧开嘴轻轻一笑,反而贴紧了他,林寒卿带来的痛是真实的,落得到实处,不过是一个身体,一张脸,再怎么样却剜不了心去,低声喘息着道:“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小安亡命之人。。。。有个地方住便可。” 

  林寒卿拍了拍他的脸:“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可要记好了。” 


  自此以后小安便在王府里住着。林寒卿本来另有卧房,这南院是几年不曾住过,自从白小安住进来,他十天倒有七八天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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