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护士在美国-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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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那种历经苦难但却不屈不挠的顽强的精神。
静观泰国妈妈生活中的一点一滴,我常想,生活是美好而沉重的。人生在世,有苦又有乐,因为痛苦和快乐本是同根生的。一个人的一生并不需要追求完美,却要力求全然。事实上,生活中许多看似相互矛盾的东西并非是真正对立的。比如长和短在对比中相互依存;高和低在位置中相互依存;好和坏在评定中相互依存;苦和乐在感受中相互依存。一个真正伟大的母亲,所要做的不是选择,而是让两者并存。在两者之间创造一种和谐、平衡和美好。因为,协调才是一种真正的活力和生命。
2吉姆夫妇乐山乐水
我的女儿安妮和吉姆夫妇的女儿贝丝是同窗好友,为此,我结识了吉姆夫妇,并渐渐成为他们唯一的东方朋友。
吉姆夫妇是美国南方最典型的中产阶级。他们说话带着浓厚的南方口音,语速很慢,尾音又长,句句相连,连成一片片柔声细语,恰似他们有声有色的生活。
吉姆夫人叫丽贝卡,现年五十有余。她有着一头金红色的头发,每一根头发都像是用彩线做成的。生活中的丽贝卡钟情于紫色,所有的衣裙,都有紫的色调。她的发色、肤色和她偏爱的颜色搭配在一起,总会给人带来“眼前一亮”的感觉。而丽贝卡的为人,也正好像她的外表一样,明快得很。
丽贝卡毕业于田纳西大学的牙科医士专业。
牙科医士,在美国是一个很重要的阶层。他们的日常工作的内容主要是承担着清洗牙齿和口腔放射工作。美国人讲究预防为主的,治疗为辅。他们在身体保健上深深地懂得防微杜渐的道理,每年都将大量的美金用于预防治疗。再加上美国大部分保险公司有很好的保健福利,就更促使美国人把每三个月到六个月一次的洁净牙齿看得十分重要,当作不可延误的事情去做。这样一来,牙科医士的行当便应运而生。他们在口腔行业中,肩负着繁重、承上启下的中流砥柱作用。很多病人的隐性牙疾常常不是由牙医发现的,而是由医士在洗牙和照X光片中查出的。
四、良师益友(6)
丽贝卡就是以这样一种看似平凡、但又缺之不可的工作为己任,把她自己的毕生的精力全部都投注在牙科医学的保健工作中去。谁也说不清,她这辈子给多少人洗过牙?又给每一个人洗过多少次牙?人们所知道的是,她是个训练有素、待病人如家人的丽贝卡。
丽贝卡自毕业以后,就一直在同一所牙医诊所里从事。所以,她的病人往往都是和她认识了几十年的人。丽贝卡对她的病人和家属都了如指掌,她是他们所有人的朋友。病人每次来洗牙,不像是来看病,倒像是来访问一位老友,丽贝卡和他们有说不完的话。
丽贝卡不仅是个好母亲、好妻子、更是一个好女儿。她在几个兄弟姐妹中排行老大。所以,无论她多忙,周末都必到父母的住家去,帮年老体弱的父母清扫房间、买菜做饭。几年前,当她父亲辞世之后,她为了母亲能够得到家庭的温暖和照顾,坚持不把母亲送到养老院去,而是接到自己家来同住,终年照料八十多岁的老母,这让我把丽贝卡看作是美国人中的另类。
如果以为丽贝卡既忙工作又忙家务,就没了她自己的生活,那就错了。生活中的丽贝卡,不仅有自己的爱好,而且对于爱好的追求也如同她对事业的追求一样地执著、经久不衰。
丽贝卡喜爱女红。凡属女红一类的,诸如裁剪、缝纫、刺绣一类的技术,她样样都行。她从中学时就首先迷上了裁剪,各种样式的服装剪裁,做得有模有样,既新颖又考究。而且这种爱好居然伴随着她,走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
再后来,丽贝卡从裁剪慢慢地过渡和集中到刺绣上。从手绣开始,又发展到机绣。小到一个茶杯垫子,大到一条睡毯,丽贝卡一路绣来,千姿百态。其中有很多图案都是她自己设计的,极富有想象性和创造性,几乎是人见人爱。
丽贝卡常常会把自己的成品当作礼物送给朋友们。我和女儿在几年中就陆陆续续收到丽贝卡以不同名义送的刺绣礼物,其中不乏毛巾、桌布、窗帘、浴衣和睡毯,每件礼物上不仅有丽贝卡设计和缝制的各式图样,有时还会绣上很多祝福的话语和我们的名字。以至于我后来也受她的感染,喜爱上了十字绣。
丽贝卡就是这样将自己的诚挚和热情,化作山间的小溪,源源不断地、一点点地输送到她周围人的心田里,让她周围的许许多多的人因着丽贝卡的存在,而感到生活是多么美好。
其实,生活的情调就是要靠自己去创造。与其苦苦地追寻,不如先细心地体会眼前的快乐。事实上,人生的乐趣往往并不在远处,而就在我们的身边,何必要舍近求远呢?
差不多在认识丽贝卡的同时,我就结识了她的先生吉姆,而且觉得他比丽贝卡更有趣。
吉姆先生身材中等,双肩又宽又厚,鼻梁上架着一副高深度的近视镜。奇怪的是,这副眼镜不仅能将外部世界放大到让吉姆看得一清二楚,同时,好像也将吉姆的眼睛放大了很多倍。所以,给我的感觉总像是吉姆先生经常瞪着一双好奇而又友好的眼睛,倒是很有特色的。
吉姆先生出奇的聪明。多年来,他一直以一个出色的电脑工程师的身份任职于美国的大公司。他自己不仅会组装电脑,同时对汽车的原理和构成情有独钟。他爱车,爱得如醉如痴,他玩车玩得无休无止。
“玩车”是一门学问。每辆车子,都需要定时定点做内外清洗、打蜡、换油、充电、检验和维修等各项工作。吉姆对此却乐此不疲,日日与车共舞。
每逢周日,去吉姆家,总会看到他身着工装裤,忙里忙外地给他的“宝贝车”洗澡。他对每一辆车子的上百种零件的用途、大小、寿命等等都如数家珍。他喜欢将车上的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零件拆下来,然后去掉上面日积月累的油污、灰尘之后,打光、磨亮、再重新组合起来。吉姆的每辆车从里到外永远都是干净整洁、一尘不染,一付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神态。
四、良师益友(7)
吉姆对于车子的品牌,并不十分挑剔。美国车、德国车、日本车、以至于全世界各地的车,都有可能在他这里聚会,成了一个汽车“联合国”。其实在吉姆的车中,全新的车子并不多。多的是老车和旧车。在吉姆的眼里,越老越旧,越有开发余地。
吉姆“攒车”像是别人攒邮票似的,看见了就想收为己有。为此吉姆常常上网关注各方面的售车信息。比如哪家大公司处理旧车,哪家邻居或朋友旧车换新车,种种消息都逃不过吉姆的耳朵和眼睛。吉姆是个很有经济头脑的人,他爱车如命,却从不挥霍无度,而是在家庭预算的开支中,买些有“动手”价值的车。凡是能买到这种车时,吉姆都会高兴得眉开眼笑,完全像个得到大玩具的男孩儿。
买车,对于吉姆来说是常事,却很少听说他卖车。吉姆先生在改造每辆新车的时候注入了无限的情感。每一辆由他一手改造一新的车子都成了他的无价之宝。这样一来,只进不出的结果是吉姆的车子越积越多,多到无处可放的地步。为了车子有“家”住,吉姆不得不买下了市中心的旧车铺,将他的宝贝车统统安放进去。穿了五天西装的吉姆,一到周末便兴高采烈地换上牛仔便服,到自己的车铺里“泡”上两天。
在吉姆这些宝贝车中,最为珍贵的、首屈一指的当属那辆奶白色的赛车了。吉姆对于它的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平日鲜少动用这辆宝车,可是却仍要定时为它“洗澡”和“体检”。洗好验好之后,再用一个苹果绿的罩子,密不透风地从头到脚盖上,终年“躺”在向阳的车房里“养尊处优”。很少有人见过它的庐山真面目,可是人们都知道,那辆赛车对于吉姆来说犹如生命般重要。
吉姆虽深深迷恋车子,但是他并不是那种只躲在自己小世界里、置他人死活于不顾的自私自利的人。恰恰相反,他在邻里、朋友之间是以热心助人而著称的。他将自己对车子的爱好和知识,化成助人为乐的源泉。
平日里,常有为了车子而求到吉姆的人。吉姆是有求必应,负责到底。车出问题,对于许多人而言,解决起来可能比登天还难,对吉姆来讲,则是易如反掌。别人的车子修好了,吉姆也由此过了瘾,何乐而不为呢?
有一次,我的车子出了毛病,吉姆检查之后发现没什么大毛病,只是需要给电池充电。我告诉他,这点小事我能处理,就不必麻烦他了。可是吉姆坚持要由他自己来做。记得那是一个冬日的傍晚,风在地面上飞掠而过,方向变化无定,风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冰雨,阵阵地洒在发黄的草坪上。吉姆穿了件旧大衣,自己开车到我家来取电池,第二天又将充好电的电池送了回来。
收集各类小车模型是很多男人的爱好,吉姆却不喜欢那些假东西。在他家的客厅里看不到任何小车的图片和模型,可倒是常常听说别人送给他的生日和圣诞礼物是各种新式工具。可见吉姆好车,不光为看,更为动手。也许正是这种好动手的精神,让吉姆能保持青春常在。现年近六十的吉姆,仍旧有着一种超人的敏捷。
吉姆是个很会享受做事过程而不盲目追求结果的人。我以为,人生在世,能够像吉姆这样,用心地去喜爱、欣赏、品位和享受做事中的点点滴滴,从而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实在也是一种难得的福气。
3牧师引路信奉基督
那年的冬天,我仍住在美国南方的孟菲斯城里。二月的孟菲斯城的夜晚,有着一种干净利索的清冷。寒风吻过的地面,在夜空中更加洁白如洗。
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我特意在青绿色毛线衣外加了件黑色的长呢子大衣,在啸啸的寒风中,默默地向华人恩殿堂走去,为的是参加周五晚上的圣经学习。教堂里自然是另一番景象,庄严、华丽、灯火通明。熟悉的人,彼此寒暄问暖。不熟悉的人,也是笑脸相迎。一种神圣的温暖缓缓地冲淡了外面世界带来的那种刻骨铭心的寒冷,我的心也渐渐地苏醒了一些。
四、良师益友(8)
我静静地在最后排坐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陌生又熟悉的一切,心里有着一种淡淡的惆怅。这是我在美国居住的十五年中,第几次来教堂了?我低头默想着,却好像怎么也想不起来。过去的一切像是被悄悄的剪断了,想接,也不知怎样接起来似的。或许每一次来教堂,每一次走向主,都是一个新的开始。这一次,又是和一个朋友相约而来,那么下一次呢?还来吗?我不能给自己一个十分肯定的回答。我悄悄地抬眼看看讲台上的吴牧师,想从他那里找到一个答案。
我之所以没有答案,是因为我本来也不是一个基督徒。对于耶稣基督都没什么兴趣,基本是那种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状态。
那一次的圣经学习,到底学了什么,之后又作了哪些讨论?我全都记不清了。但,至今让我难以忘怀的是查经之后,我和吴牧师的一段单独对话,今天回味起来,仍历历在目。
先是吴牧师问我什么时候来的美国,家乡在哪里之类的问题。我便说了一些我自己,我出生在北京,我的成长史是以一系列惊心动魄的“运动”点缀而成的。按照先入为主的定律,我应该算一个唯物主义者。并非是我要强力地维护某一种思想和信念,而是在固有的思想基础上,再去接受一种全新的东西,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吴牧师很真诚地望着我说,他很明白和理解我。但他又说,他对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就是我既然有机会来到美国,既然有机会接触到一种新的宗教思想,即使是很唯心的东西,也可以试着了解一下,最起码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待世界和人生。我细细地品味着他的话,认为也有一定的道理,便答应了下次再来。没想到,自此以后,我却从未间断过来听吴牧师讲道,直到我正式受洗,皈依基督。
现在,再默默地回首,慢慢地追寻着我走过来的每一个脚印,静静地想来,我当时走上这条路,是有着许许多多的因素促成的。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吴牧师对神的无限崇拜和虔诚,以及他那坚忍不拔地、一心一意地追求和传播圣经思想的精神深深地感动和激励了我。
吴牧师,六十出头,人长得高大挺拔,灰白的头发总是梳理得整整齐齐。一副素色眼镜的后面,有着一双知识渊博、又虚怀若谷的眼睛。吴牧师讲话时,经常是不笑的;而笑的时候,又很少讲话。换句话说,就是吴牧师在台上讲道时,他的脸总是庄严得无以复加;如果有人在台上作见证时,人们又可以在观众席间,找到一个含笑不语的老先生。所以,吴牧师自始至终给我的印象就是既严格又温和,既可当严师,又可扮良母的人。
吴佩贤牧师的原籍是东北,是天下最实在、最老实的那种人。1949年前夕,他随家人先到台湾,后又到美国定居。吴牧师受洗归于主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从那时起,他便有志将终生奉献给主,一生一世做主的忠实仆人。
吴牧师在美国读完大学后,由于种种原因,未能立即进入神学院学习。但这一点,并不能改变吴牧师传道的初衷。
当时,他脑子里反复出现的一个问题是,如何才能将散在美国的中国人集中起来,向他们传播神的爱和神的道呢?
为了能接触到更多的中国人,吴牧师最终决定开一家杂货店。中国杂货店无论大小,在美国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在美国居家过日子,免不了要到杂货店去寻些原汁原汤的中国乡土味。而人们来时,多数都处于闲散的状态,有的是下班后顺路来的,有的是周末特意来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天南地北,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是一个极好的聊天机会。吴牧师便是借着和来往的顾客聊家常的同时,向他们传播了在基督里得救的种种道理。
吴牧师跨入神学院、再捧起书本的日子已是五十八岁了。那一年,他毕业于法学院的儿子,有了一份收入相当可观的工作,便希望赞助老父重入学堂。吴牧师本来一直希望能进神学院,继续深造。于是,父不负子望,重整旗鼓,再出征。这一次,吴牧师真的如愿以偿了。吴牧师入神学院时,虽然是“超龄”学生,但凭着他对神的无限崇拜和爱戴,凭着他那不屈不挠的韧性,认真刻苦地攻读神学,长达三年之久。神学院的学习,使吴牧师更加系统性地加深了对神的教导的领会,从而更坚定了他的信念。
四、良师益友(9)
三年之后,毕业于神学院的吴牧师,以一个充满圣灵的人,以一个神的忠实的仆人,开始了他在教会传播福音的生涯。
自古以来,人们常把普天下的为人师者描绘成“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我以为这个称号对吴牧师而言是当之无愧的。他是那种不问名利、不知疲倦、全力以赴地育人的人。他每时每刻都像一个神的责无旁贷的牧羊者,努力地看顾着他的羊群,引导他的羊群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在一条通往天国的路上。尽管他的生活中,可能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委屈和责难,但是无论如何,他对神对人,都有着一颗赤诚的心。
在每一次的《圣经》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