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霸美国经济十大巨头(上)-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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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伦森不明同意，不假思索地答道：“两美元。”
福特随即要求：“上一期的利润超额很多，红利高达20000％，超过股
东资金的200 倍。这个你是知道的！再把工资提高点吧！”
苏伦森面有难色：“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们现在的2 美元，已经比附
近的别克汽车公司的工资额多出20％了！”
福特仍不改口：“再提高点！”
苏伦森让步：“那就加到2 块半吧！”他以为这个数字已经撑破天了。
福特一口打断：“还是太少了，苏伦森先生，加到3 美元！”
随即亨利·福特神情严峻地把矛头转向公司的财务主管柯恩斯：“这一
期要是能依预定计划销售完，就是3 美元工资制，公司还是有赚头。”
柯恩斯心事重重地答道：“是有赚头。但我们一家把工资提到3 美元，
我想全美其他企业对此是不会保持沉默的。”作为出生在移居到加拿大安大
略省的意大利移民家庭的孩子，柯恩斯从小生活在一个安宁的家庭中，形成
了他凡事谨小慎微的性格。他向福特强调如果突然大幅度提高工资，应该顾
及到底特律汽车城以至全美主要企业的反应。
在福特汽车公司里，经常有员工敢于面对面与亨利老板争论问题，有时
甚至提出反对意见，福特也从善如流，听取意见。但他却有一个颇具逆反心
理的习惯：当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中反对他时，他的反应或决定往往超出众人
意料。
福特此时略略停顿下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等干部们的最后一丝议论
之声完全停息之后，突然大声宣布了下面这个在美国产业史上革命性的决
定：
“好，决定了！从明天开始，福特汽车公司的工人每天最低薪资升为5
美元。”
全场干部无不目瞪口呆，柯恩斯怀疑福特说错了或自己听错了。不相信
地又问了一遍。福特平静地强调：5 美元。柯恩斯敏锐地逼问道：“您是想
把今年所得利润的一半分享给职工？”
亨利·福特坚定地说：“是的，把股东红利的一半拿出来！”
当时美国已有全国性的劳工组织世界产业工人工会联合会。该联合会站
在工人立场替工人说话，在为工人谋福利争权益方面堪称十分激进。该会也
注意到树大招风的福特汽车公司的劳资问题，并且希望借此局势掀起激进的
劳工浪潮。在亨利·福特5 美元工资制这个解决办法反过来比世界产业工人
工会联合会的设想还要激进，在美国产业史上写下了高薪制度历史性的第一
页。
其实福特汽车工厂自开办以来，在劳工福利方面搞得还是不错，付出的
工资高于其他汽车公司，还先后为工人开设了医院、食堂和商店，为职工子
弟开办了一所中等专业学校，但这些都比不上疾风暴雨的“5 美元”革命。
在福特汽车公司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福特和柯恩斯向云集而来的记者
宣布：福特汽车公司出于劳资双方的共同利益，本着利润共享的原则，计划
在一周后使公司普通工种的工资额提高百分之百，实行5 美元工作日。任何
合格的福特工厂工人，即使是最低工种，即使是车间清洁工，也不例外。他
们还宣布，除了“利润分享”计划外，公司还将实行8 小时工作制，废除过
去的9 小时工作制。并设立工种调换部监督工人的工种调换。以保障他们找
到合适的工种，公司保证雇员一年内的职业，在生产淡季也不随意解雇工人，
而将他们送去农场劳动。从此以后，厂内工头如果随意解雇普通工人，将要
受到工人上诉权的制约。日后成为底特律市长的柯恩斯随即以一种政治家的
口吻宣称：“这些政策措施是福特公司在工人报酬方面实行的一项工业界迄
今为止未曾有过的最伟大的革命。”极富煽动性。
亨利·福特对亲密助手柯恩斯的宣称频频点头。最后，他强调指出：他
倡导的这项改良，将是新工业秩序的起点。在他的公司里，宁愿有两万名富
裕、满足的工人，也不愿意出现一小撮新的工业贵族。福特最后还宣布，福
特汽车公司在实行5 美元工作日的同时，将招收4 千名新工人。
亨利·福特和柯恩斯的宣言，引起了全美各界暴风雨般的反响。
《纽约时报》次日即发表文章，高度评价亨利·福特的创举：
“福特汽车公司董事长亨利·福特提出日薪5 美元的最低薪资，此乃划
时代的利益分享政策。这项政策的受益者包括全体职工，同时，福特提出的
一天8 小时工作制度，也是保护劳工的一大创举。据福特公司发言人表示，
该公司将从本年度的总决算中，抽出公司总收益中的1000 万元巨额利润，
分享给全体职工，这是美国劳工史上的大革命，这阵革命的风暴势必为欧洲
带来很大的影响。”
但反对福特的舆论也甚嚣尘上。《华尔街经济日报》攻击和华尔街关系
一直很紧张的亨利·福特是个发神经的乡巴佬，在产业革命时代一天5 美元
钱的工资制，简直是想毁掉资本主义制度。福特汽车公司的车间清洁工，过
去一天工资2。34 美元已经有些过分，现在居然要升到日薪5 美元，实在有
悖于资本主义理论，令人难以容忍。这简直是“经济犯罪”。
美国工业界的大享们对此集体愤怒、忧虑、攻击。这些企业家、金融家
们担心福特的革新计划与社会主义“同流合污”。纽约《环球》报评论员文
章道出了资本家们的这种忧虑：“福特的计划具有社会主义的所有优点而无
其任何缺点。”
但在底特律，一个拥有500 名成员的社会主义者集团正组织一场声势可
观的集会，反对亨利·福特。他们大肆攻击福特的日薪5 美元的计划实际上
是一种资本家的欺骗性策略。“5 美元革命”的目的不是保护劳工，而是为
了避免罢工以获求更大的利润，福特的行为是可耻可鄙的。
金融界、实业界出于对社会主义的恐惧和对福特兴凤作浪的嫉恨，咒骂
5 美元工作制，攻击福特是实业界的叛逆，是江湖骗子、幻想家、追逐名利
者，不正当竞争的恶棍。各大城市的资本家喉舌报纸纷纷渲染福特的行动，
将会导致一场全国性罢工的传染病，会使其他无法实行薪资革命的工厂主一
败徐地。有些报纸甚至咬牙切齿地断言福特计划是地地道道的乌托邦幻想，
从它诞生起就包含着自身的失败。
福特汽车工厂门口也随即成了社会新闻爆发的中心。新的“5 美元革命”
甚至引起了美国人口的一次全国范围的大迁徙。福特计划发布的第二天，福
特汽车公司正门被求职者围得水泄不通。数千人盲目地蜂拥而至，一边动手
猛烈敲击工厂紧闭的铁门，嘴里发疯似的叫道：“5 美元！5 美元！”这群
疯狂的求职者分别来自中西部的印地安纳波里、辛辛那提、密尔瓦基等地。
面对这种混乱不堪的局面，福特公司打出警示广告牌：“底特律市民优先！”
1 月17 日，来自全国各地的职员、工人、农民求职者高达12000 人，
他们冒着严寒、饿着肚子，聚集在福特工厂所在地高地公园，场面混乱，致
使福特工厂上班的正式职工无法通过。最后发生和警察的冲撞，警方用高压
水龙才把他们驱散。
亨利·福特的“利润分享”计划，还是赢得了一大批普通群众的拥戴和
崇拜。几天后，当亨利·福特和柯恩斯来到纽约时，纽约市民再也不是把他
们看成是以前那种普通的汽车制造商了，而是当作第一流的社会知名人士。
新闻记者包围着他们。在福特下榻的旅馆，有上千封信件在等待着他。电话
响个不停，为躲避崇拜者的侵扰，福特不得不采取措施拆除了房间里的电话。
在新闻界，亨利·福特也并非孤立无援，还是有若干重要的报纸推崇福
特的创举。纽约素来极官煽动性的哈斯特报系给了福特极大的支持。该报系
以《百万富翁福特的勇敢举动》为题，连续几天登载长篇报道，并称亨利·福
特为美国英雄，对他的”5 美元革命”作了热情洋溢的高度评价。
到1914 年7 月，继福特公司推出与工人的“利润分享”计划后，福特
和柯恩斯又宣布了一项与购车者的“利润分享”计划，福特汽车公司这两大
计划一实施，可谓把汽车产业的两大对象，生产音和消费者都紧密地团结在
一起了，通过“利润分享”这个战无不胜的手段，把工人和顾客都紧紧地绑
在了一往无前南福特汽车上。
新的“利润分享”计划宣称：如果福特汽车公司在今后的12 个月内销
售出30 万辆汽车，那么每个购车者都可分享到50 美元的利润。到1915 年
夏天，该计划顺利完成。福特公司售出30 万辆以上的汽车，30 万购车者获
得了福特公司的一千五百万美元酬金。他们更成了福特汽车的义务宣传员，
称赞福侍是第一位把大规模生产和消费结合起来的资本家，甚至连一些改良
家和工运领袖也开始称赞福特。
当福特的“利润分享”计划在公司内部提出时，许多经理人员也迷惑不
解，不明其中的奥妙，跟随后的反对派舆论一样也认为该计划太“激进”了，
纷纷投反对票。最能领会福特意自的柯恩斯只好摊牌明说：如果公司实行这
项看似激进的计划，福特汽车就可以取得劳动力市场的精华，就可降低劳动
成本，从而使福特公司在历史上第一次真正盈利。众经理人员才恍然大悟，
转而纷纷赞成新的计划。
在美国产业史上，亨利·福特和柯恩斯毕竟是超一流的资本家和企业家，
在改革方面不惜孤注一掷，勇往直前。福特以慈善家、改革家的形象和姿态
出现，以宽厚的战略取胜的经济方案，一箭数雕，成效卓著。
实际上这也是日渐积累的劳资危机逼迫福特孤注一掷，新的“利润分享”
计划平息了劳工紧张的情绪，调和了劳资矛盾。流水装配线施行后，单调、
繁重、精神紧张的劳动，把工人变成了流水线的一部分，成了机器般的人，
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而且福特公司取消了分级工资制，又使工人失去了改
善工资状况的机会和希望，工人们不堪忍受，纷纷旷工、离厂。美国劳工组
织“产联”在福特工厂中影响越来越大，拥有越来越多的拥护者。善于组织
大罢工的“产联”正在酝酿一场将在1914 年夏季发动的大罢工，后果不堪
设想。亨利·福特和柯恩斯深知劳工危机的强度和及其对公司前景的影响，
抛出“利润共享”方案。效果极其快捷，方案公布一周后，福特看着人们争
先恐后申请加入福特工厂工作，“产联”在福特系统的势力上崩瓦解，公开
的骚动和大罢工已化为泡影，福特说：“从此，底特律劳工界将再也不会受
人挑唆了。”
“5 美元”的日薪制驱使工人“服服帖帖”为福特公司工作。工人们渐
渐明白了要挣到每天5 美元的工资，就必须服从5 美元工资的纪律：福特汽
车公司要求工人提高生产率和接受公司的种种规定，不这样，就要被解雇，
或者决不会拿到最高工资。一个工人必须经过试用合格，才有资格拿到5 美
元的工资，这样一来，跳厂的工人大为减少，劳动力变更率降低了90％。无
故旷工的人更少了，由过去的10％ 降到36‰。
美国著名效率工程师阿诺德和福罗德，当时曾来福恃工厂作过专题调
查。得出的结论表明，职工“服眼帖帖了”，厂内没有一句反抗之言，因为
人人都明白，任何不服从指挥的人都会被撵出大门，而无条件地迅速服从则
有利可图，”
福特汽车公司的“5 美元日薪”职工还必须使福特公司的社会福利部感
到满意，社会部的工作人员到工人家登门拜访，劝他节省用钱，买便宜而又
有营养的食物，别喝酒，还要谢绝男人来搭伙，因为这样做常常会侵犯女居
民的利益，还可惹出许多意想不到的风波，影响工人和家属的情绪。不遵守
福特公司社会部规定的家庭是拿不到最高工资的。而那些拿到最高工资的家
庭，则会促进工厂所在地居民点的商业兴旺。对大多数工人来说，福特家长
制式的计划和规定还是利大于弊，而大多数人认为，公司所拟订的判断人们
是否有资格分亨利润的计划，是比较公平的。
福特公司对这个计划的调查说明如下：“根据调查的结果，我们的聘工
可以分成以下几类：第一类，已经养成勤俭节约的习惯，他们能自觉实现计
划的精神。。第二类，从没有碰到过机会，但是愿意像任何人应当做的那样
紧紧抓住机会。。第三类，具备合格的条件，但是我们怀疑他们是否有毅力
继续朝着已开始的方向发展。。第四类，不具备合格条件或无法实现这种条
件的，我们把他们归人第四类。
对第一类人，我们决不会去打扰他们，除非有时我们想为年度报告或诸
如此类的事向他们了解情况。对第二类人，我们根据调查部门的判断经常访
问他们，这样我们可以向他们提出友好的建议，来帮助他们或加强他们的方
向感。对第三类人，我们也采取同样的方式，不过必须为他们制订出某些详
细的计划。对第四类人，要进行仔细彻底的研究，希望能使他们同别人一样
了解我们正努力要实现的东西，使他们能在生活方式和习惯方面有点变化和
改变，有时甚至来个脱胎换骨，以便使他们可以接受公司希望给予他们的东
西。在最初6 个月内，我们队伍中有69％的人合格了，到第一年年底，大约
有87％的人能分享利润，现在有90％左右的人享受到这个计划的好处。”
福特汽车公司由此获得大批技艺精良的工人，工厂取得了更高的劳动生
产率，获得了更大的利润。职工们为高工资所刺激，发挥了更高的生产能力，
产量猛增，产品成本降低，福特公司所获的利润远远超过了提薪的花费。
据福特汽车公司财政报表记载：有30％的工人日工资其实在5 美元以下。
据《星期六之夜》期刊的调查，1914 年至1918 年间，福特汽车工厂的全面
工资水平，从未大大超过底特律产业工人的一般工资水平，如果说更为广大
的工人并未因此获得更多的收益，那么福特公司却因此获利甚丰。公司从
1914 年到1916 年间，纳税后的净收入，分别为3 千万美元，2400 万美元和
6 千万美元，其利润增长之快，使当初咒骂福特的人们目瞪口呆，望尘莫及，
对亨利·福特这种以小破费获大盈利的高超手段惊叹不已。
对“利润分享”计划的绝妙之处，福特曾多次公开宣称，他有两个“自
身”：一个是为纯个人目的而努力的精细商人，一个是为更多人谋福利的社
会预言家和慈善家。这两种角色在亨利·福特这个美国产业革命大舞台上的
天才演员身上统一得十分绝妙，作为第一种角色，1915 年1 月，在联邦工
业关系委员会作答辩发言时，他特别强调5 美元工作日仅仅是经营手段，没
有任何社会政治意图。当记者问及他对于慈善事业与解决失业问题的看法
时，他公开申明：“没有补偿和慈善的事，我一分钱也不掏，”他在自传中
曾明言：“8 小时5 美元工作日的决定，是我们做出的降低成本的最佳措施
之一。”当他的老朋友巴勒斯把5 美元工作日看成是“人道主义”之举时，
福特却讥笑巴勒斯的无知，他说：“5 美元工作日仅仅是一笔好生意。”
但在这场5 美元的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