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基文选-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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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大会负责奠定工人协会基础。
给老板下命令,可以防止资本家突然而来的意外反抗。在初期,这一命令是非常重要的。劳动人民可以不用站在水沟里,而是在其他地方等待新的社会措施。
政治方面
取消军队和法官——中级和高级官员立即撤职。暂时留用全部雇员。——驱逐一切黑暗的军队,男的和女的。——一切教会的、公共的、男女宗教团体的、以及用其他名义管理的动产和不动产一律并入国家财产。——对共和国敌人在1848年2月24日以后所干的严重危害国家的罪行进行重新审判。——自即日起废除出卖和抵押从敌人手中夺过来的财产。
改组公务人员。——不要刑法也不要司法官。仲裁人处理民事案件,陪审员处理刑事案件。按照过错的程度由陪审团根据良心定罪,没有硬性规定。——只有各种刑罚的性质是事先规定的。
建立一支国家常备军。——在共和国的工人和人民中实行全民皆兵。
不给敌人以任何自由。
财政方面
公债清册全部作废。——成立委员会制定储蓄银行的规章制度。
用直接税、累进税、遗产税和所得税代替一切直接、间接的捐税。
国民教育
建立小学、中学、大学三级教育机关。
政府
巴黎专政
1848年急忙号召普选是蓄意叛变。人们知道从共和历雾月18日以来,由于报纸言论被控制,外省已变成了僧侣、官僚和贵族们的牺牲品。要求这些被奴役的居民进行选举,就是要求他们的主人进行选举。所以善意的共和人士曾要求延期选举,直到通过自由论战,人民完全觉悟时再举行。反动派惊慌万状,因为他们肯定立刻选举他们可以获胜,同样地他们也肯定一年之后选举,他们就会遭到失败。临时政府蓄意把它难以容忍的共和国出卖给反动派。
革命的第二天就举行选举,只能有两个同样犯罪的目的:用强制手段来夺取选票;或者恢复君主政体。你们将会说,这是少数派和暴力论者的自白。不!使用恐怖和压制言论而取得的多数,并不是公民的多数,而是一群奴隶。七十年来只听取单方面意见的法庭,是最盲目的法庭。法庭应该亲自去听听七十年来另一方的意见。既然他们双方不能同时进行申辩,就让他们先后申辩。
反动派中的伪善分子预见到事态的发展,就对下面这句有关陈腐道德观的老话大事渲染:“各个派别在胜利中仅仅寻求复仇而不寻求自由,这是非常不幸的。”这句老调是不确切的。
1848年,共和人士忘记了五十年来所受的迫害,给了他们的敌人充分而完全的自由。那是庄严而有决定性的时刻。它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胜利的人民虽然遭受了长期的残酷迫害,仍然采取主动,作出了榜样。
回答是什么呢?灭绝。这是已经解决了的问题。劳动者敢于自由说话的日子,也就是资本家住嘴的时候。
在48年巴黎专政的一年,本来可以使法国和历史少走二十五年的弯路,这二十五年现在快结束了。如果这次需要巴黎专政十年,那也毫不犹豫。归根结底,巴黎政府是全国选举的国家的政府,是唯一合法的政府。巴黎决不是局限在本身利益范围内的一个都市,而是一个真正的国家代表。
这样一个代表要懂得把谨慎和力量结合起来,这对于革命的成败有重要的关系。对私有制原则的攻击是无用而危险的。共产主义绝不能靠强迫命令来实现,它应该等待国家自决的来临,而自决只能在知识普及之后才能产生。
愚昧无知是不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消失的。它是我们所有敌人中最顽强的一个。也许经过二十年光明的日子还不能来临。觉悟了的工人通过他们亲身经验,已经知道妨碍协作发展的主要因素,甚至可以说唯一的因素是愚昧无知。广大群众不懂得又互不信任。唉!这种不信任太合情理啦。但吸血鬼的种族一直在那里,准备好在新的假面具下重新开始剥削。无知的人,由于模糊的本能使他感觉到这种危险,宁愿做个领工资的普通工人。他们熟知工资的利弊。但复杂的情况唬住了他们。再没有比看不清生死攸关的事情更令人灰心丧气的了。
然而,当政权将为传播知识而工作时,协作明显的优越性会很快呈现在全体工业无产者的眼前,工人们会非常迅速地团结起来。
在农村遇到的困难更加严重。首先,农村茅屋里的农民比城市工厂里的工人更加无知,更加多疑。其次,吸引农民走向协作十分强大的、必要的动力和利益还不存在。农民的劳动工具是坚固而固定的。工业是人为地用资本创造出来的,它好比一只受到惊涛骇浪颠簸、每时每刻都有沉没危险的船。农业拥有脚下的广阔的土地,永远不会沉没。
农民熟悉他们的土地,他们在他们的土地上闭关自守,在那里设防、他们唯一害怕的是土地被人侵占。对他们来说,沉没的危险就是把他们耕种的一小块土地合并到他不知道的、无边无际的土地海洋中去。因此,“分配”土地和“共有”两个词在他们听起来好象是警报。1848年这些话大大地加深了共和国的灾难,自从三个王国结成新的联盟以来,这些话又被用来反对共和国了。
这并不是要把“共产主义”一词从政治词典中删去的理由。远远不是如此,而是必须使农民习惯于把共产主义理解为是一个希望而不是一个威胁。只要证明共产社会是整个国家的全民协作就够了,而全民协作是部分协作逐步形成的,部分协作又是随着联合组织的不断扩大而成的。在法国领土上已经有了政治协作。为什么经济协作不能随着思想的进步而成为政治协作的自然补充呢?
但是,必须明确宣布不能强迫任何人把田地加入某一个协作组织,而且如果参加协作,必须完全是自觉自愿的。共和国敌人的财产,将根据司法委员会的命令作为罚款予以没收,这丝毫不牵涉到所有权的原则问题。
必须同时宣布这些命令将尊重中、小业主,因为他们的反抗没有多大关系,即使有也不值得予以打击报复。需要立即坚决彻底把贵族和僧侣从我们土地上驱逐出去。走,滚出国境去!
共产主义要多久才能在法国建立起来呢?这是个难题。根据人们目前的思想情况来判断,共产主义不可能在短时期内实现。但没有什么比形势更不可靠的,因为没有一件东西如此变化不定。实现共产主义的最大障碍是愚昧无知,再三重复这点也不算多。在这一点上,巴黎还有幻想。这很简单。人们在光明的中心看不见黑暗的地区。报纸和旅客谈到外省的情况,并没有加以描绘。要想了解黑暗势力,必须深入到黑暗中去。如此浓厚的黑暗势力笼罩着法国,以致似乎不可能冲破。只有一个地方有阳光,某些其他地方刚刚是黎明,或者是有点微微的曙光,其余到处都是黑夜。
因此,对我们来说,要清楚地看到社会问题的解决是不可能的。现实和愿望之间有着如此大的距离,以致在人们的思想上造成了无法逾越的鸿沟。然而,有一个假说给我们一把解决难题的钥匙。假如每个公民都受过中学教育,通过什么方式能建立绝对平等呢?绝对平等就是协调所有人的迫切要求的唯一手段。毫无疑问,只有通过共产主义才能绝对平等。共产主义是一个文化极高和完全平等的社会可能采取的唯一组织形式。
但愿渴望平等是教育的第一个结果,最不可抗拒的结果,为了相信这点,只要用眼睛看看周围,看看自己就行了。在有知识的人之中,如果不是慑于暴力的压制,谁愿意忍受任何欺压呢?压制已养成了人民逆来顺受的习惯。人们甚至不敢想象平等,即使是想,也只是耸耸肩膀,作一个无可奈何的雄辩姿态。
可是这个暴力是什么呢?这就是愚昧无知,由于偶然的机会,听从首先来者的指挥,应征参军、胆战心惊、俯首帖耳、既是暴力的工具同时又是它的牺牲品的愚昧无知。没有愚昧无知的人,没有士兵!这样就消灭了一切统治的力量。那时谁还能够任意支配他的邻人,或者依靠损害他人来生活呢?平等将是第一条法律。博爱和自由,是它天然的、永不可少的伴侣。共产主义肯定是这样一个社会秩序的必然形式,因为根据一般常识来看,只有共产主义才能解决全部经济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共产主义不可能是当前社会形式的原因,共产主义只能和普及教育并存,而我们目前还不能实现普及教育。过早地企图把共产主义种植到不适应的地方只会带来灾难。1848年大多数工人不能接受工资平等,因为工资平等和他们受过的有限教育的确是不相容的。
协作是共产主义的未来母亲,她还只是处在怀孕的初期。协作组织把它的参加者保持在交换制度之下,因此仍然是个人主义性质的制度。任何人都不会同意使这个组织更狭窄的。进行如此深刻变革的条件一点都未成熟。直到今天,共产社会给人们看到的只是协作的、讨厌的表现形式,修道院似的形式。可是共产社会未来的表现形式却是自由。一条路道不论天冷天热,都是干燥而坚硬的。但在冷热之间,有一个熔解的过程。
在巴黎,人们胆敢在群众集会上用谩骂政变的字眼攻击“脱离劳动阶级的人”。人们胆敢说学者社会是没有生命力的,因此人们宁可要一个愚人社会。当一个国家因愚昧无知而被奴役时,却埋怨说有教养的学者太多了,这难道不是人民敌人的语言吗?他们也深深感觉到这一点,因此用恭维词藻来掩盖他们的策略。他们用阿谀奉承来骗人,向无产阶级宣传双手的灵巧和脑子的智力具有同等价值。忠实于人民大众解放事业的劳动人民完全了解这种称赞所包含的毒素。他们深知体力和技巧并不等于智慧,一个工业品的制造者可能同时是一个盲目的受骗者。
在原材料的手工操作方面,多少动物如果不比人强,至少也是人的对手啊!有些鸟窝简直是些无法模仿的杰作。哪有比蜜蜂和蜘蛛更高超的工人呢?蜜蜂能按我们永远不能超过的几何的精密度把许许多多六角筒并列起来。蜘蛛无视数学家的科学和纺织工的手艺会在错综复杂的条件下织丝,在各种不同的角落里结网。但它们只是两种普通的昆虫啊!
不!之所以成为人,并不是手工的巧妙而仅仅是人的思想。解放人的工具不是手臂,而是脑袋,而脑袋只有经过教育才能有活力。攻击思想的乳母就是对有思想的人的凌辱,对社会的犯罪。
胃不吃东西会难受,脑子却相反容易习惯饥饿。脑子越饥饿,越没有吃东西的需要。脑子过分饥饿不会引起贪欲,反会引起对食物的厌倦。脑子并不感到饥饿的坏处,甚至还会感到满意,它自愿陶醉在有气无力的昏迷之中。如果胃不吃东西会造成身体的死亡,那么脑子没有知识就会造成精神的死亡。只有一些野蛮的人才能满足于纯粹牲畜般的生活。因此,暴政也知道,只有通过使人的智力萎缩才能从精神上消灭一个民族,并且可以说是把他们排出于人类之外。一个民族能够宽恕压迫者的奴役、监禁、苦刑、贫困、饥饿、一切暴力、一切灾难、一切痛苦,但是永远、永远、永远不能原谅对他们思想的凌辱和对他们智慧的窒息。对这样一种罪行,不能有半点饶恕!
因此,不要去理会那些胡说八道,那些幻想的纲领、词句和形式的争论!人民的得救要依靠教育。知识!知识!这是普遍的呼声。敌人是不要教育的。他们千方百计要使我们退回到任他们践踏的中世纪去。谁不记得1850年蒙塔郎贝尔①在立法讲坛上讲过这句名言:“对峙着的有两支大军:一支善的大军;一支恶的大军。善的大军是四万个牧师;恶的大军是四万个教师。”
①蒙塔郎贝尔(Montalembert,1810—1870年)政论家和政治家。天主教和社会保守主义的积极维护者。
好啊!这两支大军今天合而为一了。蒙塔郎贝尔的号召得到了响应。人们打开政变后的《总汇通报》②就可以看到蒙塔郎贝尔的纲领在严格地执行:耶稣会学校到处代替了公立中学;教师象野兽一样受到迫害;沦落者受到诅咒,也可以说是对穷人教育的诅咒;小学教育降低到宗教教义教育;在中学里,取消了哲学课,将研究引入歧途,或者更确切地说,扼杀研究;年青一代完全交给了教会;到处都对知识展开殊死的斗争,到处都是资本主义的种子,高声号召教士和黑暗势力去挽救资本万能所面临的危机。
②第二帝国时期的官方报纸。
在这些不幸的日子里,眼见着一切邪恶的力量都放出笼来围攻人性,谁能忍住自己的眼泪呢!怎么能不意识到他们的穷凶极恶的罪行呢!啊!如果他们把法国带往很远的地方,带往天涯海角,他们会如何大喜若狂地消灭宣扬人性的全部不朽杰作和印刷文字本身,甚至印刷术的名词呢!
对他们来说不幸的是,如果把居民搬走的话,土地总还在那里;而且因为在文明的世界里,唯有智慧才是真正的力量,所以我们的胜利者将由于他们自己的胜利迅速走向死亡。他们在死亡的威胁下不能不停止前进,因此也不可能彻底消灭大脑的作用。但他们已经造成了多么巨大的破坏啊!而我们所受的苦难还没有到尽头呢。一直拥有最高权力的刺刀——金钱——教会三位一体,只能依靠暴力和愚民来维持。普选成了这三位一体的可怜的奴隶,这个奴隶被宪兵和教士抓着衣领在资本的押送下,在鞭打、脚踢的情况下,前去投票。
这有什么可以惊奇的呢?一个无知的人几乎不能算是一个人,人们可以用缰绳和马刺象驾御马一样驾御他。主人唯一关心的就是要他们劳动,要他们屈服。如果你们愿意深刻地了解保守主义的梦想,就得研究一下他们的语言和作品,政变之后,当他们把人民踩在脚下时,他们就揭掉了假面具,以为不必再装模作样了。他们立即封闭了培养大批真正教师的师范学校,还必须看一看这一时期对“培养造反者和毒害青年的学校”的疯狂诬蔑。官方演说、报纸、传道说教,都在竞相宣传平民的子弟只应该学一点宗教教义和一门手艺,其他一切教育都永远是叛乱的根源,公共的灾祸。到处都展开了咒骂教育的活动,因为教育点燃了广大群众的求知欲望,促使他们走上社会;到处都掀起了一场诅咒“脱离劳动阶级的人”的风暴,咒骂他们是整个社会秩序的敌人,暴动的制造者。
当人们今天在人民议会的内部再次看到对“脱离劳动阶级的人”的攻击和义务教育的论战时,不难推测出在社会主义假面具之下的封建宗教的阴谋诡计。只要深入研究一下“职业学校”的计划,人们就会很容易重新发现1852年的病毒,那是一个确定不移的观念,要把劳动人民束缚在一种职业上,并通过这条道路恢复等级制度。
一个进行精神生产的工人往往比一个进行物资生产的工人要穷苦得多。如果“脱离劳动阶级的人”不是一些知识贱民,又能是什么人呢?人们之所以咒骂他们,只是因为他们贫穷。他们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