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基文选-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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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高度的文明。
如果无产者坚持要枉费心机地走进这个毫无前途的“合作”泥坑里,他们身上的枷锁不但不会粉碎反而会束缚得更紧。无论什么东西,只要会使他们不去注意改革政府,那对他们都是非常不利的,这些改革中最首要的就是发展教育,他们不知道教育就是面包和自由,无知就是奴役和贫困。如果今天年满二十岁的那些人在1857年就已经开始受到全面的教育,那他们现在就不会以雇佣者的卑贱身份生活在地主的领地上,而是可以和任何人一样平等工作。教育对人民要比五十个加利福尼亚州更有价值。
唉!教育在我们这个贫乏的国度里受到严重的威胁,因为人民还没感到教育的重要,因此,他们对教育漠不关心,还没有想到大声疾呼要受教育。致命的盲目啊!是的,教育不断地丧失阵地,教权主义却一天又一天、一步步象鼹鼠一样不倦地占领地盘。教会学校慢慢在非教会学校的废墟上发展起来了。以前,教权主义学校约占学校总数的四分之一,很快就占了三分之一,而后占了总数的一半;教权主义的进展还在继续加速并疯狂地占领阵地,每年都在完全无所谓的环境中扩大地盘。有钱的人都为它服务,疯狂地促使它发展。当教权主义完成了侵占工作的时候,当教育全部掌握在教权主义手中的时候,黑暗就会笼罩法国,劳动者就会看到黑暗将给法国带来什么,更确切地说,劳动者将看不见黑暗会带来什么,因为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
合作被用来帮助敌人,开始摧毁革命,用借贷来代替革命的旗帜。自从1789年以来,只有理想才是无产阶级的力量和得救的道路。无产者全部的胜利都得归功于理想。自由!平等!博爱!这一口号既包括了物质生活又包括了精神进步。这个口号既给人民福利同时也给人民尊严。但愿人民不要抛弃理想,而投身于投机之中。投机是不公正和剥削者的呼声,不是无产者的呼声。无产者只会在投机中灭亡。
(1867年8月)
(十一)罢工与合作
罢工的意义人人都能懂;它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反抗压迫。所以大家都参加罢工。
合作有各种不同的形式,如信贷合作社,生产合作社。它很复杂,它能吸引知识分子,却会吓坏简单无知的人。合作很难找到十个参加者,而罢工却能找到一万个。
罢工有普遍意义,合作只是少数人的事。团结广大群众的旗帜难道不比只团结几个人的旗帜更好吗?
罢工虽然有许多不便利,却是人人能参加的自然方法。合作仅仅是富有知识的人才能采用的方法,别的人对这种方法不是怀疑,就是漠不关心,甚至一无所知。所以罢工是人民对资本斗争唯一真正的武器。
人民群众应该暂时以罢工为防御资本压迫的手段,同时,集中一切力量进行政治改革,只有在政治改革后才能进行社会改革,才能根据公平的原则分配产品。
(1867年10月)
(十二)原始共产主义
……人在地球上已经生存了很久,比人们长时期以来所想象的,甚至可能比人们现在所猜想的还更长久。
毫无疑问,人的原始生活是十分野蛮的。他们是单独生活还是群居生活的呢?他们之间的相互协作,是在共有的形式之下,还是在交换的形式之下,开始发生的呢?这是一个谜。对原始人类社会状况的一切设想都不过是虚构的。
根据澳洲土人的风俗和行为类推,可以得到这些古老时代风俗习惯的一些线索。根据澳洲土人极端野蛮的行为来判断,他们似乎是最近才加入人类大家庭的。
然而,把澳洲土人和猿人相提并论,甚至放在猿人之下,这未免过分夸大,乃至到了荒唐的地步。猿人没有语言,更没有“飞去来”这样有名的武器,这种武器一直使欧洲人感到惊奇不止。猿人更不会操纵为数众多的独木船队。
澳洲土人拥有这一切,可能还有其他进步标志,只是白人瞧不起他们,观察肤浅,从而视而不见。因为这些观察家都是一些旅行家,他们非常讨厌穷人身上的肮脏和臭味,他们所关心的是为游手好闲者的娱乐描绘一幅美丽的图画,而不是进行对科学有贡献的人类学的研究。
要分析卡奔塔利亚湾①黑人的社会制度是相当困难的。这个社会制度是共产主义的,还是个人主义的?黑人似乎并没有共有制甚至没有交换,他们的协作仅仅是为了共同防御,而不是为了日常生活的需要。
①卡奔塔利亚湾(Carpentarie),在澳大利亚北部。——译者
的确,他们还不会耕种,光着身体走路,晚上拣些树枝盖在身上过夜,早上又把树枝抽掉。因此他们没有不动产。他们是以游牧为生;也没有任何动产。他们唯一的财产是一些他们自己制造的、极简单的武器和工具。
他们是些牲畜、渔夫、猎人,经常与饥饿作不断的斗争,他们每个人只为自己劳动。然而独木船是不会从天而降的。那是在什么条件下制造出来的呢?是个人制造的,还是集体制造的呢?知道这点是很有趣的。人们对这个问题什么也没有说。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过着群居和部落生活,一个组织有几个首领,这可能是非常原始的社会,但确实是一个社会。
我们石器时代的祖先是比他们更先进呢?还是和他们一样的呢?这是可以探讨的。但我们的祖先到底有一个拿得出去的后裔。至于澳洲土人,他们的命运已经被注定了。他们遇到了一个毫不留情的民族。这些人企图要他们耕种土地,接受白人文化,这是可笑的、愚蠢的企图,因为它要求从这些不幸的人那儿得到他们的社会机构所不能给予他们的东西。思想转变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它是若干世纪的产物。澳洲黑人一和英国人接触,将和美洲的红种人和聪明而秀丽的西兰岛人一样灭亡。这是悲惨的。
由于残酷的命运,那些人类大家庭中的年轻民族,在需要保护和抚爱才能培育成人的时候,都不幸地遇到了最自私、最野蛮、最无情、最虚伪的、白种人的变种,安格鲁撒克逊人,他们冷酷无情地、无声无息地消灭了他们面前妨碍他们侵略的一切人。
对澳洲土人风俗习惯进行正确而切实地调查,将会有助于了解我们祖先原始时期的状况。
(1869年4月)
(十三)合作和反动在政府的思想里,合作社和储蓄银行有同样的目的,那就是用福利的幻影来解除无产者的武装,麻痹无产者。合作社比储蓄银行有更巧妙的手段,尽管它已经遭到失败,甚至已经导致革命的结果。
事实上,问题不再是粗暴地歪曲政治经济学,而是相反地要严格运用政治经济学的理论。这既不要国家花费一文钱,也不要国家费举手之劳。以储蓄为手段,资本化为目的,巩固旧的秩序,否认社会主义,这就是他们的纲领。人民自己表示他是公认的科学的最卑贱的奴仆。他们签字确认劳动的失权,宣布资本的生产力,换句话说,资本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反动派早就这样梦想过,而他的梦想似乎一开始就得到了实现。日内瓦代表大会公然宣布创立纯粹经济主义体系。一切都与国家无关,没有什么是国家做的。这是政治和宗教的旁观主义。合作建立在资本合法利润的基础上。这是对1848年思想的咒骂。蒲鲁东本人在反高利贷的斗争中也受到了谴责。
这就是国际协会的工人代表以合作社的名义在日内瓦代表大会上所作的发言。所有的报纸立刻表示热烈欢迎,人民自己发出的放弃旧的革命的狂热誓言在这些庄严的誓言面前,主张平等的人低下了头。此后,他们又重新抬起了头。因为1866年在日内瓦所取得的一切胜利,到1867年在洛桑动摇了,到1868年在布鲁塞尔垮台了,到1869年①在巴塞尔根本不见了。共产主义思想粉碎了个人主义,重新取得了胜利,而在资产阶级阵营里,惊慌失措代替了得意忘形。
(1870年)
①布朗基在这里提的是第一国际代表大会。
在日内瓦代表大会上蒲鲁东主义者要求把第一国际变成一个国际合作协会,并限定它的任务是研究用合作制代替资本主义制度的可能条件。经过热烈地讨论之后,代表大会赞同马克思的意见,认为合作运动仅仅是促使社会转变的手段之一,但它单独不可能战胜资本主义。在洛桑代表大会上(1867年9月2日至8日)通过了一项决议,宣布劳动人民的社会解放和他们的政治解放是不可分割的。
布鲁塞尔代表大会(1868年9月6日至19日)讨论的中心问题是所有制问题,特别是土地私有制问题。这次代表大会所通过的决议,表明了经济的发展要求过渡到大工业,因此,不仅土地、而且矿山、森林、铁路等等都应该转变成集体所有制。
巴塞尔代表大会(1869年9月6日至11日)批准了布鲁塞尔大会有关废除土地私有制的决议。在这次代表大会上,谴责了巴枯宁关于工人停止一切政治行动的建议。
(十四)缺乏道德的政治经济学
政治经济学漠视道德而使它失去了一切批判能力。应用到与人类有关的事情上,公正是唯一真正的标准。一切事情对怀疑论者说来,都是漆黑一团。怀疑论者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他通过触觉孤立地确定事物,但是什么也分不清,既看不到事物的细节,也看不到事物的整体。这是一个自愿的瞎子。他的怀疑使他变得无能。人们不能把不断变化、不断完善的生命当作死板不动、一成不变的物质来研究。
正义是社会机体的酵母。不考虑正义等于不向前看,剥夺自己的了解能力。那样人们也许能够看到现在,但永远看不到将来,甚至于看不到未来的因素。(1870年3月)
(十五)工业的胜利果实
政治经济学不断地重复论述文明的进步,工业的胜利果实,物质福利的逐步发展等等。
所有这些都没有涉及问题的本质。工业的胜利果实不是资本的产物而是智慧的产物。巴师夏①把人类思想的发展和文明进步归功于资本。这是“所以如此,就因为它是如此”式的诡辩。
①弗雷德里克·巴师夏(Frédéric Bastiat,1801—1850年):经济学家,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辩护士。他的主要著作有:《科布顿及其反谷物法联盟》,《经济诡辩论》和《经济协调论》。巴师夏热烈地为经济自由主义思想辩护,反对保护贸易主义者和社会主义者。
思维不断创造了工业所应用的观念。唯有发明者才能享受工业胜利果实的荣誉。资本只是不从事生产,掠夺胜利果实的大黄蜂。资本留给脑力劳动者和体力劳动者的,只是它实在无法剥夺的东西。
剥削者、寄生虫、杀人犯,这就是资本在各个世纪所扮演的角色,但因为它霸占了一切,人们就称它是一切的创造者!
中世纪把胆敢穿华丽衬衣的人戴枷示众,基督教的思想也把异教徒要求满足物质欲望的思想拿出示众。
谴责依靠剥夺别人而取得享受的并不是平等主义的思想。
取得这些福利都是依靠智慧,而不是依靠资本,资本剥夺了这些福利,剥夺了广大群众的福利,使它只有利于少数人。
(1870年6月)
《布朗基文选》
布朗基著 皇甫庆莲译
四、祖国在危急中 ①
①《祖国在危急中》是1870年9月4日共和国成立后由布朗基创办的日报。它的寿命十分短促,自9月7日到12月8日一共出版了八十九期。布朗基在每一期上都发表过文章。这些文章自1871年起已经汇集出版。
(一)拉维莱特事件(1870年9月16日)
一个月前的今天,上百人慢慢地向运河桥附近的拉维莱特林荫大道聚集。
那是一个星期日,天气十分晴朗。人行道上许多散步的人,掩蔽了集会的队形。
离消防队驻地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变戏法的,他的表演吸引了一些好奇的观众。
这次预定的运动领导人,比参与运动的公民先到指定的地点,他通知他们和看戏法的观众混在一起。这样,他们就能集中而不引起警察的怀疑。
大约三点半钟,布朗基发出了信号,参加集会的人群就走着小步,毫不喧扰地向消防队驻地前进。他们沿着人行道走,后来为了到达警卫处才不得不走上马路。
这突如其来的九十度的转弯惊动了站岗的哨兵和警卫处的士兵,他们立刻跑去拿枪。
这是一个严重的失算。
我们本来希望能够出其不意地夺得武器,而不发生冲突。大家本来约好不使消防队员受到任何损伤,因为消防队是巴黎人民所热爱的和尊敬的、不参加内战的团体,并且以具有民主思想而闻名。可是,门岗在搏斗时中了一枪,警卫处成了双方争夺武器的激烈场所。
起义者根本不愿使用暴力。他们不愿意滥用他们人多的优势,用武力来夺取武器。他们在进行谈判,使对方同意交出武器。这些谈判浪费了时间。
附近的一队岗警闻风而来,手持短剑,冲向起义者。听到“警察来了!”的喊声,布朗基、厄德斯(Eudes)和格朗吉(Granger)马上从里院出来,立即发生了一场短暂的激烈混战。
警察最后逃走了,他们在广场上留下了一具尸体和两个受了伤的警察。
起义者在战场上取得了胜利,为了取得消防队的武器,他们又作了一次努力。
这些温和的手段只能带来失败。但公民们无论如何不愿使用野蛮的暴力来对付这优秀的消防队。于是,突然袭击流产了。
经过了这场无益的谈判,起义者离开了营房,而改从外边的大马路向贝尔维尔区行进。对他们来说,显然这个计划已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居民都很惊慌。
居民们既好奇又害怕,既不敢动,又一言不发地靠房屋站着。在起义者走过的大道上没有一个人。尽管他们喊口号:“共和国万岁!”“打死普鲁士人!”“拿起武器来!”呼吁观望的群众参加,但却毫无用处。
群众对这样的鼓动既不回答一句话,也没有做任何动作。
起义的领导者本来认为局势的严重以及前几天所发生的一系列骚动可能会唤起广大的群众。
但是,随着最初几天无能为力的情绪而来的是失望。人们的思想转向另一个方面。人们变得猜疑起来,变得过分畏惧普鲁士间谍。
警察成功地、阴险地使人们产生了幼稚的恐怖,这种恐怖转移了人们的视线,使他们忽视了推翻帝国这一重大问题。事实是,即使在贝尔维尔这样一个有革命传统的地区,也没有任何人起来参加起义。
起义的队伍就这样在贝尔维尔林荫道上孤独地、沉默地走了二千多米。
布朗基、厄德斯和格朗吉认为这次起义已经流产,便要队伍停止前进,并对他们的伙伴说:
“这次起义失败了。首先,我们没有拿到枪支;其次,大家看到没有人参加我们的队伍。没有人民,我们什么也做不成。再过十分钟,我们这小小的核心队伍就会遭到夏斯波枪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