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基文选-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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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抵抗,迫使资产阶级保卫队投降了共和国!
临时政府的公民们,为什么两个月来鲁昂和周围地区的工人群众还没有组织成国民自卫军呢?
为什么只有贵族有组织和武器呢?
为什么贵族在执行他们的恐怖阴谋时,只碰到一些没有武装的人民呢?第二十八军团,这个1834年韦斯郊区的反派英雄,怎么会在鲁昂出现呢?
为什么卫戍部队会听从公然反对共和国的将领们的命令,听从路易·菲力浦一手提拔的走卒热拉尔(Gérard)将军的命令呢?
这些没落王朝的雇佣刺客,他们所渴望的是血腥报复!他们必需进行一次四月大屠杀,以便从第二次七月革命中得到一些安慰。他们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久。
临时政府的公民们,四月屠杀的日子,离革命还不到两个月,这是多么快啊!
对于这些四月屠杀的新兵说来,什么都不缺了!霰弹、炮弹、被破坏的房屋、戒严、杂牌丘八的凶残、侮辱死者、报纸的一致攻击样样俱全。那些卑鄙的武力崇拜者!连特朗斯诺南大街的大屠杀都望尘莫及!当读到叙述这些强盗战绩的无耻报道时,人们仿佛又处在使法国曾蒙受灾难和耻辱的那些不幸日子的第二天。
这都是些同样的刽子手和同样的被害者。一方面是在后面怂恿被用烈酒和仇恨灌饱的愚蠢士兵进行屠杀的疯狂的资产阶级;另一方面是在杀人凶手们的枪弹和刺刀下手无寸铁的不幸工人!
使这次屠杀同上次屠杀相似得无以复加之处,那就是王家法院,路易·菲力浦的法官们,他们象猛兽那样扑向在大屠杀中挣扎的人,把二百五十名共和党人关进了监狱。这些法官的头子是万恶的巴黎法院检察长弗朗克·卡雷,这个劳把特蒙①曾疯狂地要过1839年5月起义者②的脑袋。对逃避保王党分子迫害的爱国者的拘捕一直进行到巴黎。
①劳出特蒙(Laubardemont),法国法官,死于1653年。他是黎塞留(Richelieu)最积极、最狂热的支持者之一。据说他说过下面这句话:“只要给我看一个人写的一行字,我就知道如何把他绞死。”
②指1839年5月12日爆发的巴黎起义。这次起义是在布朗基和巴尔贝斯的领导下,由秘密的“四季社”所发动的。在这次起义中,革命工人起了主要作用,结果被军队和国民自卫军所镇压。——译者
因为笼罩着鲁昂的是保王党的恐怖,临时政府的公民们,难道你们不知道吗?鲁昂的资产阶级保卫队在二月里曾疯狂地抗拒共和国。他们所咒骂的和企图推翻的就是共和国。
所有昨天的共和党人都被关进了监狱。你们自己的官员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被撤了职,受到了监视。市政府的官员勒麦松(Lemasson)、杜朗(Durand),衣衫褴褛,刺刀对准他们的胸膛被牵着游街示众。他们被叛徒政府当局监禁起来不许接见。这是在诺曼底古老的首府取得了胜利的保王党的叛乱,而你们,共和国的政府,却支持这些叛乱的杀人凶手。这到底是出卖还是怯懦呢?你们到底是胆小鬼还是同谋犯呢?
他们并没有打仗,你们分明知道这点!他们进行了屠杀!而你们却让他们夸耀屠夫们的战功。难道在你们眼里和在国王的眼里一样,人民的鲜血不过是有时用来冲洗太拥挤的街道的清水吗?涂掉你们刚才写在你们大厦上的自由、平等、博爱这句可恶的谎言吧!涂掉吧!
如果你们的妻子和女儿,这些娇艳的女人,戴着金光闪闪的首饰,穿着绸衣,坐着华丽的马车散步,突然被无情的敌人用刀剖开了胸膛,扔在你们的脚下,你们将发出多大的悲痛和仇恨的怒吼啊!这吼声会响彻世界最遥远的地方!
那么,请你们去吧!去看看那些躺在你们医院的地上,躺在屋顶室草褥上被杀害的妇女的尸体吧!她们的乳房被资产阶级的子弹打穿了,你们知道这乳房曾哺养过工人,而工人的血汗又养肥了资产阶级啊!
老百姓的妻女和你们的妻女同样珍贵,她们的鲜血不应该、也不能白流而不报仇!
惩罚,惩罚杀人凶手!
我们要求:
①解散鲁昂资产阶级保卫队并解除它的武装。
②逮捕和审判所谓上诉院的法官,路易·菲力浦任命的同谋犯,他们以保王党的名义并为胜利的保王党拘禁了鲁昂城的法官,把共和党人塞满了监狱。
③立即把常备军撤出巴黎,因为这时候,反动分子在残杀同胞的宴会上,正在驱使他们对巴黎工人进行一次圣巴托罗缪式的大屠杀。
(十一)告人民书(1851年2月25日祝词)①
①这是布朗基为回答1851年2月25日纪念1848年革命周年纪念宴会而写的祝词,由贝尔岛狱中寄到伦敦。下面是恩格斯讲的关于这段祝词的来历:“自称为布朗基分子的圣巴托罗缪请布朗基给宴会寄祝词。结果他收到的只是一篇攻击临时政府,攻击路易·勃朗和其他人的出色的资料。巴托罗缪看了这个资料大吃一惊,把它搁置起来,决定不予发表……我们把这篇祝词译成德文,使它在德国和英国流传。”这篇祝词首先由平等之友社出了小册子,而后在1851年2月27日由《祖国报》重新发表。后来布朗基在一封信里详细说明了写这篇文章的起因和用意。(国家图书馆,法国国家档案编号9580,卷Ⅰa第二册,a分册,1851年3月19日的第41页以下。(参看附件122页以下)。
是什么障碍威胁着明天的革命呢?就是毁灭了昨天的革命的那个障碍,就是资产阶级装扮成护民官后取得那可悲的人心。
这些资产阶级,就是赖德律—洛兰(Ledru-Rollin)、路易·勃朗、克莱米约(Ceémieux)、马利(Marie)、拉马丁(Lamartine)、加尔涅—帕热斯(Gamier-Pagés)、杜邦(德·累尔)Dupont(del’Eu-re)、弗洛孔(Flocon)、阿尔伯(Albert)、阿拉戈(Arago)、马拉斯特(Marrast)②之流!
②赖德律—洛兰、路易·勃朗、克莱米约等人是1848年革命初期的临时政府委员。
可怕的人名录!这些凶恶的名字用鲜血写在所有民主欧洲的大街上。
是临时政府摧毁了革命!造成一切灾难和成千上万人流血牺牲的责任都必须由它来承担。
反动派只能干扼杀民主的勾当,扼杀民主的罪名应该落在叛徒的头上,天真的人民认为他们是领导者,而他们却把人民交给反动派。
该死的政府!它不顾人民的呼吁和请求,宣布了增加四十五生丁的附加税,这种附加税激起了绝望的农民的愤怒。①
①四十五生丁的附加税。通过1848年3月16日的命令,临时政府宣布四种直接税按每法郎增加四十五生丁附加税。这些捐税特别沉重地压在农民身上。这项增税措施引起了农村中的强烈不满。
临时政府保留了保王党的领导集团、保王党的法官、保王党的法律。这是叛变!
临时政府于4月16日追击了巴黎工人,监禁了里摩日地区的工人,27日枪杀了鲁昂工人,它发动了所有屠杀工人的刽子手,讥笑和追捕一切善良的共和党人。叛变!叛变!
造成一切灾难的严重后果都应该由临时政府负责,而且只由它负责,这些灾难几乎毁灭了革命。
啊!他们都是一些罪魁祸首,他们中间罪恶最大的是那些用护民官的夸夸其谈欺骗人民,使人民把他们看作是保卫人民的矛和盾的人,那些人民热情地宣布为支配他们未来的人。
如果在人民即将胜利时,广大群众健忘的宽大为怀使得这些辜负了人民委托的人物之一重新当权的话,那么对我们来说是不幸的。因为革命将会再一次完蛋!
让劳动人民时刻注视着这张辜负委托者的名单吧,如果其中有一个名字,是的,只要有一个名字在起义后成立的政府中出现,劳动人民就同声高呼:“叛逆!”
演讲、说教和纲领仍然都只是欺骗和谎言;同样的魔术师用同样的道具只能变出同样的戏法;他们只是新的、更残酷的反动锁链的一环而已。如果他们胆敢再次出现,我们就要对他们进行咒骂和报复!如果无知的群众再落入他们的圈套,那才真是既可耻又可悲的事情!
二月的骗子永远被驱逐出市政厅,这还不够,必须提防新的叛徒。
无产者树立起来的统治者不立即采取下列行动,就将是叛徒:①普遍解除资产阶级保卫队的武装;②把全体工人武装起来,组成国民军。
当然还有许多其他必要的措施;但这些措施自然而然地来自第一个行动,因为这第一个行动对人民来说是先决保证,也是安全的唯一保证。
不应该让一支枪留在资产阶级手中。不这样做,就不可能有安全!
今天争取群众赞同的各种学说会有一天实现改善人民生活和促进大众福利的诺言,但是,决不可顾此失彼。
如果人民过于迷恋这些学说而忽视了唯一切实可靠的因素——武力,这些学说只能导致可悲的失败。
武器和组织,这是进步的决定因素,消灭贫困的重要手段!谁有武器谁就有面包!人们会在刺刀面前屈服,人们会把解除了武装的群众一扫而光。法国有了武装的劳动人民,就是社会主义的来临。
在武装起来的无产者面前,一切障碍、顽抗,一切不可能的事,整个都将消失。
但是对在马路上从事可笑的游逛取乐,种植自由之树,倾听律师的高谈阔论的无产者来说,他们首先会得到圣水,接着就会受到侮辱,最后遭到枪杀,永远贫困!
让人民去选择吧。
1851年2月10日,于贝尔岛监狱。
(十二)关于反对告人民书的叫嚣(1851年4月)①
①布朗基的祝词在1851年2月27日《祖国报》上发表后,激起了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者”和“共和党人”的强烈抗议;相反地,它受到了革命党派的热烈欢迎,1851年4月,布朗基写了一篇文章可以说是给他的祝词作了注解。这篇文章有几份在法国社会主义者中间流传。在文章里,布朗基更加激烈地表示必须使人民加强警惕,不要过于信任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者”;他要求革命党人和资产阶级共和党人决裂。
1870年,当布朗基被提名为议会选举候选人时,社会主义《平等报》在6月16日一期上几乎全文发表了祝词的注解,题目是《纲领的喜剧》。
是的,报纸说得有道理;这是5月15日以前的语调;这是布朗基俱乐部言论的重述,布朗基演说的片段;当时这些思想的简单再现激起一致的喧嚷,表示革命已经后退多么远了。从亨利五世直到路易·勃朗正是这些思想引起了形形色色的反应;人们不断用诽谤、暴力、杀声攻击这些思想,而这些思想激起了临时政府的愤怒,引起了临时政府的警察的阴谋和拘捕。这些思想因寡不敌众而遭到了失败,民主也跟着失败了;它们的失败给日益高涨的反动潮流打开了一个缺口。有多少次,在人民的队伍里人们高呼:“布朗基有道理!”有多少人由于得到经验教训转变了,他们都回忆起布朗基预见的正确性和他所具有第二生命的天赋,可以说,在普遍盲目的环境中使他看得清楚的是这种天赋!人们时常重复说:“布朗基早就说过这点了!”这种觉醒虽然晚了一点,但是这种遗憾和悔悟的表现却是一种公开承认错误和恢复名誉的行动。
然而现在这位预言家又说话了。这是为了指出一个未知的天地,为了揭示一个新世界吗?不是的,这是为了重新回顾一下他在俱乐部的所有的政治宣传。所有报纸都登载了这些政治宣传。在敌人可能进行同样欺骗的前夕,他又来重复他的警告。对重新产生同样危险的威胁,他又来警告地喊道:“无产者,请提防!”这就立刻在一些同样的反动集团内部发出了极其猛烈、陈旧的咒骂大合唱。
48年的旧事又要重演了!没有一点改变,无论是他们的意图和行动都没有改变!
他们只有一些纲领,就是说只有更多的谎言,这是新的欺骗,新的变节的前奏。他们会再次对这位人民哨兵进行1848年一样的咒骂,他们准备重复第一次的欺骗,他们立刻在形形色色的有关方面找到他们的老同谋者,在人民中找到他们一贯欺骗的对象,因为人民老是无知和不幸,永远遭到嘲弄,永远轻信他们。联盟又重新组织起来了,并且象一个人一样站了起来。
“我们会再见到二月事件重演吗?”——“不会,不会,”骗子和受骗的人同声回答。二月的教训已经产生了结果:人民看清楚了;现在他们有了方案、纲领,这些方案、纲领是预示暴风雨的灯塔,它是把人民导向港口的指路明灯。
你们倒不如说,这是导致覆灭的磷火,这是使人民遭受灾难的鬼火吧。
让我们来谈谈这些纲领,这些方针,这些大小报纸专栏里大肆宣扬的万能灵药吧。让我们来谈谈由人民管理的人民政府和这些无聊的废话吧,这是一些装满门面的幻想,劳苦人民信以为真,而那些演员却在幕后为之捧腹大笑。
在我们那些如此珍惜他们特权的,如此害怕失去统治地位的老爷和主子那里见到他们极其冷淡而轻蔑地看待这些优秀的杰作,无产者怎会看不出这些所谓福音仅仅是江湖医生的广告呢?这是些什么纲领?难道人们如此健忘赖德律—洛兰和路易·勃朗在二月以前所发表的演说?在里尔、第戎和夏龙的宴会上,难道报纸不是借这些护民官之口发表过应该在革命胜利的第二天颁布庄严的平等宣言吗?这些庄严的诺言现在成了什么了呢?
人们不知道纲领的滑稽剧;下面谈谈它是如何演出的:在他们登上市政厅宝座的同时便把它扔在墙角落里;当他们被保王党踢了几脚,腰里带着保王党靴子,滚下楼梯的那天,他们在阴沟里重新拾起这些肮脏的破烂,把它们揩干、烫平、修补、整理,然后拿到不明真相的广大群众面前大肆招谣撞骗。这样做对于反动派又有什么紧要关系呢?他们对这些废纸的价值知道得太清楚了,因此他们不会关心这些东西的。他们知道这些废纸从何而来,也同样知道到了一定的时候它们将到何处去。因而反动派安心地让这些社会上的小丑在集市上陈列这些破烂来迷惑无知的群众。
不过请诚实的人抛弃对纲领的幻想,看穿这些乌托邦王国的迷雾,走出幻境进入现实,说句严肃而现实的话:
“解除资产阶级的武装,武装人民,这是挽救革命事业的第一需要,唯一保证。”
哦!那时反动派的冷淡消失了;长久的、愤怒的吼声响彻整个法国。他们不满地叫嚷什么亵渎神圣,大逆不道,疯犬病患者。他们鼓动暴乱,在这个人面前暴跳如雷,要把他打下十八层地狱,因为他老老实实地说出了最符合基本常识的话。
嗨!大家忘记了六月的悲惨事件吗?忘记了[巴黎从地窖到顶楼]受到的全面搜查吗?大家忘记了巴黎被解除武装、绑住手脚、受到压抑、战战兢兢的日子吗?忍受比外国强盗做巴黎主人时给大家的凌辱还大呵!嗨!只要在一个工人的顶楼上找到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