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旋转的第四堵墙-欧美戏剧史话(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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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死的碧芭结束。
《碧芭在跳舞》带有神秘色彩，碧芭和她的舞蹈在剧中象征人们所渴望的一种美的理想。整个剧本的故事发生在冰天雪地里。它的寓意是：这是一个“寒冷的”世界，而碧芭是“寒冷世界”里人们心中唯一的火焰和温暖。
霍普特曼晚期的戏剧作品在成就上不及早期，表现出创作上的衰退。值得一提的是 《日落之前》（1928），该剧与戏剧家的成名作《日出之前》都是写家庭题材的悲剧。《日落之前》叙述的是工业资本家、大出版商、七十岁的克劳仁和一个二十岁的少女英肯的爱情悲剧。作家着重描写了克莱仁的心灵创伤。1933年后的第三帝国时期，霍普特曼除写自传外，还创作了《阿伽门农家庭四部曲》（1914—1948），这是霍普特曼的最后剧作。它包括《奥利斯的依菲几妮》 （1944）、《阿伽门农之死》（1948），《埃勒克特拉》（1948）和《德尔斐的依菲几妮》（1914）四个剧本。这个四部曲表现了这样一个思想：人是无能的，人的命运、遭遇、祸福都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因为主宰着一切的是神。
霍普特曼的戏剧创作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他因此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还分别被莱比锡大学和牛津大学授予荣誉博士学位。
舞台上的“恶之花”
——欧美现代主义戏剧
丰富的想象和诗意的幻想家
——梅特林克与象征主义戏剧
莫里斯·梅特林克 （1862—1949），比利时法语诗人、象征派剧作家，前期象征主义文学运动在戏剧领域的代表。他的作品大都创作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即后期象征主义进入高潮之前，但其主要作品又问世于前期象征主义衰落之后，因此他在象征主义派中拥有特殊的地位。可以说，他是前后期象征主义中间的一根纽带。
1862年8月29日，梅特林克生于法兰德斯省的根特市。他自幼热爱文学，中学毕业后遵从家人意愿学习法律，但他对法律并无多大兴趣，业余时间常为报刊写些诗歌、特写等。1886年，梅特林克来到巴黎，结识了许多崇尚象征派诗歌的朋友，这为他以后从事象征主义文学活动打下了坚实的基础。1889年发表第一部诗集《暖房》、第一部剧本《玛兰纳公主》。这是文学史上第一次把象征主义手法运用到戏剧中。从此以后，他得到法国评论界的重视，不断推出新的剧本，1890年，他发表了《闯入者》和《盲人》。
1904年，比利时一个巡回剧团去斯德哥尔摩演出了他的《玛兰纳公主》，产生强烈反响。1896年以后，梅特林克开始了他创作上的第二时期，这一时期他写了四个重要剧本：《英娜·瓦娜》（19O2）、《乔赛儿》（1903）、《青鸟》（1908）、《圣安东的显灵》（1919）。其中，六幕梦幻剧《青鸟》是他的代表作。
《英娜·瓦娜》这出三幕剧，在结构和人物的情境上与早期作品有较大区别。《乔塞儿》中，象征主义手法运用得非常娴熟。《青鸟》则是他象征主义戏剧创作的高峰。1911年，梅特林克荣获该年度诺贝尔文学奖，原因是“赞赏他多方面的文学活动，尤其是他的著作具有丰富的想象和诗意的幻想等特色。这些作品有时以童话的形式显示出一种深邃的灵感，同时又以一种神妙的手法打动读者的感情，激发读者的想象。”
梅特林克的理论与创作的主要成就在戏剧方面。他的戏剧充满了对底层劳动人民的同情和对社会不平等现实的不满。他运用象征主义手法来反映现实，揭开了戏剧表现手段崭新的一页。其前期的戏剧充满了悲欢失望的情绪，被称之为“死亡戏剧”，如剧本《拉格拉凡和赛丽塞特》就显示了作者试图摆脱悲观主义的努力。
1932年，比利时国王封他为伯爵。1949年病死在法国的尼斯。
梅特林克的主要代表作是《青鸟》。
剧本是写一个樵夫的两个孩子蒂蒂尔和米蒂尔睡觉时梦见仙女贝丽吕娜要他们为解救她女儿的病痛而去寻找一只青鸟的故事。他们和光、狗、猪、面包、水、火、糖等拟人化的灵魂一起，在光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出发了。首先，他们去“思念之土”寻找，他们在那里见到了已去世的爷爷奶奶，并找到了一只青鸟，但等到出来后，青鸟却变成了黑鸟。然后他们又到“夜之宫”去寻托青鸟，蒂蒂尔冒险打开一扇扇门，发现里面是病魔、战争、阴影等人类的一切灾难，然而他有一群青鸟，可当光赶到时，青鸟马上就死了。原来，这些青鸟是怕见到白天的，一见到白天，马上就会死掉。接着，他们又到了森林、幸福之宫、坟地、未来之国，每一处都能看到青鸟，但一当他们离开时，青鸟又失去了。
清晨，他们被母亲叫醒，把养的一只鸽子送给女邻居贝兰戈患病的女儿，奇怪的是这个小姑娘的病居然好了。原来这就是一只青鸟。虽然这只青鸟又飞跑了，但蒂蒂尔说：“没有关系……别哭……我会捉回来的……我们为了将来的幸福非要它不可。”这时他已经明白，原来青鸟是不用跋山涉水去找的，它就在我们的周围。
剧本主题非常鲜明。“青鸟”是人类幸福的象征，通过两个孩子寻找青鸟的故事，反映了作者对穷人生活的同情，对现实和未来的乐观态度和憧憬。说明了世上是存在幸福的，只要我们去勇敢地追求，就一定能找到它。剧本洋溢着一种积极向上的乐观主义精神。它非常同情穷苦人，愤怒地控诉了贫富不均的社会现实；它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希望，坚信太阳暗淡下去的时候，人类可以找到一种火来代替太阳……这些思想，寓意深刻，很有教育意义。
《青鸟》曾引起无数观众和读者的强烈兴趣，早在30年代，它就被翻译过来，在我国赢得了无数观众的喜爱。“史诗剧”的创始人
——布莱希特
布莱希特 （1898—1956），当代德国最著名的戏剧家和诗人。他出生于一个资产阶级家庭，但很早就背叛了自己的剥削家庭而投身于工人阶级事业，曾亲自经历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十一月革命”时做过看护伤员的工作。纳粹上台后流亡巴黎，转徙北欧各国，再经苏联回到美国。
布莱希特在学生时代就开始写作诗歌和剧本。1922年发表剧本《黑夜鼓声》，反映了经历过残酷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人们的痛苦心情，并对十一月革命中的许多问题进行了探讨。《三角钱歌剧》（1928）从乞丐阶层说明了资本主义社会必然要走向毁灭的历史必然。1942年他把高尔基的 《母亲》改编成剧本，搬上舞台。
布莱希特是著名的“史诗剧”的创始人，他在戏剧试验的基础上创立了一整套“史诗剧”理论体系。这是二十世纪戏剧创作的一种独特理论，其核心是“间离效果”，与此相适应的许多情节故意夸大，矛盾冲突复杂，对演员的要求也与众不同。所谓“间离效果”，就是使观众在看戏时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因演员的逼真表演而陷入感情的漩涡。这样，布莱希特的戏剧思想和传统的“亚里士多德式戏剧”观念便划清了界限。亚里士多德强调戏剧要通过恐惧与怜悯来达到净化观众心灵的效果。“史诗剧”提倡表现重大社会题材，强调戏剧的教育作用。
布莱希特的作品主要有：《卡拉尔大娘的枪》（1937）、《第三帝国的恐怖和灾难》（1937）、《大胆妈妈和她的孩子们》（1938）、《伽里略传》（1939）、《四川好人》（1945）和《高加索灰阑记》（1948）等。其中，《大胆妈妈和她孩子们》是布莱希特的代表作。该剧的背景是历史上的“三十年战争”。主人公是一位叫“大胆妈妈”的随军女商贩，她是一个寡妇，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哑巴女儿，她们全家拉着一大篷车畅销货品，跟着芬兰第二团踏上了征途，行军途中，大儿子艾里夫遇到征兵被拐走，后来在军营中竟因烧杀掳掠有功而受到奖赏。大胆妈妈一时高兴，将二儿子施代立卡司也送进部队，当了联队出纳员。不料，二儿子在被俘虏时丢失了钱箱而被处以死刑。这才使大胆妈妈醒悟过来要反对战争，她放弃了伸冤的念头，带着仅剩的哑巴女儿继续随军行进。瑞典国王战死后，出现了短暂的和平局面。当时，大胆妈妈刚进了一批货，眼看就要破产，但是她转念一想，纵然破产还是高兴和平的。然而，站在她面前的大儿子艾里夫，竟成了一名杀人劫货的罪犯。和平转眼过去，大胆妈妈重操旧业。一天，皇家军队威胁新教城市哈勒，大胆妈妈进城买货，一伙兵痞抓来了一户农民，要求给他们带路，并以杀死牲口相威胁。机智的哑女爬上马厩的房顶，猛烈击鼓，被士兵开枪打死，但鼓声已传到了城里，从那里发射的炮弹代替了最末一声鼓响。大胆妈妈埋葬了女儿，独自一人继续做她的买卖。
作者对大胆妈妈的形象处理，遭到了他的论敌们的非难，他们希望大胆妈妈迷途知返。而实际上，观众已经从大胆妈妈那里受到教育和启迪，进而反对和憎恨战争，正是大胆妈妈的盲目行为使观众目睹了战争给世界带来的灾难。别的一切都显得无关紧要。
作家的本意是想通过剧本发出警告，呼吁德国人民，不要被许诺所迷惑，不要指望得到什么利益，不要对法西斯集团抱任何幻想。
荒诞派戏剧的先驱
— —皮兰德娄
路易吉·皮兰德娄 （1867—1936），意大利小说家、剧作家。他出生在西西里岛阿格里琴托，在巴勒莫念完中学后，进入罗马大学文学系攻读。1888年赴德国深造，获语言学博士学位。回国后，他在大学执教，并开始文学创作。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皮兰德娄已在文坛上颇有名气。这时，他毅然转向怪诞剧创作。紊乱荒谬的社会现实、个人生活的巨大不幸，对他产生了猛烈的冲击，他觉得艺术已无法立足于真实地描摹现实。在二十年左右的时间里，他创作了四十来部怪诞剧，如《是这样，如果你们以为如此》（1918）；六个寻找作者的剧中人》（1921）、《亨利四世》（1922）、《寻找自我》（1932）等，这使他赢得了世界声誉。
皮兰德娄的戏剧代表作有《亨利四世》，其基本剧情是：“亨利四世”在一次化装游行中扮演中世纪皇帝亨利四世，被情敌暗算，昏迷过去。他醒来后，成了疯人，以亨利四世自居。亲友们顺水推舟，把他的宅邸布置成皇宫，派四名青年扮作“陪臣”侍奉他。十二年后，他恢复了理智，但这时他发现，他的恋人已被情敌夺去，他被牢牢地钉在永恒的假面里，再也无法在现实社会中获得一席之地。无奈，他只得继续扮作亨利四世，“以最清醒的意识，来安度最疯狂的生活。”
在塑造人物形象时，皮兰德娄采用了假面与自我交替的双轨结构。清醒的亨利四世，是被驾驭者，疯后的亨利四世，却是胜利者。他们是亨利四世自我的分裂，是社会性的自我与真实性的自我的冲突。
皮兰德娄的怪诞剧以相当的深度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的支离破碎、荒诞不经的现实，表现了道德观念的沦丧和人格价值的贬低，在戏剧表现手法上也有创新之处。
皮兰德娄的怪诞剧突破了传统戏剧规范，幻觉与现实、过去与现在的界限消失了，人物被置于荒诞离奇的环境里，通过夸张的情节来表达充满哲理的思想，产生了强烈的戏剧效果。这为后来的荒诞派戏剧奠定了基础。由于他“果敢而灵巧地复兴了戏剧艺术和舞台艺术”而被授于1934年的诺贝尔文学奖。
表现主义戏剧的奠基者
——斯特林堡
奥·斯特林堡 （1849—1912），瑞典现代戏剧的艺术大师，表现主义戏剧的先驱。他出生在斯德哥尔靡一个船舶经纪人家庭，1867年考入鸟普萨拉大学，后当过小学教师、报社记者和皇家图书馆管理员。他一生创作了六十二个剧本，六十多种小说，编为全集五十五卷。其早期作品具有鲜明的革命思想和对旧秩序的反抗精神。 1870年，他的戏剧《被放逐者》获得国王卡尔十五世的奖赏，从此一举成名。
斯特林堡崇尚龚古尔兄弟和左拉的自然主义理论，写了剧本《朱丽小姐）（1887）和《父亲》（1887）。在他创作的晚期，他醉心于现代主义文学思潮，大量采用荒诞离奇的情节，进行深奥晦涩的抽象概括。他写的《去大马士革》三部曲（1904）和《鬼魂奏鸣曲》（1907）开了表现主义戏剧的先河。
《鬼魂奏鸣曲》是表现主义戏剧的奠基作品，作品上演后，引起巨大反响。
《鬼魂奏鸣曲》叙述了以放高利贷为生的亨梅尔见到已故批发商阿肯霍斯的儿子大学生。大学生在一座倒塌的房子里救出一个小孩，出了名。老人劝诱他去通过婚姻攫取上校的财产，而上校的女儿正是老人与上校夫人的私生子。上校夫人阿美利亚发了疯，老人到上校家去参加一场“鬼宴”的社交晚会，遇到了这位早年情妇。木乃伊向老人介绍了出席宴会的一群人以及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由于木乃伊作过亨梅尔的情妇，上校与亨梅尔也成了冤家对头。亨梅尔以巨资收买了上校的全部股票，欲置上校死地而后快。他要没收上校的全部财产，揭穿上校伪造贵族出身的勾当。然而，这时木乃伊却走过来揭露了老人的卑鄙罪恶勾当：“你劫走了我们的全部灵魂，你用花言巧语抢走了我的一片痴情。……而现在，你又伪说大学生的爸爸欠你一笔债，劫走这个大学生的灵魂。其实，他爸爸根本没欠你一个钱。”接着，她把老人关进了碗橱。大学生向姑娘诉说自己对爱情和美德的追求，姑娘说： “只有在疯人院里，人们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大学生回忆起父亲在疯人院里悲惨地死去的情景，愤然地说：“世界上哪有童贞的姑娘？哪里有绝代佳人？……世界上哪里有忠诚、体面？……这个世界是疯人院、是妓院、是停尸场，耶稣基督要是到这个世界上来，等于堕进地狱。”不料，姑娘听后竟死去了。
剧本通过亨梅尔与各种人物关系的描绘，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里人与人之间互相仇恨、互相欺骗的社会本相。作家无情剥去了资本主义的华丽外衣，将其腐烂的躯体赤裸裸地暴露出来。剧本荒诞的情节和奇特的舞台形象，对后来的表现主义戏剧产生了重大影响。
第一个赢得国际声誉的美国戏剧家
——奥尼尔
尤金·奥尼尔（1888—1953）是美国现代最重要的戏剧家，并且是第一个获得国际声誉的美国戏剧家，曾获得1936年诺贝尔文学奖。其作品通过象征的方法来表现人类的问题，用精练、新颖的语言和艺术技巧来指出资本主义社会的一系列现实问题，部分作品带有强烈的表现主义色彩。
奥尼尔出生于纽约的一个演员家庭，自幼便体验了美国各大城市的生活。他在普林斯顿大学学习时，曾因闹事而辍学。他勘探过金矿，在阿根廷和南非等地干过各种杂活，在英国和美国的邮船上当过水手。1912年他在患病期间开始文学创作，两年内写了八个独幕剧和两个多幕剧。1916年，他到普洛文斯剧团当编剧，这给他提供了非常有利的条件。在这里他显示出非凡的戏剧才华。1920年，他写了《天边外》和《琼斯皇帝》，从而奠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