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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烽火恩仇录-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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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天和你谈的我们骑兵十师有变动的那些话,你见了檀师长,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

一月二十八日,檀自新召集了他下边几位团长在浦城开了个极其秘密的会议,檀自新在会议上讲:“东北军、西北军这一次抓蒋又放蒋,积怨已深,张学良赴京难返,东北军行将解体,识时务者,不如早自为计。我已派张树森参谋长赶开封与刘崎取得联系,刘崎已允许我们下一步扩大军队。只要占领蒲城,拍发电报表明脱离东北集团,拥护蒋委员长,诸位与我便是功成名就。不知大家意下如何?”檀自新这些话,就是娄伟杰透露到西安的。

眼下娄伟杰跪哭不起,杨涛忙说:“你的事儿我能办,保证能办到。”

老娄还是扶不起来,哀哀地哭:“我们师长心黑手硬,假如知我泄的密,非要我的头不可。处长啊,你就保保我这条命吧!”说着又大声哭起来。好几个人同时动手,拉他起来,边拉边说:“你别着急嘛,老杨还不一定去蒲城哩。”

娄伟杰忙说:“我看也是不去好。我们师长已经红了眼,根本不会放老太太。秘密会议上专门研究过老太太的事,檀师长一再说老太太是个护身符。你若去,准惹杀身大祸。”

最后,杨涛这样表态:“谢谢诸位朋友的好心!不过,杨主任现在不仅是西北军的头儿,也是我们东北军的统帅,他的母亲已经快七十的人了。遭此变乱,生死难保,杨主任身上的痛苦可想而知。这次‘兵谏’,为的是抗日,为的是国家民族,也是为了我们东北的故乡,我们身为军人,应该见义勇为,挺身而出,即使老檀杀了我祭旗,我也是为国捐,死得其所!我杨某决心已定,谢谢诸位的好意!”

杨涛赶到新城杨公馆,杨虎成、谢葆贞已在门口台阶上等候,让进厅里,谢葆贞沏好茶,退进旁边小屋里去了。厅里只有杨虎成、杨涛对面而坐。杨虎成站起来,走近杨涛的茶几,俯下身用双手蒋茶杯重新端正一番,以示敬意。杨涛也双手扶住茶盘欠身答礼。杨虎成正襟而坐,说道:

“这次想请杨处长辛苦一趟,到蒲城把我母亲接出来。上了年纪的人,搁不住兵荒马乱的折腾,我真怕有个三长两短,对不起老人。见面时请您转告檀师长,“兵谏是国家大事,不是谁一两个人可以左右的。再说,人各有志,我杨某不是那号容不得人的人,他与我素无恩怨,没有必要徒伤感情。他倘若不放老太太出来,你不必过于为难。”停了停又说:“檀师长的心性我也略知一二,蒲城此行,你可千万要保重。即使接不回老人家,我对你也非常感激的。”

“能把老太太接回来,当然很好,老檀若心怀叵测,我会审时度势,随机应变对付他,请主任放心。”

杨虎成很高兴:“最低限度是你要安全回来,你回来咱们可再想办法。希望你留意他谈的话,摸清他的心理状态,回头再寻对策。饭已准备好了,请你先吃点东西再上路吧。”

说话间谢葆贞端着一方木盘走进来,在桌上摆下两盘炒菜,一碟盐面,一碟油泼辣子,一碗紫菜汤,两个馒头。杨主任再三礼让,感情难却,杨涛只好吃下半个馍,喝了几口汤。他情绪复杂,忐忑不安,哪有心思吃饭呢?简简单单吃过。

杨涛起身说道:“何军长说我和老檀有深交,那是言过其实。不过是工作中常打交道,比别人熟些罢了。老檀为人,主任也许知之不深,他见利忘义,根本不晓得‘道义’二字为何物。这次投靠老蒋,也是利之所在,势所必然。我今天去,也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

杨虎成思量片刻:“如果这样,我看你先不必去,等形势缓和缓和再定夺。”

“主任不必多心。假如心怀犹豫,我今天就不上你的门来。”杨涛很坚决,“我现在就动身,主任还有什么吩咐吗?”

“要不要带随员?”

“一个司机给我开车就行了,带随员反倒惹嫌。”

汽车已经冲出去了。杨涛看到杨虎成、何柱国威武的身躯还站在门外,谢葆贞站在后边台阶上,心情沉重地目送着汽车,一齐频频地招手……

蒲城在西安东北方向,距西安一五五十公里。车颠在坎坎坷坷的公路上,杨涛脑海里想得很古怪。想到了太子丹“白衣冠”送荆轲于易水之上的悲壮场面,禁不住默念那:“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诗句;忽然那曹操置酒为蒋干饯行而各怀心事的场面浮现出来,他一下子哑然失笑……正当他心潮起伏时,一声断喝:“停住!”车被几个哨兵拦住了,“上哪儿去?车上坐的什么人?”哨兵是东北口音,杨涛知道已到了富平地界,司机正在与哨兵分辩,杨涛忽然看见他的老同学贺奎师长和几个人走过来,贺奎也看见了杨涛:“老同学上哪儿去?”

杨涛把贺师长领远点,悄声说是去蒲城,而且把他的任务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贺奎拉住杨涛的手,疑惧不安:“有把握吗?”

“你指的是什么?是接杨母能否成功呢,还是说我个人的安危?”

“两者都有。”贺奎说。

“我是两者都没有把握。”杨涛说:“东北军出下檀自新这号黑货,我们有何脸面见人家杨主任?此行吉少凶多,我准备为国捐躯!”

听了这话,贺奎很激动,摇着杨涛的肩膀认真地说:“既然这样,你就放心只管去吧,把老太太接出来万事大吉,如果他檀自新丧尽天良,对你下毒手,我贺奎也就对他不客气了。哼!看他檀自新有几个脑袋!”

贺奎的师距蒲城很近,真地要给檀自新来一个四面楚歌,檀自新哭也哭不出来。杨涛很高兴:“好!好!咱俩没有白同学一场,有你这个后台,我觉得腰杆也硬了许多。”二人握手告别,“我回来也要路过这里,你等我的消息吧。”

汽车直奔蒲城。这汽车是杨主任亲自派的,杨涛拍拍司机的肩头:“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我完蛋了,你就回富平向贺师长报个信。”

司机头也没回:“杨处长你就放心吧。杨主任尽忠行孝,你这是赴汤蹈火,大仁大义,我虽是个开车的车夫,心里亮着哩。”平平常几句话,说得杨涛心里直热乎。

“你……你是杨主任的司机?”

司机点点头,又补了一句:“以前可是在红军里干过。”

离蒲城西门有一里多路,司机发话:“处长,你听,城墙上打枪呢!”

杨涛想,鬼门关就在眼前,一闭眼先冲到城下再说,便命令司机:“快开!快开!”

司机说:“你往我身后躲,身子往低里猫!”话没说完,“砰”的一声,车前挡风玻璃被子弹打了个开花,密集的枪声更震耳了。越快,子弹越凶,只听得子弹在前后左右吐噜、吐噜乱飞。汽车裹着一团黄尘冲卷到西门跟前,杨涛翻下车挥臂大喊:“别打啦!自己人!别误会,我是来慰劳你们的!”

枪声停了,一个人从城墙上飞跑下来,杨涛认出是素日熟识的田排长。田排长边跑边叫:“太玄了!太玄了!一个劲跑,我们就一个劲地打,真的打死你怎么办?你真是个‘二百五’。”

杨涛也擦汗:“不快跑,不更危险?”

田排长哭笑不得:“对你们这号文官,真***说不成!”边说边前后端详,“没伤着吧?”

杨涛拍拍衣裳,身子转了个圈儿说:“你看看,我这不很好吗?!”他转圈儿的那个笨拙动作,把开车的司机也逗笑了。

十一 大难不死的人

十一  大难不死的人巧辩杀伐避难

杨涛进了师部。几个认识的人神态各异,却尚未现出什么恶感,从东北讲武堂毕业的檀自新,身材短小,说话嗡声嗡气,他故意拉长声调:“杨涛,今番你来一定有什么使命吧?”杨涛故意借点烟之际没答话。檀自新把半截香烟往地上一扔,道:“在这个时候你能到我老檀跟前来,说明我老檀没瞎眼。你够朋友。”

杨涛忙接住话茬:“是嘛,人不亲,土亲!”

檀自新鼓起肉泡眼发开了牢骚:“东北军是杂牌军,我们骑十师是杂牌中的杂牌,这世道不看风使舵行吗?别说抗日救国,连吃口饭都难啦!”

杨涛显得漫不经心:“你不说我也清楚。”

檀自新挪挪椅子靠近些,神态十分神秘:“前天陈诚派人来告诉我,副司令回不来了。他不回来,我们不靠中央靠谁?!”

杨涛点头佯为赞许,檀自新兴致浓了,声音又放开来:“副司令是条好汉,敢作敢当,演了这场负荆请罪,聪明绝顶!千古第一!”他竖起大拇指扭了几朵花,大发言论,“更聪明的是没有杀老蒋。副司令明白,老蒋那臭屁股不好揩,谁去揩都得抹上一手黄酱。你想,何应钦、陈诚、刘崎、顾祝同、蒋鼎文这些嫡系,谁能指挥谁?至于朝复榘、宋哲元、傅作义、阎百川、李宗仁、龙云,本来就是胡凑合。老蒋一死必然大地龙蛇各霸一方,驴踢牛顶,狼撕狗啃,你戳我打,烂摊子就砸了,副司令聪明就聪明在送蒋委员长回南京,一抬手起个中流砥柱,一翻掌给空中绥托了个太阳,说不定下一步时过境迁,副司令更有重用呢!”

杨涛笑了笑:“照你这样说还有盼头,副司令一高升,你我又能借光。”

“当然,当然。”檀自新频频点头:“别看南京又审判,又判刑,老蒋鬼得很,那都是老蒋在演戏,演给天底下傻子看的……

杨涛觉得火候到了,“副司令同杨主任,关系可是非同一般哟!”

“那是,那是!一般交情万万不能共举大事。”

“那我问你,杨主任的母亲现在怎样?”

老檀哈哈一笑,弹着烟灰,“杨老太太现在很好,很好,一切如常,一切如常。”

屋里在座的都交头接耳,嘁嘁喳喳:

“看看看,我估计他就是为这事来的。”

“杨虎成派给说客来了,果然不假。”

檀自新却不管别人,主动向杨涛表白他如何保护老太太的安全,如何照顾老太太的生活。杨涛赶忙说:“我替杨主任谢谢你了!”

檀自新晃动着脑瓜:“这倒不必,你回西安向杨主任报告,让他一万个放心。”

杨涛见话已入港,试探着说:“老檀,你也知道,杨主任是个有名的孝子。杨主任说,如果方便,让我接老太太去三原东里保老屋,请你给予帮助。”

檀自新一听这话,脸马上冷下来。停了一会儿才说:“我看,你接不走。老太太可不一般,前两天我去看她,问她打枪可叫她受惊了?她说国家大事要紧,受点儿惊算啥?再说檀师长派这么多的兵保护我,就更不怕了。这真不愧是绥靖主任的娘,深明大义,见高识广。我说老太太如果愿去西安,我派兵护送。老太太说祖祖辈辈住蒲城,住惯了,哪儿也不想去。故土难舍嘛!老人都有恋土的习惯!”

杨涛心里嘀咕:“檀自新诡计多端,竟用这个话来垛我的嘴,这说明他们早有所料,先作了准备。必须设法攻其心里的弱点,才有可能救出老人家。今天刚一见面能以友好态度相待,说明他怕杨将军调兵扫荡他……”杨涛担心把问题谈僵,就故意谈些别的松驰气氛,什么城里老百姓生活如何紧巴,交通如何混乱,等等。在座的各位听着意思不大,渐渐离去。天色不早了,檀自新就命令勤务兵:“开饭!”

饭后,天也黑了,屋里没有别人,檀自新躺在大烟盘子旁边过瘾,杨涛坐在一旁喝茶。抽了一阵,大概神儿提起来了:“没有外人了,你说,你到底干什么来啦?”杨涛郑重声明,一是看望老朋友,二是看看杨老太太。檀自新追问的目的,不外是想知道杨涛是不是劝他回归东北军,杨涛才不想对驴奉琴哩。

檀自新一扬手:“咳!我知道你是来当说客的。我呀,任你有苏秦、张仪的辩才,也动不了我的主意。老朋友,老同乡嘛,你亮你的底儿,我不计较。”

杨涛想了想,来了个欲擒故纵:“我并不是动摇你们服从中央的决心。服从委员长是光明大道,只要他抗日,将来大家都要走,不过是你快人快马,先走一步罢了。”

檀自新高兴了,把烟枪一推,往起一站:“英明!你确实有远见,也就是个早晚问题,水流长江归大海嘛。”

杨涛又一次切入正题:“我想接老太太去三原老屋。”檀自新的脸又沉下来,说道:“三原离西安近,西安可能扔炸弹,远程炮也可以轰进去。依我看这边比那边安全。蒲城这地方往东一撤就可以出潼关,出了潼关万无一失。”潼关外是中央军,檀自新好象投入老蒋的怀抱,就保了险,就长命百岁,有想不尽的荣华富贵。

杨涛不能再绕圈子了,他横下一条心,直捅主旨:“老檀,你这行动,我可以理解。但广大东北军能理解?杨主任能理解?西北军能理解?恕我直言……”

檀自新凶凶的挖了他一眼:“说罢!”

“老太太住在这里,你以为奇货可居,万一有兵来攻,可以打出这张‘王牌’!其实,这是大错而特错,蠢不过的愚蠢,我看你是背上了一个重重的包袱,给自己的脖子上套了一条长长的绞索!“

檀自新愣着眼,仿佛在挑衅:“赐教!”

“两军对垒,俘获对方主帅的亲属作人质的事古已有之。从楚汉相争项羽俘获刘邦的父亲,到三国时期关云长兵败偕刘备二夫人落入曹营,结果如何?都帮的是倒忙!现在社会往前发展,人也聪明了,谁不想做个明智派?古代尚且无用,何况今日?此其一也。你老檀口口声声说对老太太照顾如何周到,但再好也不如人家儿子照顾得好。而杨主任兵权在握,全省党政大权在手里,现在东北军也归他统帅,时间长了,社会又不太平,一旦有个闪失,杨主任怪罪下来,谁担当得起?此其二也。

“自从你有了行动,东北军对你议论纷纷,啥话都有,若是以营救老太太为词,兴兵讨伐蒲城,可谓师出有名,名正言顺。别人不说,贺奎的步兵师,刘桂五的三个骑兵团就驻扎在你们身前身后,他二人对杨主任佩服之至,简直是奉若神明。你想靠中央?老蒋的兵远在潼关以外,远水不救近火。你说把老太太留在这里是不是个“祸根”?其三也。我们都是东北人,东三省三千万父老在日本铁蹄下当牛当马,我们军人不能保卫家乡国土,本已失职,如果因内乱而死,葬身异乡,死后又背个臭名,我们有何脸面见列祖列宗?此其四也。凡此四条,望老兄三思。”

见檀自新一个劲儿抽烟,默不作声,杨涛又添上新词:“目前好几位东北军师长向杨主任请缨伐蒲,杨主任没答应,他说你是骑兵的宿将,应给你点儿回旋的余地。杨主任真真是襟怀云水!我是听了这个话,才主动来看你老朋友的。要不是看你是个同乡,我吃得多了,来当这个‘说客’!打仗嘛,你是内行,我不想多言,骑兵攻坚守城怎么样?!没门儿!倘若你执迷不悟,一旦战端骤起,下一步弄得天怒人怨,鬼哭神号,那就悔之晚矣!”

杨涛接着又加重语气,道:“张、杨发动兵谏,已传遍中外,妇孺皆知,普天下的百姓都拥护,你老檀为一位老太婆而开罪百姓,四方唾骂,后代指你的脊梁骨,那时你的下场就酸得说不成了!”

为了给檀自新点儿时间考虑考虑,杨涛说是要去厕所。勤务兵打着电筒引出门外,杨涛故意在茅屋里磨蹭了十多分钟。返回屋里,檀自新仍木呆呆躺在烟灯旁:“你在茅房拉井绳哩么,这么半天呀!”

“我大便干燥,可能是蒲城水硬。”

“别他妈胡说,我一顿饭就吃坏你啦?!”

杨涛说:“要么就是我念书人胆小,刚才在西门外受了场虚惊,拉不下来了。”

檀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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