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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烽火恩仇录-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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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呀,我已通知东西线的旅团长来开会了。鉴堂兄,你是不是找个房间歇歇,等着开会?”

他当即明白了,起身走到王乾面前,拍了拍腰间的枪套:“要不要我把枪存在这儿?”

王乾尴尬地笑着:“鉴堂兄多虑了!我这不是和你商量么,又不是搞兵变!”

“那么好,兄弟告辞了!”走到门口,他又回过了头:“王乾兄,我可再说一遍:人各有志,不可相强,谁若敢对我手下的人下手,可甭怪我不客气!”

张立信在前面引路,将他带到了二楼一个房间门口。这时,楼下传来了雪铁龙汽车的刹车声,一个兵的声音响了起来:“11师闫师长到!”

张立信交待了几句:“朱师长,你先歇着,我去接闫师长!”说罢,匆匆走了。

他独自一个人进了屋,反手插了门,沉重的身体紧依在门上,两只手摸索着,在黑暗中急速地抽出了枪,打开了保险……

――看来是得流点血了。

屋子很黑,开初几乎什么都看不见,连自己是否存在都值得怀疑。他像挨了一枪似的,身子软软的。身体的某个部位似乎在流血,他觉得那瀑涌的鲜血正一点点淹没他的生命和呼吸。他汗津津的手紧攥着枪,眼前老是闪出王乾阴冷的面孔。他认定王乾打了他一枪,就是在这看不透的黑暗中打的。他受伤了,心被击穿了。他得还击,得瞄准王乾的脑袋实实在在来他几梭子。厮杀的渴望一时间像毒织的火焰一样,腾腾燃了起来。

他和33军都处在危亡关头,他们被死鬼闫福禄和王乾出卖了,如果不进行一埸奋力格杀,33军的一切光荣都将在这个阴冷的秋夜黯然死去。他朱鉴堂也将成为丑恶的汉奸而被国人永远诅咒。天一亮,王乾和日本人一接上头,事情就无法挽回了。

最后的机会在天亮前,他必须在天亮前干掉王乾、张立信和那些主张投降的叛将们,否则他宁愿被他们干掉或者自己对自己脑门来一枪,就象闫福禄干过的那样。闫福禄这老东西,看来也知道当汉奸不是好事,可既然知道他为什么还要逼他们做汉奸呢?这混帐的无赖!他把33军当作他自己的私产了,好象想送给什么人就能送给什么人似的。

对一个人了解最深的,常常是他的敌人。世界是最了解你的人,绝不会是你的朋友,一定是你的敌人。因为只有你的敌人才肯下功夫来研究你的弱点。

他想汉奸分几种。有些汉奸什么都出卖,同时也肯为任何统治者去叛变,出卖人格,他们的原则只有一个,这个原则就是“良莠不分,清浊不明,见利忘义,重色轻友。”这种汉奸并不多,但也绝不少,只不过他们的叛变本领有高低之分而已!

而另一种汉奸,却对社会和抗日有某种程度的选择。例如民族不出卖。

不该出卖的利益不出卖。

不该出卖的抗日也不叛变。

环境恶劣的时候,更不会出卖任何民族。

又有另一种汉奸,什么利益都出卖,但民族永远只有一个。

这个民族,也就是可爱的中华民族。

在解放事业中,历史最悠久最无奈的职业,就是汉奸,吴三桂是其中一个,还有曾国藩等。闫福禄的投降,会是那种出卖呢!

够了,这一切他早就受够了,姓孙的已经归西,

33军的弟兄们该自由了,他相信,浴血抗战的弟兄们决不愿在自己的父老乡亲眼皮底下竖白旗的,他只要能抓住最后的时机,拼命一扳,说不准就能赢下这决定性的一局。

响起了敲门声。微微颤响传导到他宽厚的脊背上,他敏捷的闪开了,握枪的手缩到了身后。“谁?”

“朱师长,许副官长让我给你送宵夜。”

他摸索着,拉亮了电灯,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端着茶盘的矮小卫兵,脸很熟,名字想不起来了。他冲他笑笑,叫他把茶点放在桌上。

“朱师长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你去吧!”

那矮小卫兵却不走,“许副官长吩咐我留在这里照应你。”

“哦?”他不经意地问:“许副官长还给你交待了什么?”

卫兵掩上门悄悄说:“副官长说,马上要开一个重要会议,要我守着您,不让您出去,朱师长,究意出什么事了?军长自杀了么?莫不是被谁算计了?”

他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看来王乾的布置并不周密,军部特务营的卫兵们对这一切还蒙在鼓里,他确有扳一下的机会。脑子里闪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你们营长呢?”

“在楼下大厅里。”

“叫他上来到我这来一下。”

“可……可是许副官长说……”

他火了,把藏在身后的手枪摔到桌上:“姓许的总没让你看押我吧?”

卫兵讷讷道:“朱师……师长开……开玩笑了!”

他交待了一句:“注意避着那个姓许的。”

“噢!”

片刻,卫兵带着石烈进来了,“朱师长,您找我?”

他用眼睛撇了撇那个卫兵。

石烈明白了:“出去,到门口守着!”

卫兵顺从地退出了房门。

“朱师长,究竟有什么事?”

他清楚石烈和师长的关系。

“知道军长是怎么死的么?”

“自杀,枪响之后,我第一个上的楼!”

他怔了一下。“真是自杀?”

“不错。”

“知道军长为什么自杀么?”

石烈摇了摇头。

“知道马上要开什么会么?”

“不知道。”

他向前走了两步,站在石烈面前,双手搭在石烈肩头上,将石烈按在椅子上坐下来。

“我来告诉你!如果你能证实军长是自杀的话,那么军长是被逼上绝路的,副军长王乾一伙人暗中勾结日本人,准备投降。军长不同意,可又无法阻止他们,不过我还怀疑军长不是自杀。可能是被人暗杀,现在军长去了,他们动手了,想在马上召开的军事会议上干掉那些跟随军长多年的旅团长们。发动兵变,宣布投降。他们说这是军长的意思!”

石烈道:“军长怎么会下令投降?!胡说,肯定是他们!下午在扬州演讲时,军长还……”

他打断了石烈的话:“他们这一手很毒!军长死了,他们还不放过他,还让他背着个汉奸的臭名!还想以此要挟我们,要我们在自己的父老兄弟面前做个汉奸,石烈,你干么?”

“朱师长,你干么?”

“我干还找你么?”

“那你说怎么办?”

他压低声音道:“我走不脱了,你立刻把特务营的两个连调到这里来,相机行事。”

“是。”

“设法搞支枪给我送来,万不得已时,我得亲自动手。”

“行!”石烈突然想起,自己口袋里就装着军长的勃朗宁,当即抽了出来:“给,这里现成的一把!”

他接过勃朗宁,掖进怀里。“事不宜迟,你快去吧!”

石烈走了。

送石烈出门的时候,朱鉴堂发现,守在门口的那个卫兵不见了,心里不由一阵紧缩。

好在石烈争取过来,而且已开始了行动。对扳赢这一局,他有了一半的把握。王乾、张立信就是现在发现了他的意图,也没有多少办法了,前线的弟兄不明真相,一时半会又调不过来,军部的一个手枪连就是都站在了王乾一边,王乾也未必稳操胜券。

他头脑清醒多了,自知靠自己的声望不足以号令33军,不管他怎么仇恨闫福禄,在这关键时刻,还得借重这头狮王的恩威才行。莫说特务营,闫铁柱的11师,就是他自己的31师,闫福禄的影响怕也不在他朱鉴堂之下,他得最后一次充分利用这个老无赖生前的影响,决定性的改变自己,也是33军的命运。

这些颇有些阴谋的意味,可是这阴谋却是正义的,他不应该为此而感到不安。有时,正义的事业也得凭借阴谋的手段来完成,这是没办法的事,他既不是第一个这样干的,也不是最后一个这样干的。

一切还要怪闫福禄,闫福禄充其量只是个圆滑的将军,却决不是一个聪明的政治家,而他是,他的眼光要比闫福禄远大得多,深遂得多。他有信仰,有骨气,能够凭借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一个个重要的信号,认准历史发展的大趋势,如若他处在闫福禄的位置上,是决不会出此下策的。

民国29年前起义建立民军时,他和闫福禄在同一起跑线上,尽管那时候闫福禄是中校团长,他是中尉旗官,可是他们身上带有同样的土腥味。而后来,他身上的土腥味在连年战乱中一点点脱去,闫福禄则带着土腥味一直混到今天。这是他们的不同之处,这不同,造成了民国十五年底他们之间的第一场公开冲突。

那时,吴佩孚委任张宗昌为讨贼联军司令,大举进攻国民军。从军事上看,冯焕章的国民军处于劣势,依附于国民军的扬州独立旅处压力挺大。当时还是旅长的闫福禄昏了头,贴上了张宗昌,讨价还价要做师长。而他却清楚看到,真理并不在张宗昌手里,却在冯焕章手里。冯焕章五原誓师,率部集体参加国民党,信奉三民主义。而三民主义的小册子,他看过许多,真诚地认为他是救国救民之道,必能行之于天下。他劝闫福禄不要跟张宗昌跑,还劝闫福禄读读国民党人散发的这些小册子。闫福禄不干,还逼着他们团向友军开火,他第一次耍了滑头,在向友军进攻前,派人送了信。闫福禄事后得知,拨出枪要毙他,他抓住了闫福禄的投机心理,侃侃而谈,纵论天下大势,预言:国民革命军将夺得天下,他们应该为避免一场和真理的血战而庆幸。

果然,此话被他言中,转眼间,张宗昌大败,闫福禄为了生存,不得不再次打起三民主义的旗帜。

国民十九年,蒋、冯、阎开战。土腥味十足的闫福禄又按捺不住了,第三次反叛。他力劝无效,当即告假还乡,一去就是10个月。直到闫福禄再次意识到选择上的错误,他才被接回军中。

打那以后,闫福禄对他是高看一等了,可心中的猜忌和不信任也是明摆着的。民国二十四年改编为33军的时候,闫福禄提出两个职务让他挑:做副军长,或做31师师长,闫福禄自己却做了军长兼11师师长。他非但没让他做副军长兼师长,还在他选择了31师师长一职时,要把自己的侄子闫铁柱派来当副师长。他一气之下,提出自己做副师长。这才逼闫福禄让了步,没派闫铁柱到31师来。

今夜,这鸡肚心肠的闫福禄总算完蛋了。他又一次背叛了自己的人格和良心,又一次看错了天下大势,稀里糊涂给自己描画一副叛将汉奸的脸孔,这是他自找的,他今夜打出他的旗号,决不是为了给他刷清脸上的油彩而是为了33军往昔的光荣和未来的光荣。

当汉奸在社会事业中是最原始的一种解放。

甚至比女人生育来还得快。

当汉奸赚的钱虽然好赚得多,但大多数是悲剧人物,因为他们“出任务”时,随时随地都会有死的可能,而且还要过隐姓埋名的生活。

有时叛变的是自己的亲人,那时不但不能退役,还要连眉头都不能皱一下。

汉奸不但六亲不认,而且必须冷酷无情,更要绝情,决不能有一点儿女私情。

更重要的一点是,汉奸这一行没有退出的机会,只要一踏进来,到死方休。如果你想要捞饱钱,然后退出,那是绝不可能的事,追到你完全不能说出秘密的时候,才会停止。

不能说出秘密的人,这社会上大概只有死人一种而已。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别人以为你不能构成威胁时,或许会放过你。

一个人想去当汉奸时,往往也不是为了别人伤害了他,而是因为伤害了别人,这也是自古以来人类最大的悲剧。

吃夜宵的时候,他已不再想那个叫闫福禄的中将混蛋了,他要谋划的是如何完成马上就要开埸的这幕流血的反正。

闫铁柱的态度不明。也许他会跟王乾走的,如果他和他手下的旅团长们真死心塌地跟王乾一起投敌,他就把他们也一起干掉!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他相信每一个有良心的爱国将领处在他今夜这个位置上,都会这样做的。

门又敲响了,他开门一看,是那个矮小的卫兵。卫兵进门后,紧张地告诉他:王乾发现石烈不见了,正在四处寻找。他不禁一怔,不详的预感瞬间潮水般漫上了心头。

鹿死谁手,现在还很难说,也许-也许他会为这场反击付出身家性命。

二十九 千钧一发 兵变

二十九    狐斗 千钧一发  兵变

天蒙蒙发亮的时候,东西两线的旅团长们大都到齐了。副军长王乾赶到他房间,陪同他到楼下会议厅去。一下楼,他便看到:会议厅门口和走廊上站着十余个特务营的卫兵,对门的休息室门口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满了种种型号的手枪。走到桌前,王乾率先掏出手枪交给了守在桌边的卫兵,还对他解释说:“这是听从了他的劝告,为了避免流血被迫采取的措施。他心下明白,没让王乾再说什么,也掏出了腰间的佩枪摔到了桌上。恰在这时,副官长张立信陪着11师师长闫铁柱走过来了。他们也逐一将手枪给了卫兵。

他想和闫铁柱谈点什么,摸摸他的底,可手刚搭到闫铁柱肩头,只说了句:“节哀”,王乾便跨进了会议厅的大门。会议厅里一片骚动之声,旅团长们,军部的校级参谋,副官们纷纷起立立正。他只好放弃这此努力,也和张立信、闫铁柱一起,鱼贯进入会议厅。

手下31师的旅团长们大都用困惑的眼光看着他,262旅旅长朱赤还向他攥了攥拳头。他只当没看见,径自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在紧挨着王乾和张立信的座位上坐下了。王乾打了个手势,屋里的人也坐下了。

六张条案拼起来的大长桌前是两个师三十个旅团军官,他们身后靠墙的两排椅子上安置着军部的参谋、副官,门口有握枪的卫士,阵势对他十分不利。不说门口的卫兵,就是那些参谋,副官们怀里怕也揣着枪,只要桌前的旅团长们敢反抗,他们就可以冲着反抗者的脑袋开火。还有一个不利的是,王乾手里攥着一份闫福禄亲自起草并签署的投降命令,只要这命令在与会者手中传阅一遍,他就无法假闫福禄之名而行事了。而闫铁柱究竟作何打算,他又一点底也没有。

很明显,这一切都是精心安排好的。

王乾揭下军帽放在桌上。

“诸位,在战局如此险恶之际,把你们从前沿召来,实在是迫不得已。你们大概都知道了,军长亡于四小时前在这座楼的三楼上自杀殉国……”

“王副军长,是不是把军长自杀详情给诸位弟兄讲清楚点,免得大伙儿起疑。”

他正经作色地提醒了一下。

王乾向他笑了笑:“好!先向大家讲一讲军长自杀的情况,军长取此下策,莫说你们没想到,我这个副军长也没想到。今日――唔,应该说是昨日了,昨日晚,暂79军军长率全军部属通电附逆,其后,新66军急电我军,声称被敌重创,无法驰援……”

无论如何,他还是得干!他决不相信这一屋子抗日军人都愿意做汉奸。他们33军南北转进,浴血奋战,和日本人打红了眼,打出了深仇血恨。今日,让他们把这深仇血恨咽进肚里,他们一定不会答应的。他们当中必然有人要反抗,既然如此,他就该带着他们拼一拼。

王乾还在那里讲:“军长和我谈了许久,军长说,为了本城二十余万居民,为了给咱33军留点种,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后来,他回到卧房起草了和日军讲和、接受改编的命令,自己签了字,也要我签字……”

王乾终于摊牌了:“这就是军长的命令,朱师长和闫师长都看过了,他们也同意的。”

王乾举着命令展示着,仿佛皇帝的御旨。

命令一传到众人手里就罗嗦了!他不能等石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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