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恩仇录-第7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贾剥皮从亮点判断,这是—个巡逻的车队。前边有三辆摩托,后边有一辆卡车。贾剥皮心中犹豫不决。
雪狼见贾剥皮有些举棋不定,急忙下令道:“开过去。”
贾剥皮迅速启动了车子。
雪狼担心贾剥皮不明白他的意图,接着说: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把巡逻的车队干掉,我们不就成了巡逻的车队了吗。届时,我们还可大摇大摆地在西安城内绕一圈,逛一逛这座古城的夜市风光。”
贾剥皮不是不明白雪狼的意图,他作为十四K基地的高级特别部队,只是在等待全权负责小蚕计划的雪狼下达指令。
贾剥皮驾着车开足马力向前驶去,后面的两辆卡车尾随其后。
两支相对行进的车队越来越近了,雪亮的车灯光对射着,谁也不让谁。
西安驻军的巡逻车队队长何进文驾着摩托,见迎面开来的三辆汽车既不减速,也不熄灯,这是对他巡逻队长的冒犯,他急忙指挥着车上架着机关枪的另两辆摩托靠公路边停下,他骂着摩托堵在公路的中间。头戴钢盔的兵士从车上跳下来,端着枪站在公路两侧。
雪亮的车灯光下,贾剥皮见公路两侧的十余个兵士虎视眈眈地端着抢,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的车,手指扣压着扳机。公路中央,横着一辆军用摩托。车斗上架着—挺机枪,一个头戴钢盔的兵士伏在机枪的旁边,铮亮的子弹带已经卡上。这儿已经形成一触击发之势,情况相当危险。
一个臂带红袖章的军官提着枪,神气活现地站在摩托车旁边,见吉普车开来,便大手一挥:
“停车!”
贾剥皮被迫将车停下。
几名怀抱冲锋枪的士兵即刻奔跑过来。后面的两辆卡车也被迫停下。
“哪儿的?”巡逻队长何进文提着枪,拉开猩猩坐位边的车门。
贾剥皮见猩猩怀抱着冲锋枪,两眼正视前方,对这检查的兵士根本就不予理会,他扭过头来看了看那检查的军官的脸,不紧不慢地说:“军部的!”随即掏出烟叼在嘴上,划火柴点烟。
这时一个兵士从车窗的挡风玻璃上伸过手来,夹走了贾剥皮叼在嘴上的烟衔在口中。这一粗鲁的举动,使贾剥皮找到了发泄的机会,他砰地一下推开车门,照着那夹走他烟的兵士,当胸一拳,把那兵士打倒在地上。
“干吗,干吗?”队长何进文急忙走过来,看着两手叉腰的穿少校军服的贾剥皮问。
“娘那个巴子,这样嘴馋的兵配来检查老子!”说完他一脚朝那已经被打倒在地上的士兵一脚踢去。那个夹走他嘴上香烟的兵士喊爹叫娘地捂着肚子,不停地在公路上翻滚。
贾剥皮挽了挽手上的袖子,气呼呼地吼道:
“老子们是军部的,你***要检查老子的车?快让开!”
何进文惊奇的目光从这辆吉普车开始一直朝后面的两辆卡车扫去,见车上站着兵士,胸前都挎着枪,估计是自己人。于是他把枪插进腰间的皮套子内,背着手对贾剥皮说:
“今天,我们奉命执行军务,军部的车也要检查。”说完,他盛气凌人地抖动着腿杆,显得非常傲慢。
贾剥皮见这队长已将枪插进腰间,便将双臂交叉着抱在胸前,翘起大拇指,指了指车上,神气十足而又轻蔑地说:“你检查,你检查!我要你今天吃不完兜着走!你不睁开看一看老子是啥车!”
贾剥皮这番话,引起了何进文的注意,他弯腰看吉普车的牌号,果然发现车牌号是胡宗南军部的。他傲慢的神情收敛了许多,改变了语气问:
“车上是什么人?”
贾剥皮已将烟点燃,他嘴上叼着烟说:“军部的副官张宏坤!”
何进文的脸唰地—下红了,他只不过是西安卫戍部队的一个中尉连长,怎么能随便拦住军部副官的车呢!他自觉内疚,便走到猩猩的车门边,向里张望,他想看清张副官的容颜,然而车内部黑咕隆咚,仅见—个穿军服的人坐在车上,于是便说:
“请长官原谅,部下有所冒犯!”
何进文的话刚一说完,猩猩手腕一抬,他另一只手的无声手枪响了,当即何进文从车门边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端枪站在公路上的几个兵,见队长倒在地上,急忙跑来,扶起一看,见他胸口上鲜血直流,他们明白了,便以惊异的目光盯着猩猩。贾剥皮见状急忙走过来。
“你们嚷什么?嚷什么?他挡了我们副官的道,副官发火了,这是他自作自受,快闪开,快闪开!”贾剥皮驱赶着围着吉普车的士兵。
几个兵士见队长已被打死,可他们没有听见枪响,觉得非常奇怪,便睁大眼睛看着这三辆汽车,企图要从这三辆车上发现些什么。
雪亮的车灯,依然亮着。巡逻队班长郭二狗觉得有些蹊跷,为什么没有听见枪响,队长就被击毙了,莫非这是无声手枪?可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当他迟疑地往这三辆车上东瞧西望时,他发现了吉普车后面的卡车驾驶室车门上用白漆写着“陕南312”的字样。瞬间他明白了,陕南312是胡宗南3师炮营的编号,莫非这车是炮营被劫走的卡车?既然如此,这车上的就是日本特务。
“无声手枪”与“日本特务”,还有这“陕南312”的字佯,他更加坚信不疑,这些人就是日本特务。他的心一阵狂跳,注意地观察贾剥皮的神态以及那坐在吉普车驾驶室里的猩猩,不看不像,越看就觉得越像。他断定,这些人就是日本特别部队,就是被党国和他们军部围追堵截的日本特别部队。郭二狗的心怦怦直跳,他举起了枪,他想喊,由于过分的紧张,却叫不出声来。他手中的冲锋枪“哒哒哒……”地响了起来,他开始狂吼“打日本特务”。
郭二狗手中的枪声使这些巡逻的士兵感到震惊,当他们从郭二狗声嘶力竭的狂吼中听出了“打日本特务”时,他们迅速端起枪扣动了扳机。
然而,这已经迟了。站在卡车上的兵士,已经发现了郭二狗的举动,判定了这家伙要开枪朝车上射击,于是特别部队们手上的卡宾枪已对准了他。当他的手指刚压住扳机,在枪响的刹那间,一发子弹已击穿了他的头颅。另几名巡逻的士兵手中的枪刚响,就被卡车上的特别部队一梭子子弹射来,击倒在路上。
紧接着,两辆卡车上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一分钟后,这段公路上的枪声停了,二十多名巡逻的兵士被全部击毙在公路两边……
五分钟后,特别部队们把卡车上的物资转移到了巡逻队的卡车上。
尔后,这支有三辆摩托开道,军部张副官小车带队的奇特巡逻队大摇大摆穿过了古城西安,尔后又向西南方向的郊外驶去……
四十九 撒破铁网 胜利的鱼宴
四十九撒破铁网胜利的鱼宴
在李家镇通往秦岭西南的古驿道上,胡宗南驻宝鸡6师3团2营营长马魁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带领着他的三个连二百余名士兵,沿驿道快速向前推进。按照团长魏彪的指令,他们必须在下午五时到达目的地。然而从李家镇到秦岭西南侧的狮子口,尚有三十余华里的路程。
在一个半小时内要步行三十余华里的山路,且他们扛着机枪、步枪和弹药,负重徒步,对他们来说是相当艰巨的。
营长马魁接到团长魏彪的命令时,他心里很想不通,全营二百多人要在下午五时赶到狮子口,不说带枪枝弹药,就是轻装也赶不到那儿。“团总,可不可以把到达的时间往后推一推,
兵士们每天饭都没吃饱。”马魁向团长央求道。
魏彪看了看他,阴沉着脸说:
“马老弟,你不知道,日本特务相当厉害,昨天晚上,军部的副官都失踪了,便何况于你我。这事已明摆着的了,这是蒋介石下达的命令,如果不把日本特务堵在狮子口以北,恐怕你我的脑袋就保不住了。不要心疼你的兵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叫他们上,就是跑步也要在5点以前赶到那儿。如果延误了战机,我要拿你是问!”
马魁见这事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如山倒的军令,已把他逼上了梁山,他一咬牙,扭头跑出了团部大院,踏上拴在团部门前杨槐树下的那匹大马,一扬马鞭,一溜烟朝他的营部奔去。
他的马冲进营房地坝中,还未等马站定,他就大声吼道:“带上所有的武器弹药立即出发!”
于是三个连队的营房里响起尖利的哨音。要打仗了!士兵们心里一阵紧张,急急忙忙背上枪,系好子弹带从营房里跑了出来。
三个连队的兵全拉出来了,胡彪骑着马,大吼一声:“跟着我上,到狮子口!”
士兵们扛着枪,奔跑着,沿驿道大踏步向前。
约摸行进到十华里,士兵们脸上淌满了汗珠,黄色的军服已被汗水湿透,背上背着枪,胸前系着子弹带,这条驿道在横亘的山脚下不断向上蜿蜒,他们都感到心跳、呼吸急促,腿杆发酸,行进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有几个老弱的兵,背着枪索性坐到路边的石头上,他们已走不动了。
骑在马背上的马魁见队伍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他抬腕看了看,已是四点半了,可还有十华里路程。他心里焦急起来,便掉转马头,走到队伍的后边,驱赶着他的兵士快速前进。后面的队伍虽然跟上趟,可前边的队伍却慢了—下来。
马魁心里急了,他—扬马鞭,“叭”地一下抽打在一个背着步枪艰难行走的兵士的脸上,那兵士即刻倒在地上。后面的兵士怕挨营长的鞭子,便加快了脚步,但由于太累,走着走着
又相互碰撞着倒在一起。
他娘个大!”马魁吼叫道,他扬起马鞭,雨点般地落在倒在地上的兵士身上。行进的队伍乱了起来。有人奔跑着,喊叫着。
1连连长王伍二,是长工出身,他是从汉中被抓壮丁抓到这儿当兵的。后来,在一次战斗中,他用身体掩护了当连长的马魁,而被提升为排长,在马魁当上营长后,他便晋升为连长。
王伍二见马魁如此这般地对待他的兵士,担心弄出事来,莫说把队伍拉上狮子口,就是这些兵不逃跑都不错了。
他急忙走过去:“营长,这上坡路,怎么快得起来,只要能迈开步子朝前走就不错了。还是慢慢地向前走,养精蓄锐吧。”
“五点能赶拢狮子口吗?贻误了战机,你拿脑壳作保?”马魁瞪着眼对王伍二说,
“你别那么,得随和点,这打日本人,谁个不想快点。这些当兵的,没有谁不恨日本人的。只要我们赶到狮子口,摆开阵势,日本人就过不去。”
王伍二一说完,兵士们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
“对呀,营长,说打日本人,我们心里痛快极了,都想快点,可这肩上的机枪太沉。”一个扛机枪的士兵说。
“一听说打日本特务,我就多带了几颗手榴弹,怕开火时,枪弹不够……”
“营长,我们要到那儿埋伏,总得要吃东西,所以我们就带了些干粮……”
马魁脸上的肌肉松弛下来,他一听这些兵士七嘴八舌的议论,心想,这也是,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只要兵士们心齐,就没有打不赢的仗。他想了一会儿,大声说:“为了不让日本特务赶在我们的前头,我们要加快步子往前赶,不要掉队。掉队了,日本特务来了就没有命啦。”
他的话音一落,士兵们的情绪高涨起来。他们到狮子口打日本特务,虽然有人知道,但由于怕泄露了秘密,不敢公开,致使许多人不知道他们的队伍拉到狮子口去干什么。营长一讲,大家才恍然大悟。
走在前面的几个班长迈开大步,后面的士兵紧紧跟上,不到半小时,这支消灭日本特务的队伍,便沿驿道蜿蜒而上,登上了狮子口,封锁了通往四川的咽喉。
胡宗南6师警卫排长白光华驾着吉普车离开3团团部之后,沿马路向宝鸡方向急速驶去。
师长白光南坐在吉普车的前排,酒精的作用,使他感到有些昏沉,便斜依着车门,闭上了眼。
白光华手握方向盘,两眼直视着前方的路面,道旁落满了灰尘的柏树在车门边一晃而过。正是晌午时分,土路上没有行人。吉普车隆隆向前,转过一个山坳之后冲进了低谷,尔后又
沿弯弯扭扭的公路向山垭冲击。
发动机的马达低沉地轰鸣着,太阳光从车窗斜射过来,白光华额头上沁出了汗珠,他摘去油污的手套之后,点燃烟叼在嘴上,换上档,加足马力,驾着车向斜坡冲去。
这是一段僻静的马路,附近没有农舍,公路上没有人影。白光华驾着车,扭头瞟了瞟师座白光华,他已发出了均匀的酣声。在这沉寂的山路上行驶,白光华心里有些担心,万一遇上了土匪,就麻烦了。虽然他身上有枪,但毕竟只有他和师座二人。
白光华—想到这里,便把车子停在路边,他打算叫醒师座之后再走。尽管白光南的枪法不佳,但多一个人毕竟多一双眼睛,路上遇上个什么情况有一个帮手。
车子嘎地一声停在一株松树下。
白光南睁开朦胧的双眼,他以为车子已到了宝鸡,便扭过头看了看四周,埋怨地说:“你怎么把车子停在这儿,我倒以为车已开到了。”
“师座,你的瞌睡好多啊,这么颠跛的路,你还能睡着?”白光华嘴里喷了一口浓浓的烟雾说。
白光南扭了扭身子:“今中午多喝了几杯。”
“师座,军部的张副官失踪了,我担心路上会不会遇到日本特务,早知道,我们在离开3团时,叫魏彪派一个排的兵送我们回宝鸡。”
“你怕什么?日本鬼子的特务怎么会走到这儿来?”白光南说。
“师座,你不是叫3团在狮子口加强防务吗?”白光华问。
“你不懂,这是蒋介石对我下的死命令,叫我非抓住日本特务不可。我也是不得已。你想想,日本特务既然那么神通广大,他到了西安还不坐飞机到武汉,尔后坐轮船到重庆,他要走那羊肠小道,跋山涉水干什么,又不是吃了饭没事干。”
“既然这样,你派人到狮子口去干吗?”白光华对白光南的这一举动迷惑不解。
“哈哈哈,你年轻,不大懂。狮子口是通往四川的咽喉要道,我派兵去那儿修筑工事设防是奉蒋介石的命令。如果日本特别部队去了那儿,必然是死路一条,我可以将日本特务抓住。如果日本特务不去那儿,我将以蒋介石叫我在那儿修筑工事为名,派兵驻扎在那儿,凡是要从那儿经过的人,都得接受我的检查,这也是一条发财的途径……”
白光华一听,到底姜是老的辣,白师座的确是深谋远虑。
但他还是担心会遇到麻烦,他想提醒白光南,以引起警觉。
他吐了一口烟雾,对白光南说:
“师座,蒋委员长打电话给你,说日本特务要经过秦岭,这肯定是有根据的,你可不能大意。”
白光南说:“这事我已考虑到了,估计日本特务要从这儿经过,但经过这儿的却不是日本特务,而是与蒋委员长抗衡的内部的劲敌。昨天晚上,我一个通宵没有睡觉,都快到天亮了,才把蒋介石的这场把戏看穿。蒋介石要我们追杀的日本特务,是要我们消灭他的劲敌、他的异己。蒋介石既然看中了我,我也要顺着这杆杆往上爬,我不会小看这个问题,但这股蒋介石的劲敌至少说不会伤害我。因而,我白光南又怕什么……”
白光南的这席话,使白光华消除了疑虑。他估计路上不会遇到什么,即使路上遇到了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于是他在驾驶室里抽了一会烟后,又发动着车子朝山垭上爬去。
白光华驾着吉普翻过山哑之后,前方便是一道约一公里的长坡。吉普车向下俯冲的惯性使车速快得惊人,他紧握方向盘,拉着手制动,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公路。
突然公路上迎面开来一辆吉普和一辆卡车。
白光华从车的颜色判定,这辆吉普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