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恩仇录-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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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蒋委员长吗?我是西安胡宗南。”
“我是蒋中正。”
“蒋委员长,日本特务已翻过秦岭。我们出动了几个师的兵力围捕,可他们神出鬼没,劫持了我的一个副官,劫走了我的摩托巡逻队。”
蒋介石猛然一怔,这些军统的高级特别部队,自然难以对付,可他两次给白光南打了电话,要他在秦岭将其歼灭。这白光南是怎么搞的呢?他一个师的兵竟守不住秦岭?于是他急忙问:
“白光南呢?”
“白光南已被日本特务打死在南风坡,在秦岭的狮子口上,我的6师3团团长魏彪以及一营的全体守备将士已经阵亡……
蒋介石的头轰地一声巨响,两眼冒出了金星,他天旋地转。“完了,这下全完了……”他浑身无力微微闭上眼,随即慢慢地架上了听筒……
蒋介石坐在沙发上,手指撑着额头,他阴沉的脑显得格外难看。他后悔当初根本就不应当同朱仁堂谈什么合作,而应将他扣押叫他交出珍宝,然而这已经迟了。
他在那儿静静地坐着,头脑中不停地嗡嗡作响。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走着。他思忖:雪狼和朱仁堂已翻过秦岭,必然要穿过河西走廊,尔后到达新疆边陲,从新疆出境。看来他已不能驾驭这支携带了珍宝的神秘的队伍。
雪狼带着毛人凤选派的三十名特别部队,一到东北,就没有向他禀报。后来,他通过山西黎少佐才了解到这小蚕计划的点滴情况。他们到了黄河峡口,仅发电报反映有部队追杀,而只字未提是否起出了珍宝。这不是他们妄自尊大,肯定是他们被小蚕委托朱仁堂收买,企图倚仗着这批珍宝到国外去享荣华富贵。
显然,他和小蚕相互承诺的这批稀世珍宝变成了泡影。既然如此,他派毛人凤到西安叫胡宗南组织部队对小蚕计划的全部特别部队进行围剿是正确的。
然而,没有想到,胡宗南号称的十万大军,竟对付不了小蚕计划的三十余名特别部队。原以为白光南一个师可以在秦岭镇住陕西通往四川的咽喉,而这个草包却死在南风坡……
蒋介石一想到这儿,长吁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他坐下了,自言自语地说道:“算啦,算啦……胡宗南的部队靠不住。因为一小股特别部队,闹得满城风雨,他胡宗南对我不义,我蒋介石也对他不仁!”
他站起来,头脑中出现了一个念头——在适当的时候,派人取代胡宗南的职务。
秘书送来早点,放在茶几上。
蒋介石走了过去,端起燕窝汤呷了一口,掏出手绢抹了抹嘴,对秘书吩咐道:
“草拟一份电报,就说有一帮商人,窃走国家的大宗文物,企图从四川、云南、贵州贩运出境,要西南军政府组织各地严加查缉。”
“是否只发云南、四川、甘肃、新疆?”秘书翻开蓝色皮夹,记录下蒋介石的这段话后,停下笔问。
“只发云、川、陇、新。落款加上我的名字。”秘书合上皮夹出去了。
蒋介石伏在茶几上吃着早点。他认为,朱仁堂和雪狼的胃口很大,趁着国难,将小蚕委托的珍宝转运出境,他花了那么多精力,而未能将其俘获。届时要在新疆组织重兵拦截,只要我蒋介石在,就甭想把这批珍宝偷运出境!
蒋介石吃完早点,急忙朝卧室走去,忙着更衣,尔后要去政务院和那些吵闹不休的议员商量放张学良的事情……
他和他的政府在日军大举进攻面前已经节节败退。
一封查缉文物商贩的电报分别送到四川、新疆、甘肃、云南、军政府最高长官的案头。军政府最高长官一看,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神情。
“这蒋介石是否发了神经?日本人大举进攻,连北京大学、清华大学都在向云、贵、川地区迁来,就是重庆也在考虑迁都。为何几个商人将文物运往云南就要大动干戈查缉?还居然署上了蒋介石的大名……”
“他吃多了,谁管他这一套!”云南的一个军政府要员说。
于是,这份由蒋介石签发的查缉文物珍宝的急电,一份到了云南就石沉大海。
五十一 密林狐迷 蚕破壳
五十一密林狐迷蚕破壳
狮子口下的古驿道上,天已黄昏。密集的子弹从山岩上直泻下来,贾剥皮猛然一个翻滚,躲到一块大石的背后。糟糕!他们已被居高临下的军队包围了。他急忙举枪还击。此时,朱仁堂带来的张坤龙、吴力士、张三贵跳跃着向他隐蔽的大石边翻滚过来。
贾剥皮见张坤龙手中的木箱已被子弹射中,担心绝密资料遭到损坏,急忙扑去,抱着木箱翻滚到大石的旁边。此时,他惊奇地发现,木箱内闪射出一束幽蓝的光!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他的手摸索着的木箱上已有三个深孔,蓝幽的光向外流淌。
自征战长白山白鹤岭以来他就对这从棺木中起出的木箱产生了怀疑。蒋介石的小蚕绝密资料决不是什么研制高级武器的元件,而是珠宝。由于这是蒋介石签署的绝密计划,自然使他不敢多问。于是一路上他留心观察,然而却未能发现到什么。这担负小蚕计划防务的长官雪狼是中国近代间谍中的风云人物,任何人稍有不轨,便会受到惩处,因而,他不敢轻举妄动。但这个谜深深隐埋在他的心底。木箱被枪弹射穿后,闪射出的蓝色的光,证明他原来的判断是准确的——这是一批珍宝。
猛烈的枪弹直泻下来,驿道上的乱石被弹丸击开了花,马匹被击倒在地,特别部队们无招架之力,拼命地躲闪着。
“真见***鬼!蒋介石叫我们给他转移珍宝,而他又派部队追杀我们,他安的什么心!”
贾剥皮愤怒地举起枪,朝那东侧山岩喷吐火舌的机枪射击。
一会儿,山岩的机枪停了。然而南边山岩上又接二连三地抛下来手榴弹。
这使贾剥皮心中的愤怒达到了极点,他并非恨这些向他们开枪射击的士兵,而是恨蒋石如此这般地暗算着他们。“他叫我们把这批珍宝护送到目的地,而一路上又派兵追杀我们,他的用心何在呢?”贾剥皮在炒豆般的枪声中思索着这些问题。
“轰隆”一声巨响,手榴弹在他不远处爆炸,浓烈的硝烟呛着他的喉咙。
“***!不打了!”贾剥皮一咬牙,作出了决定。
蒋介石这样干,估计和东北军张部朱仁堂有关,也许是蒋介石背信弃义要独吞这批珍宝。从整个行进的路线看,雪狼依照着朱仁堂的路线,只在危险关头他才作了部分改变。
枪声仍在激烈地响着。此时,贾剥皮发现上当了。他作为十四K基地的高级特工,怎能受雪狼和朱仁堂这些人的愚弄!这时候,朱仁堂带来的特别护卫张坤龙、吴力士、张三贵正护住那只射着幽蓝的光的木箱,他愤怒地一咬牙,一扬枪,“叭!叭!叭!”三个保镖被击毙,伏倒在地上。
“用不着和这帮人为伍!”他一个翻滚,连跳带蹦地窜出了驿道。
他站在一块大石的背后,此时夜幕已经降临,驿道上特别部队们扛着木箱强行往山垭上冲去。
三步倒却朝他奔来。
“贾剥皮,快走!雪狼已冲上了山垭。”
贾剥皮在那儿站着,不做声。
“快走啊,黑鹰架在山垭上的机枪已经响了。”三步倒催促道。
贾剥皮咬了咬牙,把枪插进怀里。
“走,三步倒。我俩从南边过去,把那山岩上的兵给干掉!”贾剥皮说。
“贾剥皮,那山岩上的兵,已被猩猩的炮轰下来了。”三步倒说。
“别管这些,我俩过去看看。”
三步倒心想,贾剥皮是这小蚕计划防务的二号头目,听他的没错,便跟着贾剥皮穿过狮子口前面的那片开阔地,向南走去。
当他俩行进到狮子口南侧山腰时,狮子口上仍响着零星的枪声。
“贾剥皮,我俩呆在这儿干啥,说不定这时雪狼已带特别部队冲上了狮子口。”三步倒见贾剥皮站在山腰上向狮子口方向望去,便对贾剥皮说道。
“我到那狮子口去干吗?我这堂堂的军统大校特工要和他们为伍?”贾剥皮说。
三步倒见贾剥皮话中带着刺儿,以为是贾剥皮和雪狼闹起了内讧。他想了一会儿说:
“贾剥皮,你我都是被毛人凤派到这儿来执行任务的。这小蚕计划可是蒋委员长亲自签发的绝密令啊。”言下之意是要贾剥皮以大局为重。
“你知道什么!小蚕绝密计划是什么东西?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贾剥皮说到这儿,点燃了一支烟。
三步倒感到迷惑,怎么贾剥皮居然真和雪狼闹起了矛盾!小蚕绝密计划不就是将长白山洞中的绝密资料运到目的地吗?怎么贾剥皮还不知道!于是他说:
“贾剥皮,你我都是特工,我们不能感情用事。小蚕计划的绝密资料,这可关系着党国的利益……
未等三步倒把话说完,贾剥皮说道:
“你老弟现在还蒙在鼓里。你想想,日本人追杀我们,这可以理解;可我们一进入山西就发现有人跟踪,一到峡口,就遇上骑兵,在沙家店遇上当地的保安,尔后是胡宗南在陕西境内的所有军队都动起来。刚才我们在路上遇到骑兵,幸好我们在歇马坪抢占了有利地形,不然就被骑兵歼灭了。到了这儿,你看那居高临下的火力,估计这隘口上不下一个营的兵力……”
三步倒说:“贾剥皮,我不瞒你说,在山西我就感觉到了有些问题,尤其是渡过黄河之后,我们遇到了这么多部队的追杀。也许由于蒋委员长他们内部出了毛病,计划泄了密,遭到持不同政见者的竭力反对,而对我们暗下毒手。”
“你老弟错了。你没有看到,蒋介石为什么要签发这绝密令?蒋介石为什么要抽调我们基地的高级特别部队?这是由于这东西太重要了。”贾剥皮说。
“是绝密的资料,研制高级武器的资料,当然重要。”三步倒说。
“什么绝密的资料!一路上雪狼反复叮咛,不准乱摸乱动,那个工程师林恒随时检查二十一只木箱,我原以为装的是其它什么东西,现在我发现了,里面全是珍宝,如夜明珠宝石之类的东西。”
贾剥皮一语道破了神秘的小蚕计划的天机,使三步倒大吃一惊既然这里面是珠宝,那么这珠宝是谁的?为何这珠宝从长白山山洞中起出?这一连串的问号,使三步倒陷入思索之中。
既然他们这些闻名遐迩的特别部队在帮人做贼,那么这贼是谁?是朱仁堂,雪狼,还是蒋介石? 三步倒一想到这儿,感到非常后悔,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沙,气愤地说:
“***,我们上当了!”
贾剥皮阴沉着股,望着漆黑的夜空发呆,这位赫赫有名十四K基地的高级特工,为被人利用被人蒙骗,感到万般的楚痛。他愤怒地咬了咬牙,望着那黑咕隆咚的狮子口,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等着瞧,珍宝绝不会落在你们的手中!”
贾剥皮把这句话留在秦岭狮子口南坡之后,气势汹汹地沿山腰的一条小路,向汉中方向走去。
三步倒紧紧地跟在后面。
一会儿,两个黑影便消失在荆棘丛生的密林中……
在狮子口北侧山麓的丛林深处,雪狼和朱仁堂坐在长满了毛茸茸苔藓的土包上。雪狼脸色阴沉,一个劲地抽烟,目光落在侧边开满了小白花的草丛中。—队蚂蚁搬运着昆虫的驱体,缓慢地沿着一块石头的边缘往前运动。有几只探头探脑的蚂蚁窜到石头的上边,然后又掉头爬过石头的边缘,向下窜进了行进的队伍中。雪狼觉得有趣,他认为那离开队伍爬到石头上面的蚂蚁担负着警戒任务,如果没有遇到天敌便侧身返回去……
燃烧的烟蒂已灼着了他的手指,他扔下烟蒂,吐了一口唾沫。
他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在这丛林中已等了贾剥皮和三步倒他们四天了,但这三人没有赶到这儿来,让他和他的特别部队们等得心焦。
追击他们的一股部队已于第二天中午翻过狮子口向深谷山岩上的古栈道摸索过去,估计已追往广元方向,而他们竟没有一个兵朝这南侧的山麓追来。
这使雪狼下定了决心就在这儿等贾剥皮和胡彪他们返回。
已到中午时分,猩猩把烤熟的野鸡,用树叶包好捧到雪狼和朱仁堂面前,往地上一放,拍了拍烧烫了的手,说:“今中午都吃这个,这山上的野鸡多,也肥,今上午我和神父在山那边树林里一气打了十多只……就是盐巴不好弄。这种东西再香,没有盐,吃起来也没有味。上午神父翻到山的那边半坡中找到了一家人,好说歹说。用五个光洋才换了一撮盐。
雪狼撕一块鸡腿嚼了嚼;看着猩猩说:“有味,到这山上过日子,那能有美味佳肴,只要能填肚子就不错了。”
“雪狼,我们明天挪一下地方,山那边半坡有一家人,我们就去那家人家中住吧,总比在连树林里好得多。”猩猩说。
“不了,明天早上我们就得离开这儿。”雪狼说。
“不等贾剥皮他们了吗?还有胡彪没有来哩!”猩猩见朱仁堂也在,他在话中便特意提到胡彪。
朱仁堂撕开烤焦的野鸡翅膀,放进嘴里,用牙齿撕咬着,他嘴唇上糊上了一层乌黑的油腻。他咽下一块肉,说:
“算了,胡彪转不转来,没关系。这个窝囊废,估计他已被炸死在驿道上,不能因为他而耽误了我们的行动计划。”
雪狼不做声,他已经在帮林恒包装子弹击穿的木箱的刹那间,发现了那束幽蓝的光,他解开了自征战长白山以来,隐藏在心中的那个难解的小蚕计划之谜。
“朱将军说得有道理,我估计贾剥皮和三步倒也许被手榴弹炸死在驿道上。”雪狼顺水推舟说。
其实,雪狼带着特别部队扛着小蚕绝密资料冲上狮子口,发现了有六个人没有到达山垭,他当时就估计这当中出了问题。因为精明的高级特工贾剥皮和三步倒决不会是由于遇到敌人的火力袭击而束手无策,就是在万分危急的关头,他俩也会安然无恙。为了证实这一问题,他派飞贼下到沟内去详细察看,仅见朱仁堂带来的吴力士等三个保镖的尸体。他认为这在情理之中,因吴力士等三个保镖在这队特别部队中是最次的。而贾剥皮、三步倒却没有赶到,且也没有发现这两人的尸体,这就有点危险,也许这两人一路为这一带的部队报信,而使他们频频地遭到追杀,这两人是叛逆之徒!当他后来发现了那木箱缝中内散的幽蓝的光线,他明白了,贾剥皮和三步倒发现了木箱中的秘密,他俩萌生了鲸吞恶念而逃离队伍。
因而,雪狼明显地感到小蚕计划已发生了重大变化,估计在前边可能有贾剥皮一帮人追杀。这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的征程太艰难了。他在一阵紧张的思索之后,领悟到了蒋介石签署小蚕绝密计划的真谛,那就是夺宝与护宝的争战、杀戮!
既然如此,这一切必须谨慎,绝不容许有万分之一的闪失。于是他决定在这密林深处休整几天,以便重新决策和酝酿下一步的行动,率特别部队在中国近代争夺珍宝的历史上写下他神奇的篇章。
浓浓的夜色下,狮子口南侧山麓略为弯曲像一把巨大的弓,那万丈深渊的沟涧中奔腾咆哮的江水如同这弓上的弦,这把弓已经拉开,然而,却不见这弓上的箭。雪狼和朱仁堂站在狮子口上的一株松树下,向林涛怒吼的四周望了望,似乎没有看到这张弓上的箭。
松树弯曲着树干,托着茂盛的枝叶,在呼呼的山风中摇晃,在黑色的苍穹下,如同一支山鹰,站在山梁上怒视着日军占领的东北方向。
天上的乌云翻滚着,黑压压地从北向西移动。
寒风撩起雪狼风衣的下摆,他背着手,挺着胸站在那儿。他见朱仁堂的目光,从东北方向慢慢地移过来,尔后便久久地凝视着西方。显然,朱仁堂胸中涌动着万顷波涛,他凝视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