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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花重锦官城-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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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谦微微苦笑,青砚说:可是有的事,由不得人,跟你处得久了,竟有些离不开你。到你娶亲时,我心里真是什么想头也没了,思量着下半年就走,去搭班跑滩,凭这些年的功夫,混一口饭吃还是不差的。却只是舍不得你,谁能想到你抛下了洞房花烛的新娘不顾,夜半跑到这里来。云谦,从那一日起,我便认了,男宠也罢,戏子也罢,只要你肯要我,我便永是你的。 
说到这里,清砚清亮的眸子里泪光点点,云谦颤声道:青砚、、、、他知道青砚如若不是真心的,那样高傲的性子又怎能自甘屈辱?“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想起和我说这些话?” 
青砚涩然一笑:你不是要走了吗?这些话不说,只怕将来再没时间说了。说了出来,将来万一再不能见面,有这些日子我也够了,这些话你记在心里也是个念想。 
云谦皱眉道:我不过是去一个月罢了,又不是再不回来了,怎么说得这般缠绵,倒像是要生离死别一般? 
青砚身子一颤,睫毛轻轻抖动,随即笑道:是啊,不过一个月,想起来倒像一辈子见不着了似的、、、、 
正说着外头传来二更的梆子声,青砚将身上披着的外衣轻轻拉落,露出一大片泛着粉色光泽的肌肤,婉转吻上云谦的唇,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说这些了,云谦你抱紧点儿我、、、、、、、 
肌肤相接处的火烫将云谦一丝疑虑化为乌有,搂紧了怀中曲意承欢的身子,沉醉入抵死缠绵之中,桌上的红烛爆出一个小小的灯花,扑地一声熄灭了,窗前花影弄月,室内传来迷醉的喘息、、、、 



出门这天,陶伯恒来相送,兄妹两个站在一旁说了半天的话,到云谦催她上船时,陶惠玲方含笑在她哥哥耳边说了两句话,伯恒展开眉头也笑了起来。 
云谦站在船头,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船过南门桥时,桥头静悄悄地立着个人,青色的长衫被晨风掀起衣角,这人立在桥头一动不动,双眼死死盯着云谦的坐船,春天的清晨,雾气尚重,彼此间隔着一层迷雾,对方的心却瞧得清清楚楚,云谦只顾死盯着那人影看,生怕被雾迷失了那人的所在,奈何那船去得飞快,渐渐地终于再也看不到了,眼前只是一团团的清雾,鼻端传来胭脂的香气,转头看去,陶惠玲倚了船栏,手里捏着粉色手巾,似笑非笑地,对着逐渐远去的人影,唇边突然现出一丝蔑笑来,在她那如花似玉的脸蛋儿上,这笑诡异而阴冷,刘云谦莫名地打了个寒噤。 



16 
“你说的倒是不错,只是那小子三番五次不给我好脸,这事不容易成吧。”郑重光在烟榻上坐了起来,陶伯恒说的话让他很兴奋,似乎比过一次鸦片瘾还来劲。 
陶伯恒慢条斯理地喷出一口烟来,看了看兴奋得两眼放光的郑重光:“你怕什么?我有计策在此,吴青砚早晚是你的。” 
郑重光还犹自不信:“你不是和青墨挺好的吗,他每次上我这儿来都念叨你的好处呢。这次又怎么要收拾青砚?” 
陶伯恒不搭他的话,却说:“你没发现九庆班的戏这些日子唱得艰难?总是有人闹场?” 
郑重光点了点头:“那倒是,每天晚上总有几个兵痞来捣乱。这也是你干的?” 
“我哪有那种本事,调得动这些丘八大爷。实话告诉你是。。。。。。。。。”他欠起身来,附在郑重光耳边说了几个字,郑重光捂着嘴笑起来。 
陶伯恒重又倒回枕上:“他们唱不下去,就得离了这里。” 
郑重光又急起来:“他们离了这里,我上哪儿得人去?” 
陶伯恒笑道:“难怪吴青砚看不上你,你急什么,听我说。吴青墨这些年和我有些情份,我不想连他也害在里头,只要逼得九庆班在此地离脚不住,他带了戏班走,凭他的本事在哪里混一口饭吃是不差的。吴青砚人家却不肯放过。定要要了他的命才罢。。。。。。。。。。。。” 
他尚未说完,郑重光急忙道:“那不可惜了。” 
陶伯恒笑了一笑:“所以我才把消息透给你,那些袍哥大爷,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你多给些钱,人不就是你的了?” 
郑重光嘿嘿地笑了起来。 



五月里,戏班的戏突然唱不下去了,几乎场场有兵痞来捣乱,两兄弟商量与戏院的合约五月底便满了,到时候还是带了戏班的人出去,不在此地了。 
“我只是担心云谦回来找你不见,那怎么办?”商量定了,青墨突然说了一句。 
青砚低着头说:“什么怎么办,缘分总有尽头的时候,这本是、、、、本是无可奈何的事。” 
青墨沉吟道:“要不,你留封信给他吧。” 
青砚却站起身来:“等到了地方,安定下来再去信给他好了。” 
青墨看他脸色不好,下面的话没有再说。 



这一天青砚从外头回来,老远便见院门上围着一群人,都是身材魁梧的大汉,为首一人正揪了青墨的衣领逼问着什么。 
他连忙上前,一见为首那人,就什么都明白了。他走上前去在他人肩上一拍:“杨大爷,你放开我师哥,我在这里。” 
这人闻声回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线条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来,说是笑却比哭还要难看,手里放开了青墨,双手抄在胸前,冷笑道:“小吴老板,几年不见,别来无恙?” 
吴青砚也是冷冷一笑:“多谢记挂。” 
这人回过头来对青墨说:“这位吴老板,借一步说话。” 
青砚早认出这就是几年前有个袍哥看上了他,着人把他绑走,领头的就是这人。青墨正要说话,青砚却摆了摆手:师哥,他们要找的是我。这一次你别管,你也管不了。 
说着他回过头来对这人说:杨大爷,请你稍等片刻。我有几句话要和师哥说。 
这人又咧着张血盆大口一笑:“行啊,有什么话赶紧说吧,大爷就再等你一会儿。”手一挥,几个人退到井台边,眼睛却牢牢盯着他们兄弟两。 



青砚拉住他师哥的手,说:师哥,前些天我在街上就遇见这人了,他看我的眼神我便知道他必定是要来找我的。这事多半是凶多吉少。 
青墨急的跺脚:这些人这时候又怎么会来?偏在刘少爷出门他们就来。 
青砚涩然一笑:这时候说这个没用的,师哥我只告诉你如果我明天早上还没回来,你就走吧,带着戏班的人出门去吧,几年内不要回来。不用费心去想怎么救我,这次是躲不过的。 
青墨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拉了他的手说:青砚你倒底是得罪什么人啦?你告诉我一个准信我也好找人帮忙啊。 
青砚黯然低头:师哥,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待我的情份我口里没说过,心里却明白。这时候三言两语出说不清,你听我的话,别再找我,各人有各人的命,如果有缘早晚还要再见。如果没缘,师哥你的恩情只有来世再报了。 
正说着只听那边的人又吆喝了一声:有什么话说不完的?快点! 
青砚回过头看了看,对青墨道:我去了。记住我的话。 
青墨哪里肯放手,死死抓住他,眼泪一径流了下来:不行,青砚,你这样走了,刘少爷回来了,你让我怎么对他说? 
青砚的脸色变成灰白一片,叹了口气:我和他的缘分尽了,你只要跟他说这个就行了。 
说完,看了青墨半日,将他的手狠劲握了一握,转身便去了,青墨哪里放得下,跟着走了几步,那姓杨的回过身来将他一搡:吴老板,你请回吧,我们舵把子要的只是吴青砚,可不是你。青墨又急又伤心,被他一搡差点跌倒,扶住旁边的墙,却见那几人拥了青砚一溜烟地去了。 



才出了巷口,青砚被缚上双手,蒙上黑布推上一顶小轿,只觉得曲曲折折地走了甚远,渐渐的耳边没了行人的声音,似乎走到极僻静地去处,只听得有门吱呀一声响,似乎被抬进了什么院落,鼻端嗅到一股花香。只听那姓杨的粗糙的声音道:到了,吴老板请下轿吧。 
轿帘一掀,有人将他拉了下来,双手上的绳索被人解了下来,他拉下蒙眼的黑布,乍一见光亮,眼睛晃得睁不开,果然是身处花园之中,却不知是哪里的花园,他眯缝着双眼看了看四周,不远处的水面修有凉亭,一个身着军装的男人正坐在亭中喝茶,身后立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卫兵。看到青砚看过来,这人向他招了招手,青砚走过去,只觉得这人好生面熟却想不起是谁,却见姓杨的附在这人耳边说了几句话,这人挥了挥手,带青砚来几个人连同姓杨的一齐下去了。 
这人上下打量了青砚一番,慢慢说道:你就是吴青砚?吴老板,在下从前看过你的戏,真是不错,这番得罪那也是迫不得已,对不住。 
这人又喝了一口茶,说道: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欠着人家的情,袍哥人家知恩图报,少不得你得吃点苦头了。 
青砚听了这话,心中明镜似的,抿住唇不说话。 
这人站起身来,说:吴老板,我敬你是个真性情的人,劝你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若肯听的话,今儿也不能到这里来,即到了这里,由不得你了。 
青砚点了点头:大爷即绑了我来,当然不会放过我,这个青砚明白得很。 
这人笑起来,朝桌上的茶杯一指:本来人家是买了你的命的,可是有人舍不得你,他妈的,老子也觉得就这么要你的命有点可惜,所以,这杯茶是一杯毒药,喝了之后,发不出声就再不能唱戏,眼睛也会慢慢地看不清东西,但是命却可以保全下来。 
“如果我不喝呢?”吴青砚问道。 
这人又嘿嘿笑了两声:“你以为你拼着一死就算了?小吴老板,你九庆班还有十来口人,别的不说,你师哥你也不顾了吗?你死了,老子们把戏班的人全抓来,一人灌一付毒药下去,嘿嘿,叫你们变成一群哑巴和瞎子。” 
吴青砚说:我怎么知道我师哥他们是不是平安? 
这人笑起来:吴老板,我有本事弄了你来,什么都不说地收拾了你,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我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敬你是个真性情的人,爱你那一点骨气。袍哥人家做事讲究是个信字,虽说你是戏子入不得山门,却还有两分硬气,老子的小老婆也是你的戏迷,看她份上,吴老板我才这样和你说话。信不信的,那由得你。 
吴青砚不再说话,眼看着那杯碧澄澄的茶水,颜色绿得像是块翠玉似的,谁知道这样的美的东西居然是有毒的?抬头看了看这艳阳春日,终于端起了茶杯、、、、、、、、 
这人在一旁看着他喝了下去,拍了拍手,那湖边的假山后转出一个人来,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却是郑重光。 
吴青砚放下杯子就看见郑重光天慢慢走了过来,他惊恐地看着郑重光,想要说话,咽喉处便如火灼一般,发不出声来。 
这人呵呵一笑:你的命便是这郑公子买下来的。快去感谢救命恩人。 
吴青砚惊怒交加,纵身便想往水中跳,却被赶上前来的郑重光一把扯住:心肝儿,这可跳不得,你是少爷花了三百大洋买来的,死了爷的大洋哪里找去? 



那一年的春天似乎走得特别迟,迟到六月里了,早已经立夏了,仍然不时地下起毛毛细雨,冷清清缠绵绵地下个没完,一直到云谦和陶惠玲从上海都回来十来天了,这天依然还是阴惨惨的。他坐在檐下一把竹椅上,看着屋檐水一滴滴打在阶下的凹坑儿里,落下一滴便是嗒地一声,转眼看看乌云密布的天空,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他长衫的下摆早已经溅上点点湿痕,一两星雨丝偶尔飘上他的脸颊,他仍是纹丝不动地坐在那儿。 
这样的情形已经都很多天了,自从他失魂落魄地从桂花巷回来,就常常这样,呆呆地坐着,一坐便毫无生气地直坐上几个小时,有一次春秀去请他吃饭却被他踹翻在地,他这么坐着的时候就没有人再敢理他。 
一把青油纸扇撑进院门,伞下却是刘太太,她在院门处收扰伞,将伞交给默默上来的春秀,自己陶出手帕来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慢慢走到云谦面前。 
刘云谦将视线慢慢从屋檐下收回来,转过脸来,刘太太见到这张脸,一阵心酸。这张脸已经瘦得只剩下一对眼睛是大的了,面颊苍白,双腮凹陷,没有血色的嘴唇,哪一点还有从前的影子? 
刘云谦看到她,身子动了一动,仍是坐着,却伸出手来,嘴里喃喃地道:太太来了。 
刘太太看他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雨挂着两滴水珠,叹了口气,用手帕轻轻替他拭去:“云谦,屋里坐去吧,坐在这里当心受湿。” 
云谦却突然抓住她的手:太太,您告诉我,究竟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他的手指冰凉刺骨,紧紧抓住了刘太太的手不放,她不由地打了个冷战,看到他苍白的脸上一对眸子却闪闪发亮,一眨不眨地死盯着她。 
她拂开云谦的手:你先进来,进来我再说给你听。 
刘云谦却死命地摇头:您又要哄我了,您先说给我听。 
刘太太看他这样子,突然想起云谦小时候,他亲生母亲刚去世时,便常常要她带他去找母亲,每每用话哄了他,过几次便不再上当,那神情便是这样,摇着头。大大的眼睛里噙着泪水说:您又要哄我了。 



17 
雨突然下得急起来,沙沙声由小到大,到最后变成了哗哗之声,一声紧似一声地打在芭蕉叶子上,母子两个还站在屋檐下都发着怔。 
春秀在屋里收拾东西,听得外头雨下得大了,记挂着刘云谦还坐在外头,跑出来看时,却见他母子二人一个坐着一站着,只望着那院子出神。 
“太太,快进来吧,您的裙子溅上雨了。”春秀忙忙地走过去说。 
刘太太也醒过神来,往里退了一点,手上早溅上几点雨水,她俯身对云谦道:走吧,云谦屋里去。 
刘云谦不说话却站起身来,也不让刘太太自己径直进了屋里,春秀连忙打起帘子,刘太太正要跨进房中去,只听得李妈在院门口道:太太,太太。嘴里嚷嚷着,脚下飞快地过来了。刘太太皱起眉道“你嚷什么?说多少次了,小声点儿我听得到。” 
那李妈住了脚,不敢再嚷。刘太太转过身子问:什么事? 
“海、、、不是,是刘团长的姨太太来了,要见您。在厅上候着呢。” 
刘太太沉呤道:“她一个人来的?刘团长、、、现在该叫刘师长了,他没来?”海棠的男人新近升上师长,听说不久就要离开省城到外地去驻防。 
李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没来。就是姨太太一人来的。要见太太。 
刘太太点点头,回身对屋里说:云谦我去去便来。也不等云谦答应,跟了李妈去了。 



远远地隔着雨帘,便见花厅里站着一个女子,一身水葱绿的衣衫,正站在门边,望着大雨出神,正是海棠。见刘太太过来了,上来先行了个大礼。 
刘太太一把扶住:别别,海棠,咱们多少年的人了,别行这样大礼。说着拉了她的手坐下,李妈倒了茶上来。 
刘太太看海棠脸蛋儿白里透着红,十指尖尖嫩如春笋,捏着一条粉色丝绢巾,笑道:海棠是越发地出落了。 
海棠低了头,眼圈儿却红了,走到刘太太跟前突然跪了下来:太太,海棠是来跟太太告辞的。 
刘太太吓了一跳,连忙去拉她:你起来说话,这是作什么? 
海棠却不肯起来,原来那刘师长新升上师长,马上就要带着队伍开拔,往重庆去,刘师长的原配在崇州乡下,此番却是海棠跟了他去,那海棠跪在地下说道:海棠能有今日,都靠太太老爷成全,这一去就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太太这番恩情却不能不谢。 
刘太太又去拉她,偏她只跪着不动继续说道:太太,念在海棠从小伏侍大少爷的情份上,请让海棠见一见少爷,跟他告个别,海棠也去得心安。 
刘太太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要行这样大礼?你快起来。一面转头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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