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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戏子-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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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的跟着,如此场景似乎不久前已发生过。 
那时也是由他引着,穿过来这里。那时他天真的笑着,一脸欣喜,他拉着我的手说,辰铭哥哥,我来救你出去! 
我来救你出去…… 
到哪里去? 
从始止终都是一盘局,只是一颗子…… 
“朱青……” 
现在的他转眼间已不在是个少年,更没有了半点青涩,目光锐利成熟,比我要高大很多,曾经的他,话是假的,人,也不是真的—— 
“朱青……”我开口,他扭头狠狠瞪我,急走几步。 
眼前一亮,已出了狱口,阳光夺目,刺痛双眼。 
就见一批宫女太监在门外侯着,一派赏心悦目的姹紫嫣红。而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身材纤细,面容清秀,他们望着我,面无表情,竟是小仙儿和云仙儿! 
一身火红的长袍,绣满了黄色的雏菊,色彩亮丽妖艳,披了漆黑的长发,站在盛开灼热的雪樱树下,醒目而晃眼。 
我愣在原地,朱青从背后靠过来,笑:“如何?不认识他们了吗?他们是我安置在连香班的人,本是我的娈童。” 
我转头看他,目光朦胧,他得意的笑,唇角挑的很高:“从头到尾,辰铭,你所有的行踪,我比朱炎和九歌任何人都清楚……因为,正是我把你从皇宫送出去,也是我刻意让你失去了记忆……”他单捏了我的下巴,目光柔和:“为了今天,我必须要那么做,辰铭,我必须要把你当作那两个人的诱饵……但,真舍不得……”他说:“我经常去看你,你一直怀疑的黑衣人就是我……因为,我从燕国见到你的第一面时,就喜欢……辰铭,我喜欢你……” 
他的脸逐渐放大,我挥出手去,被他一把抓住,低沉的笑:“水仙斩死了,所以我已恢复了本来模样,现在的我不再是那个比你还要年少无知的少年,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个真正的男人。辰铭,是君临天下的皇帝!所有一切包括你,都是我的!” 
我要把手缩回来,他反而抓的更紧,笑意如风:“一会儿见,辰铭。” 
他扭头,冷冷道:“小仙儿云仙儿,你们把他带下去。” 
有人过来拉出我的胳膊,肩膀被扯住,我挣扎,脑中一顿,猛然惊醒一般。“九歌!”我喊:“你要把九歌怎么样?”我挣脱开眼前的人,转身,一把抓住朱青,急问:“你要把九歌怎么样?” 
朱青凝视着我,目光复杂,半晌冷笑:“他已经死了。”他说:“我们刚才都看到了不是吗?” 
他死了? 
九歌死了?九哥哥死了? 
……我不信! 
我不相信!! 
“如果你乖乖听话,或许我会给他留个全尸,并让你最后见他一面。” 
我看向他,他朝我温和的笑:“你想见他对吧?” 
我想见他吗? 
我想见他…… 
一直在等他…… 
等他来找我,等我能够找到他…… 
十年…… 
然后六年…… 
一直一直…… 
从生到死…… 
再从死到生…… 
…… 
身前身后都是人,由小仙儿和云仙儿引领着,转过山坡,穿花度柳,抚石依泉,过了荼麽架,进了木香棚,越过牡丹亭与芍药圃,出芭蕉坞,盘旋曲折,正是皇宫的后院。远远听见潺潺的水声,拐过一座高耸的假山,眼前出现一片莹蓝的碧湖,由一窟石洞泻出,石洞上藤萝倒垂,湖面上落花浮荡,微风激起的涟漪蔓延湖畔,湖畔铺满碎花,踩上去软软绵绵。迎面有人骑马过来,穿过扬柳垂枝,慢条斯理。 
马匹雪白,他一身紫衣,面首清朗,不怒而威,目光寒冽,居高临下的冷冷盯着我,在前方停下。
“七央……” 
“你被放出来了?看来那人已经死了……”他若有所思的冷笑,背了阳光,目光雪亮。 
他打马从我身边走过,头也不回。 
“知秋他们呢?”我问。z 
“死者死亦,活著的——昨天已送到匈奴为奴去了。”他转身,讥讽:“那知秋傻和尚倒有些意思,不管怎麽折磨他都不不肯开口,有趣的很。” 
“你把他——”y 
“我和兄弟们把他玩翻了。”他打断我的话,戏谑而咄咄逼人的望著我,表情狰狞而快意。 
“他,他其实是风谷——”我上前,抓住他的马缰:“你曾经不是喜欢过他吗?知秋他是风谷!” 
他脸一僵,瞬间变的惨白,眯缝著眼睛看我,沈默半晌,然後不自然的挑唇,干笑两声,声音却有些颤抖:“你骗我!风谷早就死了,是我亲手葬的他。那天在竹林,我本和已身为傀儡的他对剑,水仙斩出手,他帮我——他帮我挡了一刀……刀子刺中他的胸口,我亲眼见他满身是血倒在地上!他死了!而且是我将他葬在湖边的!就因为我要陪你演那场救人的戏码,辰铭!” 
他突然扬起长鞭,直向我抽过来,一道凛冽的冷风,长鞭已稳稳停在我的眼前,鞭梢握在小仙儿手中,他冷眼望著七央,说:“你不可以对他出手。” 
七央一声冷哼将长鞭收回,满身洋溢著锐利的杀气。b 
“知秋的确是风谷——”我说:“他是我和小郁从水仙斩那里带出来的,已经易容,而且他没有死,清竹师傅说他本就是活人,只是被迷惑了心志而已,水仙斩死後他应该恢复了神志才对……他是风谷……”所以他才有那种反映吧?他说不出话来,他怔忪的看著你,他似乎想说些什麽,却终是破碎,泪流满面……他曾经是很信任你的吧?同样也很喜欢你…… 
七央神色变幻不定:“胡说!如果他是风谷,他为什麽不开口?!为什麽假装不认识我?如果他是风谷,我杀了风炎他为什麽不找我报仇不杀了我?!” 
“也许,他不是不想开口,而是已无法讲话……”我说:“或许他本就不想让你认出他……因为从头到尾,你也只是在骗他利用他不是吗?”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出卖他,眼睁睁看著他被水仙斩变成傀儡,然後杀了他的族人,杀了他的父亲,最後…… 
“我,我没有想要利用他……没有!”象是要解释争辩什麽,七央截下我的话,颤抖开口,表情沈痛而绝望“不,不是这样的!——”他突然长吼一声,扬鞭打马而走,几乎疯癫一样。云仙儿立刻飞身跃出,挡住他:“你现在还不能离开皇宫!” 
“滚!”七央血红著眼,毫不留情的挥出长鞭,快如闪电,云仙儿避之不及被一鞭抽翻在地,七央已不见了踪影,云仙儿咒骂一声,拔腿要追,被小仙儿挡下:“算了,随他去吧,迟早会自己回来,他能追上才有鬼。” 
云仙儿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气的咬牙切齿:“早就知道他靠不住,早晚会为了那个风谷而丧心病狂。想当年如果不是——” 
“闭嘴!”小仙儿冷冷呵斥,转而又温和的笑,带了丝腼腆,他说:“快些走吧。” 
…… 
空旷的浴室挂满了雪白的幔帐,柔媚如云,无风自动,鼓胀飘荡起来,掩映了穿梭其中身著薄衫的宫人。不知燃了什麽香,味道浓郁厚重,只片刻便觉得昏昏欲睡。 
全身浸在水中,水波荡漾,表面漂浮了一层色彩斑斓的花瓣,摇曳著,有沈闷的震动回音,一波,又一波,如同辽阔夜幕中央大块云朵的灰白阴影。 
我趴在白玉池水岸边,两臂弯曲枕著眩晕的脑袋,长发在身後披散,被水融开,游荡著如团浓墨。水浸过前胸,全身赤裸,手脚无力。 
刚才在浴室门前与小仙儿他们起了争执,最後身後有人用帕子突然捂上了我口鼻,帕子上有股怪异的甜香,双脚一软,便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意识还算清醒,只是软软绵绵,抽掉骨头一般,想来是种迷香。 
被架起来时我望向身後那人,目光模糊中见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温文儒雅的笑,竟象是风使的模样……但又怎麽可能?风使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有宫人过来,要为我洗身,我慌忙推开他:“不要碰我!”水花四溅,脚下失重,斜斜向水底滑去,手腕一紧,被人抓住,那人半蹲在池水边微笑,身著白衣,修长清秀,正是浴室门前那个人,细看,更象九曲神教中的风使。
他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半拖在怀里,环在我後背的手指温暖,我又惊又怕却又动弹不得,只好哑著嗓子挣扎:“放开我!” 
他反而抱的更紧:“只抱一会儿……”他凑在我耳边说话,耳跟一热,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突然变的好热。“放开……”声音也异常沙哑起来。 
水波荡漾,池水中倒映一张清丽绝豔的脸,倾城倾国,美不可方物,水墨般流泻的长发,和白皙修长的柔韧四肢,被紧锁在一袭白衣中,蔓延了一层红晕,恍若夏日绽放的幽昙。 
“好了。”他突然说,并站起身放开我。身体一松,我划落水中。“不用再洗了,马上给他更衣,带过去吧。”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我倚在池边仰头问他,眼前朦胧一片。 
他笑:“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 
一件宽松的雪白长衣,腰间一条猩红的雪缎带子,头发披散,不著一丝修饰,用一张嫣红的长毯裹了,经过雕栏画柱,被抬进一间空房,门一关,顿时一片寂静,悄无声息。 
室内布置华丽,点缀甚重。g 
琴床画桌,金鼎铜壶,斑然可爱。正中悬著一额,写“宜春阁”三字,左边几副小楷,右边几副墨兰,中间地上点著一盏仿古凤足银灯,有四尺高,上面托著九瓣莲花灯盏,点著九穗,照得满屋通明。 
我挣扎的从床上爬起,双脚落地,一个踉跄,几乎跌在地上。 
床头有根黑色的檀木手杖,镂刻了精致的花纹,看上去很是结实。我握它在手,躲在门後,又将装了热茶的茶壶端放在两扇门顶上,合拢掩好,只等朱青进来。 
窗外几株玉兰盛开正豔,在月色下变的厚重透明,浓郁的清香沁人心脾,风过便有花瓣钝钝落下,泥土潮湿,不著声响。 
只过片刻,门外果然传来脚步声,轻快急促,转眼已到门前。 
“你——”话刚脱出口,门开壶落,迅速伸进一只手,一个花样优雅的翻转,那壶已稳稳落在宽大的掌心,一滴水也没有溅出—— 
我没想到朱青竟有这麽好的功夫?! 
趁他惊魂未定,我一杖抡出,一声痛呼,有人跌在地上,一身红衣似曾相识…… 
他捂著脑袋抬头看我,一脸委屈:“安生,你为什麽打我?” 
!…… 
!一声,木杖掉在地上,我瞠目结舌的望著眼前的人说不出话—— 
九歌? 
是九歌?! 
“你——” 
“我?” 
“你……” 
轻轻一笑,他一把抱住我,下巴蹭上我的头顶:“呵呵……安生不哭……对不起,害怕了吧?……我不是鬼啊,我是九歌,我还活著,千真万确……”他拉起我的手,贴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光滑温暖,他得意的笑:“对吧?我是你的九哥哥啊!呵呵,安生不哭……” 
“……九哥哥?” 
“对,九哥哥,安生一个人的九哥哥。我知道你是安生那会儿便已查出赤莲大典有异,只是无法得知幕後之人,而那时你做为辰铭必定会被他们杀人灭口有生命危险,所以我才故意失手被擒,因为只有我死了,他们才不会杀你,那幕後之人才会露面……但,朝廷上下早已满是我的耳目,螳螂捕蝉,黄雀在後,那朱青想要和我斗,还早了一亿年呢!只是让他做两天皇帝过过瘾,现在就让他和朱炎做伴去吧。”他又开始嚣张,笑的洋洋得意满面春光,如果有条尾巴,此时必定翘的老高,摇个不停。 
“那你体内的毒?” 
“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只要等到下月月圆魔功练成,就可以不治而愈了……在牢房那会儿是我故意演戏给他们看的,装死呢。”他邪邪的笑:“好不容易找到我的安生,怎麽会肯轻易就死?再说,我是谁啊?我可是天下第——” 
“你把我也蒙在鼓里?!” 
“……因为关系到你的生死,安生,我不敢有一丝冒险……不过,你从牢房出来就应该可以遇到九曲神教的人才对,我怕你担心,所以事先告诉过风让他等你一旦出狱就找机会告诉你实情的,还有那小仙儿云仙儿是九曲神教的水使和土使……你没见到他们?还有你这身是什麽打扮?脸怎麽这麽红?你……他们对你做了什麽?!”
那浴池中的白衣人果然是风谷…… 
小仙儿和云仙儿竟然是水使和土使?现在想想他们看我的眼神的确暧昧又怪异…… 
“没……”我摇头“风他们没对我做什麽……奇怪的事……”身体瘫软无力,滚烫的厉害,我趴在他身上几乎站不起身:“……太好了,你没事就好……九歌没事就好……呜呜……” 
“他们给你下药了?!”我似乎听到磨牙声,连忙继续摇头,摇的更加眩晕,直撞到九歌胸膛上。 
“那些家夥!”九歌咬牙,一把将我横抱起来。 
“你……做什麽?”我氤氲著眼看他,好热,好热,全身都好热,我伸手扯扯领子,九歌胸膛凉飕飕的,我将整个身体贴上去,又磨又蹭。 
“检查!”他切齿。 
什麽?检查? 
哗——被他扔到床上。 
有丝慌张,我连忙扳住他贴过来的脑袋:“风什麽也没做,他只是把我衣服脱了给我洗了澡而已……” 
“什麽?!”轰——有人头发树了起来,双目赤红:“他竟敢给你洗澡?你脱光给他看了?!” 
“没有没有……”舌头有些打结:“我,我只是被他抱了一小下而——哇啊!” 
被掀翻在柔软的被褥上,有人山般压过来,好重!後颈一痒,被咬了一口:“你觉悟吧,安生,我只离开你身边不出一天,你就开始勾搭别的男人!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冤枉啊—— 
“我没——唔恩——” 
…… 
………… 
好痒!好麻!好深!腰都要断了! 
眼泪哗啦啦的流—— 
“我,我不行了……哈啊……九歌……饶,饶了我吧……啊!——” 
“不行,还不够……” 
“唔恩恩——哈啊啊啊——啊……” 
禽兽! 
…… 
………… 
……………… 
…………………… 
一点儿力气也没了,快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呜呜呜呜……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 
彻底瘫软,任人宰割…… 
“很辛苦吗,安生?” 
连忙点头,使劲点头,点头如啄米—— 
“那转过身来做吧,来,安生乖……” 
“!……” 
禽兽不如!! 
…… 
“安生,我爱你……”他趴在我背上吻个不停,喃喃自语,一刻不肯放手。 
那些吻洋洋洒洒,深深浅浅,如春天金黄的蒲公英种子,飞扬起来,到达四面八方,大小各个角落,颤颤巍巍,如同一场膜拜。轻柔而悠扬,他们生根发芽,然後,在明天,在後天,在今後的每一天,永远都开出美丽而幸福的花朵,那些花,必定会灿烂夺目,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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