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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月下灯 by:爆琦-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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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赵森并没有再说到这方面,不露痕迹地转开话题与他谈笑起来,弄得脸色变得有些不快的阮恒舟反倒有点不好意思。
            几分钟后,阮恒舟发觉和赵森说话的确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对方的知识面极为广阔,音乐方面的造诣也颇深,许多见解也与他不谋而合。
            阮恒舟很快就打消了先前的不快,偶尔还甚至想,或许日后可以与赵森做个普通朋友。
            结帐时赵森没有抢着付钱,因为阮恒舟眼里的执着太过强烈。同时他也明白,阮恒舟已经完全避免目前他特意制造的暧昧局面——聂严哲看上的人果然难缠!
            聂严哲此时,却无聊地倒在瑞士高级酒店的套房客床上左右翻滚。凭他的能力,不花多少时间便谈下那个企业在中国的独家广告代理权限,若按照往日的习惯,怎么也会在这个国家稍稍逗留一、两日。
            然而聂严哲才离开阮恒舟没超过四十八小时,就开始怀念他的味道,怀念他的体温,怀念他的身体,甚至他那间小小的公寓,也让无聊之极的他开始锺意了起来。
            抬眼看看手表,瑞士的时间才三点过,时差比中国晚七小时,阮恒舟那里应该是十点过了吧?若在平时自己显得焦躁的时候,阮恒舟多半会冲好一小杯牛奶红茶递到他手里。
            接着,他就会很自然地亲吻阮恒舟的嘴唇,没有深入,只是相互胶贴轻吮着软软的唇瓣,浅浅而温存地接触、分开……分开、再接触……
            几下之后,他便会起身拉过阮恒舟的脸颊,把一个热吻送到那里,然后再顺着那优美的颈部曲线向下,连连用嘴唇碰触对方的脖子,最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亲吻的时候没有什么杂念,亦没有性欲,彷佛只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感驱使他做出这样的行为。聂严哲从来没有料到,他在做这样的事时竟然会感到特别地温暖,还有一股让人舒适的、深沉浓厚的归属感。
            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发觉他想念阮恒舟。非常想!恨不能立即就把远在千里之外的男人一把抓到身边来,再次贴到他那两张薄薄的唇上。
            不知道恒舟此刻在干什么?聂严哲拿出手机拨打,突然间奇怪自己竟记住了对方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七、八声之后,聂严哲才听到一个熟悉的语音:「你好……我是阮恒舟。」
            说了很多次让阮恒舟去办理来电显示,结果到现在也没有办好。聂严哲有些别扭地听着阮恒舟生分的口气,同时也为自己这种情绪感到好笑。
            「刚刚不在客厅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才回来。为别人的晚餐买单去了,是赵森。」阮恒舟听到电话那边的人不快地哼了一声,眼里禁不住泛起些许笑容,「还他一个人情,以后就没事了。」
            「这还差不多!」聂严哲轻轻地嘀咕。
            「什么?」
            「没事。我订了明天的机票。」
            「哦,事情很顺利?」
            「恒舟,你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寂寞。」
            「没有你做的那些面条,我还谢天谢地吶。」
            阮恒舟清爽的笑声从电话线里传递进耳里,接着又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让聂严哲剎那间回想起拥抱这个男人时,从他喉咙里激出的旖旎低沉语音。
            「恒舟……」聂严哲有些像是呻吟般地开口,到后来他自己也不知想说什么。
            「你怎么啦?不舒服么?」
            「没事。回去……再谈。」聂严哲近乎艰难地挂上电话,颓然跌坐在一旁。身体离奇高升的热度烧得他非常难受,似乎还有很多很多话都被压迫在了心里。
            为什么只是听到阮恒舟的声音就那么想要他?想他漆黑的发,想他清澈的眸,想他强壮漂亮的身子,想他甜美悦耳的喘息。
            「啊,恒舟……」
            聂严哲低低地呻吟着,手掌来到他躁动不安分的胯下,大力地揉捏着,藉此来摆脱情欲带来的痛楚;最终在高亢深沉的吶喊里,让一切的欲望都得到解脱。
            聂严哲再次躺倒在床上,大大地吸了几口气,抬眼看着雕着天使图案的天花板,突然间开始发笑,直至眼泪都生生地给逼了出来。
            他总算明白,现在深深跌进这个游戏中的,似乎正是他自己!
            他总算接受,一个不知道珍惜现实的人,将会永远活在可悲的过去。
            或许这对于他与阮恒舟来说,真的是一个转机。
            聂严哲回到聂氏,刚好下午两点。
            那一天可巧,阮恒舟的时间空着半天,原本他打算回家好好补瞌睡,却不料程晨兴致很高,软磨硬磨拉他来到聂严哲的办公室泡磨菇。
            由于前些天一直练习到深夜的恶果,谈不了几句,阮恒舟就依在聂严哲办公室里间的沙发床上闭眼休息,过不了一会儿居然睡着了。
            这种意想不到的场面,倒让聂严哲与兴奋的程晨有些哭笑不得,尤其是前者。
            就在十几分钟前程晨推开门那一瞬间,看到跟在他身后步入的阮恒舟,聂严哲心里的温情荡漾几乎不能用言语来表述,若不是顾虑程晨在场,他恨不能立即上前,紧紧地给予眼前这位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的情人,一个最热情的拥抱。
            微微摇着头,聂严哲只有轻轻将阮恒舟的身子放顺在沙发上,然后从房间的大衣橱里拿出薄被给他盖上,最后调好空调的温度,才与程晨走到外间,关上了门。
            「你和恒舟个性全然不同,偏偏两个都是不懂浪漫的人。凑在一块,还真让人看了心急。」
            程晨看着聂严哲飞快瞄着手上的文件,一份份在下面签署他的名字,知道这些东西聂严哲在国外的时候,聂氏员工一定报给他知晓,所以现在并不算打扰好友的工作。
            「不过,我觉得阿哲你最近变了呢?刚刚你所做的那些事,在以前我只看到恒舟这样做过哦。」
            会吗?聂严哲停笔看着程晨笑容可掬的脸,浑然不觉他刚才对阮恒舟做了什么特别的事。
            程晨会心一笑,正要再次开口,卡门的声音从电话机响起来:「总裁,门外有一位名叫赵森的先生想见你。」
            可以想象,以那个男人的手腕,顺利到达自己的办公室外并不费他多少力气。聂严哲实在对赵森要谈的事没兴趣,但是顾虑到对方的身分,他认为应该立即扼止潜在危险的继续衍生。
            「请他进来。」
            聂严哲说话的同时,程晨起身向他告辞。
            推开门的时候看见来客是哥哥的朋友,倒让程晨稍感意外,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向赵森点头打过招呼之后便离去了。
            「听说聂总裁回来了,你的公事一定是圆满完成的吧?」赵森侧身,很有礼貌地让程晨先走过,才关上门对着聂严哲轻笑,「瑞士那边的风景那么迷人,也留不住聂总裁呀。」
            「托福。这里还有不少事等着我处理,不赶回来不行吶。」聂严哲抬头轻松地对访客说着,熟络的语气倒像是在对一个老朋友知心交谈。
            卡门送来香茶退出去之后,各怀心思的两个男人就面对面隔着一张办公桌坐下,一时间空气的流动变得诡异了起来。
            「我相信经过这么多天的考虑,聂总裁一定会有一个合理而正确的选择,所以现在就特意来问问你的意思。」赵森的确是位社交出众的高手,神色丝毫没有改变,话锋轻轻一转便接着说了下去。
            「聂氏银行现在已经转为普通信用社了吧?我爷爷是个念旧的人,他知道现在聂氏目前仍保有这家信用社,所以就叫我来与贵方谈谈再次合作的事。」
            在聂氏从事媒体之前,确实是从金融业界白手起家。这一点聂严哲比谁都清楚,由于市场竞争的激烈以及缺乏强有力的后盾,聂家最初是靠着给道上的帮会洗黑钱而牟取利益,最终在海外成功上市,而一举跻身知名企业行列。
            当然,目光长远的聂氏先辈考虑到集团的良性发展,在根基打稳之后,慢慢凭借广阔的人脉与雄厚的经济实力退出了那个圈子,最终在聂严哲父辈那一代为止,全然走上正规的商业道路,重新开辟了传媒的王国。
            而那家银行也转变成慈善机构的信用社,所做投资得到的利润,大部分捐助给了贫困人士。
            聂严哲真的没有料到,以前爷爷不经意间提到过的,曾与自家有过长期合作关系的俄罗斯黑道组织,竟然在事隔那么久之后再次找上门来。
            「抱歉,赵先生。我们聂家很早以前就不涉及这方面的事,而且关于这方面的运转我根本不清楚,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聂严哲谈判的方式一向直接,面对同样干脆的赵森,他并没有用多少谈话的技巧。
            「只是没太大的兴趣,并不表示聂总裁你一点兴趣也没有。」赵森揣着香气四溢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接着说下去:「目前聂氏的知名度非常良好,我们合作双方都没有危险。而且其间的利润以及我们给聂氏的佣金有多少,恐怕总裁你是最清楚的。」
            「我奇怪的是,明明我们双方已经断绝来往这么多年,为什么你这么看重我们这个早不在金融界立身的企业?」聂严哲话题一转,平淡地问道。
            「不是说了吗?我爷爷是位念旧的人!」赵森微笑着解释:「何况我身上也有中国人的血统,爷爷常说和中国人合作做生意,一定会赚到丰富的钱财。」
            聂严哲没有说话,静静地等赵森说完。
            「何况聂氏现在不正在向海外拓展市场?我的故乡完全符合贵公司合作伙伴的标准,以我们的资金与聂氏的信誉,这种互利互惠的事,聂总裁你不觉得丢弃非常可惜吗?」
            「抱歉,就如你所说:聂氏目前的声誉非常良好,我并不想打破这种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形象。」
            「聂总裁,你似乎不愿与我们再次接触。」赵森深深地盯着聂严哲的眼睛,阴然道:「难道说,你以为上了岸,就可以把以前的事都剔得干干净净了吗?」
            「当初的事没有经我手上过,现在我亦不会插足进来!」聂严哲很坚定地表明立场,态度更是强硬。尽管深知对方不好惹,但在这种时刻,暧昧不明的说法更会引发后患。
            「看来今天的谈话不尽人意。我本想顺利的话,下个月就将一笔资金转进来。」
            赵森放下茶具,叹息着起身,眼睛里仍然保持着温和的笑意,却让站起来相送的聂严哲感觉到了一股森然的危险。
            「那么今天我先告辞了。希望聂总裁你再考虑。」
            赵森伸出手,聂严哲与之相握,这个公式化的礼节完毕时,他注意到赵森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办公室里间紧闭的房门一眼,然后举步走了出去。
            这家伙的意思,是知道恒舟在里面吗?这表示他一直在关注着自己身边人物的动向吗?聂严哲狠狠地合上批好的文件,平息莫名的愤怒,才迈进了里间。
            愣愣地一动不动盯着眼前熟睡的人好几个小时,男人心里竟然涌现一股初升的惧意。
            他不怕赵森,但是若对方向阮恒舟下手又另当别论。该死,什么时候他聂严哲也有致命的弱点了?
            阮恒舟这个时候刚刚睡醒,掀开薄被坐起身来,对着聂严哲淡淡地点了点头。
            看来他应该没有听到几个小时以前自己与赵森的谈话,聂严哲对这房间的隔音系统非常有信心,迅速忘却刚才的麻烦,走近对上阮恒舟那双从朦胧中渐显清晰的眸子,情绪莫名地高亢起来。
            「你心情不好?」阮恒舟敏锐地捕捉到情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愠色,拍了拍太阳穴轻声问道。
            「不!看到你,怎么会不好?」聂严哲站在沙发后,伸手抚了抚阮恒舟的后脑,然后弯腰低身紧紧地抱住了他,口齿不清地调笑,「我们有多久没做过了?」
            「少贫,我现在胃难受得紧。」
            「是饿的吧?你睡了好久。」聂严哲立即打消随起的欲念,「洗把脸我们再去吃饭吧。」
            阮恒舟轻轻点头,略作梳洗,便与聂严哲结伴走出聂氏大厦。
            「打算去哪儿吃晚饭?」聂严哲到达车库问阮恒舟这个问题的时候,聂氏除了警卫,员工们已经全部消失。
            「转角一家快餐店的牛肉面,特别美味。」阮恒舟此时当然没有精力亲自下厨做饭。
            「那我们等下回来再取车。」聂严哲这时心情尤其好,拉着阮恒舟的手向出口走去。
            下到转角,平时坐在桌后的保全人员竟然全部不见踪影?聂严哲心里直犯嘀咕,因为聂氏在底楼停车场安排的人员是轮班制,而且每班两人。按理说,就算是吃饭或去洗手间,也应该有人值守。
            「看到没?」阮恒舟靠墙稍近,先于聂严哲瞟见什么东西伏在黑沉沉的地面。再定神望去,却是身穿制服的保全人员。
            「当心!」聂严哲看到阮恒舟举步向倒地的人走去,在他身上飞快闪过一抹红点。当即不假思索纵身上前一把扑倒阮恒舟,只听得「#」的一声,彷佛有什么东西打进了墙壁中。
            「什么?」阮恒舟惊疑抬眼,看到一排红线出现在聂严哲肩膀四周。
            这一回是他扳过聂严哲的腰部,就势一滚,在一连串沉闷的嵌击声响中,两人贴着冰冷的地面翻滚到电梯门口。
            「有人破坏了这层楼的电源。」聂严哲快迅起身,伸掌拍按电梯上行的键钮,红点意料之中晃过手背,饶是他回缩得快,子弹也在皮肉上炙开了一道口子。
            「所以这种光才会这么显眼。」阮恒舟皱眉,他虽不清楚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是现在看来,对方的袭击并不是真想要他们的命。
            一定是赵森那个家伙!聂严哲目光中透着阴冷,侧耳听见一阵脚步声向这边迅速靠来,他与阮恒舟反射性地向一边的楼梯望去——一楼与底楼通道的铁门紧锁,现在只有靠电梯的运行脱困。
            情急中,一眼瞥见两电梯门之间高达腿部的窄圆垃圾筒,聂严哲与阮恒舟不约而同抢上大力踢踹在那上面。只消几下,便让这种不锈钢薄板制成的玩意折断开来。
            聂严哲拍开阮恒舟伸出的手,闪电般拾起断掉的半截垃圾筒,对着抢上的黑衣执枪人狠命丢拽扔去。
            与此同时,电梯到达,里面的阮恒舟一把将他扯了进去,拍下关闭键钮,然后按下二十层。尽管他们都知道坐电梯往上避开袭击是不智的行为,可是目前这种情况已经别无他法。
            「现在这种时候,公司里应该没有文职员工,只剩下部分保全人员。」聂严哲翻掌看了看那个伤口,倒不深,只是热辣辣地疼得厉害。
            「以现在这种情况来看,他们大概无法再履行职责了吧?」阮恒舟掏出手帕,对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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