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灯 by:爆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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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对于大提琴的专注与热情,足足可以打动任何一个喜欢音乐的人,那不是单纯的技巧……」
程晨说着,眼睛里露出了让聂严哲熟悉的柔和光芒,每次他提到阮恒舟都是这样的表情,每次都会让聂严哲心痛,然而这一次却只是让他更混乱。
「所以我就常常在想,如果恒舟他也是我哥哥就好了!那样我就能天天听到他悦耳的琴声。」程晨微笑着看着聂严哲,「虽说以前我真的期望你们都有一位好妻子,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总比你们最初相互看不顺眼、针锋相对的好。」
聂严哲不知道该责怪程晨的迟钝,还是骂自己的妄加猜测,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想到这么多年来,自以为是地去折磨阮恒舟的情感与肉体,还浪费那么多时间与精力,最终感到痛苦与迷茫的却是他自己时,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他发现,他在处理这件事上真的如同阮恒舟所说,是个没断奶的任性小鬼。
「阿哲?」程晨不明白聂严哲为何发笑。
「那你怎么有恒舟家的钥匙?」聂严哲努力平息情绪,涩声问道。
「天啊,你不会是因为这个而误会我与恒舟吧?钥匙是恒舟前阵子外出时,叫我替他照看屋子,因为他的亲人不在本市。
昨天见面时走得急忘了给他,所以想在今早还他呗。」
程晨依旧调皮地吐吐舌头,「我还特意算准早饭的时候去,打算蹭顿饭吶,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那么有冲击力的画面。」
聂严哲双手捂住脸,好半天才把自己的情绪调归正位。
「只是你们的事,聂伯伯他……」
「小晨,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吗?」聂严哲虽然是这样说,可口气不容拒绝。
程晨理解地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聂严哲靠在沙发上,掏出一根香烟。不一会,安静的房间里飘起了冉冉雾丝。
这么多年来,他都干了些什么?
聂严哲当时不愿意承认,在与阮恒舟共同生活的那三年,已经让他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他原以为是可有可无的人。
然而此时回过头去、没有戴上有色眼镜仔细地观察,他所体会到的阮恒舟已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那个人生动的表情,那个人魅力四射的一举一动,还有那个人滚烫的吻以及诱人的身体,都让他有那么一种离奇的感觉……
不过现在,似乎已经失去了隔离阮恒舟与程晨的理由,这一回要先开口对他说出分手,从而捞回在咖啡屋中失去的颜面吗?
而早上的不愉快也是一个借口,或者是一个机会。
聂严哲想到这里不再迟疑,立即把手中的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他来到办公桌前,尽管此时他仍然记不太住阮恒舟的电话号码,然而在记忆中他却知道阮恒舟一直都用着那串阿拉伯数字,所以他很快便查出对方的联系方式。
「安抚好你那可怜的情绪了?」
电话里阮恒舟的声音,竟然让聂严哲感到了些许轻松,紧皱的眉头也不知不觉地展开了。
「那是因为你让我失常,恒舟。」聂严哲心情复杂地接上对方的话头。
「得了吧,你究竟有什么事?」
可以想象此时的阮恒舟翻着白眼的模样,聂严哲严肃的嘴角禁不住泛起了笑容。
「你家的钥匙还有备份么?」脑子里计划好分开的字眼,从嘴里吐出时竟然完全颠倒了意义,聂严哲一时间觉得他似乎又干了一件蠢事。
「只此一份。」阮恒舟在电话那头停了停,又接着说:「如果不嫌麻烦,你可以替我收回小晨手中那串。」
「那我今晚岂不是要向你收取劳务费?」
聂严哲显得有些在调笑的声音听在阮恒舟耳里,让后者禁不住微笑,随又想起一事,「今晚乐队有练习,恐怕会让你失望。」
「正好我这边晚上也有个会议,完了之后去接你吧。」为什么他的大脑阻止不了这种话从嘴里跳出来?
「还是算了。」阮恒舟犹豫,「我们的练习通常会到深夜。」
「哦。」
「明天早上……」阮恒舟似乎在盘算着该不该做出这个决定。
「什么?」聂严哲立即察觉到了,他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出声催促。
「你的皮夹昨晚忘在我这儿了。」
「那就明早见吧,烦你给送来,正好抵销我这份劳务费!」
阮恒舟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挂上了电话。
聂严哲长长地吸了口气,倒在沙发靠垫上伸懒腰,忘却了之前的矛盾与烦闷,郁闷的心情亦因这通电话而莫名其妙地高涨了起来。
第五章
第二天清晨,聂严哲在卡门的女高音中苏醒过来。他不得不庆幸昨晚没有允诺阮恒舟,那个会议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弄得他最后就在办公室的沙发床上睡了一晚,连家也没有回去。
「你的早点,等下餐饮部会送来。」卡门一边整理聂严哲桌上散乱的文件,一边对在办公间盥洗室里漱洗的老板说道。
等聂严哲精神抖擞换好衣服再次来到办公桌边时,发现漂亮的女秘书正坐在他的位置上。
「难得你吉人天相避开炸弹,今天晚上有时间一起庆祝么?」卡门用她的手指挑玩着聂严哲的领带,让后者微微皱眉。
回来这么久,注意力一直在阮恒舟身上,他忘了在三年多以前卡门可不仅仅是他的贴身助理。由于相当欣赏这个美国女人精干的办事能力,以及她极为爽朗的个性,在以往他们都非常寂寞的时候,他们俩便会有更亲密的接触。
至今为止,聂严哲对于男人的「性」趣仅止于阮恒舟,就连程晨他也是从未奢望拥抱过;而且加之卡门这个女人把感情与工作分得相当清楚,也从未因为几次与上司的露水姻缘,而在工作态度上对他有所改变。
所以对于肉体各取所需的他们,卡门为数不多的几次邀请,聂严哲几乎都会应允。
然而这一回,聂严哲只是很有风度地将卡门从座位上扶起来,对她抱歉地挥挥手。
卡门有点诧异,因为聂严哲从未拒绝过她,就算他以前交往着不同的名门淑女时,他们的关系也没有中断过。
而且,此时看得出她这位年轻多金的老板今天心情特别不错,所以她才有所思地坐在了聂严哲的大腿上,环着他的头轻笑道:「这么说,终于到了我该下车的时候了?」
「聪明的女人总会知道她应该在哪里到站下车!」聂严哲大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这个女人果然很了解他的心思。
「真不知是哪位高人,让你这部极品飞车收心养性!」卡门凝视着聂严哲无懈可击的英俊面容,突然叹息着又开口:「以往还没这种感觉,直到这种时候真的来临,才觉得很不甘心把你让给其它女人。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让你喜欢男人好了。」
「……」聂严哲哭笑不得,看着故意在他面前咬着嘴唇作出一副弃妇样儿的金发美人儿,心中更是佩服她细微的观察力。
「出去吧,两小时后妳会收到一份让妳满意的礼物。」
「这样慷慨又英俊的老板,女人们都喜欢!」卡门微笑着凑近聂严哲:「比起礼物来,Goodbye kiss应该有一个吧?」
她张启着小口,轻轻地贴到了聂严哲的唇上,却感受不到男人平常的热烈响应,对方只是极为礼貌搂住她的细腰,熟悉地配合她而已。
多少,在私底下他们仍是相互欣赏的朋友。
「你昨天在电话里叫我一大早过来,就是为了看你的激情表演?」
蓦地,阮恒舟不愠不火的声音飘进聂严哲的耳朵里,让后者连忙从卡门的香唇上抬起头来。
成熟性感的秘书大大方方地从老板腿上站起来,转身的时候,已经完全恢复其职业女性的干练形象。
看着她退出去,聂严哲有点恼怒地盯向带阮恒舟进入的那个人——居然是程晨!于是他这满腔的火便再也发不出来了。
「我上来的时候,看到一楼的柜台在盘问恒舟,谁让你们约好了见面,可你这工作狂却忘了通知你那些可爱的接待小姐,所以我就带恒舟径直上来找你啦。」
程晨很机敏地读出聂严哲眼里的情绪,一边揉着他的太阳穴,一边快速按着卡门的路线快速向门外退,「阿哲,你这家伙可不要把你的问题推到我身上,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解决。」
阮恒舟冷冷地看着聂严哲,让后者忽然间有种颇为狼狈的感觉。他正盘算着如何开口,却看到阮恒舟把手上一堆东西放在他桌上,不禁脱口问道:「是什么?」
「咸蛋三明治、吐司面包、盒式装牛奶。还有,你的钱包。」阮恒舟淡淡地回答,然后转身迈步毫不迟延的向外走去。
「你等等!」聂严哲看着这些东西呆了一下,眼见阮恒舟并没有因为他的叫喊而停步,禁不住急躁起来。
下一刻,阮恒舟只觉得他的后背被聂严哲牢牢地圈住了。那个男人搂抱的力道非常大,让阮恒舟觉得他的腰几乎也快让背后的人给弄断。
在这般近乎粗鲁的恳切邀请中,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仪态不佳地跌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床上。
「你的性子比你的外表要急太多了。」成功阻止了阮恒舟走出这个房间,聂严哲心情舒畅地笑了。
「滚开!」
「以前的你可从来不会对我这样说话。」
听上去声音还挺委屈?阮恒舟斜斜回眼看着聂严哲没有一丝愧疚的脸皮儿,顺手一肘子击在对方肚皮上。耳边传来聂严哲闷闷的痛哼,顿时便觉得心平气和。
「你还真是狠吶!不过,可以理解为这种行为是因为嫉妒么?」聂严哲并没有因为这一击而有所放松双臂,反而更加靠近阮恒舟耳边低声笑语。
「哈!别往你脸上贴金了,我只是觉得如果再和你搞在一块,说不定……不知什么时候会得什么免疫性缺陷疾病死掉。」
阮恒舟感到限制他自由的那双臂膀越收越紧,心里止不住憋火。
「不是你所想象的,我和卡门的关系刚刚才彻底结束,原因是什么,相信你应该最清楚。」聂严哲突然为他刚才升起的紧张而感到好笑,而且阮恒舟的味道就被他保持在怀里,蓦然间他便从事件上转移了注意力。
「……」阮恒舟还未答话,他便察觉背后的男人腾出右手,正沿着他的膝盖慢慢向上升腾,与此同时,一张性感饱满的唇也凑过来了。
「不要用你亲过别人、早上起来也没刷过牙的臭嘴对着我!」
阮恒舟妄图抓住那只游走的手掌,然后对方快了一步、猛地一下来到他的胯间,隔着西裤猛烈却不失温柔地抚慰、按捏了起来。同时,聂严哲趁着他身体轻轻一震之际,敏锐地别过他的头,捕捉到了他的嘴唇。
空气中立刻飘散着暧昧的情色味道,阮恒舟原本僵硬的双膝最终慢慢地合在一块,蜷缩着轻颤的大腿,夹住聂严哲那只加重力道却更有技巧的大手,有意无意地闭合摩蹭着。
聂严哲慢慢移向阮恒舟前面,而阮恒舟反手搂住他的头部,让两人唇齿间的纠葛越浓,全都不受控制地掠夺着对方口腔中的空气。
分开的时候,聂严哲已经难以自持地抖动踩在地板上的双脚,来努力甩开已经勃起的欲望。
在清晨拥抱阮恒舟,已经是车祸的半年前所养成的古怪习惯,怎么也戒不掉。
他可以从阮恒舟清澈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性致勃勃」的模样,也不管现在所处的地点——他永不排斥眼前这个男人很容易激发他的性欲这一点。
不过,当他的手拉扯皮带的时候,阮恒舟却牢牢地扣住了他的手掌,从朦胧中恢复锐利的眼神,盯着聂严哲很有精神的小老弟,很清楚地告诉这个欲火中烧的男人——如果敢在这种地方做,他一定会让他断子绝孙!
「OK!」聂严哲举起手臂,迫使自己挪动身躯远离阮恒舟,开始享用他那份更为实际的早点。
已经冷却的盒装牛奶喝在嘴里,竟有着那么温暖的味道,聂严哲一时间嘴角又掀起了笑容。
「你这样很不公平,恒舟。」
另一边的男人斜斜地瞧着他,没有说话。
「在酒吧里,你想亲谁就亲谁,在酒吧外你想在哪里做就在哪里做。为什么现在我就不可以?」聂严哲很快吞下他的早点,对着阮恒舟近似抱怨地说着,眼中却带着笑。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碰过你,你也没有招惹到我!」
阮恒舟轻描淡写地瞟了聂严哲一眼,漠然的眼神却让聂严哲的兴趣又提起来了,他正打算开口,外面却传来了不缓不急的敲门声。
真是该死!聂严哲小声地嘀咕着,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色。门再次被推开,程晨小心翼翼地观察他俩的神情,进入房里。
「小晨,你什么时候这样见外?」聂严哲见状,忍不住皱眉。
「为了不再受到冲击,我不得不谨慎一点。」程晨忍着笑,走到他二人身边。「我可是进行了一晚上的思想斗争,才算完全接受我的两个好朋友相爱的事实,你们怎么也要顾忌一下我的感受吧?」
「好了,有什么事吗?」阮恒舟知道程晨体贴的个性,如果不是等自己,他刚才出去就应该不会回来。
「下个周六是我爸爸妈妈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他们会在爱登堡酒店举行欢庆晚会,我想……」
「你打算请恒舟,为你爸爸妈妈的晚会助场演出?」聂严哲很快就猜出程晨的用意。
「因为我和妈妈都不大愿意大哥用他那标新立异的音乐,来荼毒我们的耳朵。」程晨坐在阮恒舟身边笑着说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刚刚才加入乐队,演出的事首先要经团长同意才行……」
「答应吧,恒舟!你们的乐团我会去正式拜访。」程晨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好像在期待一位把他从摇滚咆哮乐风中救出的英雄一般。
阮恒舟忍不住掀起嘴角,他就受不了程晨对付他这屡试不爽的一招。
「那就是没问题了吧?剩下的事我去安排。」程晨对着他与聂严哲比了一个OK的手势,起身把应该归还的钥匙放在桌上,然后就旋风般地消失在二人眼前。
阮恒舟探起身子,刚刚碰到那串钥匙,聂严哲的手臂自后而上,将它一把抓在了掌中。
「答应给我的东西可不要反悔。」
「你可得确定了。」阮恒舟皱眉横了他一眼,突又轻笑道:「可不是每天都会有你锺意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