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飞花落照-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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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被隐藏的警察迅速包围,至少几十把枪从各个方向指着我们。
“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炸了她!”
“你TM少骗人了,你能遥控引爆早引爆了。”我在赌,赌他根本没有掌握遥控引爆技术,要不然不会一直在黄晓佳身边挟持。
“你——”他气急败坏,“找死!”
“好啊,一起死吧,能拉你下黄泉我赚了。”我死死地擒住他的手臂,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
一瞬
“陈民伟,你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了人质。”李局长正拿着扩音器对陈民伟施压。
“看,你逃不了了,我无所谓,可你呢?你说说你要做的事什么成了?除了伤害无辜的人,你还做了什么?你没报你的仇,你没考上大学,没完成你奶奶的心愿,像个老鼠一样到处躲藏,被人唾弃!”我越说越顺口,越说越爽快,一直以来被他压抑的不痛快爆发出来。
“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闭嘴!”
“我不闭,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可以威胁我的?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等待你的只只会是最悲惨的下场!”
我快意地看着这个之前侮辱我压迫我的人也露出焦躁不安的表情,我被打的疼痛和屈辱,被胁迫去自杀的恐惧和怨恨,全部都宣泄出来。
“杨卓飞,你能不能不要再刺激他!”远处杨凌照似是怒不可恕地大吼,不断有警察拦住他想冲过来的身体。
“不用你管!”他还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我面对这种局面,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不管你谁管你?你就不能静静地等着别人来救吗?”他推开一个拉住他的警察,“李局,当初你答应过我,他不会有事,现在竟让他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
“这个我要向你道歉,是我们的人疏忽了,我保证,一定会救下人质的,你冷静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他是我儿子你要我怎么冷静!”他失控地声音传来。
他承认了?承认有什么用?我不要他的狗屁承认!
“我不用你的可怜!”吼完我舒了一口气,不再看他,发展下去又会演变成一场和他之间的吵架。
“陈民伟你自首吧,”我说,认真地看着他,“你如果还想报你的仇,活着是唯一的希望,你自首吧!”
“自首?自首我就有活路?你TM骗三岁小孩呐?”他眼里充满血丝地瞪着我。
“现在这种情况是你我互相挟持,你一定不想死,我也是,但是你别忘了,你给炸弹设了定时,30分钟后你我都要死,现在过了几分钟了,啊?”
“是,你犯的罪是要判死刑,但是只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自首,《刑法》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制造枪支弹药造成巨大严重的不良社会影响的判死刑,但自首有戴罪立功表现的就可以判死缓,死缓看你表现还可以改无期,无期可以改有期,有期可以减刑,你有了不起的天赋,以后用你的天赋好好为国家服务,国家不会亏待你的,你一定要明白,你别无选择了!”
我还是想改变他的命运,他还只是个19岁的孩子,被不正常的家庭扭曲了人性,后来家里又遭遇一连串的变故,没有人帮他,他只能走极端来发泄心中的痛苦,只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一定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看他有所松动,我再接再厉,“当然,你不为自己也要为你奶奶,说不定你奶奶还在这里看着你,你想让她看你悲惨地死去吗?”
“不——,奶奶——”他哭起来,眼泪鼻涕一齐流下来。
“不信你可以问问公安局的局长啊,他也在这里,”我转头,“李局长,你告诉他我说的对不对?”
我们殷切地看着他,他迟疑了一下,“……是,他说的是真的。”
他放松了拉着我衣裳的手,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一步。
噗——
“你看,局长说了……”我转头,笑容还僵在脸上,那个轻微的声音在我耳边无限放大,他庞大的身躯软绵绵地倒在乱石凌乱的地上,额头上的血洞无声地往外冒着血,睁大的眼睛带着从希望生生转变成不信、惊恐和怨恨的色彩,张大的嘴使那副表情如此狰狞……我不甘心——,你骗我——
我似乎听见他灵魂深处的叫喊!
不是的,不是的,我摇头。
“罪犯极度危险,已经成功予以击毙。”
旁边有人围过来,有人拉住我又被扯开,有人处理陈民伟的尸体,迅速抬走,而我的眼光根本无法从那具尸体上移开,一直被它牵扯着,直到消失在人群后。
“报告李局,拆弹组已经来了。”
“让他们赶快过来,其他所有人后退200米。”
有温热的东西抚上我的额头,我茫然的眼睛撞进一双幽深的眼眸里。
“你没事吧,别怕!”
我甩开杨凌照的手,往后退,杨凌照抬着手僵硬在那里。
“走,退到安全距离。”有人推杨凌照,但他像钉子一样不动。
“老杨,你配合一点,不要妨碍我们工作,这个拆弹是很危险的。”
“李局,你就让我在这里吧。”我还没有看到过杨凌照这样求人的样子。
“不行,这里很危险,一旦出差错可不是好玩的,你没有穿专门的防护服,不可以留下。”
“不可以让他一个人在这里,李局,你也有孩子,你能体谅我的心情的。”他握着李局长的手,整个身躯散发出执拗的气息。
“不行,李局长,你们的责任不就是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吗?把这个人带走。”我不要他在这,他在这儿算什么?想要补偿吗?我不需要,不要他像豁出命似的补偿!
“杨卓飞,你就一定要这么拗吗?不要再跟我怄气了,我只是……”
“我说了不用,你走,我TM不想看见你受伤不想看见你死,你滚啊——”
“我又想看见你受伤看见你死吗?”他也吼。
“那就走啊,眼不见为净!”
“够了,时间已经不多,要吵等拆了再吵。”
哼,我撇过头不看他,一个温暖包裹住我的左手,我怒目瞪着他,他不为所动,仍然坚定地握着我的手,直视我的眼睛,我再转头不看他。
“小伙子,放松点,不要这么僵硬。”已经在剪我衣服的拆弹专家告诉我放松。
“好。”我扯个难看的笑出来,有这么个人在旁边我能放松吗?
“引爆点是在这束花上吗?”
“是的,陈民伟引了两条线从我手臂上拉出去。”
“花不能动,先破坏炸弹的雷管吧。”
我反正不懂,专家你们就自己定方案吧。
“不妙啊,这个炸弹做得不成熟,拆起来反而危险系数更大。”
杨凌照收紧了握着我的手,我看着他,有些莫名的感动,他是真的在为我担心吧。
我静默着等专家们讨论的结果,命不在我掌握中,这种感觉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那时唯一的温暖似乎就是从左手传来,让我不安而躁动的心稍稍得以平静。
还有8分钟,我看看炸弹上的计时器,尽量不去想我可能只能再活8分钟,黄晓佳站在远处焦急地往这边观望,她的已经拆了吧,想想我们也有革命似的友谊了,呵呵。
左手传来不满地揉捏,你又怎么了?我给他一个白眼,他只是直直地看着我。
谁也不能阻止时间的流逝,已经只有5分钟了。
“不能再等了,就按第二个方案执行吧。”
“杨先生,拆弹有可能成功,有可能失败,我劝你还是离开吧。”
“你走吧,我不会有事的。”深吸一口气,我竟然在安慰他?
“既然不会有事,我在这里也没问题,我不会离开的。”真是该死的坚定。
“那么,开始了。”
远处的城市,近处的废墟,游荡在这里的风,被风吹过的云,还有站在这些景色中的杨凌照,背着阳光。
也许这在人一生中及其短暂的五分钟,在被无限延长后,我这五分钟的世界就只有那些东西,我想,也许我永远都忘不了了。
他们一齐眼神示意,操作的人微微点点头,我知道最后时刻来临了,我屏息,等待着生、或者死。
可是旁边这个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刻站在这里?离开,把这一时刻让给我自己不行吗?我只要一个人。
咔嚓!
断了,我只听见断了的声音,没有其他。
“好了。”所有人又开始呼吸。
那个缠着我几个小时的东西终于离开,那一瞬间我虚脱,再也站不住;止不住的下坠。
有人抱住我,好像不会再放开一样,所以那一刻我的世界甚至再没有其他,只剩我和那个怀抱而已。
距离
如果说激动过后会留下什么,那一定是深深的疲倦和空乏,那种放松有着自弃的不管不顾,感觉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了??????涌上来的人在拨弄我,我只想抬手遮住被平躺放在担架上刺眼的阳光,刚才有个胸膛替我遮挡,现在没有了。
我意识快要远去时,看见杨凌照被拦下来,似乎是臻灵在冷冷地说:救护车不拉闲杂人等,于是一直握着我的手的手放开了,然后,我陷入黑暗,只是那个时候,隐隐感觉到,那个男人的气息很落寞。
醒来的那一刻有种之前再生时的不实在感,同样是森白的病房和消毒药水的味道,一时间回不过神,记忆都有些混乱。
“你醒了?”推门进来的臻灵看见我愣愣地张着眼睛发呆,隔了一下才问。
“恩。”我看着她过来给我换吊瓶,历史真是有相似性,“好像在医院醒来第一个都是看到你。”
“怎么,不乐意看见我?”大有要我说是就捶我一顿的趋势。
“哪能呐?看见你大小姐就知道我小命还在。”赶紧掩饰一下刚才的失落,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我有在期望什么吗?没有吧?
“对了,我晕倒前好像看见你了。”
“还不是听见那什么炸弹事件的嫌疑犯出现了,还挟持人质和警方对峙,而你失踪了一天,我一听就知道坏了,八成你又陷入灾难里水深火热,我于是自告奋勇跑救护啊,到现场一看,还真就是你,你说说有你这么倒霉的吗?”
“你急诊的跑什么救护啊?”我狼狈的样子真的一点不想熟人看见,“而且,明知是炸弹,你还跑去了,那么危险的事以后不要去碰。”这种事经历一次也会长久噩梦吧,我真怕他们受伤,自己面对就好,不想自己的朋友也看见那种境况。
“你还好意思说?”她毫不留情地掐上我的胳膊,“你英雄啊!厉害到要跟人同归于尽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在旁边有多急?而你还一个劲地刺激那个疯子!就不怕下一秒被炸成碎片满天飞吗?”
“我,我不是也气疯了吗?以后绝不会了。”在女人的愤怒面前,疼也要忍着。
“我要你这种保证干什么?反正你没什么伤,让我打一顿出出气吧,要你让我担惊受怕、要你让我担惊受怕!”
“手下留情,我是伤患啊!”虽然她的小拳头打得不重,但我现在肌肉酸疼还没过,就像小学体育课被逼蛙跳操场五圈,一点外力刺激就能让面容扭曲。
“对不起。”不只是为让她担心,还为那天丢下她一个人跑出去。
“没什么,我大肚量原谅你了。”她摆摆手,心软的家伙。
“那天,之后他有没有??????”为难你?
“没发生什么事,你不要瞎操心了。”臻灵轻描淡写地说。
越是这样无所谓就越有发生什么吧!
“阿飞,你对杨凌照怎么看的?”她单刀直入地问。
“什么怎么看?”不明白。
“他对你的态度有些奇怪,虽说你现在的身体的确是他的儿子,但你们这种关系又不是正常的父子关系,他看见你和一个女的睡在床上即使再生气也不应该当场就暴跳如雷,给你难堪。”
“他也给你难堪了是不是?”他怎么对我我不管,但是不能欺负到我朋友身上。
“我是这么好欺负的吗?你听话听重点,你好好想想他的态度,我总觉得不对劲,他守了你一天,有事才走的,经过这次我也不得不佩服他即使那种危急的时刻,他也陪在你身边的勇气和坚毅,你们也算是生死与共了,你有想过以后要怎么和他相处吗?不过,那一刻有没有再世为人的感觉?”
这两个问题转换也太快了吧。
“有是有,不过没有第一次那样强烈和荒谬。”我老实回答。
“小少爷。”秦叔敲门进来,高兴地说,“你终于醒了。”
“秦叔,让你担心了。”看到他安心而疲倦的笑容,我愧疚感直线上升,又让他担心了。
“没事就好,来,喝粥吧,我刚去热的,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现在才感觉到胃疼,却没有多大饥饿感,真是饿过头了。
“慢点,让你的胃慢慢适应,不然吃下去胃抽筋也会吐出来,我回急诊了,下班再来看你,哦,刚才和你说的话好好想一下,不过吃完先休息,你身体太差了。”
“没这么严重吧。”
“不严重?你以为你怎么昏倒的?”
“饿昏加发烧。”
“还有贫血,低血压,营养不良,肌肉神经组织轻度受损,总的来说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说明,你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以后要什么病来什么病。”
“好的,我知道了。”乖乖举手表示同意权威的判断。
“以后饮食给我注意点。”说完甩甩头走了。
“秦叔,我要上卫生间。”刚才臻灵在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身体虚弱,就再留院一天,我极力让秦叔回去休息,不用陪床,我不是连动都动不了,不想看见他的黑眼圈。
臻灵说觉得杨凌照对我的态度不对劲?
我和他从来就没对劲过,我和他开始是怎么样的?他说不认这个儿子,我想这样更好,只是心里不舒服,就像真的被自己父母抛弃一样,而且我是真的和父母分开了,以后也是这样,他不待见我,我讨厌他,后来也没见几次,都是不欢而散,后来好像是变了吧,他还硬拉我去他家吃饭,倘若说有什么不对劲,大概就是他突然关心这个儿子了,以前不是很讨厌吗?讨厌到要从法律上断绝父子关系,现在他突然发现亲情血浓于水了?
他守了我一天,听到这里我还是有些窃喜,初醒来的失落奇异不见,之后又有点咬牙切齿,我怎么可以被他左右情绪!他有可能当我是儿子了,我怎么可能当他是父亲?
我看着挂着点滴的左手,那时他一直握着,那种紧密就像要把我的手嵌进去似的,那种时候,他为什么要一直这样?
被炸成碎片满天飞?根本无法去想象这种情景,一点不想看见他受伤,一点不想!
不过我不是也看不得黄晓佳受伤吗?
但是心里还是隐约觉得这两种感觉不一样。
那时如果他没有坚持握着我的手站在我旁边??????烦——,不想了。
叫护士来给我拔了点滴,蒙起被子睡觉。
??????你骗我,??????你骗我??????黑暗中那个被洞穿冒着血的脸瞪着眼,无声地在我耳边说,我跑到任何地方他也在我耳边无声地说:你骗我??????不是我——
终于睁开眼,是病房,是梦,我再疲倦地闭上。
他那时已经要自首了啊,为什么还要打那一枪?
其实我是料到的吧,即使他自首接受审判,判决也一定会是死刑,爆炸、绑架加挟持人质进行自杀式爆炸,就算没有公众的愤怒,也没可能判死缓,我的确是卑鄙地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