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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入门江湖-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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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再加点儿薰衣草就好了,边搅茶汤,我边遗憾地想。一进门来便相中了桌上这几只结实饱满的佛手,想来小怜美人只顾着自己吃人顾不上别人填肚子,中饭、夜餐估摸不会有,捡着几只佛手,皮扔火里烤,削下肉加茶加糖熬汤,马虎应付一下也是好。 
要由冰不扔开方才那块牛肉就更好…… 
“大用,”由冰小心翼翼捧着红烛,他所要做的就是控制火势不让红烛把薄薄的佛手瓜皮烧成炭,“这几句好听……” 
“哦,是么?”难得我兴致这么高,再来几句,“我比你迟到蚰蜒地,你比我多登些花粉楼……我着你托化雨云春,还宿债花月秋……” 
?怎么由冰面有难色?不仅面有难色还不断用他空出的那只手直摇直摆:“大用……” 
“铮”声响,吓我一哆嗦,险险将小茶壶打翻。战战兢兢朝相思方向瞧去,相思以近咬牙切齿的音道:“弦断了!” 
“哇!”我慌里慌张把勺子往由冰手中一朝,跑相思身边跪下执起他右手:“相思你伤到了呢!”我这人啊,最大的优点就见不得美人受苦,哪怕这人是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的贾相思!想也不想把他割伤的手送口里用力吮。相思全身一颤,使劲想把手抽回去,他这一挣我力道一个把握不好,“咯”地轻咬了下去—— 
相思不动了——不会吧?不会这小小的一口就让他岔了真气、走火入魔了吧?我偷偷抬眼瞅他,正正迎上相思低头凝来的眸,似笑非笑、似嗔非嗔,明月如霜,凉夜如水,潋潋摇空碧。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思! 
我痴痴地看呆了。 
除了偷尝不鸣的那一夜外,我从没见过这么人性化的相思。 
却是,很美很美,很美很美的相思…… 
就象合掌掬着一汪月儿在手,叫人恨不得细细撮了细细藏的相思。 
可不可以是……我的相思? 
“啪啪啪啪啪……”掌声?没待我回过身,身子被相思一卷一拖,已被相思拉至身后,而相思盈盈起身,迎向门口的不速之客。 

70 
一位长得非常讨喜的阿姨——四十上下年纪,不叫阿姨莫非还阿婆不成? 
可是,你见过哪位阿姨扎着连双十少女都不会再梳的两条麻花辫、辫上随意插了些叫不上名字贱生的野花杂草、两只够大却细细布了鱼尾纹的眼儿瞪着我和相思兴奋得扑闪闪地亮,那眼神我怎么看怎么似曾相识。 
这无双宫里,真个什么人都有——我叹。 
直到这位阿姨为止,无双宫我共见了三位美人:温柔的温柔,幽深的幽深,有亲和力的有亲和力。虽然与师父师兄完全不是同一类型,可是却不由得叫人深深钦佩造物之深奥,是苍弄人之巧。 
美人之美,原也不在皮相。 
偏偏我最喜欢的还是皮相美人! 
阿姨旋风般地直冲我和相思而来,相思凝神防备,袖子一舒一卷,阿姨却不知怎的左一旋右一转,滴溜溜摆了几摆,便化去了相思的攻势。随后我腕上一热,阿姨不知什么时候已执起我的手,把相思调了个个儿再把我的手往相思腕上一搭,然后灿然一笑:“这样才好!这样就好了!” 
我愕神,相思和由冰的脸色更苦——对了,记得二师兄说练武人脉门是命脉,这么说相思在这位阿姨面前岂非等于束手就擒、全无还手之力?这么说,阿姨是…… 
——不会吧?! 
我甩甩头,顾不上相思再三强调的“矜持”,扭头冲由冰喊:“由冰,江湖上传出武林第一美人无双宫主的名头,多早之前的事儿?” 
由冰皱起眉头使劲想,倒是面前的相思冷哼道:“一甲子前。” 
那一瞬间我直恨不得当场晕倒! 
没有确切掌握完备的情报乃游戏花间之大忌,说到底我陷入这坑全怪四师兄不好!他明明四年、不,三年前见的小怜美人,见了之后却还一直对小怜美人赞不绝口、念念不忘,害相信他眼光的我这下摔了这么个大跟头! 
——难道四师兄就是平常所说的因为年少时得不到慈母关爱所以对年纪大的女性特别有感觉的那种奇怪物种?天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不要被他传染上怪癖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刚才那个画面太美了、实在太美了!”阿姨兀自喋喋不休,相思也继续着他徒劳无功的挣扎、努力。“今霄剩把银钷照,犹恐相逢是梦中……不对啊,这句柴米油盐味儿太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也不对啊,你们俩当真嫩得紧,可就偏生嫩得叫人喜欢,瞅着心都痛……我思君处君思我,可好?改天我找人将你俩上了画,就用这句做题头词,可好?” 
功高一级压死人。我可怜被气得面青唇白的相思,学我多好,早就放弃了无用的反抗,任阿姨牵着手自说自话,反正肉不少一块:“别怕,虽说你们纯真的恋情不为俗世所容,但有本宫做主,一切包在本宫身上……你俩谁追谁啊?谁先表白的?一场苦恋?悲情?绝爱?家里人不赞成?可怜见地,这么水灵鲜嫩的两孩子——”怎听到“水灵鲜嫩”这词儿我全身鸡皮起?“年纪小小的,首先要有勇气……着你俩这穿着气度,想也并非寻常家的孩子,男风虽当朝不禁,却也不见得能为你俩当家的所见容……” 
“可恶啊!”相思终于忍无可忍,寒光一闪,我正纳闷他怎么这时候才想到用没被阿姨缠上的另一只手反攻阿姨时,一直兴奋得不行的阿姨骤退三尺,眼光乍冷:“哥、舒、刀?” 
相思左手拥我横移丈余,与由冰站作一处,右手掌中流光灿然,俨然便刚才割牛肉的小刀子——哥舒刀?它就是哥舒刀?这么小巧可人的刀子居然起那屠夫的名字?我摇摇头,江湖多不尽不实之处,今日我总算又见识一起。 
“大用,你没事吧?”许是由冰见我摇头,关切地问,我继续摇摇头。相思的手“唰”搭我脉上,阿姨隔三尺悠悠道:“既然哥舒刀已落你手,此番你来,是冲着小怜剑来的?” 
敛去了二九娇憨之态的阿姨,行事举动间,隐隐透出一宫之主的风华与威严。不待相思回答,她再续道:“听说,你们当中有人令黯然销魂刀再现江湖……”她的目光在相思和由冰身上逡巡不已,“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太失望才好啊……” 
不好!阿姨动了真怒!相思狠狠咬着唇,方才他受辱过甚,这只火暴的相思,十成十要借开打来洗刷耻辱……可摆明了他绝对不够打嘛,由冰……无法指望,连大师兄都退避三舍的功力,相思加由冰也不够瞧!而我恐怕在被她搭上脉门时泄了底,没法子扮扮高人帮相思一把……忽地我灵机一动,高叫道:“小怜姐姐且慢动手,在下有话要说!” 

“小怜姐姐”一出,满座皆惊。相思气恼地侧头瞪我,那种别扭的姿势他使着倒也不觉累。阿姨嘴角微掀了掀,轻笑道:“小、弟、弟……”她故意把腔儿拖得老长老长,“说谎话,可不是好习惯哦,会被大灰狼叼去的哦……” 
所以,拍马屁还得当心拍在马腿上,尤其对于那些从小在赞美声中长大、多滥的溢美听在耳里当呼吸空气般自然的美人儿,寻常的高帽送出去不是特殊材料、价值不菲的那顶他睬你还嫌掉身价——在师父、师兄身上受教已久的我想也知道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自动过滤掉相思鄙视的眼神,我轻轻一叹:“今日得见姐姐,我方明白,‘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头盛传数十年不衰的原因。” 
吴大用,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现在我更加明确,你只不过是一块扶不上壁的烂泥!我郑重地告诉你,我,鄙视你!——相思的眼神如是说。我缩缩脖子,正面迎向阿姨玩味的目光:“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千古多少美人,都在追寻青春长驻、红颜不老的秘法,就连那传说中的西子、湘妃,我们只知道她们最辉煌灿烂、倾国倾城的一刻,可老了之后怎么样,谁听过?谁知道?能见彭祖、麻姑、陈抟者,世间几人?今日见了姐姐之后,始信人间有大美……” 
阿姨忽“扑哧”一笑,我由衷地赞美,这种偶尔一露的天真狡黠之态,虽放她脸上与年龄不符,却出乎意料地叫人瞧着心情好。阿姨掩口轻声笑:“此话怎解?” 
“即便红颜长驻,亦难逃黄泉路。再美的美人,身入青冢之际,想也不过一把枯骨——我却从来没有见过姐姐这样的美人!于我而言,与姐姐相比,在皮相上,相思更美……”相思飞快地扫我一眼,阿姨眨眨眼,我一派的无辜单纯,“然而姐姐对相思却完全不起妒忌之心,全心全意欣赏着、赞美着相思的美,象姐姐这样全身心投入到对‘美’的追求当中、不含私心杂念的女子,真真我生平仅见,连相思都无法与姐姐并肩……这样的姐姐让我觉得很亲切啊,就算是至亲的人也无法让人放弃所有戒心的亲切呢!而且,恐怕再过个十年二十年,我与相思俱已垂垂老矣之际,姐姐身为武林第一美人的传说仍然是武林中的不老传说,见过姐姐的人永远记得姐姐那颗不老而又纯粹的爱美之心。在这个意义上,说姐姐是不老的红颜,不对吗?我称呼姐姐一声‘姐姐’,不行吗?……”我思索着,沉吟着,一字一句慢慢地道,“相由心生啊,姐姐——姐姐对自己不也是极端的自信与自骄傲么?” 
“你这小子还真贫得紧,油嘴滑舌,平白的他怎生相中了你?”阿姨笑得眉眼弯弯,我长长叹一口气:“这种事……‘鸳鸯’二字怎生书?姐姐,心,只有以心才能相传的啊!”我将全部重量完全放在相思身上,做出一副郎情郎意、你侬我侬的场景,“喜欢……就是喜欢了!” 
相思气得全身发抖,依着他身上的我不由得为自己会不会被他当场甩开捏实一把冷汗,乘相思忍无可忍爆发之前实施我的计划:“姐姐心里想必也有了个底,由于在下乃一介书生,相思却出身于武林世家,所以相思的家族严禁我们……在相思的争取下,他家终于松了口,说相思是哥舒刀的继承人,如果我想把他们的宝贝夺走,至少要拿一样与哥舒刀同价值的宝物来换……” 
阿姨恍然大悟:“因此你们就盯上了小怜剑?” 
“君子不夺人所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是,可是……”扭捏到后面我“哇”地抽噎出声,“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是,可是这是我所能抓得住的唯一的机会……就是因为百无一用是书生,所以我更想抓住这唯一的机会嘛!小怜姐姐,是我缠着相思带我来的,你要怪怪我好了,可千万别怪相思才……好……” 
边说,边拼命挤出两滴泪,很快那块面纱便湿了一大片,黏乎乎的贴脸上,非常不舒爽。阿姨听了我声泪俱下的倾诉后老大一会儿都没反应,我想着是否该乘抹泪之际除下面纱对阿姨实施空前绝后旷古烁今的美男计,被相思反手扣住了腕儿:“你的容颜,只为我留驻。” 
相思慢慢一字字地道来,听得我全身打哆嗦,一头扎进相思怀里,使劲蹭,拼命擦——哼,谁怕谁! 
听得相思胸膛“砰咚砰咚”跳得快得紧,也不知他紧张个什么劲儿。 
此时无声。 
空气里佛手的味儿益发浓厚起来。 
一洗青涩,于淡淡的焦味儿中传出一股子一股子回味隽永的醇厚来。 
阿姨抽抽鼻子:“这什么味儿?” 
“哦,我在煮茶。”我顺口答她。 
“你用佛手……来煮茶?”阿姨摆明了不信,我耐心地解释:“姐姐,你想啊,就凭我们仨,怎可能从无双宫手中强抢小怜姐。我们打算堂堂正正来献碧血丹心照汉青,若拙技能得到姐姐认可,再用某项技艺来交换小怜剑的归属——绝技换名剑,姐姐也不亏吧?” 
“你认定了我所有反应会在你们预测之内?” 
“姐姐,你知道,我手无缚鸡之力。”我笑得坦然,“我只能尽我最大的能力来打动姐姐,因为,这是我唯一的机会!而且,姐姐抛下正厅里正施出浑身解数以博美人一璨的那群来到这里,除了对黯然销魂刀感兴趣外,恐怕还有其他原因吧?”万一阿姨发飙的话,我这样偎相思怀里,相思能帮我挡下几成?“闻香乐止步,姐姐说可是?” 
半晌,阿姨轻笑:“你还真敢说……” 
“因为我不想被大灰狼叼去。” 
“想把小怜剑揽入怀中的话,至少也得先让我瞧瞧,你们有没有成为小怜剑主人的资格。” 
凭良心说,阿姨这个要求不过份。因此我请她坐下,为了更好地拖延时间,从头至尾把煮茶经过重复一遍。 
我执起最后一只完整的佛手(方才想着做夜霄才留了它下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从这一细节中可看出我吴大用心思慎密具经天纬地大相之材),素手拈着黄澄澄的佛手,构图非常之美。我拎着它打阿姨面前一晃而过:“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问相思讨哥舒刀来个皮肉两分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然后将小茶壶里的茶盛了给相思、由冰,换上清水加茶叶,再用簪子簪了皮,隔着果皮举那红烛细细地熬:“多情自古伤离别,一场寂寞凭谁诉。长恨人心不如水,世态十年看烂熟。”直至听到水“咕嘟嘟”唱得欢了,便将佛手瓜肉一骨脑儿倒进壶里,再添三勺糖和味儿:“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整个过程当中,这段最难挨,所以前边才扯由冰来做这举火的功儿。火近了皮焦汤糊,火远了味儿又逼不出来,我举得是手也酸腰也痛,好不容易嗅着空气中弥散的味儿对胃了,烛台一举“噗”地吹熄蜡烛,同时迅速掀开茶壶盖把簪子挑着的果皮往茶汤中一插,耳边听得“滋滋”连声响,我曼声吟道:“蹈火不惜身,赴汤莫辞死。鬼门关外莫言远,四海一家皆弟兄。”接着拿起簪子,拇指轻弹,挑了一小撮盐酒那皮上,然后把簪子上的皮一分为二,自己嚼下一半,另一半递给阿姨示意她含住,我优雅地把壶中的茶缓缓倒入两个杯子里,阿姨一杯,我一杯:“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古今多少事,尽付笑谈中——姐姐,这是大梦一笑茶,请慢用。” 

我对自己的手艺,具有绝对自信。 
想当年师父因四师兄童言无忌一句“师父你好重”一怒之下号召全山辟谷,且使出绝后计,破釜沉柴,誓必断粮一月之际,师兄们都把改变师父顽固石头脑袋的希望寄托在大用我一人身上,我当然不孚众望,在师父不做任何物质援助的情况下,艰苦创业、自力更生,将师兄们搜罗来的山果熬成一大锅茶汤,第一锅刚出来便被师兄们刮个一干二净,险连锅底都戳穿。第二锅吃干抹净后二师兄舔舔唇,斟酌半晌,道:“大用,这茶汤……似乎酸了些儿……” 
亏出声的是二师兄,竟敢置疑我的手艺,换其他人我就甩手不干了。 
我舀了锅底试试,刹时酸得鼻水倒流、两眼直眯。 
——这样那些家伙居然都能抢个底儿朝天,怪物! 
为了改善这一不足,我不断调节各种佐料的份儿。晚上临睡前听二师兄讲大禹治水的故事,我忽灵机一动、福至心灵:对啊,与其用堵,不如用通。与其想着将酸味儿用糖中和,不如想着利用对比引出酸味儿中的鲜味来。于是第二天我开始新的尝试,汤还是那锅汤,但在师兄们入口之前,先舀一勺盐叫他们含着。 
结果大获成功。 
那晚师兄们安息时每人脸上都一脸幸福的神色,幸福得一直从暗处偷窥我们的师父再也隐忍不住,揪起我令我立刻为他洗手持羹。 
考虑到师父的鉴赏品味,我没胆叫他直接把盐含口中来麻弊味觉,于是改良为在精心烤制的果皮上洒一撮盐的形式。 
效果绝好。 
翌日,师父解除辟谷禁令,自我拜师后的第一百二十三次辟谷在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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