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江湖-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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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师父的鉴赏品味,我没胆叫他直接把盐含口中来麻弊味觉,于是改良为在精心烤制的果皮上洒一撮盐的形式。
效果绝好。
翌日,师父解除辟谷禁令,自我拜师后的第一百二十三次辟谷在坚持不到三日的情况下草草结束,没有更新在我出走时师兄们创下的一旬记录。
师父是我所见过的嘴巴最刁的人,阿姨没理由比他更难侍候。
果不其然,阿姨先是眉舒展开,然后眼睛舒展开,接着嘴角舒展开,甚至脸上的全部细纹都舒展开,不顾形象地“稀里呼噜”把那小盅茶囫囵吞毕,笑嘻嘻地将空碗往我面前一送:“还要!”
看到阿姨这样,相思和由冰才放心地小口呷起手中的茶,我暗骂:这两家伙,生似怕我鼓搅啥诡计似的,相形之下阿姨对我的信任还更叫我心里暖和些。
不过暖和归暖和,暖和不妨碍我用最真诚的声音对阿姨轻轻爽爽、温温柔柔地说:“姐姐,少吃多滋味,物以稀为贵……”
阿姨保持笑容不变:“小王八蛋,你威胁我?”
“不,我在和姐姐谈条件。”我晃晃膀子,轻纱滑下,露出我那欺霜傲雪、美不胜收的玉臂——右边的那只,斜斜搭相思肩上,左手执起哥舒刀把玩,轻笑,风清云淡,“否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大用!”由冰惊呼。阿姨眉稍不易察觉地一跳:“你会么?”
“小怜姐姐,你说呢?”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好想扯下面上那块碍事的面纱哦,要没它在我纯真可爱、晶莹剔透的笑容一定更增上十二分的说服力,“一生的幸福和一只手臂,哪个更划算?”
“你能确保幸福便是一生?”
“我只知道,”瞅瞅相思难看的脸色,我依旧笑,“不幸福……也是一生……”
“我不信他许你这样做,我不信他不在乎!”
“魂灵儿寻找魂灵儿的同伴……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很漂亮。”我撇撇嘴,欣赏地高高举起那只雪白的右臂,“缺了一只手臂的我……相思,你在乎吗?”
相思用行动回答了一切。
他恶狠狠地拽过我,让我背对阿姨和由冰,挑起我的面纱恶狠狠就啃——这家伙饿昏了,我想。
不过,我也饿了。
所以,即便不能将一个大活人拆吃入腹,画饼充饥、望梅止渴也是种没有选择的选择。
我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一场盛宴。
从狼吞虎咽、觥筹交错到肴核既尽、杯盘狼藉,我险险喘不过气来,只余下大口大口吸气的份儿。相思倒是游刃有余得紧,尽管他脸色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愈发显得娇艳欲滴,却仍有条不紊地替我理好发丝又重新把面纱放下盖好。
这家伙绝非初年的竹疱——我想。
真可惜,没法清煮,会老。
“大用……”隔着面纱,相思绝美的脸却令我心跳骤停一拍,不敢再东思西想,乖乖正襟危听:“嗯?”
一点点,笑容水一样,相思眼中溢开:“不要胡乱替我做决定,你给我记着:我、在、乎——”
“呀呀呀呀痛……”相思拎我耳朵!手劲好大,呜呜呜呜呜呜呜痛,野蛮人!哪有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连情绪都不给人酝酿一下噢痛……
“啊!”骤然听到阿姨尖叫,“放手!不许偷吃我的菜!!!!!!!!!!!!!!!!!”
既然阿姨承认了我们身为“菜”的资格,接下的事儿就好办许多。
正如人们常说的,守寡容易守菜难。要见猎心喜、食指大动的急色鬼守着生香活色不动筷儿不入口,活象摁着猫儿强不叫它吃腥般,临了不落个心痒难耐、精尽而亡的命儿我看也剩不下几丝气儿。
再能耐的高手,也控制不了菜下油锅时掌勺的多放一分还是少放一分盐吧?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理儿阿姨省得。
因此,在我再三强调非得以小怜剑做彩头我才愿献技做那劳什子“碧血丹青照汉心”时阿姨勉勉强强答应了。
我却从她勉勉强强的眼中捕捉到一丝一闪即逝的狡黠。
——阿姨怕不是算计好了要把什么烫手热竽扔来充数吧?我颇有些怀疑。
倘若与小怜剑齐名的哥舒刀便我手中割牛肉的家伙的那副德性的话,想来能成为与它匹配的另一半的小怜剑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东。
——阿姨怕不会只因它名唤“小怜”才巴巴抢了来,实际以她的眼光那玩意儿根本不在入眼之列吧?
按我说,阿姨更在乎的保不定反是那“花魁”的名儿。
不过话又说回来,阿姨虽风韵犹存却已徐娘半老,花魁大会上怎么看她也不象能技压群雌、艳冠群芳的样子……阿姨究竟玩什么手段夺得花魁之名的?
我很好奇。
——难不成玩姊代妹嫁、李代桃僵的把戏?
我更好奇。
阿姨手下美人哥哥、美人姐姐那么多,那容貌、那气度、那风华,随便扔哪个上去区区一个小地方的“花魁”根本不在话下,说不定要有花魃、花魑、花魈、花魅、花魍无双宫也会通通收入囊中,一个不落。
这么一来,我为了吸引阿姨注意而使出的诈病一招,岂非错过了一片广阔森林?
哎呀哎呀,悔不该不听相思的话,怎能为一个太阳放弃天上群星?
不成,我得想个法子才行……
“哎哟哎哟……”头皮一痛,头发被相思不留情地扯:“你又在想些什么有的没有的?”
我心里喑喑咋舌,乖乖不顶相思——因为,我现在正在热汤沐浴中。
哪个男人赤身裸体躺木桶里全身弱点暴露在外还能气势恢宏硬吃眼前亏?有的话亮出来我瞧瞧!
阿姨不愧是食家,阿姨说,要做那道“碧血丹青照汉心”总得先把身上的不洁洗净,以免混了异味生生糟蹋了她从东瀛引渡回的那几头绝世好牛。
一脚踏入阿姨准备好的那间大浴房,我不由得叹服无双宫的大手笔。把一个临时歇脚的落点布置得这么金碧辉煌、美奂美仑,连师父都未必能在一日里办得到。
——尽管透着股暴发户的味儿。
——可侍浴的却个个美姝!
我当即诗兴大发,曼声吟道:“日见美人三百位,不辞长做无双人……”相思脸立刻“唰”的沉了,二话不说把那批美人全赶了出去,扔出一句什么“佳品难再,宫主可愿与他人共分一杯羹”,大门一关,把我夹头夹脑扔大浴池里。
阿姨却也忒死心眼,不再做派美人进来的尝试。
身上那袭纱不管份量多轻,泡水里总会重上几斤,那浴池又大得过分,我一个踩不住实地心底慌了乱扑腾,亏得由冰伸手捞起了我。
“由冰大哥!”我牢牢揪紧最后一根稻草,“我们是好兄弟不是吗?好兄弟应该同生死、共患难的不对吗?”
由冰体贴地为我剥去身上浸了水的衣物:“我知道大用兄弟,我正帮着你啊大用兄弟……”
“你要真心帮我就应该快点洗干抹净来做菜盘子!”我气苦地大叫,由冰为难地笑笑,相思已在旁截口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又要我操刀又要我把牛肉一块块往身上贴,这种事儿谁做得到?!”
“刀我操。”
“什么?”
“呃,大用兄弟,事情这样的:贾公子说,牛肉由他和我来切……”
“这怎么可以?!我不同意!拿菜刀你们谁能拿得比我更好?不行!不公平!不经我同意私下决定的这事儿不算!叫姐姐进来,我要和她说……”
“你再叫一次‘姐姐’看!”相思一手揪住我头发、一手亮出哥舒刀,“我就点了你的哑穴对她说,为了保持肉味纯正,你自愿剃除头上烦恼丝三千,以追求至善至美的效果——你看她信谁!”
呜相思欺负我!——大大的眼珠在我眼中打转,我扁扁嘴,相思一喝:“你敢!”
呜……我真的不敢,连哭都不敢,呜……相思真坏,我还以为他不会再把我掐得青一块紫一块摆不上台面,想不到呜……
一阵气苦,我憋着气头一扎,埋进水里,眼珠一串串地落入温热的水中。
水上由冰叨念着什么,都模糊了。
且将冷眼看螃蟹,看它横行到几时!
我无聊地盯着水底自己的脚趾丫,打定主意,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这次相思不向我道歉我死也不浮上去……
死相思臭相思狠心绝户短命相思,王八窝里王八帐下王八堆间王八蛋上王八疙瘩中王八相思……哎呀,气接不上接不上接不上了!
也是,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也——于是我“哗啦”一声探出了脑袋。只听“哧”声轻响,眼角瞥处,几缕沾了水的青丝无声堕地。
我欲哭无泪。
相思铁青着脸——咦,怎的他脸色比我还难看?——用刀指着我的鼻子:“跟我说:相思的话,句句听!”
我垂头丧气:“相……思……的话……句……句……听……”心里加个字:屁!
“相思要办的事,件件办!”
“相思……要办的……事……件件……办……”放屁!
“相思一定要排第一位,一切必须以相思为中心!”
“相……思一……定要……排第……一……位一……切必……须……以相……思为……中……心……”放狗屁!
相思剜我一眼,闪开,在不远处较干爽的地方闭目盘腿坐定。由冰叹一口气:“大用兄弟,现在……还是先不用跟贾兄弟较劲儿了……他受的内伤并不轻,后来和宫主动手,一直没能得到好好调息……呆会儿可能还有场硬仗……”他压低了声音,“不是兄弟真的弃你于不顾,大用兄弟,待会儿要屠宰的,可是一头活生生的牛啊……我听宫主的意思,用牛血在人身上绘出彩绘,方应‘碧血丹青’的景儿……”
我顿感脸上血色尽失,身子在温池中不禁瑟瑟发抖起来。
我这样子似乎吓到了由冰,他慌忙把我揽着低声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贾公子和我商量好了,我俩合力,就使那黯然销魂刀,用内力封住血脉,这样应该行得通……大用兄弟,你忍耐一下,我们不会撇下你不管的,真的……”
由冰话中蕴了什么闪烁其辞的东西,我确定他有事瞒我,但无法确认他瞒了我的是什么。偷眼相思,水气朦胧中,相思仿佛离我很远很远的感觉。
要是相思从今后我再也抓不着……
“大用兄弟!”由冰慌了,笨手笨脚地擦着我的脸,“怎么怎么了?不要哭不要哭,一哭眼睛会肿,那就不漂亮了……不要哭啊,我们没有丢下你啊……我说过,我们不会丢下你、不会丢下你……真的,谁都碰不了你,我不会让他们碰,我保证——我发誓!”
相思忽地睁开了眼睛狠狠地横我一眼,隔着氤氲雾气他的眸子倒黑白分明凛然得紧。
“呵呵……”我傻傻地笑了。
相思又给我一眼狠的后,再度闭目运气。
由冰倒更困惑了。
那么,虽无美女,我就好好享受美男侍浴吧!^^
由冰是个非常特别极之奇怪的人,明明说好要给我大洗特洗的,衣服剥笋般剥得剩最后一件底衣他反停住了手。我瞪他——毛病么?谁喜欢穿衣服泡水中?站起来三下五除二,我把衣服脱光光。
由冰脸“腾”一下红了。
果然怪人。
然后我在水池中找了个最妥贴的位置,由着由冰全身上下帮我洗,附加他以四两拨千斤的柔劲儿轻轻按摩。
——恰到好处。
我直楞双眼睛无聊赖地左扫扫右瞄瞄,以前二师兄给我们泡澡时还有花瓣浮水上可以比赛吹花瓣玩儿,如今大概为了消除所有异味儿,热汤就是热汤,里面什么都没有,我犯困地打个呵欠。
有由冰在,不怕淹死——我放心地阖眼睡觉。
这两天确实也够折腾的。
迷迷糊糊中,由冰那双手在身上游移很舒服,是人都想追求更舒服的感觉吧?我忠实循着本能轻轻呻吟出声:“嗯……好……好舒服……好……下……嗯……下一点……嗯……由冰……好……好……哇!”由冰不知犯了什么病,一个大力掐我腰上,痛得我跳起来直嚷:“你谋杀啊你!?掐我好痛!”
这下,由冰红的不知是脸,下到脖子到胸上到眼睛,全红成一片。怔怔与我对视半晌,他“啪”一声扔掉手中帕子,转身“答答答”跑了出去。
反是我目瞪口呆,不知做何反应。
相思也不打坐了,沉着脸上来一揪我,眼光上下一扫,咕哝着:“早晚我杀了他……”
话中的杀意让我又一哆嗦。
顺着相思的眼光,我明白了相思生气的原因:腰上被由冰掐出个红印,也不知一时半会儿消不消得去。
唉,由冰那傻的,当然怨不得相思生气啦——连相思都忍了不对我的身体动粗,现在却毁在他的手上,待会儿这道菜可怎么上盘啊?
我无辜地望向相思:“相思,你看,现在这样……是不是可以考虑换你——嗷嗷嗷嗷嗷!”
相思更狠,一低头咬我腰上,顿时在那红印四周印出一个完整的牙印来。
“这样就行了——还得你上!”相思说。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就行了,反正,洗完着装完毕后相思到外面和阿姨打了声招呼,不一会儿由冰领着两人抬软榻进来,我足不沾地,被两人软榻抬着抬到了阿姨面前。
我也不能很肯定那高高在上、众星簇拥的无双宫主是否便是阿姨,距离那么远、又挂一袭面纱,认不出来不是我的错吧?
如果不是阿姨的话,前面的条件不都白谈了?
围在阿姨身周的人不少,可惜全脸上一袭轻纱,还不如方才在门口见到的美人让人精神爽利、心旷神怡。
我有些泄气。
抬榻的美人前面我只见个后脑勺,后面的在相思怒目下我不敢左顾右盼,当然无缘亲芳泽。
我自认为自己挺无精打彩的——或者换个说法叫慵懒?不过脸上仍旧遮着块纱巾,等闲人看不出来。
“你给我认真点儿!”相思仍旧使他的传音入密。
然后,软榻着地。
75
做菜用的牛早停放在大厅正中,非常高大英俊、威猛神武,看得我右眼皮阵阵跳个不停,直打退堂鼓。
从根本上说,我并不排斥脱。何况四师兄说过,我身材好、皮肤棒,天生脱料,不脱遗憾。
问题是,在这场对抗中,大师兄与相思志在必得小怜,而我,我能得到什么?
满屋子美人个个蒙着面纱,只我一人现,虽说有增加美人好感的可能,但好处并非天上犯晕的小鸟,唾手可得。
就算要脱,总也得确定了这一屋子里个个美人后再脱,否则,无的放矢,我明敌暗,大用白赔、美人不见,岂不亏大?
诚如大师兄所说,生而为人,什么都可以吃,只有亏,绝对不能吃!
就算要卖,总得先找到最大的金主才行!
“伍肆柒号,到阿侬了。”
软绵绵的吴侬细语,恁生好听。
我不动。
“伍肆柒号,到阿侬施展才艺了!”声音略略尖了些,我还是不动。相思警告性地瞥我一眼,我装作没见,白眼向天。相思轻咳一声:“大用……”
“岭上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把赠君……”我负手,曼声吟哦。此言一出,相思眼神尽变。他的声音以不同寻常的方式在我耳厉声响起:“你瞎搞什么名堂!?”
这传音入密的功夫早晚得想法儿学会,否则尽相思单方面来荼毒我耳朵真叫人难过——至少在不想听的时候我有权利把这恼人的联系掐断这总没错吧?
我哀怨地瞪相思一眼,慢悠悠地道:“相思,你……真不后悔?”
“嘶”声轻响,我解下系在腰间的束带,手一松,带子松松坠地,“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隐隐听到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我得意。
四师兄说,美人出浴之风情,尽在若隐若现、半遮半掩、罗衫轻解、肌肤微露之际,一举一动,春色满园关不住;一颦一笑,任是无情也动人。
若再配上落花流水、白露清秋,四师兄长叹:问君能有几多愁?别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