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江湖-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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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碧血丹青照汉心’确实可圈可点,那么本宫便将小怜剑交付于你们以成就好事;如果那个人不是你所认可的恋人,或者‘碧血丹青照汉心’盛名不符,也不用担心,只不过希望你们在有生之年留在无双宫做客,本宫保证你们有情人终能成眷属、在无双宫里只羡鸳鸯不羡仙——”
——放屁!“两个人同时动手,你凭什么断定谁赢谁负?”
“凭我‘无双宫主’四个字!”阿姨端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放屁放屁放狗屁!!!!!!!!!!!!!!!!!!!!!!!!!虽然无双宫美人应该很多(一天一位美人的话说不定一年才能轮个遍,这么一想似乎前景灿烂无比),可是看这位阿姨这么恶趣味,万一在佳丽三千中铁杵磨成了针那不是件很麻烦的事儿吗?而且,一年轮个遍不等于一生中天天轮个遍啊,万一美人儿的醋劲个个和相思、师父、大师兄一般大,那岂不挫骨扬灰都不够分?再说,无双宫能有多大?一辈子呆里面……这笔交易不划算,当然要是美人们称除下面纱下笔订金那又另作别论……
“我们赌了!”说这话的……相思?为什么冷冰冰的相思——他不是过于冷漠还反应不过来阿姨说的是件什么事吧?“相思,你知不知道阿……姐是要求由冰也……也……”
“我知道。”
“那你还……?”
“我对自己有信心。”
我咬掉舌头,只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由冰身上:“由冰……”
“大用,”由冰依旧低着头,完全对我无视,“我会……实现你真正的愿望!”
我真正的……愿望?取小怜剑,不是我的愿望,那是在大师兄和相思淫威下无奈做出的下下之选,由冰说要实现我真正的愿望……天啊,他不是想破坏取剑的计划吧?那不就等于说呆会儿他会……
两个,谁也指望不上!
自力救济,自力救济,明知是垂死挣扎,我仍然要为自己争取到尽可能的时间:“姐姐,诚如你所说,成败未知之前,我有最后一个请求……”
“你说。”
“我想先看一眼小怜剑。”我苦苦一笑,“假如为了它尊严、人格到最后自由都有可能搭上,让我看看自己的付出是否值得——这个要求,不过份吧?”
“你这要求,倒也合情合理……”阿姨点点头,我觉得她笑容中非常的不怀好意,一时又省不出哪儿不对。阿姨微微笑道:“其实,你已经见过它了。”
什么?我立刻左顾右盼,相思低斥道:“安份点儿,你很重的!”
嫌我重……
“呵呵呵呵呵……”阿姨再也掌不住,露齿而笑,“你们俩当真有趣,现在我倒有些愿意你们方才所说的话了呢!小怜剑非常醒目,你还没有发现吗?”
“人家是书生,人家又不是武林人士……”我小声嘀咕,阿姨笑顾相思:“你呢?你也没那眼力么?”
相思“哼”一声:“你是说你后头的那块破——”
啊,千万不要说破铜烂铁,就算为了我们的小命着想!情急之下,我撩开一角面纱一挺身——腰力不够,只够上了相思的脖子,于是一口咬他脖子上,相思痛呼一声:“吴大用——”
——反正他现在也没空跟我深究,不管。
接下来,我好奇地按相思所说的方位瞅去,一瞟之下脸色立马变绿:“相相相相相相相……思,你是说那个,那个,椅子后冒出头的那个?”
“……哼!”
“啊!!!!!!!!!!!!!!”我惨呼——为什么?因为我终于明白了狡猾欺狐的大师兄为什么屡次无法得手的原因:如果我看到的那个高出椅子一头、与椅子等宽的金属物就是那柄所谓的“小怜剑”的剑柄的话,这把小怜剑的个头简直可说是前无古剑、后无来剑——剑长、宽俱六尺的剑,我十分之怀疑,它到底还有没有资格被称之为“剑”?
怪不得大师兄打我们的主意——他哪有这本事将这么个巨型神不知鬼不觉地搬走啊?呸!
我有个感觉,说不定阿姨压根儿没兴趣接收这柄绝世名剑,偏偏剑名犯了她的讳,避之不吉——何况还有花魁的名头值得拼。换上我是她,随身携带这么一柄笨重、麻烦又丑陋的剑满大街走,肯定会想方设法把这一大块废铜烂铁以最快速度变现。
当然,前提是尽可能地谋取最大利益。
因此我非常怀疑她之所以大张旗鼓广寻名厨,也许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守株待兔,等待最合适的机会把烫手热芋抛出去而已。
——却又拉不下面子乖乖任我们将那大家伙弄走,还要故意百般为难、诸多挑剔,矫揉造作的女人!
而比她更可恶一百倍的,是我那厚颜无耻的大师兄!从头到尾,小怜剑长得怎么样,他根本没提过(插花:你也没问过),只简简单单要求我们引开无双宫主的注意,必要时用呆头鹅的药将无双宫主迷昏,取剑的事全部由他负责——是大师兄的话,恐怕早已做好运走这庞然大物的万全准备了吧?忽然间我有些后悔,后悔擅自更改了大师兄的计划,现在只能盯着阿姨拿来加固椅子的小怜剑直瞪眼……等等,我没有考虑到,相思,相思应该有所准备吧?他是这么狡猾的一个人啊,而且老早就打上了小怜剑的主意,对了,他还有哥舒刀在手——
问题是,且不说相思肩负那庞然大物满街乱窜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滑稽,他的注意力全在那柄剑上了,哪还有余力顾及我?阿姨的武功那么高,由冰不化身为“第二由冰”,根本胜算全无;虽然经呆头鹅手配制的药从没失过效,但阿姨实在太以恐怖,无法以常理度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次剂量不够达不到预期目的……
未来黯淡,前途无光,要不,我现在就施呆头鹅配的药……
“不行,不准用。”耳边突然响起相思的声音,我吓得全身一震,手中的八角粉舀多了一个不慎全落入海碗里,溶入酱油里。惨了,这下夺味儿了!我只得加大其他味料的比例以中和八角的呛味。相思的手轻轻怀上我的腰:“别怕。”
被他触碰的地方骤然痒了起来,痒痒的使我忍不住轻轻就着他搂我的势儿在他臂上蹭了两蹭。
“我要的,并不是那把剑……”他的声音低低传来,清澈的,坚定的,“即便不能把剑带走也无妨,只要给我接近那把剑的时间……”
这种说法,似乎小怜剑中蕴藏着什么人所不知的秘密似的,不过他身上怀有哥舒刀,也许懂得确实比大师兄和阿姨多也说不定……
“我发过誓,我会守住你最重要的东西,我不会背弃我的誓言!”
听起来好象我应该为此马上五体投地、痛哭流泣似的,我可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手倒是不抖了。
“碧血丹青照汉心”总结起来分为以下几个步骤:
首先是选料,这步由无双宫来负责(由于料已选出,选料过程略过不提);
共次是调味,目前我正做着的活儿。用膝盖想也不难理解,生牛肉有什么好吃的?总得靠味料来调味才行。而且因为人体体表温度各有不同,如胸腹体温较高、四肢体温较低,我跟阿姨建议做这道菜最起码要调三九二十七种料,种种各不同、味味有相通,这样才能利用不同的体温引发最佳的嗅觉及味觉效果,取得相辅相成之效;
再次便是利用人体自然的凹凸构造将牛血与调好的味料相混用毛笔施于人体之上,由冰老老实实按相思的意思,接下了这个差儿;
最后是将生牛肉切成薄可鉴光的片状布于人体之上,这道菜就大功告成。没得说,没人能跟相思争,这活儿属他了。
我使出了看家本领拖延时间,一口气配了九九八十一碗调料,直到最后再也掰不出招儿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张精美异常的白玉上仰躺下来。
那是一整块莹白通透的玉,雕琢成四周微凸、中间略凹的模样,我不知该怎么称呼它。而且完全没有触手生寒,我只着层轻纱,躺在其上,感觉却是格外的温润宜人——不知道相思那柄刀子能不能撬得下一块来?要不呆会儿打暗号叫相思假装失手一刀砍到我身下的这块白玉上试试看,我想它一定挺值钱……
八十一碗调料在我的右手边三尺处一字排开,长长一溜,有些下面放了个小手炉“咕噜咕噜”给它加着热,有些碗置入盛满冰的铜瓠里保持着低温,有些以竹器为容器,有些盛在冬瓜、西瓜挖成的盅里,空气中一时盈满酸甜苦辣咸交织而成的味儿,我“咕嘟”咽了口大大的唾沫。
想我吴大用配的酱油让师兄们连下三大碗白饭都不含糊,现在使出全副能耐配的调料可想而知里面的含金量多高。
不过,我可不乐见那些或冷或热或冰或烫的调料往我身上招呼——万一美人们经受不住食欲的诱惑不管牛肉人肉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咬得我体无完肤死无全尸那可乍办为好?
这时,相思举着刀、由冰握着笔一左一右围上我身边。
那头绝世好牛,也“嗒嗒嗒”的,步步接近过来。
那头牛……无论怎样的绝世好牛,无论在它身上用了什么香什么薰,只要它是牛,就绝对缺不了属于牛的体味,何况无双宫大概出于原汁原味的角度考虑并没有对它用到什么薰什么香……
——很臭啊,很臭很臭很臭啊!
我感到它喷出的响鼻一阵阵喷到我头上,头顶一阵一阵凉,头发一下一下散了又拢、拢了又散,前所未有的恐惧浮现在心中,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头血淋林的牛尸横陈在我身上的可怖场景——
右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那只手的皮肤清爽、柔韧、细嫩而滑不丢手,我本能地反手紧紧握住,战栗从我的身上一波波传过去。接下来,相思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可是隔着一层纱,近了,反而瞧不仔细。
“大用……”低低的,细细的,他整个身子俯在我身上,略凉的体温随着熟悉的月下香一道传来,忽然我兴起一种拥他在怀的冲动。
就象抱着旺财一样,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幸好,这个世界并非只剩下我一个,至少,至少还有你……
“大用!”相思的音略略拔高了些——什么时候离我耳边这么近了?我省过神,蓦地发觉双臂不知怎么的,紧紧将相思箍在怀中,慌得我忙不迭地错手放开,口中连连道歉:“相思对不起,不关我的事儿,我刚才觉得有些冷,习惯性动作,习惯性动作……真的,我可以发誓——”
小气相思不会高兴我把他比做旺财,尽管抱着他们的契合感是那么的肖似——嗯?小气相思怎会知道我方才把他比做旺财?真真,我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被小气相思吓傻了我真!
相思依旧趴在我身上不起来,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从他胸口处传来的“咚咚”心跳,很快,快得我口干舌燥,连呼吸也随他一道急促起来:“……相、相思?”
“……相信我。”模模糊糊听到这么一句含糊的,我想着,可能我发梦吧,耳上一痛,却是相思在我耳垂上咬了一口,接着听到“嘶啦”一声,相思手起刀落,不知挥了几刀,布屑纷落,整个上身飕飕白纱滑过的质感,先是前胸一冷,然后背部一凉,后背与微温的玉触了个实,温凉的质感令我微微打了个颤。没等我惊呼出声,某种物事在我胸膛上蜿蜒游移,丝丝缕缕,湿湿痒痒,坏心眼地刚挑逗起皮肤上敏感的一点便又滑了开去,却又在不远的地方遥遥嘲笑着,时不时过来施恩般地帮你搔搔,在挑起了更大的渴求后,又“嗤”地落跑。
我被它弄得,相信自己全身肯定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爬,却又总搔不到痒处,身体在颤,脑在颤,心在颤,再这么下去我根本没法正常思考!
我忍,我忍,因为怕痒而开口呻吟,即便是我,也知道这并非什么说得出口的理由。
师兄从来没用这招对付过我,可这招比过去十六年里所有他们用来对付我的损招都损……
我怕痒,呜……
痒让我头脑一片空白,那种完全迷失自己、身不由己的灭顶之感,我真的真的很害怕——更让我害怕的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害怕着、明明厌恶着,却又忍不住去体味那物事游移所引起的每一寸身体的变化,我好象……对骤然间变得陌生起来的身体及感觉产生了一种好奇,一种食髓知味的好奇……大汗,呜,我讨厌这样……“……嗯……啊!”
那玩意儿落在了我胸前的一点上,我再也忍不住惊叫出声,全身颤抖着,身子向上一挺——好、难、过!我试图用发着抖的手抚上最痒的那个地方,制止那可恶的在我身上肆虐的怀家伙,两只手却都被人牢牢按住。
泪眼惺松中,我好不容易辨出来,禁锢我双手的是相思。
“相思……呜,相思……啊哈……呜!”我喘着气向他求救,相思不理我,我恨相思,呜呜呜呜呜!
……不,不对,相思两只手,一手一只,和我的连在一起……那个那么坏狠心肠对付我的莫非是……
难道是……
“由冰!”我哭叫出声,“你再不住手,嗯,嗯,嗯……我、我们……我们连兄弟都没得做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在我身上恣意制造出一个又一个混乱风暴的东西居然是一只大狼毫,由冰竟然在我身上用狼毫蘸酱来画画!
那在我身上动个不休的物事顿了一下,我才喘好一口气,就叫相思沉着嗓道:“继续。”
“……对不起了,大用兄弟……”
不要说“对不起”,闪边,闪边,快闪人啦!
“他只是在画画!”相思俯下头,挨我挨得近近的,一双任你什么时候看什么时候都是漠不关心的眸子满满溢着难过、气恼、嫉妒和……受伤?开玩笑,他好端端地受哪门子伤?“你怎么会是这么一个……平时看起来迟钝得石器一样的人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
什么意思?!什么叫“这种事情”?人家就是怕痒,我不信你不怕,不怕为什么不见你摆上来看看……哇啊!“唔,不要……相思啊!!!!!!!!!!!!!!!!!”
在我又叫又闹中,一段不怎么清晰的对话晃晃悠悠飘进我已经接近罢工的大脑中:
“……你倒也沉得住气至今还不动手……真的不怕你的小情人被拐跑了?——瞧,他都已经这么兴奋了!”
“大用那不叫兴奋,他只是怕痒。”相思……可恶的相思,知道我怕痒还故意整我,我哪点招你惹你了?由冰也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等等,那两个什么时候勾搭上的?难道相思和由冰有一腿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事出有因?他们刚好利用这个机会沆灕一气、谋杀亲夫?我无法接受我是砧板上的肉这一事实……恍忽间,听到阿姨拖着长长的调迸出句:“……是……么?”
“听起来,宫主倒似站在我这边似的……我是否应该感谢宫主对我的另眼相待呢?”
“放肆!”另一个声音……好象听过,又好象没听过,我只能大体辨出这是名女子——呵,无双宫的男子真可怜耶,到现在为止没听过有公的发话……只听这个声音义愤填膺地嚷嚷:“宫主,他们分明有意拖延时间!从巳时起他们就一直装疯卖傻——”喂,你有点学问好不好?人家那叫柔情蜜意、蜜里调油、打情骂俏、浪里白条……“接着借着什么调味的藉口又从午时耗到申时,直到酉时还在描花——”哦,怪不得我说肚子似乎有些古古怪怪,原来又到了用饭时间,可怜我打早上寅时起身到现在没点干的下锅,好惨啊!“而且那朵花描了整个时辰居然还未描完,宫主,谨防有诈!”
哇,这个人好聪明哦……不不不不不,现在不是表扬对手的时候。
我听见阿姨道:“听起来也不无道理……你有什么可说的?”
然后相思清清冷冷地针尖对麦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