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偷欢-长生传(虐心+经典+让人郁闷的结局~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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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密密的捆了草绳、浸透了油脂的石弹落向高阳城头,随即无数燃着火的箭向其射去,有的油弹在空中被点燃后着陆,也有的落在城上后方被点燃,但只要是这些油弹所至之处,皆是浓烟滚滚,更有的还引燃了刚才城头用来浇淋在天朝攀墙士兵身上的热油,让热油轰燃起来。
大火熊熊燃起,风助火势,火助风威,令大火越烧越旺。
无数被烫伤、被烧伤的高车士兵弹跳着、奔逃着,失去了战斗意志。
这时,三辆楼车直冲而来,车未停,车内的士兵们已腾身而起,凌空跳上城头,见人便杀,刀刀见血。见车中士兵们尽皆登上城头,士兵们又有次序的进入楼车,再往城头跳去。
片刻后,高阳城头已有无数天朝士兵在其上与高车士兵搏斗厮杀。
与此同时,城墙已出现垮塌,沿着坍塌的豁口,天朝士兵们蜂涌而入。
这个时候,天朝军队已占据了绝对优势,战斗,开始往单方面屠杀中倾斜……
一方白旗自西城头升起,一个声音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别打了!我们愿意投降!我等已杀了叛逆朱子通,请将军既往不咎!”
原来,高车国“丞相”胡协京与几个高级将官被天朝军队的疯狂杀戳吓破了胆,深恐城破后的大屠杀,于是趁朱子通不备之际偷袭,一举得手,诛杀了朱子通。
听闻此言,所有交战中的人的手都缓了一缓。
顾长生却面不改色,不发一言。
杨万山询问道,“将军,是否接受投降?”
顾长生淡淡道,“投降时间已过,格杀无论。”高车之战,势在立威。只有用铁血镇压高车,方能对南其起威慑作用。
于是杨万山扬声道,“继续进攻。格杀勿论,不留一个活口。”
听闻此言,高车人愤怒了。人人眼睛血红,挥舞着手上的刀剑,向进犯的敌人攻去。他们奔跑着、砍杀着、撕咬着,陷入疯狂的回击中。
但,大势已去,久已疲于战事的高车人又如何与一路胜利的虎狼之师抵衡?随着刀光箭雨,战斗,已真正陷入天朝军的单方面屠杀……
无数的高车人倒下了……
半个时辰后,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高车士兵……
二个时辰后,高阳城中,再没有一个高车人……
次日,高车完全停止抵抗,宣布投降……
夜已深,顾长生的军帐中却仍灯火通明。
顾长生并没有睡下,仍在沙盘前专注于战局。
离雁门关失守之日尚有二十三天。按计划,雁门关会在他与夏侯日月会合后失守。因为以赵向南的布署,他们必须最迟在五十天内拿下贺兰,夏侯日月整支部队的行程也是依此而定的。也就是说,在四十来天时,他与夏侯日月必须抵达贺兰,而他,更得在二十三天内征服南其,与夏侯日月会师,再朝贺兰挺进。否则,以夏侯日月那支混杂着新兵的军队独自入柔然,定会伤亡惨重。
只要他们一会合,再传来雁门关失守的消息,他们便可以解雁门之急为由,返归雁门。再在雁门外那片草原,与柔然人战斗……
只是,怕的就是天朝军队溃败后无力缠斗柔然人于雁门之内,拒敌于幽水之前。若柔然铁骑踏破幽水关,长驱直入,纵使日后能够尽歼,但已令中原百姓受苦,——这,才是真正的罪在千秋……
“为了一己之私,你搅乱整个战局,令死伤无数。顾长生你何其忍心!”
一个声音,在心中响起,冷冷责问着他。
“我只是为了日后的大治而牺牲小部分。我没有做错!”顾长生在心中如是为自己解释。
“狡辩!你只是在为你自己找借口!你……”那来自灵魂的声音并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已被打断。护卫来报,“陈大人求见。”
顾长生放过自己,如释重负的对护卫吩咐道,“传。”
对于陈亮的来意,顾长生大致清楚。虽然整个高车所余之人已不足三万,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仍留下八千精兵驻守高车,以防生变。而别将陈亮,正是驻军首领。
果然,一见面行礼后,陈亮直接道出了来意,“陈亮不愿留守高车。亮愿与将军同战,共创功勋。”
“云坤(陈亮字),高车人勇悍,我们虽已屠其十之八九,但俗语云:‘蚁多咬死象’。我怕生乱,所以才委云坤留守。”注视着陈亮,顾长生认真道,“望云坤能助我定高车。”
自征高车以来,陈亮等一众将领完全对顾长生心服口服。他们原本皆是心存轻鄙,认为区区一介男宠,也敢对军队指手划脚,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之前因为军法压制,不敢不服,但在看到顾长生展示的军事才华后,才真正服了。
军人是最最爽直之人,只要你有能力,就不会管你是什么身份。现在对他们而言,顾长生就是能让他们活命,能让他们破敌,能让他们立功之人。男宠也好,佞臣也罢,不过是他的私事,与能力无关。
当顾长生初到军中为将时,即使他身为朝庭正五品命官宁远将军,却仍是没有人看得起他。当顾长生编治整合军队时,已让不少人对他另眼相看。待到入高车后一路以战练兵,尤其是其层层相控以凝聚军队之术,更是让人目瞪口呆,心生钦佩。等到顾长生破高阳,高车全面投降,而一万五千将士却全然不少时,军中上下真正五体投地,彻底被收服了。
陈亮沉吟片刻,断然道,“如此,亮听将军吩咐就是。只是将军,留守高车八千人实在太多!此去南其,日后更得奔赴贺兰,一路凶险异常,望将军能多带兵马,以防不测。”
顾长生洒然一笑,“九殿下手上尚有兵卒四五万,云坤忘了?”
陈亮忧虑道,“九殿下所辖多为新卒,且九殿下一直行军于我朝境内,无法如我们般实战练兵,以战磨合。亮恐战力……”
顾长生胸有成竹,“顾某自有办法。云坤不必忧虑。”
陈亮释然的一笑,“将军定有良策破敌。是下官多虑了。”随即又问,“请将军明示,亮在此间如何自处?”
顾长生沉吟道,“直到三郡乱皆平之时,朝庭方会派官吏前来治理。在此期间,一切由云坤自理。高车人勇悍,云坤可立严法束其言行,对心存叛乱者严惩不赦。同时温言相向,引导民意。如此,高车定……”想了想,顾长生拿捏着语言,“另外,云坤现在实为高车暂代节度使,故,不妨自定税率,让兄弟们日后能够衣锦还乡。”
“自定税率……”一想通其中利害关系,陈亮激动的道,“将军如此顾虑属下们,亮先代弟兄们谢过了。”
历来天朝诸将领待兵皆严苛,而如顾长生般考虑到让士兵发战争财者,还真是天朝史上第一人。
顾长生不动声色的看着陈亮,知道日后自己多了一名忠实的追随者……
次日,顾长生令随军将士皆精减行囊,只每人带了三匹马,便奔赴南其。
在南其与高车接壤处,顾长生顺利的与早在此处等候多时的援军会合。
会师后,顾长生立即将自己手上这些在高车的血雨腥风中成长起来的七千兵士中挑选一千人,组建铁甲骑,其余的全混编入援军中,依照先前建制,重整队伍。
一入南其境内,每遇城镇,顾长生仍亲领三支队伍攻击,让军队在战斗与鲜血中成长。城破后即刻屠城,不分老幼妇孺一律屠杀,在掠夺殆尽离开之际,再放上一把大火烧掉整个城市……
一次次的战争,让新兵们成为熟练的老手,知道当如何攻城、如何破敌、如何以最少的消耗杀最多的敌人……
于是,顾长生的名字成为噩梦和无敌的化身,传遍整个南其,更传遍北方大陆……
在顾长生血洗格卡因、多滋、曼彻来三座南其经济重城后,再无一城敢直接与之抵抗。大军所至之处,南其人敞开大门跪拜迎接……
越来越多的人不再抵抗,直接向顾长生投降。为了活命,他们贡献出家产,为军队供应粮草,甚至派出青壮年参加顾长生的军队,向同胞举戈相向……
当顾长生在南其境内攻下第十三座城沙其后,南其国君欧阳赤虎率群臣亲自送来降书,废除复辟的帝号,自愿召回师从柔然的军队,成为天朝南其郡节度使。
此刻,顾长生的军队准备返回,与夏侯日月会师了……
是夜,顾长生夜宿沙其城主府。
空气中似乎仍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朦朦胧胧中,顾长生走在了遍布尸首的路上,他不解,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突然间,于尸山血河中,他看到了一个白衣人——那个人,长得赫然与他一模一样!
正面迎视着他,那人手指着那尸山血海,凛然问他,“这就是你所说的为民做事?”
顾长生不由自主的向他解释,“他们造反,妄图侵掠关内,他们该杀!”
那人冷哼道,“什么为民,什么该杀,不过是你为自己心中的暴虐嗜血找的借口罢了。你渴求杀戳!你盼望鲜血!而且,你欺凌弱小!”
“我没有!!!”
那人理也不理他,继续道,“你贪生!你怕死!你怯弱!你令生灵涂炭!你罪在千秋万世!你才是真正该杀!!”
“不不不!我并不贪生怕死!”
“是吗?”
顾长生急忙解释,“昔日我曾诛杀过那么多强大的敌手,无惧无畏。不管遭遇什么,我仍站起来,断然面对!这难道不是我的坚强与勇敢?!”
那人冷笑,“面对那些被你杀掉的人无惧无畏,不过是因为你有必胜的把握。若你真的并不贪生怕死,那你为什么不跟着上官清明一起同赴黄泉?”
顾长生汗如雨下,“他要我好好活下去!十三需要我!我要为百姓切切实实的做点事!”
“借口!只是借口!通通只是你为自己找的借口!”那人大笑起来,“你是个懦夫,背叛爱情的懦夫!贪生怕死的懦夫!”
顾长生大声叫道,“我没有背叛过爱情!我没有背叛过清明!从来没有!!——相反,是他背叛了我!!”
“若真没有背叛,为何不跟他一起死去?‘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过是你随口说说而已。真正到了那最后的时刻,你为什么不与上官清明同生共死?!!”
不知道如何解释,顾长生只能悍然说道,“是他先背叛了我!是他先背叛了我!!”
“不错,下毒种蛊,另行娶妻,是他背叛你。但他一直爱你。他爱你比爱任何人都深,包括自己!甚至在那最后一刻,他想到的是,要你无恙离开!”那人冷冷道,“在爱你这一点,上官清明从来没有背叛过!——而你,却背叛了同生共死的诺言,逃离了长生殿!——顾长生,你才是背叛者!”
“不不不!”顾长生挥舞着双手,声嘶力竭的道,“他早就背叛了我!他要我死!他娶妻生子!他给孩子取名不悔!他……”
那人理也不理顾长生的辩解,继续道,“你不敢承认自己的卑劣,所以拼命找借口让自己相信:自己一切正确。你不敢承认自己怕死,所以拼命告诉自己:你是为了万民为了夏侯日月你才选择了继续活下来。——其实根本不是因为他们,你只是为了你自己!是你自己想活下去!是你自己贪生!是你自己怕死!”
那人滔滔不绝的说着,字字惊心,句句动魄。顾长生大汗淋漓的听着,面无人色。
“说什么为民。雁门失守,你会令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你会令多少将士失去生命?”
“说什么心怀天下。高车南其,你屠杀了多少无辜百姓?你令多少人死无葬身之地?”
……
“不不不!”想不出用什么来反驳那人,顾长生只知道狂吼着,否认着。
睁开眼时,却看到自己没有身处那尸山血河中,仍在城主府中,身边,也没有那人,咄咄逼问……
……原来,是梦……
只是南柯一梦罢了。
顾长生松了一口气,揩掉额上的汗,如释重负。
……你可知,梦由心生……
一个声音不知自心上哪个地方又幽幽响起。
不不不!
再不能听到这个声音了!!!
顾长生一跃起身,抓起身边佩剑,自窗台纵身而出,逃离那个让他窒息的房间,向虚空舞动着手中剑……
次日,依原定计划,留下三千精锐驻守南其后,顾长生的军队带着丰厚的战利品,踏上与夏侯日月会师的路途……
王领轻骑一万五入高车。
初,兵士多为新募,且军中辎重不足。王遂以战养战,充我粮草,练我兵卒。一路征伐,军队所过之处,寸草不留,尺躯不活。时人皆恐惧,称其为“屠夫军”。
先,王曾劝高车逆首朱子通降。子通不降,遂战。我军即胜之际,叛逆自乱,斩子通以乞命。王拒之,破城后应前言,血洗高阳。
至此,高车破,再不敢起乱。
王令别将陈亮驻高车,自领余军以讨南其。其势疾如风,侵掠如火。
南其叛逆闻王之名而胆丧,自送降书,召回参战乱党。
如此,南其平。
王平高车、南其二郡,历时三十九天,不亡一卒。
据悉,南其逆首欧阳赤虎后曾与近臣私语曰,“顾长生但在一日,吾等绝不可起一丝贰心。”
——《天朝史·亮王本纪》
第 三 章
夜。
顾长生躺在榻上,一边听着军帐外呼啸的风声,一边算计着战局。许久许外过后,才终于朦朦胧胧的睡去。
突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顾长生立刻反手握住枕边佩剑,侧耳聆听帐外动静。正值全身警戒之际,却听得帐外负责保护自己的护卫喝问道,“什么人?”
帐外人急急答道,“雁门急报!快让我见将军!!”
那声音,是折冲都尉杨万山。
顾长生霍然而起,“快进来!”
来人正是杨万山,没顾上行礼,他急急报道,“将军,雁门失守,我军溃败,赵帅身亡!”
顾长生的手抖了一下,以致火折子并未打燃。定定神,他打燃火折子,点亮油灯,方问道,“消息可确切?”
“千真万确。”杨万山恭声回道,“这是九殿下送来的紧急军报。”
顾长生接过军报,细细看着。军报写得很简短,只说明了雁门关失守,驻守雁门的五万大军溃败,主帅赵向南于乱中被人剌杀,并嘱顾长生直返雁门会合。
拿着军报,顾长生陷入深思中。
按照约定,雁门应在自己与十三会师后方才失守。如今却提前发生,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以致他不得不提前动手……
雁门关一失守,柔然铁骑若再攻下幽水关,则可长驱而下,深入中原,后果,不堪设想……
军报,是正式公文,其中无法透露端倪,究竟如何,只有见了夏侯日月方能知道。
放下军报,顾长生断然道,“传令,大军连夜启程,全速前进,退返雁门,与九殿下会合!”
夜深,人静。
整个营地,除了巡逻警戒的兵士外,其他的都已睡下,为明日的行军储备体力。
军中主将夏侯子文的军帐中却仍有明亮烛光。
再过四日,便可到达雁门之东,待四围之势一形成,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