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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荼蘼肆野-第6章

小说: 荼蘼肆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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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古是个具有渗透力的姑娘,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招数把唐若那个前花花公子迷得死死的,也或许是唐若进了娱乐圈给憋着了==可是随便他们怎么样都可以,干嘛牵扯到我?

夏天是个拍外景的好季节,可是我真是不想动弹,一动都不想动。然后唐若就一天一万个电话督促我给小古拍照。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武晔就从来不催我,本来么,小样儿弄那么复杂,你也成不了明星。天底下想当明星的多了,要都像唐若那么幸运,我妈她们那老一辈的吃什么去啊?

“再来,接着递。”

“得。”我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箱子,简直想哭,这他妈的绝对是体力活儿啊,就说我这人长期锻炼上山下乡吧,也不能就这么使唤啊==

“唉,我姥爷他……是一什么样儿的人?”干活的时候我得找点儿调剂,再说了,缺的课总得补上。

“出色的大提琴家,和蔼可亲的师长,具有创造性,兢兢业业。”

“我怎么听着跟官方发言似的?”

“那你给我拿个麦克风再搬个桌子,”

“我还给你弄一帮记者呢。”我气得翻白眼。

“记者?随你,看你请得动请不动了。”

“去你大爷的,唉,他对你特好吧?”我点了烟,趴到了阁楼的窗口,往下看,院子永远那么整洁。这院子都是武晔收拾,别说,有模有样儿的。

“嗯,很好。不过我总惹他生气。”

“呦,你是个坏学生啊?”我借机讽刺了他一下。

“差不多,可能比捣蛋的学生更让他头疼。”

“啊?”我诧异的回头。

“我有一段时间根本不练琴。”

“那你干嘛?说来听听。”我来了兴趣。

“不说,说了你指定乐。”

“我发誓,我不笑。”其实我现在就想笑了,我想象不出来武晔干啥能把我姥爷气疯。

“抽你的烟,哪儿那么多话啊。”

“说吧,说吧,等着呢。”

“我……弹电贝司……”

“哈哈哈哈……”我基本上快垂地猛乐了。

“小心岔气儿,有那么可笑么?”武晔明显变了声调儿。

“玩儿乐队?”我捂着嘴尽量不乐,我真是想象不出来,那时候的武晔是个什么样子。

“嗯。”

“啥风格的?PUNK?英式?还是……”

“说不好,反正特傻那种。”

“不会还顶个鸡冠子吧?然后就改光头了?”

“差不多。”他答得到正经。

“你神奇。”我还在笑,“唇钉儿也是那时候的后遗症吧?”

“这个要更早,上大学之前就有了。”

“哦。”我点了点头,“原来光头的由来如此,我还以为是花柳病的后遗症呢。”

“许唯你找抽吧?”

“哈哈哈哈……”

“干活儿,赶紧的。”

“唉,你怎么被抓包的?”

“……我缺课缺得特别厉害,有天被许老师堵在PUB里了。”

“然后呢?”我特好奇我姥爷会怎么做。

“他拿了我的大提琴,然后说,跟你肩上那个二选一。”

“你呢?”

“我选了贝司。”

“啊?”

“……然后他走了,隔了大概两个月,他拿了一把doublebass给我,他说,玩儿节奏,这个才是最佳选择。”

“嗯。”我坐了下来,认真的听着,手里不闲着,继续整理那一摞一摞的谱子。“继续说,我听着呢。”

“他基本上是手把手的教我,现在这把doublebass还是你姥爷的,纯手工的。因为大提琴的基础好,我学的很快,然后发现这个确实是最好的。”

“乐队呢?”

“散了,吉他手出国了。”

“哦。那后来你就消停了?那时候你多大?”

“大二,二十。然后跟许老师接触多了,我发现从他身上能学到很多东西,不仅是音乐,还有很多更深奥的。”

“嗯,你崇拜他?”

“可能是吧,然后我开始跟他整理资料什么的,做他的助手,毕业以后我留校,开始做助教……直到他去世。”

我默了,我感觉有点儿悲哀,跟我比起来,武晔更像是他的孙子。

“许老师经常会说,如果你能学乐器就好了,这样你们能来个家族乐队。”

“啊?不可能吧?我妈又不会乐器。”

“据我所知……你母亲离开家以前,一直学习小提琴。”

我眼睛瞪得大大的,我从没在我们家看见过乐器。“那也凑不齐一个乐队啊。”说完,我就抖了一下,“武晔,我姥爷跟你说过我爸么?”

“从未。”

“……你都知道我们家什么事情?知道多少?”

“上面那个箱子递给我,”武晔抬眼看着置物架的顶端。

“你还真是拿我当壮劳力。”我嘟囔着,站了起来,去够那个箱子。“我姥爷跟你说过我妈么?”

“总说,每次说的时候都很高兴,可说完了,他就会沉默。”

“……都说些什么?”我够着箱子,可是一不小心反而把它推进去了,只能再次努力。

“说她小时候,说她练琴的时候总开小差,不过很有天分,说……她的电影,你妈所有的电影,许老师都收藏了,影院公映的时候也总独自去看。”

“我妈却从不说他……要不是我偶然发现,我还以为……我闹不懂他们,也不知道关于我父亲的任何事情。虽然他二十七年对我不闻不问,可我还是想知道他是谁,他是活着还是死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我奇怪吧?”

“小心!”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武晔拽开了。

“想什么呢你?”

箱子砸在了地上,惹起一片尘埃……

“我操……手好像扭了。”

我甩着手腕,感觉右手手腕刺痛的厉害。武晔抓住了我的手腕,慢慢地揉着。

“对上我的手,往后顶。”

“别,疼。”

“顶。”

活动了几分钟,总算恢复知觉了,地上却乱糟糟的一团。

“从没见过你这么不爱惜手的摄影师。”

“就跟你见过多少个似的。”

“你坐一会儿,什么都别动,我下去给你拿扭伤药膏。”

“需不需要这么小题大做啊?”

武晔没搭理我,出去了。

我坐着,又活动了活动,真是觉得没什么事儿,遂蹲下去收拾散落的谱子,却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老信封。它混在一堆谱子中间,格外显眼。

我拾起它,端详着,上面没地址,没邮票。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而我的比一般还要旺盛==为此我吃亏过很多次,可依旧不长记性。

信封沉甸甸的,我想都没想就拆开了。

是一摞照片,没有信,没有只言片语。

照片是黑白的,拍的很杂乱。上面的人形形色色,我一个都不认识。

“让你别动老实呆着,你干嘛呢?”

武晔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吓了我一跳。

“你吓死大活人啊?”

“什么照片?怎么都泛黄了?”

“不知道,你看看,我刚从谱子堆里翻出来的,看着特纳闷儿。”我说着,递了一些给武晔。

他拉过一个箱子,坐了下来,翻看着。

“这是我们学校拆掉那礼堂吧?”

“嗯?”我席地而坐,看着他。

“这肯定是以前的旧礼堂,02年拆了翻修的。”

“你们学校?就是你以前念书的大学?这个大学?”

“是,不过现在变化大了,我以前在这儿念书的时候一个样子,现在在这儿教书又是另一个样子了。”

“时间么,总能带动一些事物的变迁。”我点了烟,靠在身后的架子上。

“唉,许唯,你发现没有,照片上有个人总出现。”武晔说着,拿了照片给我指。

“我也发现了……”我也拿了其中一张给他看,“是不是这个,弹钢琴这男孩儿?这人谁啊?”

“我怎么会知道。”

“……也是,估计用这种相纸的年代你还走不利索呢。”

武晔没搭理我,点烟,捏着照片还在看,“这是许老师吧?”

我看着他指给我的一个背影,感觉不出什么,“这我可看不出来,我只在杂志上看见过他。”

“我觉得像,真的,他教我的时候刚过六十大寿,可是看着还是不那么显老,至少没有老态龙钟,体型没怎么变,看这张他大概四十岁?或者更年轻?”

“这到底是什么照片啊?”我盯着相纸发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都是废片儿,或者说是什么人不经意拍的。”

“手先伸过来。”

“哦。”我把右手伸了过去,换了左手捏着照片。

“你手很适合玩儿乐器。”

手指掠过掌心的时候,我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唉,我第一天到北京的时候,你是不是摸过我手?”我想都没想就问了。

武晔抬头看着我,他唇边的烟雾淡淡的,显得他的五官都开始模糊起来。

“嗯。”半晌,他点了点头。

“死变态……”我笑了。

“那时候我就想,真对,你应该学乐器。”

“我?我弹过吉他,不过算是史上最差的吉他手了。”

武晔握着我的手一直没有放开,掌心与掌心相贴,很热,我感觉到了他手指的温度,真的,他的指尖总是冰冷,今天例外。

“得,只能赖你遗传因子不好。”

“唉,”我握着武晔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有些话我真的想问,“武晔……”

“嗯?”

“我姥爷为什么会对你那么好?你说过……你跟他不是那种关系……可是……我想,从师生的角度来讲,他不会轻易的把遗产留给你……”

“我也不知道,我很想问问他为什么,可惜……想问的时候,他已经走了……遗产这个事情是他过世之后公布的。”

武晔唇边的烟将近燃烧殆尽,我放下了左手的照片,拿下了他唇边的烟,“也许……他很感谢你陪他走完了最后的路吧。我不在他身边,我妈也不在……我们俩快够上混蛋的标准了。”

“别这么说,家庭……总是复杂的。不是同根生就一定能了解对方的。”

“……那么,也请你回答我,为什么你要对我好,是对我姥爷的照顾回报么?”

武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与我交握的五指渐渐松开了,我以为他会放手,可他没有,只是轻轻的摩挲着我的掌心。

“为什么不回答?”

“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阳光在他的脸上投下一道阴影,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最怕你的反问句。”

“是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有了一道缺口,却不知道那缺口是什么。脑子乱糟糟的,关于我的家庭,关于武晔。那摞黑白照片后来被我收了起来,我总觉得这是什么引子,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姥爷收集了这些毫无逻辑的照片?

(八)不详

 

只有远离一座生活已久的城市,才能窥见自己生活的本质。

以前从未有过在某个城市生活已久的感觉。

但是现在,我有了。

北京于落杉矶对我来说开始感觉更熟悉。

很多街道,很多角落,我又开始熟悉它们。

是好是坏,我不知道。

在陌生的生活维度里,能体验到一种由未知、碰撞、体认、感应到了解的过程。

所以我喜欢在路上,这不仅帮助我重新拥有对生活的敏感,也让我找到许多不解的答案。

为什么有的人选择生活在古堡里?

有的人却选择删除历史?

为什么有的人花很长的时间发呆冥想?

有的人却在陀螺般旋转无法停止下来?

为什么有的人拥有一切却从不知晓快乐?

有的人身无所有却快乐的生活?

选择从不是问题,因为一开始你就已做出选择。

在路上,你只是在寻找做出选择的理由。

可是我找不到。

最近在路上,我的感觉又开始差起来,毫无理由的。

今年的最后一批片子让我感觉很烦躁,无论是在哪儿,空旷的地方、狭窄的地方我都感觉要窒息。

几分钟之前,我竟然迷路了。

你知道迷路的感觉在一开始总是让人有点不知所措。

但是很快的,我发现这种感觉很好。因为,我好像,真的身处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一个新的城市,一个我从未到达过的地方。

那条街其实我已经走过很多遍。那条路就在我常住的酒店的旁边。

只是夜色中,我迷路了。

些许的眩晕之中,我还是决定了,把片子带回北京弄。

我突然就不想在上海再多呆一分钟。

去机场的路上,我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儿问题了,我根本不知道这个时间会不会有飞机飞北京,可我就是想回去,没有也无所谓,火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不知道自己匆匆回去要干嘛,可我就是想回北京。

 

早晨7点的火车站人潮稀疏,我拉着箱子,出站,拦了计程车。司机问我去哪儿,我想了想,说,南河沿儿。

我很久没来过南河沿儿了,没什么变化,更干净了而已。

可是从镜头里看出去,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在我童年的记忆中那种有点儿荒芜又古韵深厚的感觉,没了。

随便拍了两张,我决定步行到故宫。

清晨的北京人们已经开始行色匆匆,我跟他们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他们在忙着开始一天的工作,而此时的我,忽然心血来潮想拍下这座城市现在、目前、最真实的模样。

故宫城墙外的一条小路吸引了我,晨曦时分,苍翠的绿叶染上了一丝媚色,映着故宫的角楼,那么安静,那么平和。

这里没有人,也没有嘲杂的声音,耳朵能捕捉到的也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响动。

我换上了滤光镜,不停的变化角度按下快门。

这是这座古老城市中原始的一面,也是这个喧哗都市中,安静的一面。

我觉得我可能是疯了,我就那么拉着个行李箱,在北京溜达了一天。出奇的,我拍了很多照片,没人要我拍,可我自己想拍。我想了解北京,弥补我离开它的十年的空白。

夜幕低垂的时候,我去了夜生活丰富的酒吧街,三里屯的多国文化,前海的奢靡、后海的人文气息。嗯,都挺有意思,这就是时尚年轻的人们拉帮结伙的地方。整个世界都一样,北京跟巴黎,汉城跟东京,没有区别。

坐上出租车往回折返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我想我会吓着武晔==

本来都跟他说了要在上海呆一个月左右,可现在,不到两个星期,我就杀回来了……

车子在院门口停下的时候,我却有着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嗯,回家的感觉。

九月走,十月归,然后呆了三天又去了上海,不不,不要再旅行了,我想回家。

旅途中,路过一家很小的唱片店,但是很有特色。我买了很多地方音乐,估计武晔会喜欢。

开门的时候,我尽量轻一些,夜里两点这个时候,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睡了。

有古典音乐的声音,很柔和。

琴房有灯光流泻出来。

“你还没睡呢?”

我把行李放在门口,想开客厅的灯,不亮。

“唉,灯坏了?”想也没想我就推开了琴房的门。

我以为我会看到武晔在拉琴,或者是在看书,或者别的什么都不惊奇。

可是……

从镜子映入我眼帘的,不是这些。

那个男孩接近半裸的跨坐在武晔的身上,从镜子里,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我很礼貌的关了门,拖了行李进房间。

躺到床上的时候,我看着我那满天星斗,感觉眩晕。

放了唱片,我随手拿了一本书看,可字儿就是字儿,丝毫不代表任何意义。某一瞬间,我甚至认为也许我不认识中国字。

刚才我很想说点儿什么,但可以肯定不是好听的。

后来想想终究没说。

你有什么可说的呢?

这是他的家,他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跟你只是朋友,他做什么跟你无关。

对对,他不是你的。

许唯,你什么时候开始把他当作你的专属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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