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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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能告诉你！
我怎么能就这样坦然地解剖我已经喜欢上你的事实！
我只能躲只能藏……你却要在现在……逼我到如此不堪……
我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我就这样被掩在数据后的你……吸引了……
是习惯吗？因为习惯在一起……所以我喜欢上了习惯……
我很想哭……但是现在却不能……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就这样被你逼得走投无路。
“我也觉得我们应该象你这样说的……游戏以外，你是你我是我……”
我的头低得头发快垂进了冷掉的咖啡里。
“可是，我就是为了你一个人转服的。”
啊？
海水其实不是蓝色的是透明的；
月亮其实不是发光的是反光的；
十万个为什么和大英百科全书和ＤＩＳＣＯＶＥＲＹ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告诉我我对面这个男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那时候你跟我说要转服，我很惊讶。我们玩得好好的，为什么你要走。”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异常认真，“原因什么的，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听不进去。况且一个人想走的时候，即使不需要理由也是理由。”
我傻傻地看着他……
“可是当我发现我……觉得我游戏的服务器里没有你……竟然会预先觉得无聊……”
是啊……我也知道……可是……是游戏啊……
“我想……先从游戏……我习惯你的存在……”
是啊……我也习惯……可是……游戏吗……
“因为这一点点习惯，我跟你转了，虽然我当时被骂得很惨，但是后来能和你一起游戏，果然已经是我的习惯了。你知道，习惯一件事物一个人，太久，会怎么样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就象我习惯了你——恩？他在说什么？
我傻掉的脸持续傻掉——
他沉默了看着我，眼瞳里写着对自己的不置信和对我的埋怨——大哥我还没埋怨你埋怨什么啊！
“我……”舔了舔嘴唇，我觉得他这摸棱两可不怎么暗的暗示真是要了我老命。
猛然想起了他醉酒那晚，我们在绿地……难道他那个时候其实已经醒了？
混蛋！
“买单！”
外面临近午夜的星空和那晚上的还真他妈的象！
难道这猪头就想这样和老子卯着不成？
我在前面走，穿着风衣的他在后面提着包跟着，步伐还挺悠哉！
事实……摆明了两个人都藏在肚子里……好象谁先说了谁就败北一般。
你爱面子我还爱面子呢！
喜欢上你真倒了八辈子霉了。
因为不是休息日的缘故，午夜的街道人少得可怜，我们两的脚步格外惹耳。
忽然我觉得我很幸运，至少现在看来发愁的不止我一个。
“我说……”他停下来，把可能因为装着手提电脑而略显沉重的包扔在一旁的草地上，一屁股坐下来叫住我。
那么冷的天坐草地果然皮不是一般的厚不怕冻。
“干吗？”我走过去，在他边上的草地上坐下来。
“不联系你……是因为我想试着改变习惯……”
原来如此……结果呢？zybg
“看来还是不行……你说游戏，好吧，就游戏而言，如果你不玩，我感觉就象少了那么点动力，尤其在奇迹的时候，简直后来……你就是游戏的动力。”
继续继续！我要听重点！
“你也招吧……干吗避着我。”
靠！你这算招供了吗！
爆发，不爆发，稍后爆发，爆发一半……这是一堆问题。
不过对于现在站在我眼前的男人，我真的有冲动把他的皮鞋抽下来狠敲他的头！
我斜睨着他，他注视着我——目光笔直地象要把我望穿。
哼！既然知道原来你对我也有那么一丁点儿想要逃开的原因——我就更不会承让啦！
“如果这是所谓错误，我当然要小心绕道而行。”
错误？要错就错在谁让我们两都玩这个游戏呢！而且我还他妈的心肠特好！
“那你就绕开我好啦。”
“来不及怎么办？”
我看看他，大有竖起双指直插他双目的冲动。
唉，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就那么一层窗户纸……
“我想我们……都被这游戏‘害’了……”
我只能那么圆场。
他笑了，大手伸过来捏住我的鼻子——你鼻子那么挺还想把别人鼻子给捏塌了！太恶了吧！
我也笑了，原来都是死都不肯说穿彼此的心事的人，但是现实已经太过清晰。
我栽了，他也栽了。
可惜抗战仍需持续——他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我却为伊消得人憔悴。
怎么才能让这头笨牛也体会体会大爷的心情呢？而且——
既然都知道我在想啥了，却连个行为表示都没有！真挫！
好吧，我犯贱！
我带着这个问题，准备明天登上回家的火车。
哼！人妖都能吊到老公！我就不信你那区区面子还能坚持到底！
从那一刻起，我决定，坚决要把我的地下工作全面演变为多角度全方位政治外交——俗套一句：为了老子的幸福！
就在我亢奋异常双手握拳想仰天长叹时，车厢内响起了杀风景的某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
当场泄气……
生意有了着落爱人有了眉目，经理大为赞扬短信天天半百。
姚冬即使是卡在高峰时段的沙丁鱼车厢里，他还在偷笑。
不过笑了一个礼拜，他就笑不出来了……
为什么他和他不在一个地？（刚发现哪大哥＝ ＝｜｜｜）
难道就这样……柏拉图？
天哪！那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叫你到上海来工作，又不是找不到，有我在你怕什么。”我用肩膀夹着电话，把手上的水甩掉，裸体站在浴室的防雾镜前和我的‘人妖’老婆打长途中。
“我这份工作很廉价吗？现在可是我最蓬勃的发展时机，公司现在突飞猛进，我这种元老级的员工是最有前途的诶！”姚冬把听筒枕在耳下，脸上盖着《上海话入门》。
“元老？我们公司的元老现在都回家吃自己啦！”这小子最大的毛病就是太重情谊，虽然不是坏事，但在工作场上，绝不一定是好事，尤其象他这种初出茅庐的。
“艾晓斌！你别打消我积极性好不好！”他以为他每天学这该死的鸟语都是为了谁！柔弱的精灵ＭＭ一掌拍飞方言专门书。
“这叫实话实说，你这公司才开了多久？还元老……”拉了块毛巾披在肩上走出浴室，我打开冰箱拿出罐装冰啤酒。
“哼！现在我拉到的大客户是上海的，我就不会煽动公司来上海发展么？”姚冬起身把书拾起，拍掉灰。
“就你们那老牛拉破车的公司？还被你煽动？除非你们老板疯了！”
事实证明我错了——疯子也能开公司当老板。
姚冬主动担起公司上海地区业务开发的重任，身揣壮志来到表舅家，还是上次那套没租出去的房子他暂住着，不过三天后看到表舅妈脸上的气象情况后他就颇有先见之明地搬走了……
我用“看，我说来这里还是得靠我吧”的得意表情瞅着姚冬乖乖把他带来的东西搬进我市中心的二房二厅双卫一厨观景大阳台全装修商品房——还有四十年贷款。
姚冬回头狠狠瞪我：“你们这房租真黑！我转了一天的中介公司，老板一个月多给我四百津贴还不够我租个房子住！”
“四百？”我提提我的衬衫，“刚够买我的一个袖子。”
“希望发达国家多多帮助发展中国家。”他走过来，滴溜溜的眼睛瞄住我，“我总不能白住你这，说吧，我一个月给你多少。”
我看着他大义凛然的样子，心想我是不是要叫他负担每个月一半的房贷然后看着他发狂地冲回去申请老板换人开发上海客户。
“这我倒还没想好……走，我们边吃饭边琢磨。”我拎起沙发上的西装。
“我还要吃小龙虾！”
“这季节……人家改行做火锅了……”
我一直觉得上次喝醉实在是属于失误，所以这次和他出去喝酒做足了准备。
天不随人愿，我又先他一步而醉。
视线中模糊的姚冬晃着我那喝剩下的半杯：“喝呀，再喝呀，不喝死你！想灌我？想报仇？哼！”
然后他仰脖饮劲：“虽然是你买单但也不能浪费！”
于是我醉过去之前清楚的是我摸了皮夹付了帐。
我以为我醒来的时候一定是在自家舒适的床上，而姚冬则端着白开水等我醒过来给我解渴——一如他练的智力ＭＭ那样温柔体贴善于照料人。
不过此种幻想加之于一个对本地路况不熟悉的人，也只能是幻想了。
我又一次在披星撒月的露天长椅醒来，身边坐着姚冬。
“你没告诉我你家在什么路几号。”
我支起身，恶狠狠地：“没事酒量那么好做什么！”
“嘿嘿，总允许我有样长处吧。”
我想起上次我睡着时，他摸我额头和鼻子，那只温暖的小毛手。
我仰望星空，朝他伸出手。
“我从没想过，我会这么重视一个从虚拟世界的背面走出来的人……”我用毫无醉意的语气念着，
“况且还是个男人……”姚冬咬咬牙，“也许是假象，要是后悔了，我不怪你。”
“假象？”我微笑，“撇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想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如此和我有默契的人。说话、行为、思路……你还记得吗？游戏里，有时候，我不用说，你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允许我曾有不良的妄想，如果我喜欢的人，也和我有如此的默契该多好……”
姚冬的脸变得蜜桃般的微红，让他看起来更孩子气——他果然还是不适合穿西装。我这样想着。
我坐起来，直面着他：“姚冬，你听好了，我不是神仙也不是圣人，我从不会轻易许诺别人什么，所以我肯定不会承诺什么给你——但是！我想我今后对你所说所做的，就象当初你对我说的，都会为了对得起彼此对彼此的重视。”
“你果然还没醒酒……”姚冬看怪物的眼神盯着我，不知为什么他这样的表情让我觉得十分可爱。
不知何时出现的乌云把现场气氛渲染得月黑风又高，还不时夹杂几声奇怪的鸟叫声。
在这种浪漫得一塌糊涂的意境下，又有一个在视线中把你当贞子的小子盯着你猛瞧。
我动摇了吗？我动摇了。可是动摇的同时我又迷茫了——我还从没想过怎么去吻男人！
姚冬察觉出了什么，立刻别过头后退三码半：“我去叫车。”
我猛然被自己的企图吓了一跳——
吻……吗……
原来……
我遇到了一个连下意识都想主动去亲吻的人……
我的人生……
如果这就是姚冬期待的新世纪新恋人新感觉之新新同居生活并且从每个早晨的第一米阳光开始，那他就要大错特错了。
用一小时听我给他解剖细说我的作息加上他的作息对比，他就犹豫是不是还是应该住旅馆比较象人过的日子。
我早上五点起来晨跑，一小时后跑回来洗澡换衣服，七点到楼下隔壁弄堂的小吃店吃早饭，七点半坐上离家五分钟的地方停靠着的公司班车上班——完美的通勤计划。
姚冬在上海的办公室挂靠在上次那个女客户的公司——据说那女老板对他一见如自己出了国的不孝子直追着要认他做干儿子……跑题了ＳＯＲＲＹ。
从我家到他那边坐公车要换一辆车再走十分钟，坐地铁下来要走二十分钟，如果他跟着我七点下楼吃早饭七点半出发不出三天他肯定因为每天迟到半小时以上重新找工作——除非他认那个干妈。
上海的交通相信他也见识过了，早晚高峰想出门就叫到出租除非你是大罗神仙。况且他的财力也不允许他如此奢侈。
我和他的公司反方向，所以同路之类——妄想了。
“唯一的方法是，我晨跑回来的时候把你叫醒你。”
“你知不知道我原来每天都可以睡到七点四十五分？”姚冬企图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煽动我另想他法。
“那你知不知道你原来不是住在我家？”可惜我高中起就不吃这套了。
“好吧……我努力……”z y b g
如果我以为我是他早起的动力，那我就大错特错了。
我的两室，一间是做书房用的，所以——同卧室？做梦。
客厅里有一个沙发可以拆出成一张床，但是我睡不惯沙发床也舍不得“客人”天天睡沙发——所以我们轮流当“厅长”——我们是不是很纯洁呢？（闷骚）
我自认是很理性的成熟男人，不会对因为有点苗头顺便同住的时候动动意识上的歪脑筋和行为上的大毛手。
我等待的是一个浪漫的月夜下香槟牛排古典乐百合花纪梵希和班尼路的热烈拥抱——班尼路正在我的浴室发出漱口的声音——我的薄荷漱口水似乎很合姚冬口味他已经漱了三遍了。
踢着我的拖鞋走出来的俨然是一个宿舍系大男孩，散发着薄荷漱口水的清新。
我贱贱地凑上去，想要认真培养点情调看看。
“你的电脑呢？”
“书房。”
“哦。”
我的情调培养对象转进书房和我的电脑培养情调。
“你还没把ＭＵ删了啊？号都卖了。”他点着我桌面上的一图标发问。
“删？完了就删对得起当初某人的一番苦心吗？”我拿了一个瓶子和一个铝罐在他边上晃晃。
“可乐。”他笑着甩头接过铝罐。
就是有那么多杀虫水爱好者，唉……我把咖啡豆瓶放回架子上。
“又不会再玩，放着干吗？多触景伤情啊。”姚冬打开ＩＥ上了游戏门户网站。
我拉过张椅子坐在他后面，把脸凑到他耳边看着电脑……散发我的漱口水清香的侧后脑看起来可爱得一塌糊涂。
他浏览着一些游戏的页面，我浏览着他的侧面。
男人……标准的小男人……我喜欢上的……
姚冬大概也感觉到我的视线，却没有回头，只是耳垂有点发红起来，点鼠标的手指也变慢了。
要是我现在说句话，我的呼吸一定吹到他的发根……
这种行为让我想到某些成人模拟游戏中公共汽车上的变态大叔……
所以我没有说话——而是将唇轻轻贴在姚冬的颈子上。
他猛地一颤动，但没有逃开。
我感觉到他的体温有点升高——还是我的嘴唇自己在升温？
电脑的屏幕闪烁着……暧昧地将我们的影子投射在米色的墙壁上。
“姚冬！起床！”我头上披着毛巾，一脚踹向卷着我被子的人——经验告诉我普遍赖床的人都有下床气，太温柔倒霉的会是自己。
很象没切开的寿司条的被窝卷稍微动了一下，但仅仅是动了一下。
“我跟你说五分钟你必须起来不然你今天迟到定了。”我一边打开隔壁更衣室的衣柜提出西装衬衫裤子皮带领带开始换穿，“我换完衣服你还没起来别怪我不客气。”
抬手看表，六点半，已经危险了。
我双手抓住被子：“姚冬给我起来，我要掀被子了。”
他丝毫不为所动——手起被落——小龙虾一般蜷缩着的男人埋首在我的枕头里。
如果是做爱后的第一个清晨我可以把赖我床的人当做病假或者撒娇，但现在——我拎起他的班尼路后领，连拖带拉把他带离了我从宜家千挑万选买回来的柔软舒适的万恶之床。
但他还是粘贴着我的枕头——我姑且当做他爱上了我的气味好了——但丝毫不能作为赖床的理由！
“你的游戏帐号被封了！”我轻轻在他旁边耳语。
“操！老子没用过外挂！”醒了。
把茫然得看着我的人推出卧房，按到浴室，丢给他毛巾牙刷：“五分钟收拾完，自己出门别忘记锁，我先走了。”
早点店第一波炸的新鲜油条在向我招手。
“哦对了……”拉上皮鞋，我把钥匙丢给从浴室跑出来欢送我去上班的姚冬，“这是钥匙，我晚上可能加班，你自己开门。”
转身，从玄关的镜子看到小男人手捧钥匙露出没睡醒的隔夜笑容，满意地离开我还有四十年贷款的家。
外籍老板操着八千块一个月的语言学校学来的洋泾浜（不标准）中文给我们一票“没长进”的部门主管开会，反复强调总部投资在中国不仅仅是为了给广大中国公民就业机会更为了促进亚太地区销售之类。
同情地看着销售经理被留下来开小灶，我扛着文件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