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时代-第1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在哲别率军翻越高加索山脉的时候,夏风也终于在可可鲁法师的悉心照顾下醒来。茫然望着身边这陌生的环境,好半晌他才肯定,自己总算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这个令他无法割舍无法放弃的世界。
“我在哪里?”蠕动着干涸的咽喉,他勉强发出了一点声响。
“我的天!你竟然活了过来!”一旁的可可鲁法师忙来到夏风身边,又是欣慰又是惊讶地查看着苏醒过来的夏风,“看来长生天都为你的忠勇所感动,把你从鬼门关生生拖了回来。”
也难怪他感到惊讶,像夏风这样中了“见血封喉”之毒的人,能醒过来已是极其罕见,能像夏风这般快地苏醒过来,见多识广的可可鲁法师也是第一次见到。
夏风对眼前这位蒙古军中最高级别的萨满法师感激地点点头,慢慢挣扎着坐了起来。可可鲁法师忙令一个弟子把刚煎好的草药端来,双手捧到夏风面前。
默默喝下苦涩难咽的草药,夏风这才回想起自己苏醒之前的情形。在巧妙逃出佐佐木和俄诺斯黑手党的围捕之后,自己总算在库尔斯克附近一座小城中,找到了新的游戏入口,也才在刀伤未愈的情况下,带伤回到了这个世界。
“你昏迷这两天,阿娜尔王妃来看过你三次。”可可鲁法师拍拍夏风肩头,若无其事地淡淡道。夏风浑身一颤,手中药碗突然失手落地。可可鲁法师若有所思地扫了神情呆滞的夏风一眼,摇头轻叹,“听说是你千里迢迢把阿娜尔王妃送到大汗身边,甚得大汗赏识。年轻人,你可不要辜负了大汗对你的信任啊。”
夏风茫然点点头,在身旁那萨满教弟子搀扶下慢慢挣扎着站了起来,对紧盯着自己的萨满法师低声道:“多谢法师相救,卑职铭记在心。”说着转身就要走,却听可可鲁阻拦道:“你伤势未愈,要想去哪里?”
“末将伤势已无大碍,不劳法师挂心,我要回溯儿马罕护卫长那儿听用。”说完夏风蹒跚而去,不再回头。可可鲁惊讶地望着夏风远去的背影,不由在心中暗叹:这小子的体质,简直不可以常理来测度。
离开可可鲁法师的帐篷后,夏风望远处的金帐而去。头依旧还有些昏昏沉沉,但他并没有停步,心中只想着早一点回到大汗的金帐继续去值守,这样就可以早一点见到阿娜尔。
转过一处巨大的营帐,夏风突然停了下来。只见前方不远一个维吾尔少女在两名女侍的陪同下,正迎着夏风款款而来。夏风感到嗓子发干,两腿发软,重伤初愈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意外地看到夏风,阿娜尔眼中闪过莫名的激动和欣喜,急忙走近几步,却又在一丈外站定,千言万余化作无声的哽咽。
夏风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仔细打量着已经成为王妃的阿娜尔,发觉她比以前消瘦了不少,眉宇间弥漫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哀愁,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而幼稚的维吾尔公主了。默默垂下头,夏风拱手涩声道:“见过阿娜尔……王妃!”自从成为金帐护卫后,他第一步就是学会了严守规矩。
夏风的称呼令阿娜尔浑身一颤,本想走上前的脚停在了原地,默默望着面无血色、神情委顿的夏风,她突然感到心如刀割,只有她自己知道,几天前夏风是为了谁才飞身挡箭。
“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你……还好吧?”
“我很好!”阿娜尔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大汗已经答应过阿娜尔,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要宽恕花刺子模所有的百姓。”
阿娜尔的笑容令夏风也高兴起来,在几句问候说完之后,二人都不再言语,只默默对视着,一种难以言诉的情感在二人眼波中默默地交流。这一瞬间夏风感到阿娜尔的目光暖融融地包围着自己,让人从心灵深处洋溢出一种温暖和从未有过的幸福,这种感觉是如此美妙,让夏风突然觉得,为这一刻自己所做的一切完全值得。
阿娜尔身后两名随身女侍不安地看看呆在原地相互凝望的二人,不由小声提醒道:“王妃,咱们该回去了。”
女侍的提醒把夏风从忘我中拉回到现实,他的心顿如高空失足般空落落地难受。虽然现在与阿娜尔相距咫尺,但这咫尺之遥却如远隔重洋。
“哦,是的。”阿娜尔依依不舍地别开头,在两名女侍的搀扶下与夏风擦身而过,缓缓走向后营,那里是成吉思汗的皇后王妃以及侍女仆妇们所在的营帐。
目送着阿娜尔走远,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后营中,夏风依旧在痴痴凝望。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以及一声蛮横的呵斥:“混蛋!快闪开!”但夏风却恍若未闻。
身后暴烈的马嘶总算把夏风惊觉,刚一回头就见一匹枣红马向自己急冲而来,重伤初愈的夏风反应有些迟钝,不及躲闪就被烈马撞了个正着,顿时被撞得飞出数丈。枣红马因这一撞也陡然停步,把马背上的骑手甩了下来。
“混蛋!找死!”那骑手落地后立刻翻身而起,一声娇斥便向夏风扑来,手中马鞭没头没脑便往夏风身上抽去。夏风虽然被烈马撞了个七荤八素,但暗黑忍的素质仍在,一伸手就抓住了抽在身上的鞭梢,借对方反夺之力顺势站了起来。二人各拉马鞭一头怒视着对方,夏风这才发现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一身华贵的装束掩不去她天生的骄横。
“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就杀了你!”她怒视着夏风高声呵斥,却见夏风全然没有松手的意思。二人手拉马鞭僵持片刻,她眼中的怒火变成了莫名的杀意,盯着对夏风恨恨地道,“不管你是谁,我一定要杀了你!”
说完她丢开马鞭飞身上马,一夹马腹便往前方飞奔而去。夏风目送着她走远,突然发现她去的方向好像是远处的大汗金帐。再看看手中夺下的马鞭,竟是以象牙为柄牛筋为鞭,做工更是罕见的精巧华贵。
揉揉疼痛无比的身子,夏风这才慢慢走向金帐方向,守卫的护卫们一见到他立刻飞报护卫长溯儿马罕。不一会儿溯儿马罕亲自迎了出来,兴奋地拍拍夏风的肩头:“你的箭伤居然好了?真是不可思议!快跟我去见大汗,大汗对你忠心护主之举大为感动,传谕无论什么时候,你一旦醒来就带你去见他。”
夏风茫然地随着溯儿马罕进了金帐,只见宽大的金帐中,一名虎背熊腰的蒙古将领正背对着自己跪在地上,身上用牛筋五花大绑着,他的身旁还跪着一名衣衫华贵的蒙古女子。成吉思汗正据案高坐,眼含煞气地盯着跪在面前的蒙古将领。夏风意外地发现,看那女子装束打扮和背影,赫然就是方才纵马撞倒了自己的骑手。
见成吉思汗神情不善,溯儿马罕没敢开口禀报,只示意夏风在一旁垂手等候。夏风也是金帐护卫装束,所以并没有引起帐中几个人的特别注意。成吉思汗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进来的两人,只盯着跪地的蒙古将领喝道:“脱忽察尔,朕授命你与哲别一道追击苏丹,你仗恃是朕宠爱之驸马,居然不遵将令,擅自率军脱离大队,如此骄兵悍将不杀不足以严明军纪。你还有何话说?”
脱忽察尔连连磕头,却不敢分辨。他身旁那女子却高声道:“父汗!脱忽察尔纵有千般不是,却也为父汗攻下过无数城池,立下过赫赫战功,父汗念在他过去的忠勇份上,饶过他这一次吧。”
成吉思汗神情漠然地扫了二人一眼,冷冷道:“军纪废驰,咱们蒙古大军何以争胜?若因劳苦功高就可以藐视上令,朕帐下众多将领谁不是战功赫赫?岂不都成了骄兵悍将?朕还如何来指挥他们?”
那女子哑口无言,成吉思汗不再理会二人,只对帐下的溯儿马罕示意道:“把脱忽察尔拖出去,斩首示众!”
“父汗不能啊!”那女子突然扑到成吉思汗脚边,抱着他的腿痛哭哀告,“你难道忍心让你女儿二十多岁就守寡吗?你难道忍心女儿腹中的孩子没出生就没了父亲吗?”
成吉思汗冷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冷冷道:“你还年轻,朕可以重新给你找一个丈夫,你腹中的孩子有朕照顾,定不让他受半分委屈。”说到这突然抬头冲溯儿马罕一声高喝,“你还愣着干什么?难道想与脱忽察尔同罪?”
溯儿马罕无奈,只得对两名金帐护卫一挥手。二人立刻把脱忽察尔架了起来,那女子见状大急,忙扑上去抱住丈夫,回头对成吉思汗哭道:“父汗,你若要杀脱忽察尔,那就连女儿一并杀了吧!”
成吉思汗对女儿的哀求无动于衷,只对溯儿马罕一挥手。深知大汗脾气的金帐护卫长从成吉思汗眼神中,知道他已经动了真怒,谁也无法令他改变主意。溯儿马罕只得暗叹口气,示意另外两个护卫把公主拖开,方便同僚执行大汗的命令。
两名金帐护卫只得上前把公主生生从丈夫身边拖开,不顾公主哭得死去活来,强行把脱忽察尔架了出去,就在这时,公主突然挣脱两名护卫的控制,猛然从腰间拔匕首抵在自己咽喉之上,对成吉思汗声色俱厉的哭道:“父汗!你若要杀脱忽察尔,女儿就先死在你面前!”
“你敢要挟朕?”成吉思汗面色一沉,盯着神情决断的女儿冷冷道,“你若为一个不中用的丈夫就要寻死,那你死好了,朕就当没生你这个女儿!”说完一把推翻案桌,对几个护卫一声怒吼,“行刑!”
两名护卫立刻把脱忽察尔架了出去,刚出金帐就听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声高喝夹在雷鸣般的马蹄声中,显得异常清越:“刀下留人!”
本已决意自杀徇情的公主一听这声音,顿时大喜过望,忙冲帐外高叫:“四哥救我!”
马蹄声在帐外猝然停住,跟着就见帐帘一掀,一名三十出头的年轻将领已经大步而入。公主一见到他就如同见到救星,忙对他哭道:“四哥救我!”
“你若是来为脱忽察尔求情就不准开口!”成吉思汗不等来将开口就冷冷道,“溯儿马罕你给朕听着,谁开口为脱忽察尔求情,就立刻给朕打了出去!”
“遵命!大汗!”溯儿马罕只得低头答应。来将没有理会哭泣的妹妹,却径自在帐中跪了下来,昂头对成吉思汗拜道:“孩儿有罪,望父汗斩首示众!”
“你何罪之有?”
“万夫长脱忽察尔以前一直在孩儿军中效命,因为姻亲关系,孩儿对他一向放任娇纵,终令其抗命获罪,孩儿应与之同罪,请父汗一并执行!”
“你也来要挟朕?”成吉思汗沉下脸来。来将忙叩首道:“孩儿不敢!脱忽察尔今日之罪,在于孩儿往日教导无方,孩儿应与之同罪。他往日一直在孩儿帐下效命,今突然听命于从无往来的哲别,与之偶有冲突在所难免,他虽有罪却罪不至死,望父汗明察。”
儿子这一说成吉思汗不由沉吟起来。他突然想到帐下将领以及四个儿子,表面上看是铁板一块,但实际上已经暗中分成了几个系。长子术赤与次子察合台、三子窝阔台各成一系,眼前这四子拖雷与窝阔台感情最深,可以看成一系。几位王子都有各自的爱将和部队,相互间少有往来。而哲别和速别额台则是直接听命于自己的老将,要属于拖雷一系的脱忽察尔听命于并不熟悉的哲别,难保会发生指挥不顺的情况,自己当初的人事安排多少也有些不妥。这样一想他心中的杀意就淡了,加上女儿帖木仑的苦苦哀求和以命相挟,也令他犹豫起来。
“好吧!”他最后终于让步,对护卫长挥手道,“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重责脱忽察尔一百马鞭,戴罪立功。”说完他又对四子拖雷道,“现在部队已经得到足够的休整,战马也已养得膘肥体壮,咱们该进行新的征服了。波斯呼罗珊省曾经向哲别和速别额台投降过,但却容留逃亡的苏丹躲藏,而他们给朕缴纳的税金也少得可怜,根本没有投降的诚意。朕要你率军攻之,以脱忽察尔为前锋戴罪立功,他若不能攻下呼罗珊首府你沙不儿,就两罪并罚,立即斩首示众!”
拖雷见父亲暂时饶恕了脱忽察尔,慌忙叩头谢恩,然后才向父汗汇报大军的集结情况和下一步的作战构想。帖木仑公主则谢过父亲的宽恕后,匆匆告退去探望受刑的丈夫,经过帐下时突然发现了一旁静立的夏风,不由愣了一愣。夏风也才看清,她果然就是方才那位撞倒自己的女骑手。
由于拖雷的到来,令成吉思汗没有留意到夏风的存在,溯儿马罕也不敢在大汗与拖雷王子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贸然打搅,夏风只能静静地等在帐下。听到他们讨论的作战计划,夏风突然意识到,阿娜尔的愿望落空了。这一瞬间,他的心陷入了莫名的痛苦和失落之中。
“将军!前锋已经越过山麓,即将到达山下的草原,是否在山脚下扎营,请将军示下!”
侦骑带来了前方的最新情况,哲别停下脚步,登上高处极目望去,只见山下灰蒙蒙的草原像斑驳的地毯,从山脚一直绵延到天边,草原上零星地覆盖着些残雪,像是灰色地毯上落下的白沙。虽然草已经由青转黄转灰,但草根依然是战马最好的食料,可以令战马重新恢复体力。远处有白色的羊群和灰色的马群在草原上缓缓流动,为广袤无垠的大草原增添了无穷的活力。
行进中的蒙古战士自发地齐声欢呼起来,眼前的世界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回到了家乡蒙古草原一样,令人感到莫名的亲切和激动。哲别没有制止兵将们的欢呼,他的脸上也隐隐浮现出一丝轻松的微笑,对山脚一指:“全军到山下的草原扎营!”
两万多人马来到草原时天色已近黄昏,原野开始变得朦胧迷茫,朦胧中隐隐有雷声滚滚而来,这让郎啸天有些奇怪,这不该是雷雨的季节啊!
刚解开马鞍准备歇口气的蒙古战士立刻紧张起来,不等主将下令众人已纷纷上马,刀出鞘弓上弦,转眼间便做好了战斗准备。郎啸天极目望去,只见地平线尽头涌来几大群奔马,从四个方向呈半弧形向蒙古军逼来。待最近的马群靠近些郎啸天才发现,那是一群骑术高超的轻装骑兵,由于骑手紧紧贴在没有马鞍的马背上,加上队伍不成队形,远远望去就如牧民放养的马群。
“准备战斗!”随着哲别的一声高喝,蒙古战士立刻排开队形严阵以待,数万人马静静地依山而立,顿给人一种渊停岳立之感。
四群战马从四个方向迅猛扑来,却又在一箭之外勒住奔马,把两万多蒙古骑兵完全逼到山脚下。只见这些骑兵无论骑手还是战马,都比蒙古骑兵更为高壮健硕,尤其那些胡须浓密的白种人,比黄皮肤的蒙古人显得更为彪悍凶猛。
蒙古骑队的前方,哲别、速别额台和郎啸天三人一字排开,郎啸天虽然还只是一名千夫长,但以他在远征中令人不可思议的智计谋略,以及行军布阵方面的特殊才能,已经被哲别倚为左膀右臂,在军中的地位已与速别额台并列。
“是勒思古人、契尔克斯人,阿兰人和钦察人,”左方的速别额台打量着这四支队伍的装束打扮,小声嘀咕起来,“人数共有七万以上,全是轻装骑兵,来者不善啊!”
右边的郎啸天也忧心忡忡地低声道:“咱们人困马乏,筋疲力尽,没法与数倍于己的敌人一战,因此能不战便不战。现在天色渐晚,咱们最好能拖到天黑,只要得到一晚喘息,就有本钱与对方周旋。”
哲别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对二人低声道:“你们在此戒备,待我会会他们主将。”说完一磕马腹,纵马缓缓走近敌阵。
对方的骑阵中也有一人一骑缓缓而出,在离哲别十余丈外便用蹩脚的蒙古语高声喝道:“来将通名!”
“成吉思汗麾下哲别!敢问将军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