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时代-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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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之车。”笨和尚不以为意地道,“据说这壁画是根据一首远古流传下来的史诗《摩诃波罗多》所作,画的是天上诸神坐着战神之车,指挥着人类的战争。”
“战神之车?”白思绮更是惊讶,“小乘佛教不是不信神灵吗?怎么会有这样的壁画?这些神灵又是什么?为何与佛寺供奉的菩萨罗汉全然不同?”
“老衲也不太清楚。”笨和尚愧然挠挠头,“据寺中历代高僧口口相传,这幅画乃佛陀亲手所作,画的是古诗《摩诃波罗多》中记载的场景和故事。也曾有弟子向佛陀问起过这些神灵和画中的深意,佛陀却说画上的不是神灵。至于画中的深意,佛陀只说,要数千年后的智者才能领会,他现在就算说出来,恐怕也没有人能够理解。”
白思绮深以为然地微微颔首,然后小心翼翼地拂去壁画上的烟灰和尘土,墙上的图案渐渐清晰起来。经过上千年岁月的风霜,壁画上的线条和图案依旧清晰,就连上面那些弯弯曲曲的梵文也依稀可辨。白思绮指着那些梵文,涩声问:“这又是什么?”
笨和尚仔细看了看,肃然道:“这些古梵文应该是从《摩诃波罗多》上摘抄而来,《摩诃波罗多》是古印度流传下来的长篇史诗,其历史甚至比佛教和婆罗门教都要古老。它记载的是五千年前班度和俱卢两族争夺王位的斗争,以及许多恐怖的战争场景。这些壁画画的就是诸神坐着战神之车,在天空中观看和指挥这些战争的场面。”停了停,他又补充道,“据说,《摩诃波罗多》与《天启书》,还有着极深的渊缘。”
白思绮闻言又是一怔,抖着手指向一幅如蘑菇一般的巨大烟云,涩声问:“这又是什么?”
笨和尚看了看壁画下的梵文,解释道:“这幅画是说,英勇的阿特瓦坦,稳坐着‘维马纳’降落在水上,发射了‘阿格尼亚’,它爆发时声如雷鸣,在敌方上空产生并发射出密集的光焰之箭,如同一阵暴雨包围了敌人。刹那间,一个浓厚的阴影迅速在潘达瓦上空形成,天空黑了下来,黑暗中所有的罗盘都失去作用,猛烈的狂风呼啸而起,带起灰尘、砂砾翻滚而上,直如天崩地裂。太阳似乎在空中摇曳,光焰之箭的灼热,使地动山摇,在广大地域内,动物被灼毙变形,河水沸腾,鱼虾被全部煮死,敌兵更是被烧得如焚焦的树干。”
白思绮从没见过这样的战争场面,但对文中描述的情形却并不觉得陌生。他又抖着手指向另一幅壁画,“这幅又是什么?”
笨和尚看了看下面的梵文,读道:“古尔卡乘坐着快速的‘维马纳’,向敌方三个城市俱发射了‘阿格尼亚’。此复仇之箭似有整个宇宙之力,亮度犹如万个太阳,烟火之柱滚滚翻腾,缓缓升上万丈高空,如擎天之柱一般壮观无匹。敌人的尸体被烧得无法辨认,毛发指甲尽成焦炭,陶瓷尽数碎裂,飞翔的鸟儿也被灼焦落地。为了逃脱死亡,即便远离战场的战士,也纷纷跳入水中,全力清洗自己的身体和武器。”
听到这里白思绮再无怀疑,这些壁画上所画那些翻滚而上的蘑菇云,绝非是一时的巧合,它真实、形象地记载了核子战争的场面。就不知这壁画是佛陀以他那莫大的智慧,看到了人类的未来,还是他根据《摩诃波罗多》的描述,看到了数千年前的核子战争?
白思绮将目光转向壁画上那些战神之车,它们全都翱翔在云层之上,完全不受核子战争的威胁,如神灵般超然俯瞰着云层下的大战。它们大小不一,但形状却十分相似,都如一个中间透明、凸起的圆盘,对这种图案白思绮再熟悉不过,人们都叫它飞碟。
“战神之车!”白思绮轻轻抚摸着壁画上那些椭圆形的图案,猜不透佛陀留下这幅壁画的深意。可惜这些壁画经过大火的洗礼,许多地方已经完全模糊。他只得一声长叹,依依不舍地转开目光,将无数疑团压在心底。转头见凤舞依旧昏迷不醒,他忙道:“还望大师将我这随从也一并唤醒才是!”
笨大师意味深长地扫了凤舞一眼,淡然道:“这位姑娘不仅仅是施主随从吧?”
白思绮没想到凤舞的乔装打扮,并没有瞒过笨大师的眼睛,他不禁有些尴尬,忙解释道:“这位姑娘是我从火海中救下的苦命女子,还没来得及送她回乡,只好暂时将她带在身边。多有冒犯,还望大师恕罪!”
笨大师不以为意地淡然道:“老衲相信施主的人品,也相信你待她如普通人一般,不过就怕别人不这么想。”说着他拿出一个小瓶,抖了点粉末在凤舞鼻端,只见她打了个喷嚏,跟着就悠悠醒转。笨大师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就出了佛堂。
“快跟我走!”白思绮顾不得跟凤舞解释,立刻带她追了出去。随着笨大师在废墟中曲曲折折地穿行,最后三人回到两位大师生活的偏殿。笨大师先对疯和尚小声叮嘱了几句,让他外出警戒,然后笨大师对神龛中的石像拜了两拜,肃然道:“师父在上,弟子总算等到了走出迷踪道、堪破虚幻界的佛陀传人,如果师父没什么意见,弟子便将佛陀遗物传给他了!”
石像当然不会有意见,白思绮正奇怪笨大师既然属于小乘佛教一派,就该心中有佛而眼中无佛,不该对一尊先师的石像如此虔诚。却见笨大师拜完石像,突然跳上佛龛,将石像抱到地上,接着吐气开声,一掌拍在石像胸口。石像应声而碎,一个铁匣从石像中掉了出来。
笨大师恭恭敬敬地捡起铁匣,仔细擦净上面的尘土,神情复杂地抚摸着铁匣,黯然叹息:“那烂陀寺在先师在世时就已经没落,为了佛陀的遗物不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先师才将佛陀遗物封入铁匣,并以无上的法力迫入石中保存。先师过世后,老衲为了将这块顽石带在身边不引人注意,才将之打造成先师的坐像。也幸亏如此,它才躲过了上次的大火得以保存。可叹婆罗门教寒星祭司上次烧毁了我那烂陀寺所有佛经,幸好佛陀的遗物还是保存了下来。”
亲身经历过突破世界的神奇后,白思绮对将铁匣迫入石中的无上法力不再怀疑,不过却奇怪《天启书》当初既然为婆罗门所有,他们若要讨回也属正当,为何佛陀宁愿传予外人,也不愿还给婆罗门教?笨大师似乎看透了白思绮的心思,不由问道:“施主一定在奇怪,为何佛陀不愿将《天启书》还给婆罗门教?”
白思绮被人看穿心事,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却听笨大师叹息道:“婆罗门教徒坚信《天启书》依旧还在日宗的旭日神殿之中,认为当初被其祭司盗出传给佛陀的只是伪作。另外,《天启书》在婆罗门教上千年,却始终无人参透,更没有结出无上佛果,因此佛陀认为,《天启书》是人类共同的财富,它只属于真正的大智慧者!所以那烂陀寺从不将《天启书》视为私产,只要有足够的虔诚和智慧,无论是谁,那烂陀寺都愿与之共享。当年玄奘大师就得本寺主持允诺,手录《天启书》并将之带到东土。今日老衲传施主这部天书,也正是秉承我佛众生平等之精神。施主若能从《天启书》中参透天机,立地成佛,也是我那烂陀寺的缘份,望施主珍惜之!”说着便将铁匣双手递到白思绮面前。
白思绮忙双手接过铁匣,对笨大师恭敬一拜:“多谢大师传经,在下但愿不负大师所望,能从这部天书中有所感悟。”
笨大师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微微摆手道:“施主去吧,如今那烂陀寺只剩一片废墟,你留之无益。老衲能为《天启书》找到你这样一位有缘人,也算对佛祖和本寺历代主持有了个交待,从此老衲可以静心参禅,心中再无牵挂。”
白思绮还想说什么,就听门外突然传来疯大师的厉喝,声音异常凄厉凶悍。笨大师一听之下面色大变,一面示意白思绮与凤舞速走,一面冲了出去。
以白思绮的禀性当然不会就此离开,将铁匣收入怀中,立刻跟在笨大师身后冲出了殿门。借着皎洁月光,只见数十丈外的废墟中,疯大师状若疯虎,正拼尽全力要抓住身边那两道游走不定的白色身影,那两道身影迅若鬼魅,正围着疯大师急转,疯大师出手已经足够迅捷,却依旧抓不住那两道身影。陡然间,一道瘦小的身影如鬼冥般由后扑上疯大师后颈,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疯大师身形一缓,正要伸手将后背上那家伙扭下来,却见另一个白衣女子已和身扑入他的怀中,四肢如藤蔓般紧紧缠住了疯大师手足,然后由下而上一口叼住了他的咽喉。即便在数十丈外,白思绮也听到了那“滋滋”的吮吸声,令人牙根发酸,头皮发麻!
“快救人!”白思绮说着正要扑上前,却被笨大师死死拉住。只见一向从容淡泊的花甲老僧,此刻脸上竟有着莫名的惊恐,连连失声惊呼:“是修罗!快走!”
“什么是修罗?”白思绮正要细问,就见两道白影向这边扑来。方才这两个白衣人负手在一旁观战,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现在对方身形一动他才发觉,这二人的速度实乃平生仅见,堪称惊世骇俗,令人叹为观止!
“什么人?”白思绮一声喝问,腰中弯刀应声而出,指向前面那瘦若竹杆的白衣人。他出手的速度天下罕有敌手,但对方却能在刻不容发的瞬间折腰避开刀锋。虽然躲过了白思绮的刀,但对方的脸上似乎也有些意外,不敢再过分近逼。
就这片刻之间,只见数十丈外的疯大师已轰然倒地,他身上那两个白衣人也倏然跳开,抹着嘴边的血迹向这边扑来。此刻白思绮才发现,那两个白衣人一个是身形纤秀的年轻女子,一个竟是个十多岁大的孩子。四个白衣人虽然年纪不同,但脸上都泛着一种妖异的惨白,死尸般无半点表情,眼眸也都蒙着一层白茫茫的东西,像盲人一般。其中一个面目英俊的白衣人似乎是其余三人的头,只见他一举手,另外三人立刻停了下来。而他则缓缓上前,看模样是要单独对付白思绮。
“来者何人?”白思绮以手中弯刀遥指领头那白衣人,上次那柄弯刀被笨大师折断后,他去王舍城又新买了一柄,虽还不太趁手,但他自信即便这样,也决没有人可以空手与自己对敌。不过一旁的笨大师似乎对那白衣人颇为恐惧,神情绝决地挡在白思绮身前,小声道:“你快带凤舞姑娘从迷踪道离开,老衲拼死挡他一挡!”
“现在要走,恐怕有些迟了!”远处有人遥遥笑道。白思绮循声望去,却是个身材矮小白袍老者,看打扮是婆罗门教身份最高的大祭司。身旁的笨大师盯着那老者,谓然叹道:“善哉善哉!既然有修罗出世,老衲就该想到暗月大祭司羯摩那一定也来了。”
月光下,只见羯摩那率几名弟子缓步过来,闻言哈哈笑道:“老和尚目光如炬,竟认得本宗最高修行者!既知修罗之名,就该知道冒犯阿修罗神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笨大师淡然一笑道:“老衲这付臭皮囊,这身肮脏的血肉,就算被修罗吸干吃尽也没什么。想佛祖也曾割肉饲鹰,舍身喂虎,老衲既为佛门弟子,又有什么不可舍弃的呢?”
“还在嘴硬!”羯摩那一声冷笑,将目光转到白思绮身上,“老和尚虽然不怕死,不过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以前没找到《天启书》下落,本师不敢将你两个老家伙怎样,如今你已将《天启书》传给了这小子,你的死活就实在微不足道。本师只想知道,你选定的这个传人,是否也如你一般不惧生死。”
“你……你怎知老衲将《天启书》传给了白施主?”笨和尚面色大变,“莫非你已练成地听之术?六识比普通人敏锐百倍以上?”
“想不到老和尚也还识货!”羯摩那淡淡一笑,“你最好将修罗的秘密也告诉这位白施主,别让人家为《天启书》将命送掉,却还不知道死在什么样的恶煞手里。”
见白思绮将疑惑的目光转向自己,笨大师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施主,你快带凤舞姑娘退入偏殿,从迷踪道避开修罗的追踪,老衲为你暂时挡住修罗!”
“什么是修罗?咱们干吗要怕他们?你不告诉我我不会走!”白思绮沉声道。
笨大师叹了口气,无奈道:“婆罗门教暗月宗秘传有一种最为邪恶的修炼之法,称为修罗道。传说这种修炼方法是将自己的灵魂供奉给阿修罗,以获得阿修罗的力量!其实在婆罗门教暗月宗阿拉尔庙地底,有一处巨大的地下宫殿,被婆罗门称为修罗场。每年除了违反教规的教徒,还有不少狂热的婆罗门信徒自愿进入修罗场修炼修罗道,经过暗月祭司的遴选后,割去舌头投入修罗场,这其中也包括女人和孩子。刚开始祭司只送极少的食物和水,为了争夺那不多的食物和水,每个人必须竭尽全力修习石壁上篆刻的各种武功,武功高的活下来,武功低的被淘汰。最后祭司会完全断绝食物和清水,只有最强最狠的人可以活下来。每年祭司都要将无数修练者投入修罗场,但经过多年修炼,能真正活下来成为修罗的,百中无一!”
“断绝食物和水,修炼者何以存活?”白思绮刚脱口问出,心中立刻就有了答案。看看远处被吸干了鲜血的疯大师,他脸上露出莫名的恶心和愤怒,不过他依旧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邪恶的修炼方法,不禁把怀疑的目光转向笨大师。只见对方肯定地摇摇头:“你猜得不错!他们是以同类的血肉自相残食,为了活下去,他们迸发出人类最大的潜能,同时也泯灭了所有的人性和良知,除了同类的血肉,他们对任何食物都失去了兴趣。修罗是经过地狱考验的邪恶化身,一切唯暗月祭司之命是从,他们已经不是正常的人类,而是以人类血肉为食的恐怖生灵。”
白思绮目光从对面四个修罗面上一一扫过,不由暗自心惊。设想人若在吃人与被吃的残酷环境下,必能迸发出最大的动力和潜能苦练武功,经过如此残酷的淘汰,能生存下来的修罗,该是怎样的恐怖杀手?难怪以疯大师的武功,也被两个修罗生生吸干了鲜血!白思绮心中正自惊惧,却见羯摩那笑道:“你既知修罗之能,还不献出《天启书》乞命?”
白思绮哈哈一笑:“我这人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从不信邪。既然修罗被说得这般恐怖,我反倒有心试试他的力量!”
“真是不知死活!”羯摩那嘴边泛起一丝嘲笑,对蓄势待发的修罗一摆手,“风,吃掉他!”
风应声而动,鬼魅般直扑白思绮,谁知尚未近身,刀光就已逼到眼前。风不愧是最狠的修罗,对迎面而来的刀锋不躲不闪,竟以空手去抓刀刃,另一只手则闪电般扣向白思绮咽喉。
白思绮见状大惊,虽然可以一刀砍断对方手掌,但刀锋肯定要被他的手阻上一阻,只这一瞬的差别,恐怕自己就未必能避开对方另一只手。没想到这修罗不光出手敏捷惊人,这种壮士断腕的狠劲也前所未见。白思绮无奈之下只得收刀闪避,一个照面即陷入被动。
却见那修罗不依不饶,鬼魅般绕着白思绮闪电出手,将他逼得连连后退。笨大师见状忙舍身而上,一边替白思绮挡住风,一边喝道:“修罗非人力可以对付,施主快带凤舞姑娘走,你再不走,莫非是要让老衲死不瞑目?”
“我岂能丢下大师独走?”白思绮还在争辩,却听笨大师叹息道:“施主将《天启书》带走,就算了了老衲最大一桩心愿。老衲这付臭皮囊,早已奉献给了我佛,奉献给了那烂陀寺,老衲愿随那烂陀寺同朽!”
白思绮还在犹豫,两外三个修罗已开始围了过来,笨大师见状不由厉喝道:“你就算不怕死,难道忍心让凤舞姑娘落入修罗之手?”
白思